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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0章 兼修 文 / 蕭舒

    「好啊,湛然,怪不得你不回府,原來是掉進溫柔鄉啦!」大笑聲中,金開泰一低頭跨進門檻,大步進來。

    李慕禪苦笑,忙豎指在唇前:「統領慎言!這是我大嫂!」

    笑聲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臉上,金開泰摸了摸後腦勺,嘿嘿一陣笑:「瞧我這張嘴,誤會!誤會!」

    趙依依玉臉緋紅如醉,眼睛望向別處,不敢看人。

    李慕禪笑道:「大嫂,這是金統領,幫他來點兒茶吧。」

    趙依依忙點頭,扭身飛快往屋裡走,逃跑一般,卻仍不失輕盈優美。

    目送她窈窕的背影離開,金開泰轉過頭,有些不好意思:「原來是李副執事的夫人,真是唐突了佳人!」

    「統領請坐罷,我就不下榻相迎啦!」李慕禪拍拍床。

    「不必多禮。」金開泰坐到榻上,笑道:「你這是練功?……不錯不錯,真是會享受!」

    他打量四周,花香幽幽,竹林簌簌,院子雖小卻雅致,明媚的陽光照下來,坐在這榻上練功委實是一種享受。

    李慕禪笑笑:「這也是沒法子,右手不能用勁兒,只能練吐納術了。」

    「來,我看看。」金開泰拉過他右手,右三指搭上他手腕,闔上眼簾,默然不動,神色肅然。

    趙依依端著茶盞過來,見如此,輕手輕腳把青瓷茶盞放到李慕禪身旁,盯著金開泰的餅子大臉瞧。

    半晌後,金開泰睜開眼,沖趙依依笑了笑,表達方纔的歉意。

    趙依依神情平靜端莊,問:「金統領,小叔的傷不要緊吧?」

    金開泰咧嘴笑道:「不打緊,……李夫人,剛才多有冒犯,還望原諒則個。」

    趙依依神情平靜,搖搖頭微笑一下。

    金開泰見她端莊大方,有大家之氣,頗為驚異,卻不形於外,轉頭道:「湛然,這次你可是大出風頭!」

    李慕禪笑道:「大哥回來說了我一通,說我闖了大禍,得罪了大小姐。」

    「李副執事說得不錯。」金開泰點頭,笑道:「輕雲的武功是大小姐親傳,你的功夫是我傳的,你勝了輕雲,就掃了大小姐的臉。」

    「切磋而已,自然有勝有負。」李慕禪笑了笑,指了指茶盞:「統領請喝茶。」

    金開泰端起茶盞,揭盞蓋撇了撇,低頭輕啜一口,頓時一幅舒服神情,脫口讚歎:「好茶!」

    李慕禪笑道:「統領喜歡就捎些回去,這是我那澄靜寺的茶,……大嫂,給統領包一些吧。」

    金開泰忙道:「別別!……湛然,我那裡不缺茶!」

    「好。」趙依依輕輕點頭,轉身裊裊去了。

    李慕禪擺擺手:「統領跟我客氣什麼,……我右手這傷何時能好?」

    禮尚往來的傳統能悠久流傳下來,自然有其奧妙所在,即便在這個世界也好用,禮尚往來就是感情交流。

    金開泰眉毛一皺,呈一個「川」字:「嗯……,你經脈未經鍛煉,驟然經龐大內力衝擊,麻煩不小啊——!……快得話,起碼要一個來月。」

    「這麼久——?!」李慕禪也皺起眉頭。

    金開泰沉吟片刻,道:「這樣罷,我傳你一篇療傷的心法,盡量加快恢復。」

    「那就多謝統領了!」李慕禪頓露笑容。

    金開泰笑道:「你小子運氣好!……這不是梅府的心法,是我機緣巧合得來,妙用無窮,且聽仔細了……」

    他忽然看了一眼趙依依。

    李慕禪笑道:「我大嫂不會武功的。」

    趙依依忙擺擺手,低聲道:「小叔,你們說話罷,我去做飯。」

    說罷,對金開泰點一下頭,扭身裊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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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開泰待她離開,肅然道:「湛然,所謂法不傳六耳,不可不慎!」

    李慕禪笑著應了,在這個世界,武功心法可是無價之寶,珍貴之極,得之極為不易,需極大代價。

    自己算是幸運的,大哥在梅府做了副執事,自己又自幼練十二大勁兒與禪功,練出一身神力。

    否則,想得到武功可艱難得很!像李健,在超然樓做了三年,還有大哥的關係在,才有資格修煉。

    人這一輩子,練功的最佳時間也就數年而已,三年可不短,若沒大哥替李健擔保,旁人需得五年。

    「人之氣,欲柔不欲強,欲順不欲逆,欲定不欲亂,欲聚不欲散,養氣在於存神,神之於氣,猶母之於子也,故神凝則氣聚……」

    金開泰慢慢背誦了一段兒口訣,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字字清晰,共約有兩百來字。

    李慕禪聽兩遍即記住,金開泰開始細細講解,李慕禪不住點頭,很快明白了,試著運行一遍。

    一陣清涼泛起,他大喜過望,自從早晨醒來,右臂一直隱隱疼痛,如被火灼燒一般,此時像一股清水澆上來,疼痛大緩。

    「如何了?」金開泰一直盯著他。

    李慕禪睜開眼,笑著點頭:「舒服多了!」

    「那是自然!」金開泰哈哈大笑,甚是得意:「這可是我壓箱底的東西,不是你勝了輕雲,我可捨不得!」

    李慕禪笑道:「原來統領也別著勁兒呢!」

    金開泰笑瞇瞇的道:「這小妮子忒傲氣,也厲害,七院武功第一,天樞院也被壓住了,我可真是沒臉見人!」

    李慕禪笑道:「統領,這次我勝得僥倖,宮師姐不服氣,再來挑戰,我只能拱手認輸了。」

    金開泰搖搖頭:「也不盡然,……雖然你劍法粗淺,漏洞處處,可勝在力氣大呀,出劍也快,一般人還真不是你的對手!」

    李慕禪笑了笑:「我就這幾把蠻力氣!」

    「力大無窮,這可是無人能及的天賦!」金開泰笑道:「就憑你這身神力,抵得上別人三十年苦修。」

    他又道:「你學劍法不太靈,不過搬運內力卻遠勝常人,嗯……,學招式簡單,心法繁複的武功,以拙破巧,最好不過。」

    李慕禪笑道:「金剛不壞神功!」

    金開泰無奈歎道:「你呀你,非要一條路走到黑?!」

    李慕禪正色問道:「統領,我打敗了宮師姐,算是合格了罷,不能傳我金剛不壞神功?」

    金開泰搖頭歎了一口氣:「看這次小比吧,……還有一個月,你能奪得前三,就能學!」

    「大小姐不會橫加阻攔罷?」蕭月生若有所思的問。

    金開泰忙搖擺手:「大小姐光明磊落,氣度更勝男子,不屑於這等伎倆,你也忒小瞧大小姐了!」

    李慕禪笑道:「我從沒見過大小姐,倒是大名如雷貫耳了!」

    「大小姐可是仙女一般的人物。」金開泰滿臉讚歎與神往,眼神漸漸放空,心神好像離體了。

    李慕禪笑了笑,也不打擾他,微闔雙眼,心神引一絲內力遊走於右手經絡,彷彿久旱之田遇甘霖,一陣陣清涼之感傳來。

    他驀的發覺,自己心神忽然強大許多。

    這種強大無形無相,卻能切實體會到,導引內力輕鬆裕如,遠勝從前,內力在其導引下,速度也變快不少,好像從一輛牛車換成了馬車。

    這定也是觀天人神照經所致。

    此經果然奧妙無窮,僅是粗粗領悟,已然有此奇效。

    正午的太陽當空照,有些火辣。

    李慕禪凝神運功,陣陣清涼傳來,如浸泉水中,舒服享受,毫不覺炎熱。

    金開泰神馳萬里,深厚內力護體,也不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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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過後,金開泰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清咳一下:「咳,湛然,我今天來是要問問,你想學什麼心法,梅府鎮府絕學是六部真經,你想選哪一部?」

    李慕禪收回心神,睜開眼睛:「統領以為呢?」

    金開泰想了想:「你腎氣極足,力氣極大,照理應練少陰真經。」

    「能不能六部真練一塊兒練?」李慕禪問。

    「六經兼修?」金開泰一怔,皺眉想了好一會兒。

    半晌過後,他緩緩說道:「你這個想法倒是大膽!……六部真經的任何一部都是頂尖的絕學,你能修好一部,踏實努力,足以躋身一流高手!」

    他又道:「打個比方吧,修煉心法就像是挖水渠,渠越寬,水流越大,威力越強,對吧?」

    李慕禪點頭,這個比方倒也恰當。

    「人家一門心思只挖一條,你卻同時挖六條,六條渠加一起才抵得上人家一條,但你只有一顆心,只能導引內力沿一條經脈運行的,……呵呵,你挖了那麼多渠,用的時候只能用一條,值得嗎?」金開泰搖頭笑道。

    李慕禪默然不語。

    金開泰又道:「你練成了天元吐納術,內力增漲遠勝常人,可動手時,再深厚的內力也要通過經脈傳到手腳的,……經脈狹窄,內力雄厚,結果如何?就是你現在的熊樣!」

    李慕禪歎了口氣。

    自己如今的情形就像後世的交通,路太窄,車太多,不堪承受,丹田容量不足,經脈寬度不夠。

    說來說去,還是底子薄,根基淺,旁人修煉內力是日積月累,內力增長跟不上丹田增容,自己恰好反過來了。

    「明白了吧?……還想六經兼修?!」金開泰笑道。

    李慕禪緩緩點頭:「統領,我想同修六部真經!」

    金開泰臉一沉:「你這小子,怎麼死腦筋,不開竅?!」

    李慕禪問:「大師兄得來的無影劍法,統領看過了吧?」

    「哼,我看過了,確實精妙,難得一見。」金開泰點頭,隨即恍然:「你是想練無影劍?」

    接著哼道:「你想練無影劍,照著心法練就是了,雖然涉及手臂六條經脈,但主走少陰經,其餘五經只是一小段兒罷了,……五經其餘部分不必練的!」

    李慕禪搖頭:「我想都練著。」

    他隱隱覺得,單練一經有些不妥,他畢竟來自後世,信息爆炸的時代,學識眼界遠勝常人,覺得平衡乃最好形式,打破平衡必有後患。

    金開泰臉色一下沉下去,皺著眉頭盯著他。

    李慕禪左手合什,微笑道:「請統領成全!」

    金開泰陰著臉哼了一聲,扭過頭,背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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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依依穿著圍裙出來,裊裊來至李慕禪床前,輕聲道:「小叔,飯好了,先吃飯吧!」

    李慕禪笑著點點頭,扭頭對金開泰道:「統領,咱們一邊吃飯一邊說!」

    「我不吃!」金開泰一擺手,氣哼哼道。

    李慕禪轉身道:「大嫂,咱們在院裡吃罷。」

    「好啊。」趙依依點頭,瞥了一眼金開泰,抿了抿小嘴,忙扭身回了廚房。

    她覺得好笑,明明這黑熊一般的大漢是統領,看著卻反過來了,好像小叔是統領一般。

    李慕禪解座下榻,一邊笑道:「我大嫂的廚藝極好的,不遜於超然樓的大廚,統領有口福了!」

    說著,他慢慢悠悠,緩步從容進了正屋,很快出來,左手托著圓桌,輕若無物,放到了竹林前,恰好有一片蔭涼。

    隨後又走了三趟,搬來三張椅子。

    趙依依也來來回回端菜,步態輕盈,身段裊裊如柳,儀態優美。

    很快,桌上擺了四盤菜,兩素兩葷,色澤誘人,散發著裊裊熱氣,香味漸漸瀰漫到空氣中,很快飄滿了整個小院。

    「來,統領,請入席!」李慕禪揚聲笑道。

    金開泰坐在榻上,看著他忙來忙去,一直冷著臉,鼻子卻動了動,被香氣勾得垂涎欲滴。

    李慕禪笑道:「有什麼話,咱們吃過飯再說,統領想罵我也有力氣,是不是?」

    金開泰哼一聲,大步流星,來到桌邊。

    「來來,請上席就座!」李慕禪虛引,讓他坐正席。

    金開泰也沒客氣,一屁股坐下了,對站在李慕禪身旁的趙依依笑笑:「李夫人,勞煩了!」

    趙依依微笑:「統領不必客氣。」

    李慕禪伸手虛扶,笑道:「大嫂,你坐這裡。」

    趙依依一縮,避開他的手:「小叔,還剩兩個菜我去做了,你們先喝酒罷。」

    說著,拿起酒罈,拔開圓木塞子斟了兩杯酒,便裊裊離開了。

    李慕禪笑了笑,也沒勉強,端起酒杯:「來,統領,小子先敬您一杯,多謝統領的厚愛。」

    「我可不敢當!」金開泰哼了一聲,道:「你這小子榆木腦袋,非要一條道走到黑,我的話根本不管用!」

    李慕禪笑著一仰而盡。

    金開泰也一飲而盡,亮了亮杯底,哼道:「你是和尚,能喝酒?」

    李慕禪笑道:「我現已不必持戒了,來來,統領請——!」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極快,喝得豪爽,金開泰對飯菜嘖嘖讚歎,稱他好口福,大嫂有如此廚藝。

    杯來盞去,不知不覺中,金開泰已經喝高了。

    李慕禪平時話很少,卻並非不擅說話,而是心態超然,俯視眾生,懶得多說話,覺得語言蒼白無力。

    他一打開話匣子,頓時妙語連珠,逗得金開泰哈哈大笑,不知不覺中,一罈酒已經見底兒了。

    李慕禪神色如常,反面雙眼更明亮,熠熠如寶石,神采飛揚。

    金開泰大餅子臉通紅,像是蓋了一層紅布,眼睛佈滿血絲,話也多了起來,與李慕禪稱兄道弟。

    趙依依端上最後一道菜,是一道紅紅綠綠的果脯,看著清新涼爽。

    見金開泰如此,她輕聲道:「小叔,不能再喝了,他快醉了。」

    這是小叔自釀的米酒,喝著軟綿綿的,甜滋滋的,很是爽口,但後勁卻極大,見風就倒,往往不知不覺就醉了。

    「誰醉了?!」金開泰內力深耳朵尖,一下聽到了,馬上抬頭,大聲喝道:「我沒醉,來來,再開一罈酒!」

    趙依依嚇了一跳,忙道:「沒……沒有了。」

    金開泰瞪大眼睛,轉向李慕禪:「湛然,你這小和尚不夠意思!來你們家,竟然沒酒喝了!」

    李慕禪笑道:「好好,大嫂,去李健家搬一壇來。」

    趙依依有些擔心的看了看他。

    這金統領黑熊一般,酒量卻不成,小叔面不改色,他卻已經醉了。

    看他模樣,臉龐紅得發紫,眼睛充血,怪嚇人的,再喝怕會暈過去,萬一他有什麼毛病,喝出什麼問題來可不得了。

    李慕禪湊過去,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去了別回來。」

    趙依依覺得熱氣鑽進耳朵裡,不由臉染紅暈,抿著小嘴強忍笑,輕輕點頭,說道:「好的,那我去搬一壇,你們慢慢喝。」

    說罷,她扭腰往外走,裊裊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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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開泰忽然一下醒了,翻身一瞧左右,自己正躺在一張榻上,此榻位於小院中央,正是李慕禪先前坐著的。

    斜陽殘照,紅霞漫天。

    小院被染成了紅色,花圃裡一朵朵鮮花綻放,在柔和的陽光中更顯嬌艷,一陣風吹來,西邊的竹林簌簌作響。

    他低頭瞧,身上披著一張薄被單,洗得有些舊了,卻很乾淨。

    周圍很安靜,他咳嗽了一聲。

    正屋走出李慕禪,笑瞇瞇的問:「統領,醒了?」

    金開泰有些不好意思,裝做無事,皺著眉頭問:「我睡了多久?」

    「兩個時辰,這一覺睡得好吧?」李慕禪笑瞇瞇的道。

    「你一個和尚,酒量倒厲害!」金開泰有些不服氣。

    李慕禪笑道:「我力氣大,酒量也大,統領若不服,咱們改天再較量一下!」

    「好,你就等好吧,我會找回來的!」金開泰哼道,摸了摸頭:「你這酒倒不錯,喝了不上頭。」

    李慕禪笑道:「是我自己釀的,可惜喝光了。」

    他又道:「統領,酒後的事你還記得吧?」

    「什麼事?」金開泰皺眉思索,喝酒時的情形一段兒一段兒閃現,有些零碎,拼不到一塊兒。

    李慕禪道:「統領你答應了我六經兼修。」

    「什麼?!」金開泰一怔,隨即不信的哼道:「我真答應了?!」

    「果然忘了,統領你親口答應的。」李慕禪用力點頭,笑了笑:「你還立了文書,要拿來看看?」

    「怪不得你小子猛勸我酒,原來是耍陰謀!」金開泰指著他哼道。

    他腦海裡閃過一個片段,自己搖搖晃晃,強裝無事,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讓湛然兼修六經,他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湛然這賊和尚卻笑個不停,說不相信,自己醉了,一旦醉了酒,醒了後定不承認的。

    記得,自己當時最惱別人說醉了,於是非要立下文書為證。

    李慕禪笑道:「統領可想起來了?」

    「哼,你真要兼修六經?」金開泰沉下臉,沒好氣的問。

    他一向覺得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管什麼時候,說出去的話,就是吐出去的釘。

    「是。」李慕禪肅然點頭。

    金開泰右手豎起食指:「我有一個條件。」

    見李慕禪點頭,金開泰道:「雨真剛開始修少陽真經,你少陰真經的進境不能低於他!」

    「少陽真經,大師兄好像修了兩個月了吧?」李慕禪道。

    金開泰一擺手:「少廢話,答不答應吧?」

    「……好,我答應了!」李慕禪重重一點頭。

    金開泰道:「以一個月為限,下次小比之後,我要檢查!」

    「半年如何?」李慕禪笑問。

    一個月想追上大師兄的進境,難之又難。

    金開泰搖頭,沉聲道:「就一個月!……每個月我檢查一次,低於雨真,就專修一經!」

    「……好吧!」李慕禪點點頭。

    他念頭一轉就明白了統領的心思。

    當統領的人,即便長得再粗獷,也絕非粗人,看似答應了自己六經兼修,卻變相的逼自己只練一經。

    曾聽二師兄他們說,四人當中,大師兄資質第一,只是一直苦修天元吐納術,堅持到了最後,兩個月前才開始改修少陽真經,一時突飛猛進,短短時間已經超過了他們三人。

    自己資質極為一般,即便只練一經,想要追上大師兄的進境也艱難無比,況且六練同修。

    若是六經同修,能保持跟大師兄一般進境,則六經兼修也沒什麼不好。

    這便是統領打得如意算盤,可謂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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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開泰見他答應了,也不多說,從懷裡掏出一個油布包,層層解開,裡面是一疊薄冊子,李慕禪一瞥看出,共有六本。

    最上面一本,封面銀勾鐵劃寫著四個大字:太陽真經。

    由上到下寫就,字字遒勁,彷彿烙在紙上一般,又似想破紙而出。

    金開泰小心拿起一本,遞到李慕禪跟前:「咱們梅府有個規矩,頂級心法不落文字,你看完後要記住了,秘笈我要送回去的。」

    李慕禪點頭,小心的接過,知道這六本秘笈,每一本都珍貴異常,自己能修六本,統領對自己可謂極其厚愛與放縱了。

    他明白,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天元吐納術。

    他記憶過人,翻了兩遍便記住了,遞還過去。

    金開泰已經領教過他過人的記憶,繃著臉遞上第二本,忽然扭頭望向門口,皺眉道:「有人來了!」

    說話間,他三兩下收起包裹,塞回懷裡,若無其事。

    隨即他搖頭笑了:「是雨真他們幾個!」ps:抱歉,晚了,一咬牙完成了催更的,本來不想寫這麼多的,因為數量往往與質量成反比,今天算是狠心了,催更票太多,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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