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童越所說,趙雲天還沒答話,彭海川就驚道:「你認識我爹爹?」
童越見趙雲天沒有阻止,繼續道:「十餘年前我還去過你家一次,只是你相貌變的太多,要不是剛剛你自報家門,我已經快認不出來。」
彭海川仔細打量著童越,半天才有些不敢確定道:「你……你是童大人?」
童越點了點頭,歎道:「彭大人一生耿直,又是寧折不彎的脾氣,這才容易得罪權貴,當初我就勸他不要太過計較,可他最終沒有聽進去,兇手到現在也不知是誰,沒想到你又跟你爹爹一個脾氣,結果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這些年你又跑到哪去了?」
彭海川對童越還有點印象,童越跟他爹爹雖然算不上交情莫逆,但起碼關係還算不錯,聞言黯然道:「幾年前我丟官後回到家裡,沒過幾日便有幫強人闖來,從對方的口氣中聽出,他們是朝中官員僱傭的殺手,想要取我性命,好在我自小練武,家裡人也都學過武功,還有些平日不錯的朋友趕來相救,這才從對方的手中逃脫,只是全家數十人只有我們幾個逃出,最近幾年我們便在江浙一帶沿海做起了海賊,召集以前的手下,專門攔截一些過往富商,還有些外國船隻,生活也算是過的去。」
趙雲天突然插言道:「你今天又為何來行刺本王?難道不怕殺頭嗎?」
彭海川恨聲道:「當初我爹爹被朝廷之人陷害,既而我又被他們派人追殺。我對朝廷之人早已是恨之入骨,這次我們碰巧遇到,見你們人數不多,便起了殺人截財之心,沒想到卻陷在了這裡。」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繼續道:「在下自知今日犯了死罪,只希望王爺能放了我那些兄弟。要殺要剮彭海川一個人擔待。」
趙雲天哈哈一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漢子。」說完後語氣一寒。道:「如今你們都在我手裡,又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彭海川咬牙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王爺如果放了他們,我保證今後他們不會再去做海賊,江浙一地也會安寧許多,王爺拿我去朝廷覆命,那些王公大臣也必定歡喜。」
童越不知道趙雲天的意思也不敢搭話。畢竟這是「行刺」,而趙雲天還是個王爺,可是他又真怕趙雲天直接殺了彭海川,還是硬著頭皮上前道:「王爺,此人……」
話還沒說完就見趙雲天擺了擺手,又聽他對彭海川道:「先不說他們,你可知道犯到本王手裡地後果?」
彭海川搖搖頭,沉聲道:「一死而已!」
趙雲天聽後淡淡一笑。道:「你看好了。」說完喝了一聲「起!」旁邊一塊大石應聲而起,直衝到趙雲天身前,趙雲天單掌一拒,另一掌排在上面,只見大石從中心迅速凝結出一層冰霜。
看到這裡四周之人已經是目瞪口呆,接下來趙雲天的功力又變。離他較近的彭海川和童越都能感覺到一股灼熱之氣,眼看見已經凍裂的大石表面開始蒸發,一陣陣「卡嚓、卡嚓」的聲音從石頭中間傳來,讓人聽了不禁有些心寒,突然間趙雲天又喝了一聲「破!」大石瞬間四散而開,卻沒有迸裂出去,而是轉眼間化為了一股粉末。
看了這種神乎其神的絕技,眾人從心底裡冒出一股寒氣,童越和眾侍衛首先下跪道:「王爺神功蓋世,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雲天揮。出門在外別沒事就下跪。」轉過頭來對彭海川笑道:「你可是知道落在本王手裡的後果?」
雖然是笑著對他說。可是彭海川總覺得趙雲天地笑意有些毛骨悚然,不過他還是硬撐到底。決然道:「死則死已,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只是看了剛才那塊大石的下場,這話說地有些底氣不足。
「噗嗤」一聲,只聽車旁的阿碧笑出聲來,近前道:「王爺,我聽你跟童大人一直再說水軍之事,既然此人有些才能,殺了他太過可惜,何不讓他試上一試。」
趙雲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過他是等童越再過來求情,但是現在也一樣,聞言假裝沉思道:「碧兒說的也對,如今江南一地皇上交給我掌管,但這水軍卻一直沒有著落,你今日所犯之事本應是死罪,但我見你甚講義氣,而且聽童越所說你又頗具指揮水軍的才華,就在我,如有建樹的話,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彭海川本來覺得自己要死定了,沒想到趙雲天竟然轉變了心意,聽口氣竟然還叫他指揮水軍,只是心中還有些對朝廷的偏見,但見趙雲天寬宏大量,也不禁對他這個王爺另眼相看,想到自己欠了對方一條命,不由答謝道:「多謝王爺不殺之恩,屬下定然會盡心替王爺辦事。」
童越見狀也上前替他解穴,笑道:「以後同朝為臣,彭大人還要多多指教。」
彭海川推辭道:「不敢,在下不會說話,以至於之前得罪權貴,還望童大人今後多加提點。」
趙雲天淡然道:「什麼得罪權貴,你不如說小人當道更實在些,你爹爹地死我會讓人追查,如果是被奸人陷害,自會讓他們還你個公道,還有今後要是有人找你麻煩,就說定南王給你做主!」
彭海川剛才只是感慨趙雲天饒了他一命,這會兒聽趙雲天說要幫他報仇,聞言跪倒在地,激動道:「王爺如果肯幫屬下主持公道,屬下這條命以後就交給王爺了。」說完後連連磕了幾個響頭。這也難怪,剛才趙雲天饒了他一命,他已經心存感激,但那不過是想著欠了趙雲天一命,所以才答應為他做事。但這會兒趙雲天又要幫把報仇,這可是他追查了數年也沒結果的大事,他勢單力孤又如何能報此仇,但是趙雲天想查的話應該是輕而易舉,所以他才如此激動,心裡更是往趙雲天一方傾倒,已經打定主意為趙雲天賣命了。
趙雲天心中暗笑,心道:「對付你這種強硬之人,威逼是沒用的,自然要使些手段。」原來趙雲天自聽說此人有指揮水軍的才能,便下了決心要收服他,但是又必須讓對方服氣,先是讓彭海川看了自己的武功,給他一些震撼,接著饒他一命讓他欠自己的人情,最後再說出幫他報仇,這樣彭海川定然能全心為他做事,只不過想的是童越再次上來求情,沒想到變成了阿碧,不過於事情並沒有什麼大礙。
既然此人已收到帳下,趙雲天下令道:「海川先回去收拾行囊,別忘了派人跟童越聯絡,我處理完江南之事再來定這個水軍基地。」
「是,王爺。」彭海川應聲後趙雲天便下令再次起程,可是彭海川只知道趙雲天是定南王,卻不知是哪個王爺,看著趙雲天一行將走之際,拉住童越低聲道:「童大人,咱們王爺是哪一位?」
童越笑道:「你不知道也難怪,咱們王爺可是當今太后地親子,皇上的哥哥,又是逍遙派的掌門,如今江南一地全由王爺接管,以後有你一展所長的機會。」
「啊,是他!」彭海川聽完後愣了一愣,趙雲天封王時日較短,他又在海上不太清楚,可是江南出了個逍遙派他卻是一清二楚,還有江南武林盟他都知道,當初他還有過加入江南武林盟的想法,沒想到趙雲天還封了王爺,這個消息真是讓他喜出望外,喜的是趙雲天在江湖中地作為有目共睹,不僅他的父仇有望得報,連帶著今後都能一展身手。
趙雲天已經帶人遠去了,彭海川卻還在那裡傻笑,他手下有個弟兄過來道:「大哥,今日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兄弟們都陷在這兒了。」說完後見他沒有反應,又搖晃道:「大哥……大哥……」
彭海川終於清醒過來,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也是一片喜色,叫道:「我們回去,告訴兄弟們以後不干海賊了,我們還要做回水軍。」
「啊,不是吧大哥!」
「大哥怎麼又想去當差了!」
這些人並沒聽到趙雲天和彭海川的話,自然是疑惑不解,彭海川笑道:「你們知道剛才那位王爺是誰?那可是逍遙派的趙掌門,現在的定南王爺。」
「啊!」底下一片驚訝之聲,良久之後有人道:「咱們還等什麼,不是以前就想投靠趙掌門嗎?」
彭海川率先道:「走,回去收拾行李,還要找人跟童大人聯絡,過些日子又要忙起來了。」說完後一幫人也是朝遠處行去,不過跟來時的心情卻是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