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前廳,只見廳前站了兩排衛士,把江南武林盟眾人都擠到了一邊,連門口都站了好多朝廷的侍衛,莫成等人沒有趙雲天的吩咐,也沒和對方動手。
看到這裡趙雲天心中冷笑,暗道:「好你個鄧然,下馬威竟然用到我頭上了,我到要看看你是怎麼『死』的!」
莫成老遠就已經看到趙雲天,快步走過來,低聲道:「師父,我們是不是……」
趙雲天擺手打斷道:「不忙,鄧然在哪?」
莫成回道:「在前廳,不過他的衛士卻已經把本派大門全都堵住。」
趙雲天淡然一笑,道:「先不用理他們,跟我進去看看。」
這時趙雲天已走到門口,蕭夜雨等人都在這裡守侯,見趙雲天過來,也跟在他身後往大廳走去。
「站住!閒雜人等不能入內。」剛剛走上門前的台階,旁邊的侍衛已經冷喝出聲。
趙雲天渾然未覺,還是直接往裡走,喊叫的侍衛見來人未停,怒喝道:「你可知裡面是誰?還不站住!」說完已把佩刀握在手中,另外幾人一看也是刀劍出鞘。這些人都是宮中侍衛,哪裡認識趙雲天是誰,見來人直接往廳裡走,當下就要把人攔住,卻從未考慮這裡根本不是皇宮。
趙雲天彷彿根本沒看見,繼續往前行去,卻是用眼角餘光掃了莫成他們一眼。對方侍衛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莫成和蕭夜雨抽身而上,「哎呦、哎呦!」幾聲慘叫,那幾個侍衛都被兩人扔了出去。
「呼啦啦」一聲,院內的侍衛都是刀劍齊出,而江南武林盟眾人不明所以,但見此情形總不能任人宰割,自然也把兵器握在手中。
「哼,趙掌門的確是威風啊!把兵器收起來,沒我的命令不許妄動。」廳內有個聲音喝道。話音剛落,院內之人已是把兵器收了起來。
趙雲天尋聲望去,只見前廳坐著一個威武中年人,頗有幾分英氣,應該就是輔國大將軍鄧然了。趙雲天見他直接坐在主位,心裡甚是厭惡,特別是門口都是對方的侍衛,彷彿這裡是皇宮一般,不由隨口道:「伍剛,給鄧大人換個座位。」
伍剛很是明瞭趙雲天的意思,上前拱手道:「鄧大人這邊請!」說完一指旁邊的客座。
鄧然面色一變,沉聲道:「趙掌門這是何意!」
趙雲天又上前幾步,聽到這話更是對鄧然沒什麼好印象,對方彷彿根本不知「喧賓奪主」的意思,當下冷聲道:「鄧大人,我的座位向來不喜歡外人來坐,你還是先換換吧。」
「你真是大膽,可知我們鄧大人是什麼身份!」鄧然後面一個威猛大漢喝道。
鄧然沒有答話,彷彿是默認了此話一樣,趙雲天臉色更冷,譏諷道:「既然鄧大人身份尊貴,那就怪不得我了!」後半句大喝一聲,兩人相距不過一丈,憑趙雲天這時的功力,鄧然只是「啊」了一聲,便隨著趙雲天的運勁直接朝他「飛」去。
鄧然身後之人見勢不妙,馬上出手拉了鄧然一把,雖然鄧然的身形停了下來,卻已經朝椅下跌落,好在他有些功夫,反應不慢,將要倒地時雙手用力一撐,從地上直接「彈」了起來。
不過這已是讓他顏面大失,怒喝道:「你……你竟敢……」鄧然此時很是震怒,連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
旁邊的侍衛也都圍了上來,大有一觸即發之勢,趙雲天可不管這些,繞過鄧然直接坐到主位,淡然道:「鄧大人,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
鄧然哪還有心思說什麼事情,臉色甚是難看,有些惱羞成怒道:「來人,給我……」怕是要叫人立即拿下趙雲天。
旁邊突然竄上來一個瘦小儒生,叫道:「等一下!」看到鄧然的命令為之一頓,趕忙上前低聲道:「大人,此次我們不是為了圍剿而來,所帶兵將不多,萬一起了衝突,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他這麼說不過是給鄧然面子,鄧然雖然官居正二品,但官職卻是個散官,不過是皇上的親信才能帶些侍衛出來,現在太皇太后當政,他沒什麼實權,自然帶不了多少兵馬。
鄧然也不是白癡,能爬到正二品的高位還是有些本事的,況且他是武將出身,心裡也明白他那點武功跟趙雲天相比當真是天壤之別,當下冷哼一聲,忍氣走到一邊坐下,臉色還是變換不定,嘴裡兀自不忿道:「趙掌門手段很是高明啊。」
趙雲天不以為意道:「鄧大人過獎了,時候已經不早,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心裡卻道:「區區一個沒有實權的正二品散官,也敢來這裡耀武揚威。」為什麼趙雲天敢肆無忌憚的對付鄧然,也是看中了這一點,如果是個手握兵權的正二品大臣,如何行事也許趙雲天會考慮一番,但是對這種只靠著皇上寵信卻無實權之人,趙雲天才不會對他客氣,也許趙煦當權後鄧然會跟著水漲船高,不過現在說那些為時過早。
鄧然在旁沉聲道:「趙掌門過的到是很悠閒,難道不知已犯了大罪?」
趙雲天哈哈一笑,隨意道:「真是可笑,我在黃山好好做我的掌門,如何有『大罪』一說?」
鄧然臉色一沉,陰聲道:「趙掌門在黃山開山立派,還糾集眾多武林人士齊聚黃山,最近聽說趙掌門又組建了江南武林盟,這些足可以給趙掌門定個意圖謀反之罪,只是當今聖上寬宏大量,才讓我來此徹查一番,趙掌門應該感到皇恩浩蕩才是。」
趙雲天笑道:「鄧大人怕是還沒有睡醒吧?不知『英明』的皇上給了我什麼恩惠?」
鄧然一聽就知道這是反話,不由氣道:「皇上命我來這裡巡視,難道還不是給趙掌門恩惠?否則早就已經出兵圍剿。」
趙雲天冷聲道:「好一個『恩惠』,愈加之罪,何患無詞!鄧大人還是把話說明白點的好。」
鄧然對趙雲天的態度毫無辦法,對方根本不怕威脅,實在不太好對付,可是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只得咬牙道:「皇上一向聖明,說到只要趙掌門即刻搬離黃山,其他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趙雲天劍眉一挑,道:「如若我不搬呢!」
鄧然忽然大笑一聲,沉聲道:「趙掌門莫非還敢跟皇上作對?」
趙雲天不置可否,盯著鄧然道:「鄧大人以為呢?」
跟趙雲天對視一會兒,鄧然被趙雲天看的有些全身發冷,感覺趙雲天的雙眼如同利劍一般直刺他心底,不太有底氣道:「趙掌門做事可是要三思而後行。」
兩人在這裡交談,氣勢很是重要,如今鄧然的氣勢一弱,趙雲天更加強硬道:「鄧大人,黃山之地是我用真金白銀買了,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想收回就收回!」
鄧然為之一窒,威脅是沒有用處,他似乎沒有更好的方法解答,剛才那個瘦小儒生接話道:「趙掌門如果搬離黃山,大可尋找其他名山大川,如今嵩山地勢不錯,趙掌門何不考慮一番,至於這買山的費用,我們自然要還與趙掌門。」
趙雲天瞄了他幾眼,心道:「這傢伙心思到是縝密,要我去嵩山,那裡離京城很近,趙煦想監視我的話十分方便,而且嵩山已經有了少林寺,自古一山不容二虎,我再去的話也許會和少林寺起些衝突,這招不可謂不陰險。」隨即問道:「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在下不過是鄧大人府上一名食客,區區之名不敢污尊耳。」瘦小儒生很是謙卑的答道。
趙雲天心底暗笑:「能跟鄧然一起,恐怕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看就是老奸巨滑之輩。」
旁邊鄧然提醒道:「趙掌門考慮如何?如今皇上對趙掌門疑慮未消,趙掌門最好能遵從聖意。」
趙雲天心道:「說來說去就是讓我搬家,如果真搬到嵩山的話,黃山論劍勢必要取消,而我離江南武林盟其他門派也越來越遠,江南武林盟必定是名存實亡,再加上以後和少林寺的衝突,哼,你們想的到是挺好。」想完高深莫測道:「這搬家也不是不行,只是當初建派的費用花了不少,如果鄧大人不給些補償的話,我恐怕無法答應。」
鄧然不明白趙雲天為何突然轉性了,心道:「這事他竟然都能答應?看來還是怕了皇上,不過這樣最好,皇上也不想大動干戈,本意還是如此解決最好。」聽完這話又多了幾分傲氣,隨意道:「這事簡單,趙掌門當初花了多少銀兩,一起到縣衙領用就好。」
趙雲天搖頭道:「縣衙怕是拿不出這麼多銀子。」
鄧然眉頭一皺,道:「趙掌門想要多少?」
趙雲天五指一張,鄧然脫口道:「五萬兩?」
趙雲天搖了搖頭,旁邊瘦小儒生道:「難道是五十萬兩?趙掌門,貴派開山立派所用銀兩最多不會超過三萬兩,如此要法是不是有些離譜?」
趙雲天見此人關鍵時刻都能說上兩句,應該是鄧然的軍師一類人物,不過還是繼續搖頭道:「兩位猜的都不對。」
「那是多少?」鄧然和瘦小儒生異口同聲道。
「五千萬兩!」趙雲天吐字清晰,在場之人全都聽見,只是場面卻是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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