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雲天聞言心頭一緊,那邊段譽已經道:「二哥,這裡離少林還有段距離,我們還是盡早起程吧,明早還能趕上。」
趙雲天點頭道:「三弟所言甚是。」言罷結了飯錢,又買了一些乾糧,和段譽雇了一輛馬車朝聚賢莊趕去。
兩人在車廂裡靜坐,趙雲天感慨道:「大哥如此英雄人物,卻因為他是契丹人,就被天下英雄冤枉至此,大宋和遼國的仇恨太深,須知宋人和契丹人其實也無甚差別。」
段譽也附和道:「沒錯,契丹人和宋人又有何不同,同樣是有好有壞。」他是大理人,也不屬於宋人,所以對喬峰是契丹人一事沒感覺有什麼不妥。
趙雲天看向段譽,道:「三弟,明日可能會有一場惡戰,你我兄弟剛剛結義,沒想到就給你招來這樣的禍事。」
段譽聞言正色道:「二哥怎能如此說?我們兄弟結義時已經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而且大哥素來俠義,江湖中人人皆知,如今必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大哥,小弟我不僅相信大哥的為人,也相信二哥的眼力。」
趙雲天心道:「三弟的確講義氣,而且這『花癡』的毛病也改了不少,也不枉和他結義一場。」當下道:「既然如此,我們今夜先調息一晚,也好養精蓄銳,明日相助大哥。」
段譽點頭道:「好,一切全聽二哥吩咐。」
他們為了加快速度,雇的是一輛四馬拉的豪華馬車,現在馬車跑起來既快又穩,兩人便在車中調息起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他們已經到了少室山附近,兩人在車內吃些乾糧,馬車接著趕路,又跑了一個多時辰,聚賢莊已經離此不遠,不過此時路上行人漸多,馬車的速度也降了下來。
突然聽路旁有人道:「聽說喬峰今日要獨闖『聚賢莊』,他膽子還真是不小。」
趙雲天聽後趕忙吩咐車伕停下,只聽另一人問道:「馬老三,這事你聽誰說的?」
那邊馬老三道:「蘇兄難道還不知道嗎?清晨鮑千靈、祁六和向望海三位大爺碰到喬峰,喬峰讓他們給帶個口信,說一個時辰後要到聚賢莊一行,找『閻王敵』薛神醫,想那喬峰做事膽大妄為,此事應該沒錯。」
那個蘇兄又道:「那喬峰現在可是在聚賢莊上?」
馬老三道:「現在過了快兩個時辰,卻不知喬峰是否還在,兄弟我正準備過去看看,想那聚賢莊英雄好漢甚多,喬峰如果去了,還能走的了嗎?」
趙雲天聽到此處心中焦急,問車伕道:「還有多久能到聚賢莊?」心中卻忖道:「看來阿朱還是偷了少林寺的『易筋經』,而且被玄慈方丈擊傷,後來被大哥所救,所以大哥才去聚賢莊找薛慕華為她醫治。」
車伕聽後恭聲道:「趙公子,從此處一直往北,離聚賢莊大概還有二十餘里,不過現在行人漸多,馬車跑不開,到那裡最少還要半個時辰。」
趙雲天聽聞還要如此長時間,心下不耐,轉頭對段譽道:「三弟你可會駕車?」
段譽茫然道:「以前爹爹帶我去打獵,自己也駕過車,不知二哥問這個有何用?」
趙雲天道:「既然大哥已到聚賢莊,估計雙方已經交手,我準備先行一步,三弟你把這輛馬車買下,隨後接應我和大哥。」
段譽著急道:「二哥這怎麼可以!雖然小弟武功低微,但是也要和你一同前去。」
趙雲天正色道:「三弟且聽我說,想那英雄大會的高手眾多,大哥進聚賢莊已久,雖然他武功高強,不過『雙拳難敵四手』,如果大哥身受重傷,我們單槍匹馬就算能救的大哥出來,也無法甩掉眾人,所以我才讓三弟駕車隨後趕到,到時候我們救出大哥,也好駕車離去,莊上眾人沒想過我們有馬匹代步,一時才不至於被他們趕到。」
說完趙雲天心中暗想:「原書中寫到大哥的爹爹來救他時,也是騎了匹馬,否則抱著個百多斤重的人,終究不好突圍,不過如今變數太大,誰知道大哥的爹爹來不來救他,而且大哥如果傷勢甚眾,沒有車馬代步,我們又能跑多遠,遲早會被人趕上。」
段譽還有些遲疑道:「可是……」
趙雲天勸道:「三弟,如今情況緊急,聚賢莊此時不異於『龍潭虎穴』,你我兄弟就這麼過去,二哥心中毫無把握,切末我們三兄弟都陷在了裡面,還是三弟隨後接應比較穩妥。」
聽到趙雲天如此說,段譽也感自身責任重大,點頭道:「小弟一定盡快趕到,接應大哥和二哥。」
趙雲天答道:「那就有勞三弟了,我先走一步。」
段譽喊道:「二哥多加小心。」話落已經不見趙雲天身影,當真是迅捷無比。
段譽身為大理王子,自然銀兩頗多,高價買下車伕的馬車,趕車朝聚賢莊奔去。
這邊趙雲天一路急馳,他內力深厚,加上凌波微步嫻熟,速度當真是快若奔馬,二十餘里路在他腳下也只是彈指一揮間。不過他此時心中焦急,忖道:「不知大哥如今怎麼樣了,但願我沒有去晚。」腳下加緊,轉眼間已看到了「聚賢莊」三個大字,裡面還傳來陣陣呵斥之聲。
趙雲天大喜過望,大哥應該還沒事,否則眾人不會怒喝連連。待他躍到門前,只見喬峰站在場中央,左手抱著一個姑娘,滿身鮮血,四周幾把刀劍同時朝他砍去,可是喬峰卻站立不動,似乎已經是坐以待斃。
此等情形趙雲天甚是焦急,卻不知如何出手相救,他此時離喬峰還有段距離,可是對方幾種兵器都往喬峰身上招呼,他根本無法以掌力相阻,當下心下驚怒,嘴裡一聲暴吼道:「誰敢傷我大哥!」
他不自覺的用上了佛門絕學「獅子吼」,只聽「撲通、撲通」,莊內功力弱者已有人承受不了,相繼倒地。功力深厚者也是一陣耳鳴,剛剛持刀劍要傷喬峰的幾人更是淒慘,趙雲天的獅子吼主要是衝著他們幾人所發,現在俱是兵器落地,身形搖搖欲墜。
待到眾人反應過來,趙雲天已進到莊內,他疾掠到喬峰身前,雙掌分別抵住兩人後背「靈台穴」,渡了些真氣過去。
喬峰身軀一震,迷茫的眼神也變的清醒,看到趙雲天驚喜道:「二弟,是你!」
趙雲天點頭道:「大哥,兄弟來晚了,累的大哥身受重傷,大哥放心,今日兄弟不惜死戰,也一定會保的大哥和這位姑娘周全。」
喬峰聞言激動道:「二弟,喬峰乃一介武夫,而且還可能是契丹人,實在不值得你……」
話沒說完,趙雲天便接過高喝道:「大哥何出此言!契丹人如何?宋人又如何?你我既然結為兄弟,自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哥一日為我大哥,兄弟便要為大哥排憂解難,看他們一個個自稱英雄豪傑,竟然如此輕信小人之言,我卻相信大哥的為人,決不會做那人神共憤之事,既然他們如此不分善惡,我也沒必要跟他們客氣,大哥請在一旁休息,待小弟收拾他們。」
喬峰不知該說些什麼,感動道:「二弟!」
趙雲天衝他笑笑,然後轉頭對莊內群雄一聲大喝:「你們哪個上來送死!」這一句明顯是吼出來的,雖然沒用上獅子吼,卻也讓人心驚膽顫。
群雄還處在震懾當中,喬峰心中的感動卻是難以言表,心道:「二弟竟然對我如此信任,我是不是契丹人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今日這豈是排憂解難?現在隨時都會有性命之危,我喬峰如今雖然仇敵滿天下,但畢竟還有一個全心全意對我的兄弟。」
四周群雄卻是心中揣測,想道:「此人看似風度翩翩,氣宇不凡,但是功力卻不在喬峰之下,聽他話語竟然還同喬峰結拜過,看來今日之事似難善了。」不過眾人都是刀頭舔血之輩,江湖中人本就沒把性命放在心上,加上人數眾多,一個個又開始要往上衝。
一個雙臂無袖和尚突然擋在眾人之前,沉聲道:「阿彌陀佛,老衲乃少林寺玄難,不知這位施主如何稱呼?施主雖然功力不凡,但是竟然對蕭峰多加袒護,難道也要助紂為虐不成!」玄難正是少林寺達摩院首座。
看他上前,群雄腳步一頓,想看看他說些什麼,畢竟今日是殺喬峰,在場之人大都沒見過趙雲天,不想多樹這個強敵。
趙雲天劍眉一挑,冷聲道:「在下趙雲天,和少林寺玄慈方丈也頗有些交情,還不想和眾位大師動手,各位還是盡早退去吧。」趙雲天的九陽神功得自少林寺,心中自然有些感激。
玄難合十道:「施主既然和敝寺方丈有舊,為何還要一意孤行,難道不知喬峰喪心病狂,弒父殺師嗎?」
趙雲天氣憤更甚,道:「大師,這些都是你親眼所見嗎!」
玄難點頭道:「雖然不是貧僧親眼所見,卻是本寺僧人親眼目睹。」
趙雲天冷笑道:「『愈加之罪,何患無詞』!說來說去都是你們少林寺僧人所見,外人卻不得而知,須知少林寺雖有威名,卻也不能做那顛倒黑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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