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完美的計劃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公路上，深夜的公路上安靜極了，只是偶爾會有一輛車子匆匆擦肩而過。
尹橙累了一天，終於抗拒不了周公的召喚，一歪頭靠在坐墊上睡著了。
柳碧蓉見她睡著了，於是慢慢減慢了速度，車子以蝸牛般的速度在路上行駛著。
「尹橙，尹橙，尹橙。」柳碧蓉輕輕叫了叫尹橙。
尹橙閉著眼，睡得很香甜，絲毫不知道有人在叫她。
柳碧蓉扯出一抹輕蔑的笑意，然後將車子輕輕停靠在路旁，拿起來放在眼前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我快要到地方了，你們準備好了嗎？記住，待會我下車之後，先不要行動。等另一個女人也下了車，我會想辦法拖住她，然後你們再把人帶走。不要問為什麼，按照我吩咐的做就行了。記住了，乾淨利落，林纖兒已經被我打暈了，放在後車座上不能動彈。完事之後把錄的錄像帶和照片傳給我，我就把尾款打過去。」
冷冷地吩咐完，柳碧蓉將手裡的電話隨手扔到了路邊的草叢裡。歪頭看看尹橙，見她還睡得正香甜。絲毫不知道待會自己將面對什麼樣的厄運。
「好姐妹？」柳碧蓉笑笑，漂亮的眼睛裡情緒變幻，「舍友，怎麼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這麼天真呢？所謂的好姐妹，從來都是有利益才是好姐妹。如果沒有利益，至親都能背叛你。還說什麼好姐妹？」
「不過，今天也算你幸運。我今晚並不打算對付你。為了你這聲好姐妹，你就多活些日子吧！」
輕笑著說完，柳碧蓉終於抬起身子來，重新發動了車子。
風更冷了，狂風席捲了樹枝上所有的葉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結束了它們殘缺的生命。
「阿嚏！阿嚏！阿嚏！」
鼻子裡癢得很，尹橙連打了三個響亮的噴嚏，終於從美夢中醒來。
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尹橙發現駕駛座那裡沒有人了，柳碧蓉好像推門下車去了。只是車窗開著，冷風灌進來，把尹橙從美夢中吵醒。
「碧蓉？」尹橙推開車門，發現路邊有一家24小時便利店。
「碧蓉？」便利店裡有一個身影像極了柳碧蓉，她好像在買什麼東西。
尹橙趕緊跟了進去，果然發現柳碧蓉在貨架前挑揀東西，見到她過來，不由得笑笑：「醒了？我還以為你要一直睡下去呢！」
尹橙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好意思，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不過碧蓉，你要買什麼東西呀！」
柳碧蓉指了指貨架上的一排小東西：「剛剛忽然覺得口渴，車上又沒有水了，所以我趕緊下車來買瓶水喝，你要喝嗎？要不要我給你買一瓶？」
尹橙搖搖頭：「我不喝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纖兒還在車上呢！」
柳碧蓉朝外看了一眼，點點頭：「好吧，那咱們回去吧。」嘴巴這麼說著，手裡也不閒著，順手將一塊巧克力放進了尹橙的口袋裡。
尹橙點點頭，跟在柳碧蓉的身後去結賬。
誰知到了她的時候，檢測儀器卻滴滴響了起來，超市老闆嚴肅地攔住了她：「小姐，你偷了什麼東西？」
「誰偷你東西了！老闆，我看你誤會了吧，我怎麼可能偷你東西呢！」簡直是莫名其妙嘛！
「我有沒有誤會你，搜搜身不就知道了？」老闆也很火大，本來店小利薄，又來了一個小偷。
「你憑什麼搜我身啊？我沒偷就是沒偷！你沒有權力搜我的身你知道嗎？」尹橙也火了，這個破超市的東西，她要想要，幾百萬個都能買得下來，何必去偷呢！
「你不讓搜是吧？行，那我就打電話報警，看看你還想耍賴不成！」老闆也火大了，抓起電話要報警。
「報警就報警，誰怕誰啊！」尹橙毫不示弱。
柳碧蓉聽到老闆這麼說，趕緊笑笑，放在尹橙身側的手悄悄地將那塊巧克力拿了出來，然後扔到了地上。
「哎，這是什麼呀？」柳碧蓉故意裝作好奇的樣子，蹲了下去撿起那塊巧克力，「剛剛掉出來的，可能剛才不小心從貨架上掉進了她口袋裡，所以我朋友才一時沒有發現。老闆不信再查查看，保證沒事了。」
「是不是真的？」老闆小聲嘀咕著，又讓尹橙走了一次檢測儀。
這一次檢測儀果然沒響。
「我就說我怎麼可能會偷東西。」尹橙還不忿兒。
柳碧蓉忙塞了一百塊給那個老闆：「抱歉啊老闆，我們還得趕時間，就先走了。」
那老闆樂得白得一百塊錢，於是收下錢，悻悻道：「走吧走吧！」
尹橙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氣沖沖地朝外邊走去。柳碧蓉在後邊趕緊跟上去。
兩個人到了車裡，發動了車子，柳碧蓉好似無意中回頭一看，卻驚聲尖叫起來：「啊——」
「怎麼了怎麼了？」尹橙被她這一嗓子嚇得不輕，差點兒從座位上跳起來。
「纖兒，纖兒她不見了！」柳碧蓉指著後面空空如也的座位，哆哆嗦嗦地說。
警察很快趕到了現場，柳碧蓉和尹橙兩個人雙手抱胸，哆哆嗦嗦地在冷風中站立著。
雖然警察也認出了她們倆個的身份，但是事關失蹤大事，而且失蹤的又是林家大小姐林纖兒，他們這些公務人員也很難辦啊！
因為事關顯貴，所以警察局長很快也趕到了，局長不愧是久經考驗的人，一看到柳碧蓉尹橙兩個人還站在風裡，立刻把她們請到了他自己的車上，吩咐下屬開了暖氣，泡了熱飲，先給她們兩個驅寒。
第一個趕到的不是林家人，居然是顧禛。
顧家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開來了，顯然顧禛此人絕不懂得低調二字到底是如何寫。
警察局長遠遠地看到顧禛的車隊，緊張地不住的原地打轉，唯恐自己怠慢了車裡的顧夫人，到時候前程丟了還算小事，不明不白的丟了小命倒是最讓人恐懼的事情。
偏偏尹橙又一直打噴嚏，不停地擤鼻涕，看樣子真的是受了風寒得了感冒。
幸好柳碧蓉倒是沒什麼事情，只是一直靠在車裡默默流淚，臉色也蒼白的可怕。
「碧蓉，碧蓉你沒什麼事吧？」尹橙一邊醒著鼻涕，一邊關切地問她。
柳碧蓉痛苦地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想到纖兒是在咱們車上丟失的。到時候爸媽怪罪下來，我，我真的擔當不起。」
「碧蓉……」尹橙拍拍她的肩膀，「纖兒失蹤我們都不想的，我們只是下車買了瓶水，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柳碧蓉蒼白地笑笑：「你不明白。我就怕爸媽懷疑是我……」
「你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嗎？哪有時間去做這件事？不要想太多了，來，喝杯茶暖暖身子吧！」尹橙寬慰她，順手遞給她一杯泡好的熱茶。
「謝謝。」柳碧蓉感激地笑笑，低頭喝了一口熱茶。
慢條斯理地喝了幾口，然後趁著尹橙不注意，伸手捏破了事先藏在衣服裡的血包。當鮮血汩汩流下來的時候，柳碧蓉一把扔掉了手裡的茶杯，抱著肚子哀聲慘叫起來。
「肚子，肚子，肚子好疼啊，孩子！」
她算得很準，當車門被打開，顧禛冷峻的面容出現在她們眼前的時候，她就恰到好處地倒了下來，腿間鮮血淋漓。
車門猛然打開，冷風吹來，幾片落葉也翩然飄進車內，被柳碧蓉腿間汩汩流出的鮮血所吸引，一頭紮了進去，粘粘的不肯起來。
「血……」尹橙有些呆愣地坐在那裡，手捧著熱熱的茶杯，囁囁嚅嚅地說，似乎不能消化眼前所看到的情景。
在車內溫暖的燈光下，柳碧蓉的臉呈現一種奇異的金黃和蒼白交融的色調，她的臉痛苦得有些不真實，細長的眉緊皺著，似乎遭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砰——」柳碧蓉手裡的茶杯陡然滾落在潔白的羊絨地毯上，茶湯潑了出來，混合著鮮血，飛濺到了尹橙的腳踝上。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用慢鏡頭回放，而等尹橙終於回過神來之後，她的眼睛卻已經被顧禛遮住了。
「別看。」顧禛沉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安穩又可靠的男人聲音奇跡般地撫慰了尹橙此刻慌亂的心情。
尹橙轉頭朝顧禛看去，卻見他本就冷峻的臉此刻更加冷峻起來，濃眉間是一片濃重的厲色，看得尹橙心一跳一跳的。
他在生氣，畢竟和他生活了這麼多年，顧禛又是一個不大愛說話的男人，所以尹橙對他的表情瞭如指掌。
但是為什麼他要生氣呢？
尹橙正在疑惑著，卻聽到顧禛側過頭去輕聲吩咐跟在一旁的手下：「你抱她下來，送她去醫院。記住，要快！」
手下恭恭敬敬地答應了，即刻上車來大力抱起了柳碧蓉，腳步平穩地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柳碧蓉的新娘頭花落了下來，有幾絲黑色的發在寒風中輕輕飄散開去，猶如落入河流中的水草，慢慢氤氳出淒艷的味道。
尹橙忽然渾身發冷，她下了車朝柳碧蓉的方向看去，瘦小的身子在冷風中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