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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一章 九藏 節一 文 / 光線

    第十一章九藏

    我不知道正在揚州城裡勾心鬥角的賈似道和李庭芝是什麼想法,直到今日也沒收到他們回信。而鄭虎臣仍呆在驛館裡,一步也不能邁大門。不接聖旨是天大罪過,賈似道找的什麼借口呢,李庭芝竟不逼他?

    此時正值清晨卯時,下起了一場大霧。初春的晨曦剛自長江水平線露出一線微光,溫暖柔和的淡黃光芒費勁穿過滿天迷霧,將天上地下照射得混混沌沌朦朧一片,身旁十米開外的事物僅能隱約可見。經過補充後的四萬兵卒啟動,兵馬嘶叫,瓜州全城各種聲響紛至沓來,顯得繁忙之極。

    即將領兵出征,執行先前擬定的作戰計劃。我搖搖頭,拋開紛紜雜思,戴上蘇墨遞過來的精鋼打造的展翅頭盔,披好參雜紫金的全鋼鎖甲,套齊兩片金黃翹翼護肩,再裹上同樣金黃顏色的精鋼護腕護腿,最後蹬好帶馬刺的戰靴,往蘇墨高舉著的銅鏡看去,一名略顯黝黑的清秀年青人如飛天大鵬般出現眼簾。笑著問他:「見之威武麼?」不苟言笑的蘇墨發出幾聲乾咳,迅速掉過頭去,卻不回答。

    穿戴完畢,便在笑聲中大踏步衝進彌天江霧裡。

    如今萬事具備,經過全城軍民六萬餘人十五天夜以繼日的趕製,地雷、燃燒彈分別生產出上萬顆,拒馬樁可以連出千米之遠,而打造的鐵釘足以使五里方圓成為難以下腳的荊棘之地。萬事具備又逢老天幫忙,竟在出征這一天下起大霧,正是合適偷襲的天氣。

    辰時已到,這是誓師大會的時間,大霧仍未散開,凝聚得似白紗一般。我站在誓師台上,眼底下幾十個方陣內,無數血紅旌旗飄揚,被江風吹刮得獵獵作響。霧氣跟著形成一個個白濛濛的氣流散了開去,便可見黑壓壓四萬名渾身甲冑披掛的戰士在陣內挺直了身子、緊咬牙關,臉上全是鋼鐵般的決然神情。手中刀劍槍矛高舉如林,十五天被無數次打磨的刃鋒上反射清冷的陽光,便透露出陣陣凜冽殺意。

    忍住心中不停翻騰湧動的被眼前戰士所感染的情懷,我對著面前堅鋼強悍的勇士大聲呼喊:「今大宋天下處處狼煙四起,我漢室子孫無論黃發垂髻,皆是奔逃哀號。殘忍韃子罔顧無辜百姓性命,使我等雙親倒在其鐵蹄和鋼刀之下,使幼童烹於銅鼎之中(註:元軍為瓦解南宋百姓之抵抗意志,曾於襄樊之戰以及南下侵宋屢有此野蠻行為),使屋舍焚燬,家園不在,使燒殺搶掠,民不聊生。今日,我,徐子清,一個普通的大宋百姓,在此宣誓,此生與蒙元絕無妥協,以五尺血肉軀體與韃子抗爭到底。」

    江風越來越猛,霧氣漸漸變得稀薄。血紅旌旗和身上戰衣被吹刮得上下翻飛,風勢自林立的刀槍中穿過,發起低沉奇異的囂叫。

    我往前跨進一步,舉手按住胸前明甲,提高聲音,嘶啞聲音便在風聲裡飄飄蕩蕩:「大宋的勇士們,漢室的兒郎們,我的鋼鐵戰士們,我要你們為了自己的家園和鄉土,為了自己的親人和戰士的尊嚴而驕傲的戰鬥!我相信,經過我們的戰鬥,孩子們可以在田間自由的嬉戲,姑娘們在小伙子懷中幸福的歌唱。我相信,當朝陽再度照耀這片土地的時候,我們的後人將會永遠懷念我們,我們的名字將成為這個民族流傳最久的傳說。即使是我們戰死了,倒下身軀依然能肥沃這片我們深愛的土地。我們的靈魂將得到永遠的慰籍,而不是苟活在人世,在無窮的悔恨和恐懼中委身為奴!」

    我「光鐺」一聲拔出珵亮的戰刀嘶聲厲喝:「現在,舉起我們的刀槍,用我們的勇氣和生命,去保衛自己的父老鄉親、土地和家園,捍衛我們大宋軍人的榮譽。」

    隨著戰刀刺向空中,台下猛然暴發出雷鳴般、地動山搖的吶喊:「保家衛國,捍衛榮譽。」

    隨著振聾發聵的驚天吶喊,這股鐵流湧出瓜州,在白色的霧氣裡,四萬個鮮紅戰甲匯成一條紅色的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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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城並不遠,在大霧的掩護下,經過兩個時辰的急行軍,我們到達了包圭選定的陣地,一處鄰江的高崗。

    胯下頑主不耐煩地打著響鼻,拿蹄掌刨著山崗上的黃土,將黃土地上青翠的蓿草踏踐得四處紛飛。往遠眺望,新城在迷霧中現出若隱若現的細長輪廊,依稀有幾點火光閃爍,便再無動靜。離山崗三里之遙即是迤邐宛延的長江,卻因霧氣籠罩無法看到。偶而有幾隻江鳥從霧紗中展翅一掠而出,帶起一串輕煙,輕煙跟著撲閃的翅膀,便在半空中劃出漂亮的軌跡。

    多麼美麗的江南,我卻要在這裡廝殺。來不及對溫婉風情感傷,沒有絲毫停歇,立即命王勇、陳昭領五百兵繞去江邊,埋設石雷,而後就地隱蔽,待敵人被誘來該處時,再撒鐵釘以斷他們後路。許夫人再提兵五百,帶著拒馬樁往北而去,佈置堵截敵人的防線。牛富和張順、張順率四千人潛至長江岸邊,在叢林和亂石交錯的河岸下躲藏。

    繁雜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掉頭命令胡應炎:「現在輪到你出動了,一定要將韃子引來此處。」

    胡應炎的黑臉露出一絲笑容,答道:「將軍事無鉅細都安排妥當了,胡某完不成如此輕鬆任務,當真沒臉見你。」躬身應命,笑著招呼了旗下將官,旋風似的奔下高崗。

    正如他所說,很輕鬆就完成了任務。胡應炎率部直撲新城,三萬五千人如幽靈突然出現在防備懈怠的敵軍面前,展開戰鬥隊形,甫一接觸,就趁大霧差點奪取了城門。大喜之際,他本待一鼓作氣重創守敵取了新城,但元軍迅速醒悟過來,及時將初期的措手不及狀態扭轉,勒束部隊在牆頭拚命抵擋,同時打開左側城門,盡遣騎兵,對城根下的敵人發起衝鋒,壓制住了我軍如潮攻勢。胡應炎所奉命令本來就不是奪取城池,隨即扮作不支之態脫離戰場,將元軍引誘至預設陣地。

    駐將正是傷了我,後又被蘇墨所傷的金盔將軍,大約如我般養好傷了吧,此時見著幾萬宋軍一受突擊立即散逃,在不恥有這樣的軍隊之餘,更覺機會來了,便督軍猛追,企圖一鼓作氣全殲敵人。

    也許他正在懷疑攻擊新城的軍隊從何處而來,簡直與阿術嘴裡說的瓜州部隊全不一樣,憐惜可悲的宋軍怎麼這樣沒有戰鬥力,並且愚笨之極,逃跑路線居然選擇江岸,難道他們希望到了江邊采背水一戰之勢?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轉瞬之間,他的懷疑還未得到證實,一追一逃的兩支隊伍已到達長江北岸。這裡戰場如此狹小,近七萬人馬相繼湧入,前腳未停追兵又至,一時混亂之極。狂奔的逃兵果然不出所料,面對滾滾流水,再無處可逃,開始往兩邊散去,讓出中間部位,從兩翼發起了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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