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那個女孩,憑欄而立,齊肩的金黃色長髮隨著微風飄動著,頭頂帶著一個足有盤子大小的蝴蝶結,她穿著一件緋紅色的長裙,足踏一雙墨綠色的皮靴,看起來十分萌。她微微抬頭,望著遠處的天空,不時的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看起來和死去的二王子交情非淺。
伊利丹和山姆跟奧蕾莉婭打了個招呼,這才來到女孩的身後,伊利丹譏誚的說:「你還真是給了我們一個驚喜啊,這位王子不會是你殺的吧?這個驚喜可是有點難以接受啊!」女孩回過頭來,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霎時間擊中了兩個男人的心房,他們從未想到,一直開著無良玩笑,有些愛佔小便宜的蒂娜,盛裝之下,居然美麗到如此的驚心動魄,令人扼腕。
只是女孩卻皺著眉頭說:「你們是誰啊?如果要搭訕的話,就算不分清場合和時間,也還請禮貌一些!」她說完,也不顧伊利丹和山姆的愕然,一轉身,鑽進了人群,隨即在尋找時,已經看不到蹤影。
山姆愕然的看著伊利丹:「尤迪安,我們難道認錯了麼?不可能吧?穿上衣服就不一樣了?」伊利丹臉一黑,這叫什麼話?只是,方纔那個女孩長的和蒂娜也未免也太像了吧?即使是同卵雙胞胎,也不應該如此啊?
宴會在悲痛的情緒下草草的收場了,一些餓著肚子而來,想要大蹭食物的傢伙餓得都快扶著牆壁爬出去了。阿拉索國王對此事的處置措施是頒布了三條緊急措施,第一,任命弗萊克爵士建立一隻名為血荊棘的軍團,收編三萬城衛軍,三萬戍城軍,五千禁衛軍,三萬貴族私兵團,一萬港口協防隊,總計十萬戰士,以此為基礎,將阿拉希盆地之內所有的遊蕩巨魔徹底擊殺;第二,任命大王子在奧特蘭克山谷與阿拉希盆地接壤之處建造阿拉索之牆,杜絕一切非人類種族生物的闖入;第三,任命三王子為宮廷禁衛軍總指揮,徹查二王子遇刺一事。
阿拉索二世的決定,讓奧蕾莉婭和許多貴族很是鄙夷,這是擺明了要對巨魔採取消極防守的策略,而對於三王子和大王子的任命,其實也已經告訴了手下的貴族,真正的繼承人已經準備好了,你們無需再爭了,否則必有大禍臨身,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沒有哪一個會傻乎乎的再犯這種禁忌。
不過伊利丹卻很是讚賞阿拉索國王的做法,奧蕾莉婭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伊利丹笑嘻嘻的說:「示敵以強,則走;示敵以弱,則攻。讓巨魔相信我們並沒有北上進攻的想法,他們不就會輕視激流堡,從而野心更大,更會抱團在一起,謀劃更加恐怖的襲擊麼?而這比起擊破一股股遊蕩的巨魔,不是輕省了很多麼?並且,阿拉索之牆的建立,才證明了國王決定背水一戰的想法。要知道爵士領導的十萬大軍可是佔了王國所有軍隊的七成有餘,再加上平攤到各個農場以及軍事要塞的士兵,激流堡幾乎不會剩下太多的士兵了。」
這一番話,說的十幾個學員又是一陣敬仰,他們怎麼都不到,這個看起來和他們歲數差不了多少的同伴,怎麼考慮問題的時候,總是能夠另闢蹊徑,發人深省呢?山姆更是驕傲,這樣優秀的人物,可是他的朋友呢!奧蕾莉婭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對了尤迪安,為什麼之前在宣讀那三條舉措之時,索取被說成拿取呢?」
伊利丹不在意地說:「為了避諱啊!官府上規定,凡行文報告,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這些上了書面的東西,一旦碰到和這些同音,諧音,同形的字眼,那麼就必須被改掉。」比如劉邦的老婆呂雉,史書上一旦遇到雉字,就用野雞代替。高句麗原來是高勾麗,因為避諱宋高宗趙構也被改了。另外其實明清兩代盛行的**,其實也來自於避諱,乾隆將一些之前的寫就的詩句挑出來一些認為冒犯天威的字眼,以此作為罪狀屠戮文人學者。
之後的日子變得有些平淡了,伊利丹也繼續著自己學習奧術魔法的課程,山姆依舊努力著,只是每一次還是以不及格收場,若不是萊莫斯另有所圖,只怕早就把他開除了。蒂娜還是老樣子的嘻嘻哈哈,彷彿那一晚的冷漠,並不是來自於她,伊利丹和山姆好奇的揣測著,她是不是還有一個脾氣秉性大相逕庭的姐姐妹妹。
阿塔婭的那個巨魔再也沒有來過,或許也是信守承諾,他也沒有帶著大隊的巨魔襲擊激流堡,不過這種找死一樣的行為,想來也沒人會做。奧蕾莉婭雖然時常能夠遇到伊利丹,但是兩人只能以眼神交流著,訴說心中的思念與渴望,如果沒有特殊的事,頻繁出入遊俠的房間,那可是會招來非議的,伊利丹雖然不在乎,但總也要替奧蕾莉婭想一想。
而且,自從二王子被刺之後,阿拉索國王派遣了一隻兩百人的小隊駐紮在教堂的四周,嚴密的監視著這個不時傳來恐怖氣息的營地。不僅如此,在營地之內,他還安插了數個巡邏的人族衛兵,這雖然得到了萊莫斯的嚴詞拒絕和強烈抗議,並且以罷課相威脅,但卻絲毫不能打動阿拉索二世,他強硬的表示,即便是解散所有學員,也必須要保證這些子民的安全。萊莫斯無奈之下,只好強嚥下這口氣。
而就在這一天,在營地之中素有睿智之名的伊利丹正在為山姆講解元素排列與相位的問題時,一個有些虎頭虎腦,看起來很是憨厚的男孩大喊道:「尤迪安,有你的信件!」他雖然直呼伊利丹的名字,但是眉宇之間卻帶著一股敬仰與佩服,他曾經有許多難以理解的奧術魔法方面的問題,在經過伊利丹的講解之後,霍然開朗,而對於萊莫斯的講解,他則有些如墜霧裡,不知所云。那並不是因為萊莫斯教學水平不行,而是文化積澱的原因,萊莫斯再怎麼講也是一個高等精靈出身,他很難理解一些人類的特殊情況。
伊利丹笑著接過信件,毫不在意三雙好奇的眼睛,默默地打開折的十分整齊的羊皮紙,上面只是寫著一句夕西有路,雲走無宿,甚至都沒有署名和日期。他扯了扯嘴角,果然如此啊,他笑瞇瞇的看著虎頭小子:「送信的,維特你還記得麼?」維特搖了搖頭:「是個十四五歲的男孩,穿得破破爛爛,是那種看一眼就想捂緊錢包的傢伙,賊眉鼠眼的很是討厭。如果他不是說要給你送信,衛兵可能都會將他扭送城衛所了。」
蒂娜好奇的接過信件,皺著眉頭,在原地又轉了幾個圈:「尤迪安,這什麼意思啊?看起來不像是那些閒來無事的貴族大小姐們送來的情書啊,哎呀呀,尤迪安,難道你和萊莫斯一樣開始喜歡男人了麼?」伊利丹臉一黑,他將蒂娜扯到懷裡,隨即譏誚的說:「是啊,就是喜歡你這個男人婆!」蒂娜臉一紅,山姆和維特嘿嘿的笑著。
午夜時分。
持續的多雲天氣終於在前幾天開始有變化了,厚厚的雲層慢慢的消散了,露出了被屏蔽的太陽公公,嗯,太陽是個太監。
此時,玉兔高昇,月光淒寒。伊利丹坐在一間名為百人足的酒館內,隨意的要了一杯價格高昂的賣酒。這種本來很便宜的酒類,隨著激流堡糧食價格逐步升高,已經開始隨之漲價了,許多人甚至已經開始研究果酒和肉脯酒,所以說,很多發明都是被逼無奈才搞出來的。而許多科學家更是傲嬌的有些可愛,例如牛頓很著名的那句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其實是在諷刺他的對手。因為他的成就被他的對手攻擊為剽竊自己的成果,所以牛頓說了這麼一句,而他的對手是個很著名的矮子。
這個時間,酒館除了他之外已經沒有客人了,而剩下的那名酒保也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伊利丹搖晃著酒杯中的泡沫,呼了口氣:「我的妹妹,已經被城衛所認定為死亡的幽魂,愛娜,你還不準備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