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被放出來後,不停地向陳默道歉,說是從古meng來的這一路上,
跟人打了幾次架,大概是因為這個才惹來了公門人。
她覺得連累了陳默。
陳默見這姑娘簡直如同白紙一般,暗自慚愧。
安全局的答覆是三個古meng男人得接受調查,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將在ps小時扣留權限內釋放。
塔娜不知如何是好,陳默大罵一通後拉著她走人,答應明矢陪她一起過來,到時候看情況再說。
惹上公門,靠打自然是行不通的。塔娜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照陳默說的做。
「我沒錢,住不了店了。」塔娜沒走出多遠,忽然想到了錢都在兩個叔叔身上。
「沒事。」陳默安慰她「我跟幾個朋友也在住旅店,再多開個房間好了。」
塔娜遲疑了片刻,搖頭說:「今天不走的話,恐怕會有仇家來找我的麻煩,他們是從草原追出來的。你給我一點錢,我自己找地方住吧!」
「我幫你。」陳默反而輕鬆了點。
「你都不問問我的仇家是誰?」塔娜睜大了眼睛,顯得很驚訝。
「管他是誰。」陳默笑笑。
跟塔娜的初次會面並不算友好,這姑娘連發的三箭是實實在在能要人命的,那幾個古meng漢子到目前為止仍舊帶著敵意,談不上任何交情。
塔娜的單純直爽卻逐漸讓陳默覺得順眼,覺得特別乾淨這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偽裝出來的。而他自己身上這方面的東西正在逐漸變少,
要生存,要強大,要守護,沒法不去改變。
他並不介意真的幫塔娜一把無論是出於哪種原因。
小高睡到中午才起身,等於是眼睛閉前見到陳默出去眼睛一睜正好看見他回來。
這閉眼睜眼的工夫,他就帶回了個妞,而且還是個異族妞。小高開始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變態收集狂,只愛看不愛用。
占山虎又去開了個房,送房卡過來的時候顯得有點異樣。陳默跟塔娜都沒想太多,先後進了屋子。
「潘先生,陳默不會在您眼皮底下沾花惹草吧?」占山虎回到潘瑾瑜那裡,一句話出口自己也呆了呆。
他從沒想過會有這天,會下意識地把陳默當成潘家姑爺看。
「陳默不是這樣的人。」潘瑾瑜在意的卻是另一點,沉吟道「照沙人屠的脾氣,這次事情好像有點太順利了,我怕他遲早要找陳默的麻煩。」
「他不是已經說過要交朋友了嗎?」
潘瑾瑜微微搖頭,笑了笑「朋友也分很多種,場面上說的話未必能信。以前沙人屠跟蕭家關係很近,現在呢?」
另一個房間裡,塔娜正跟陳默聊著類似的話題「巴圖做了那麼多壞事,現在被蕭石姬殺了,是惡有惡報。他的族人一路追到這裡,為的就是阻止我們去找巴圖,現在總算石母保估,我們拿回了東西。」
「你是說那塊皮?」陳默問。
「嗯他偷了東西,把內容刺在了自己身上。」塔娜露出歉意表情「那東西是什麼我不能說,陳默兄弟,你別怪我。」
塔娜比陳默大三歲,身材挺拔,跟他差不多高矮。這會兒她看上去卻彷彿一個小女孩,在因為無法跟朋友分享秘密而內疚不安。
「你們族裡的人,都跟你一樣厲害嗎?」陳默擺了擺手示意無妨。
「我不厲害啊,父親他們才是草原上最強的勇士。」塔娜靦腆地微笑。
「你出手的時候,好像套路很不一樣,短時間裡力量提升很大。」陳默單刀直入。
「啊你看出來了?」塔娜睜大了眼睛,覺得不可思議「巴圖就是為了這個才去偷偷我們的東西的,他想學,可是沒學成。」
武林秘籍?內功心法?陳默對那塊皮上的文字更加好奇了,同時也知道事關塔娜所說的秘密,恐怕再試探下去也是毫無結果。
又聊了一會,陳默起身告辭:「你休息吧,我過去了,有事就打電話到1508號房,打我手機也行。」
「謝謝你了,你是好人。」塔娜送他到門口,感激地說。
陳默苦笑。
方長風跟鐵牛兩個居然還在睡覺,老頭沒有任何養生習慣,向來生冷不忌,怎麼舒坦怎麼來。被陳默叫醒後,他顯得很惱火,罵罵咧咧道:「一大清早就嚎喪啊你?我老人家還沒睡夠呢!」
「都下午了,趕緊起來吧,有事橡問你。」陳默扯了他的被。
老頭在床上滾來滾去,賴了半天才一個鯉魚打ting。他見鐵牛仍舊四仰八叉在打呼,心中大為不忿,上去踹了幾腳,又依依呀呀地捏著嗓子唱戲,直到對方也起身才肯罷休。
「鳥窩」*啡是方長風接受最快的新事物之一,他泡了杯端在手裡,聽陳默把事說完,已是滿臉嘲弄之色「這不可能,世上哪有這樣的功夫!再怎麼厲害的傢伙,也沒法把實力提升兩三個檔次那麼高,你當變身啊?」
老頭玩遊戲玩得有點走火入魔,最近經常通宵,總忽悠鐵牛對戰,然後狂虐對方。陳默說的什麼古meng人什麼箭術,在他聽來簡直就是個誇張的笑話,甚至開始懷疑這小子是不是也缺覺,腦子糊塗了。
「你要是實在不信,跟我去看看?」陳默說。
「日,看看就看看!」方長風扯著鬍子,耩了個老大的白眼。
十分鐘後,塔娜被陳默帶到了酒店的室內網球場,一番勸說後終於同意出手切磋。
「陳默兄弟,這裡地方太小,我倆離得太近,你要當心了。」塔娜取出鐵胎弓,雙手一抽,收疊的機簧便彈開,由鐵尺形狀擴展成弓形。
陳默站到了網球場的另一端,這個時間段還沒有人來打球,塔娜看了眼大刀金馬坐在邊上的方長風,猶豫道:「老爺爺,你要不要離遠一點?」
「快動手吧!」方長風打了個呵欠。
塔娜點點頭,張弓搭箭,輕輕鬆鬆拉出一個滿月。弓弦彈放的瞬間,老頭的嘴巴張成了o型。
「哈?」方長風揉了揉眼睛,見鬼似的瞪著這異族姑娘。
塔娜並未出全力,陳默放下剛接住的鐵箭,掌心仍在發麻,被那股爆發氣勁割開了寸餘長的傷口。
「再來一次!」方長風大叫。
於是塔娜又射出一箭,這下老頭徹底傻了。
方長風這一生對上過的敵手難以計數,關內關外什麼樣的套路都不算稀罕,卻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情形。塔娜出手時,她的本原內息有了急劇變化,源源匯聚浪打浪頭,最終疊加到一點如井噴般爆發而出。
練家子日復一日鍛煉自身,就是為了突破極限,但眼下這種已遠遠超出了極限範疇。
一個人打出一拳,有一百斤的力道,連著打出十拳,就是一千斤。
現在塔娜所做的,等於將十拳疊加在了一起轟出,實力相同的對手又怎麼可能扛得住?
更關鍵的一點在於,她出手時舉重若輕,全無吃力模樣。如果這樣的招式她能一直用下去,且不存在負面效應,那又豈是實力大增可以形容的?!
老頭不像陳默,當場就向塔娜討教,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這個是我們族人世代相傳的本事,老爺爺,我就算說了,你也不可能學的會的。」塔娜頗為歉疚。
方長風沮喪到了極點,回到房間始終悶悶不樂。陳默的動作複製根本沒法從箭術上還原出運勁技巧來,同樣一聲不作,靠在床上出神。
這並非簡單的覷覦,或者貪慾,而是強者在見識過另一種強大力量之後,所激發出的本能危機感。
鐵牛好不容易才有獨自玩遊戲的機會,正坐在那裡猛扁npc,反倒是最快樂的一個。
晚飯時,塔娜不見了。
聯想起她說的仇家,陳默掛了個電話,隨後帶著方長風跟鐵牛出了門。
安全局專員很快調出街頭監控,並成功追蹤到塔娜。
高空中的那只海東青傲然盤旋著,落到絡渣木手臂上的時候,銳利的眼睛盯著塔娜,低低鳴叫了一聲。
「你們就是靠它找到了我?」塔娜冷然問道。
她面前站著五個古meng人,都是牛高馬大的壯年漢子。這片舊倉庫區位於離酒店幾公里以外的貨運站,廢棄待拆,無疑是鋼筋叢林中最不容易被打擾的埋屍地之一。
「不是靠它,是靠朋友。」*渣木臉上有條巨型蜈蚣般的疤痕,笑起來格外猙獰可怖,這是塔娜留給他的恥辱烙印。
一輛麵包車從倉庫後方悄然馳出,車門拉開後,幾支黑洞洞的槍口探了出來。
「你們跟蕭家人聯手?巴圖就是死在他們手上的。」塔娜認出了車裡的年輕人,無法理解地望向略渣木。
絡渣木反手抽出雪亮腰刀,眼中迸出殺機「你不也交了新朋友嗎?怎麼沒見他們來幫你?」「你瞎了?」陳默從倉庫外圍走來,身後的方長風走得慢慢吞吞,無精打采。
而鐵牛卻在逐漸加快腳步,最終狂奔起來。
他一個人的氣勢就足以讓對方全體失色,面令*渣木更為不安的,卻是陳默。
即便草原上餓了八天七夜的狼,也絕不會有這樣瘋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