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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無聲處聽驚雷(上) 文 / 十格

    又一記耳光炸響在洛璃臉上,她的口唇早已破裂,眼角高高腫起,卻仍舊站在那裡不敢動彈,鼻血一滴滴墜落。

    「你在他面前用到了超限力量?這算是在提醒他,我們已經來了嗎?」潘驚城的語聲還是那麼平靜溫和,彷彿兄長在問妹妹有沒有完成作業。

    他比洛璃要高出一個半頭,一伸手已將對方拎得腳尖踮地,跟著毫無憐憫的抬膝撞去。布娃娃般嬌小的女孩發出悶哼,弓起腰摀住腹部,一邊發抖,一邊大口喘息。

    洛璃哆嗦了很久,努力站直身子,神情透著絕望,「他關了門,我沒想到他會關門,我害怕……」

    「這裡不是國外,你也很久沒被人關過了。馬戲團的猴子放回山裡,照樣能活得好好的,在你身上發生過的事情又算得了什麼?」潘驚城眼神微變,突然飛起一腿,踢在她胯間。

    洛璃將眼睛瞪到極限,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當即栽倒,額頭著地。她伏在那裡,從劇烈抽搐到漸漸不動,一股血泉由披散的長髮中蜿蜒而出,像條僵硬欲死的黑蛇。

    「站起來。」潘驚城漠然說。

    洛璃的右手尾指抽了抽,呻吟了一聲。從開始被毆打直到現在,她始終沒有求饒,此刻掙扎著撐起身,整張臉上找不到半點血色,比死白更白。

    「把衣服脫掉,全部脫光。」潘驚城盯著她的眼睛,每一個字都帶著深入骨髓的冷酷。

    第一件衣物到最後一件,女孩柔弱粉嫩的**在燈光下逐漸裸露,彷彿被剝出繭的蠶,就連最**的部位也是纖毫畢現。她傷處的血還未止,落在身上染出點點赤梅,白皙到極致的肌膚與觸目驚心的血痕,交織成一幅足以令人窒息的畫面。

    潘驚城有點厭惡地看了看洛璃變形的臉龐,解開褲帶,揪著頭髮把她按了下去。當濕潤和溫軟包裹住神經末梢,寸寸吞噬,他呼出一口長氣,轉頭看了眼屋角處。

    那裡有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瘦如骷髏,也同樣在看著他。

    早在前段時間,潘人鳳的名字已重新開始被潘氏家族董事會提起。許多董事都清晰記得,那天是3月6日。

    驚蟄。

    潘家賴以發跡的洗水業,如今規模已做到了蜀東龍頭。長期合作的十多家服裝廠商當中,有幾家紡織品出口公司主要做m國佬的生意。這次經過潘家工廠洗水的服裝同時出事,在f國被查出甲醛超標數十倍,直接損失超過兩千萬。做生意口碑重過贏利,錢自然是要賠。作為家族掌門人的潘瑾瑜在董事會上鞠躬道歉,正宣佈補救措施時,境外卻已發回傳真,m國官方最新檢測結果全然改變,大批服裝已經被放行出港。在紡織品公司特派員面前,金髮碧眼的m國官員有意無意提到了一個人,潘人鳳。

    3月8日,延城南市那塊原軍分區地皮公示競標結果,一家剛剛得到巨額注資的小公司爆冷中標。從省軍區方面得來的消息,競標前這家公司代表曾拜訪過卓震東將軍,而公司幕後的注資者正是潘人鳳。對這塊地皮潘氏董事會關注已久,競標方案做了絡更是早就在全面發動,到頭來卻沒想到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令人震驚的是,潘人鳳竟將這塊地皮以一個象徵性的數字轉給了潘氏家族。雖然他本人沒露面,但代理律師卻向董事會轉達了一句話:「葉落歸根。」

    3月11日,潘氏企業旗下宏達電子廠發生火災,潘瑾瑜事務纏身,未能在第一時間趕去外市。而潘人鳳聯繫的當地實權人物,卻在災後安置方面給予了極大援助,將負面影響減少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

    這次董事會幾名元老級人物再也坐不安穩,主動找到潘人鳳住處表示謝意。對方活屍般的模樣讓他們唏噓不已,而潘人鳳卻始終在微笑。幾名元老回去後,將少數陰謀論者者罵得狗血淋頭,說潘人鳳半隻腳已經踏在了棺材裡,真要有心佈局,又何必早早就回延城來?暗中找幾個槍手,重演當年一幕豈不是方便的多?

    對於董事會裡的悄然波瀾,賈青看在眼中,急在心頭。然而潘瑾瑜卻依舊是毫不在意的模樣,這幾天甚至很少外出,在家專心伺候起蘭花來。

    潘瑾瑜養了盆「素冠荷鼎」,蘭花中的極品,同種蓮瓣蘭曾在花會上拍出過天文數字。驚蟄之後天氣漸暖,無蕊蘭花已可出房。這會兒他在二樓陽台上將花盆換了幾個角落,始終覺得有點不夠滿意。

    神盾保安住的大屋人來人往,一派忙碌模樣。而江東衛那邊,卻只有陳默一個人坐在門口,背靠牆壁似乎已經睡著。

    潘瑾瑜注意到他後,不禁怔了怔。

    陳默確實睡著了,當潘瑾瑜端著花盆走到跟前,他早已睜開眼,有點疑惑地站起了身,「潘先生,有什麼事嗎?」

    潘瑾瑜還是第一次過來這幢房子,看著陳默,平淡地問了句:「今天好像是星期二?」

    「我逃課了。」陳默聽出了他的意思,尷尬一笑。

    潘瑾瑜微微皺眉,倒是被對方的直白弄到無語,轉身在院子裡找了個朝陽的地方,將蘭花放好。比起他自己住的別墅,此地更背風些,但這並非唯一讓他過來的原因。

    這盆「素冠荷鼎」有片病葉,潘瑾瑜握著剪刀久久不動,忽然開口說:「蘭花要惜葉,一般都是只剪掉帶病的部分,不捨得整片剪去。你過來看看,像現在這片,應該怎麼剪才好?」

    院子裡沒有第三個人,陳默走上去看了看,接過潘瑾瑜遞來的剪刀,一剪剪到根部。

    「你知道要是其他養花人看到你這麼剪蘭花,會怎麼說嗎?」潘瑾瑜笑了笑。

    陳默好像還沒過癮,用剪刀輕戳著花盆裡的土,「上面爛了,下面遲早也保不住,長痛不如短痛,要是能連根挖掉才好。」

    煤礦工人沒有不種菜的,陳默小時候就常幫忙幹活,說的正是打理菜地的粗淺道理,卻不知要是按照葉片面積來算,他剛才這一剪至少報銷了幾十萬。

    「你說的不錯。」潘瑾瑜居然表示同意,在陽光下舒展了眉頭,再次打量身邊的年輕人,「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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