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秘聞
略微停頓了片刻,衛衡在心裡面適當組織了,將要說給兩位仙帝知曉的話語,然後才緩緩出言道:「本座通過整理我天極宗典籍,倒是對現在仙、佛、妖、魔四界,為何紛亂不休的原由,得出了些許淺見,那便是四界道統之所以出現區別,歸根結底還是在於,各界祖師對於『**』二字的理解,非但有諸多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緣故。」
看了看兩位仙帝的臉色,衛衡從中沒有覺察出,任何反對或是贊同的表情,依舊像原先那樣沉穩。可是無論兩位仙帝如何掩飾,衛衡還是可以從他們的眼睛裡面,捕捉到了一絲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讚許,這便讓衛衡在心裡面,肯定自己總結出來的結果了。
當下就見衛衡接著說道:「在上古時代四界對**的認知,便與如何修道密切相關:譬如在佛界中人看來,**是修道時最大的障礙,是必須剷除的對象;而魔界中人則認為,只有盡情釋放**,才有可能求得大道;然則我仙界中人對**看法,相對佛、魔兩界便有些中立了,只要在修行過程當中,克制那些不合時宜的**也就是了;唯有妖界或許是因為異類修行,反而不怎麼在乎**,相比我等人身修煉,就顯得自在許多了。」
輕呷了口「寧嵐瓊漿」,衛衡舉起手中的杯子,向著早已喝乾淨玉杯裡面的靈寶,但是捨不得「寧嵐瓊漿」的誘人味道,一直將玉杯拿在手中把玩的觀海仙帝微微一笑,引得對他還剩小半杯可以飲用,早已生出妒嫉的觀海仙帝,射出近似威脅的眼光後,衛衡方才笑著回答觀海仙帝先前的問話。
這時就聽衛衡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低沉,語氣也略帶失望的說道:「可惜本派典籍數量並不完全,對上古秘聞也只是記錄到了這般地步,剩餘部分本座就不知道是否存在了。因而那使得四界道統紛亂的源頭,也不是本座所能知曉的了,說不得還要請教兩位道友才是。」
其實衛衡得以知曉這些上古秘聞,還要感謝他沒有真正謀面的師尊頡倉胥,若非衛衡當年在聚窟洲,接受上古煉氣士傳承時,頡倉胥順便將他親眼目睹的,四界分立初始時的種種變遷,全部灌輸到衛衡記憶深處的話,只怕衛衡也沒有膽量,在觀海、聞松兩位仙帝面前,自稱天極宗繼承了上古仙人的道統。
只是造成眼下四界分立的根源,乃是因為頡倉胥那些上古煉氣士太過懶散,沒有給四界祖師完整解說天地至道,迫使他們不得不根據,心中殘缺不全的記憶另闢蹊徑,以致越發偏離了大道。這便使得心裡面對頡倉胥無比尊敬的衛衡,無法在身為外人的兩位仙帝跟前,當面指責自家師長的過錯,從而以無知作答了。與此同時出於心中愧疚,衛衡也做好了代替師尊,承受兩位仙帝責罵的準備。
不過兩位仙帝顯然沒有給衛衡解釋疑難的心思,只見衛衡話音剛剛落地,觀海仙帝便流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然後就見他含糊其詞道:「仙、佛、妖、魔四界究竟為何紛爭不休,其因果委實繁複,關係厲害亦是太過重大,實在不是我等可以隨意議論的,道友既是不知也就不要追問了,反正上古至今已有無數年頭,不論道友知情與否,都不會影響天極宗分毫的。」
「既如此本座遵從二位道友囑托便是,只不過若是我天極宗,因為本座今日未曾認真追究,在日後遭受何等劫難的話,還望二位道友屆時不要袖手旁觀為是。」看兩位仙帝的神情不似作偽,同樣不願探究根底的衛衡,也就順水推舟的應承了他們的請求。不過為了防止兩位仙帝心下懷疑,衛衡也不得不在最後以小人嘴臉,要求他們作出應有的承諾。
「原本就是這般道理,本座二人又豈敢推托!」聽清楚衛衡話語,兩位仙帝隨即便異口同聲道。
當然兩位仙帝之所以如此配合衛衡,也是因為他們知道,適才鄭重其事的,向衛衡詢問上古事宜,將會在衛衡心中製造何等強烈的震撼。如果衛衡心裡面因此出現了疑慮,兩位仙帝又沒有立即給予解釋,在任何保證的情形下,只怕衛衡即使按照他們的吩咐,不去追究那使得四界紛爭不休的源頭,但是私下裡衛衡也會對二人產生不滿,這便與他們邀請衛衡至此的初衷大相逕庭了,兩位仙帝原本就不想得罪衛衡,自是不願意見到這等情形的出現。
便是因為此等原由,再加上兩位仙帝也能夠確認,衛衡不知道四界紛爭的根源,不會對他自身還有他好不容易創立的天極宗,造成任何危險阻礙,所以聞聽衛衡在言詞當中提出要求,兩位仙帝也沒有任何猶豫,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就立下了內容相似的誓言。
眼見得這般情景,如釋重負的神情,終於浮現在了衛衡臉上,卻是衛衡認為不必為遮掩自己心境,平白耗費時間氣力了。不過考慮到若是立時作出反應,不免會招惹兩位仙帝懷疑,因此衛衡便雙手捧著玉杯,坐在蒲團上面沉默起來,如此景像在已然誤會衛衡的兩位仙帝看來,眼下衛衡這般作為,就有些像是強行舒緩,過於緊張的心情了。
靜室當中又持續了沉默了半晌,衛衡也覺得此番做作,足夠取得想像中的效果了,於是便用略帶生硬的嗓音,向兩位仙帝發問道:「想來二位道友詢問本座,是否知曉四界紛亂的原由,應該不會是與本座閒話古今吧?莫非二位邀請本座,便與此事有所關聯?」
「早就知道瞞不過道友!」這時就見聞松仙帝苦笑道,「想來道友業已知曉,那仙魔大戰過不多時便要爆發了,試問恰逢此等緊要關頭,天極宗卻以近乎奇跡的速度,在仙界成功立足,並闖出如此顯赫的聲勢,我等又怎麼不會擔心,天極宗立場究竟如何,此前對道友的諸多追問,便是出於試探道友的心思了。」
「當然我二人也並非懷疑,天極宗與妖、魔兩界有所牽連,畢竟此前長洲戰事,天極宗盡量俘虜各派弟子的氣度,就不是兩界細作可以擁有的,對這些奸邪而言,斬殺整整二十四位仙帝的誘惑,可不是容易忍受的;更無論還有數百仙君,以及事態擴大至玉石俱焚的地步後,對正心宗、孤峰山、雲山派三派造成的,那無可估量的影響了。」不待衛衡有所反應,觀海仙帝搶先說道。
極為不捨的放下了手中的玉杯,觀海仙帝又接著說道:「此外雖然道友道行高深,即使以本座這般修為,無法通過道友釋放在體外的氣息,辨認道友修煉的是哪界功法。但是當日長洲之戰,道友可是隻身迎戰二十位仙帝,並最終獲得勝利的。如果能夠在眾多高手圍攻下,將他們全部生擒,同時還可以完美的隱藏自身氣息,想來即便是上界神人,也未必擁有此等神通,是以道友是我仙界出身,已然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了。」
「不過長洲戰事天極宗也贏得太過輕易了,各派高手的損失,相比戰事的龐大規模,也有些過於輕微了,是以本座二人就開始懷疑,天極宗與正心宗三派的紛爭,是用來欺瞞我等,故意製造出來的假象了;而促使四大宗門作出如此行徑的原因,想來就是借助正心宗三派的掩護,使天極宗可以成功打入,近些年逐漸形成的,以惠菱宮為首包括我清平宗、烈陽門在內的,在仙界與正心宗三派,隱然對立的勢力當中了。」聞松仙帝跟著解釋道。
聽到兩位仙帝這番言辭,衛衡並未表現出絲毫氣憤,就如同根本不在乎無端遭受算計似的,隨後衛衡將手中的「寧嵐瓊漿」一飲而盡,慢吞吞的詢問兩位仙帝道:「但不知二位道友此番試探,得出的結果又是如何?我天極宗與正心宗三派是否存有勾連?」
看到衛衡表現出來的冷靜,聞松仙帝眼中迅速閃現出了,細微至不可覺察的讚賞,而後就見他笑著回答道:「此刻也不必隱瞞道友了,本座用來招待道友的,只有我清平宗才有出產的『寧嵐瓊漿』,雖有溫養心神的功效,但是道友心神在得到溫養之餘,也少不了些許迷茫,屆時我二人再以上古秘聞詢問道友,隨即又在道友面前,逕直揭穿自己心思,道友若是對我等宗門存有歹意,週身氣息自是免不了因此紊亂的。可是真實情形卻與此完全不同,道友氣息仍舊平靜如常,可見道友心胸必定坦蕩,我二人也算是枉做小人了。」
「既然二位道友不再懷疑本座用心,那麼可否向本座解釋,為何要擔心本座與正心宗三派有所勾結了?」只聽得衛衡大聲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