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口訊
由於衛衡修煉了上古煉氣心法的緣故,使得他週身仙元力,要比尋常仙人凝練三百六十倍,早年衛衡能夠以仙君前期的修為,跟身為仙界少有高手的赤誠仙帝不分上下,所憑借的便是這等優勢。時至今日已然過去了萬年之久,衛衡的實力也從當年的仙君前期,提高到了如今的仙君後期,再加上他還通曉各種上古法門好處,取得在正心宗四位仙帝圍攻下,接連斬殺三位對手,而且自身不帶任何傷勢,即便仙元力也消耗不大的戰績,也是不足為奇的。
不過在斬殺三位仙帝之餘,赤誠仙帝施展出來要跟衛衡同歸於盡的招數,卻讓他不得不感到萬分的頭痛了。雖然衛衡先前僅僅依仗肉身的強悍,便輕易抵擋住了正心宗三位仙帝的連手一擊,但他能否接下赤誠仙帝最後的拚命手段,哪怕是借助手中的黑色神劍予以招架,還要親身嘗試方可知曉。
要知道相對出身攻擊強悍的劍修,自己又是先天金屬性出眾的資質,還有神器作為依仗的赤誠仙帝,正心宗三位仙帝連手的威力,自是不免有些相形見絀的;再者此刻赤誠仙帝所使用出來的法術,也是他不惜犧牲自己性命,使用正心宗秘傳的拚命手段,以自身魂魄為媒介,放棄轉世投胎的機會,將全部精血轉化為仙元力,加諸到「裂天劍」這件神器上面,威力至少是他鼎盛時刻的數倍,又豈是此前三人連手可以比擬的?
赤誠仙帝的實力,可是早已達到了仙帝后期的境界,只要渡過天劫便可擁有神人身份,這般修為再若提升數倍,即便極品仙器也是無法承受,但全部灌輸到「裂天劍」上,卻正好可以發揮這件神器的真正威力,在力道衰竭之前,就算同掌握在神人手中相比,也未必有絲毫遜色。
便是因為此等緣故,對於赤誠仙帝的最後一擊,衛衡心中自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在赤誠仙帝射出「裂天劍」的同時,他也將自己全身修為,凝聚到了黑色神劍上面,以免因為準備不足,被「裂天劍」穿身而過帶走自己的性命。值此撕殺即將結束的時刻,天極宗對正心宗來援眾人的偷襲,業已接近大獲全勝,衛衡如若受到什麼傷害,也顯得太過冤枉了一些,以衛衡跟赤誠仙帝之間的萬年仇怨,自不會遂了赤誠仙帝心願的,如此的小心翼翼卻也是情有可原。
「唰!」
劃破空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衛衡跟失去宿主的「裂天劍」相持許久,聚集了赤誠仙帝滿腔希望的「裂天劍」,終於以向下跌落的勢頭,宣告了赤誠仙帝的失敗。
只是同「裂天劍」僵持了這些時間,縱然衛衡體內的仙元力,早已超過了仙人所能擁有的極限,也不免有些支持不住了,幾滴隱約可見的汗水,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額頭上面,連帶著衛衡的喘息亦是粗重了許多,想來若是「裂天劍」的勢頭可以堅持的久些,這場比拚的勝負恐怕便不是眼前這般模樣了。
眼前這口「裂天劍」,可是正心宗僅有的一件,被門人收取的神器,衛衡當然不會任它丟棄此處,以致便宜了後人。是以看到「裂天劍」下落的身影,衛衡隨即便伸出左手凌空探取,將「裂天劍」攝入到他的手掌當中。
不過當神器入手以後,衛衡便沒有品味它心情了,逕直丟給身邊一個弟子道:「此劍能夠幻化兩種形式,在仙、佛、妖、魔四界的諸多神器裡面,也算得上極其少見,南元徒兒此物便賞賜給你好了。」
「弟子多謝師尊厚愛!」在眾位同門異常羨慕的眼神注視下,身為衛衡親傳弟子的南元道人,極其恭敬的跪在衛衡身前,向他磕頭致謝道。直到叩首以滿九下,南元道人方才退下身形,笑嘻嘻的滴血收取了,這件原屬於正心宗的神器。
自從衛衡將長洲眾散修收歸門下,他在眾人心目當中,便擁有了至高無上的地位。對此衛衡心中也是知之甚深,因而他對南元道人的恭敬,倒也沒有表現出過多驚異,只是在南元道人叩首完畢之後,向其輕輕點頭示意,自己已然知道門下弟子的心意如何,要他退了下去了。
在空中凝立了片刻,將消耗大半的仙元力恢復充足,衛衡喚來一個此前看守陣勢,未曾參戰的弟子輕聲問道:「我等跟正心宗眾人交手至今,你們師伯可有消息傳來?我天極宗散落流洲的弟子,是否盡數返回長洲山門了?」
不待那個弟子回話,僅從他臉上流露出來的神情,衛衡便已知曉了答案,然後他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也是本座太過急噪,想本派散落在流洲的弟子何止千萬,這些時間怎夠他們轉移?你還是將我等此戰的結果通報給師兄好了,也免得他在流洲太過擔心,延誤了正在處理的事情。」
正如衛衡料想的那樣,就在他帶領門人在流洲外圍,同正心宗眾人撕殺的時候,趙守仁也和白石道人等天極宗弟子,一邊看守著被他們擒拿的各派門人,一邊有些焦躁的指引著流洲散修分批進入傳送法陣,向天極宗山門所在的長洲轉移。
剛安排好一批同門進入傳送法陣,白石道人就發現一位惠菱宮女弟子,突然走到了自己身前。這時就見那位惠菱宮弟子向白石道人一稽首道:「貧道惠菱宮玄凝見過道友。」由於此時玄凝的全身修為,早已被天極宗弟子禁錮了,因而對於她的到來,白石道人倒沒有加以阻止。
「貧道天極宗白石見過道友。」白石道人此前向師伯趙守仁提議,將此間各派弟子全部斬殺,可是著實遭受了訓斥,所以白石道人自是不敢怠慢玄凝,因此在見到玄凝對自己施禮以後,他趕忙轉身來向對方還禮道。
略微等待了片刻,白石道人卻沒有聽到對方再次發言,出於玄凝這番舉動的好奇,他便隨口詢問道:「不知道友因何至此?可是貧道師兄弟先前出手太過急切,以致傷到道友了嗎?還請道友向貧道指認,究竟是誰如此得不知輕重,貧道這便喚他前來向道友道歉,只是還望道友多多海涵,不要跟他太過計較才是。」
「道友同門出手極有分寸,貧道身上倒不曾受傷。」聽白石道人如此言語,玄凝趕忙解釋道:「貧道之所以打擾道友,乃是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不知貴派掌門是否如外界傳聞的那樣,乃是萬年以前在仙界聲名原揚的衛衡前輩?」
用「聲名遠揚」來形容衛衡,已然是玄凝在抬舉他了,不然以衛衡接連搶劫正心宗、雲山派兩大宗門坊市的事跡,惟有「聲名狼籍」方才匹配。畢竟因為衛衡當年的行徑,使得兩派弟子每次在人前提到衛衡,無不是在大肆指責,久而久之衛衡在仙界的名聲,也就變得有些難堪了。
對自己師尊的尊重,白石道人跟天極宗其他弟子並沒有絲毫區別,所以在聽到玄凝的問話後,他便立即站直了身子,用十分崇敬的語氣回答道:「不錯,本派掌門正是衛衡真人!」自然隱藏在白石道人話語裡面的崇敬,乃是因為提到了衛衡名號的緣故,而不是針對玄凝,這位僅只大羅金仙修為的惠菱宮弟子發出的。
身為大派弟子的玄凝心裡也是清楚,白石道人為何會流露出這般神情,因而她的面容倒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只見玄凝仍舊保持著先前的平靜,再次向白石道人發問道:「那麼貴派掌門的夫人,可是寧玉、薇雪二位師姐?」
其實早在萬年以前,白石道人便借助「登天丹」的效用,成就了仙君境界,即使在仙界也稱得上高手了,而按照各界強者為尊的慣例,僅只大羅金仙實力的玄凝,應當尊稱白石道人為前輩才是。
只不過此刻玄凝的修為,已然被白石道人禁錮,跟他自然談不上交情,所以她跟白石道人,以道友相稱也算合乎情理。要是考慮到白石道人先前那番提議的話,玄凝就是當面指責白石道人,在外人看來也沒有失去她大派弟子應有的禮數。
但是這等為玄凝開脫的理由,卻不是她可以在白石道人面前,同寧玉、薇雪二女平輩論交的借口。且不說白石道人對二女的尊敬,僅是要維護他仙君高手的尊嚴,他也不能容忍區區大羅金仙,成為自己前輩的。因此在聽到玄凝的言語之後,白石道人的臉上,立時便顯現出些許的不快。
好在白石道人還記得,惠菱宮是寧玉、薇雪二女出身的門派,便是看在她們的顏面,白石道人只得強行壓住心中的怒氣,用十分平和的聲調回話道:「貧道二位師娘的道號,正如道友適才所言,只是礙於尊卑有別,貧道卻不敢直接稱呼。」在說話時白石道人還是著重點出了「師娘」二字,更是從側面提醒玄凝,要她注意自己的言辭。
得到了想要答案的同時,玄凝也注意到了白石道人情緒的變化,眼睛裡面流露出幾分謙意,說道:「貧道離開山門之時,本派掌門吟秋仙帝曾經有口訊,囑咐貧道若是遇見二位師姐便轉告她們,貧道這番心意還望道友能夠成全才是。」
寧玉、薇雪二女雖然脫離了惠菱宮,但是同出身門派之間的情分尚在,只不過她們在師門的輩分委實算不得崇高,玄凝即便明知白石道人心中不悅,卻也不好立時改口。
考慮到自家師娘的臉面,以及清楚玄凝這點微末修為,根本傷害不到自己,白石道人當場便給玄凝解開了身上的禁制,然後遞給她一枚傳訊靈符,道:「此刻貧道師娘有要事在身,實在不方便跟道友見面,如若道友不嫌麻煩,還請將吟秋仙帝的口訊刻入靈符,由貧道轉達即可。」
就在白石道人從玄凝手上,接過那枚傳訊靈符,並且將玄凝重新禁制的時候,趙守仁也收到了衛衡命弟子傳來的,已經帶領門徒將正心宗援手盡數斬殺的通報。隨後因為趙守仁不加隱瞞,這個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在場每一個天極宗弟子耳朵裡面,一時間場中歡聲雷動,直叫不明情況的玄凝等人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