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分辯
靈光真人的指責也不是沒有道理,任衛衡修煉如何勤奮,也不能在短短百年之間,就可以由金丹期的修為,躍升至堪比仙人的地步,如果修行都是這般簡單的話,上界還不儘是仙、佛、妖、魔了。看靈光真人說話時,流露出來那副神情肅穆的模樣,如果衛衡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只怕便要在他心中坐實了,衛衡欺壓後輩的罪名了,這等情景卻不是希望跟雲山派化解恩怨的衛衡,心下所樂意見到的。
衛衡為了加深眾人心中的印象,裝模做樣的稍微沉吟了片刻後,方才對三人解釋道:「其實像貧道這般際遇,在修真界可謂是屢見不鮮,僅就『奇遇』二字便足可以形容概括。想必三位道友自從開始修行以來,這數萬年的歲月之中,與貧道經歷相類似的傳聞,也從未在諸位的耳朵裡面斷絕過吧?貧道修為增長到如今這般境地的原由,跟那些在修真界長盛不衰的傳奇,便是有**分的相像。」
「貧道也相信世間盡有奇遇,但象道友這般的親身經歷者,直至今日也只是首次得見,因此卻是不好辨認道友言語的真假。為了打消貧道心中的疑惑,可否請道友將其中詳情全數告知貧道,也免得貧道見識淺薄,對道友產生了不應有的誤會。」這時靈絢真人突然插嘴道。
對衛衡那遠超尋常修士的實力,雲山派眾人早已生出了些許畏懼,只是為了維護師門尊嚴,才不得不保持強硬的態度。可是在場中的形勢,已然陷入到衛衡的掌控當中後,衛衡再出人意料的向他們主動求和,這便使得雲山派眾人,暫且放下了跟衛衡的恩怨,轉而考慮起冒著門派實力大損的危險,跟衛衡對抗到底的舉動是否合適了。
雖然雲山派眾人,對衛衡提出來的雙方化解恩怨的倡議,也生出了贊同的心思。只是在眼下這般情勢,仍舊是衛衡佔據上風,若是雲山派答應他的提議,就不免有城下之盟的味道了,這等事情如若在修真界宣揚開來,眼前這雲山派數十萬弟子,也就沒有出山行走的臉面了。因此要想促成和談,還需要衛衡給雲山派一個過得去的理由,方便他們轉變口風才是。
對於雲山派眾人心裡面盤算的念頭,以衛衡的機敏自是估算的清清楚楚,當下他便大咧咧的,回答對手的詢問道:「看在你們身上的禁制被貧道解開之後,並沒有生出傷害貧道的心思,就滿足你這微不足道的請求好了。不過在聽過貧道的闡述之後,你們可不要太過生氣,這是因為貧道能有今日的成就,跟你們雲山派弟子心思粗疏,還是脫離不了關係的。」
把衛衡的話語聽在耳朵裡面後,在場的雲山派數十萬弟子,無不在心中掀起了陣陣波瀾,他們怎也料想不到,作為自己師門的雲山派,居然還隱藏著如此手段,可以把金丹修士提升至堪比仙人的地步。只是在這般手段之下受益的,為何不是本派弟子,而跟本派有深仇大恨的衛衡,這就使得眾人懷疑起了,在衛衡跟本派某位要人之間,存在著不可告人的聯繫了。
在衛衡的刻意誘惑下,心思偏離了正確方向的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掉轉過頭來,向著以清巽道人為首的,集合了雲山派長老高手的地方看了過去,想要找出躲在裡面的,那個雲山派的「叛徒」來。此刻眾人心中的想法卻也簡單,那就是,「若非有這個『叛徒』幫助衛衡,本派的顏面哪裡會遭受到今日這踐踏,此等罪孽著實是不可饒恕。」
自家弟子在聽到衛衡的話語後,心裡面會滋生什麼樣的想法,清巽道人自是可以判斷的出來,不過他身為雲山派掌門的要職,又怎會不清楚雲山派的家底。要是雲山派真有這等手段的話,又何必在正道十三大派裡面位居末席?早把正心宗那正道第一大派的稱號搶過來,供後輩弟子瞻仰了。
為了澄清諸位長老的清白,清巽道人立時對衛衡呵斥道:「道友莫要胡言亂語,敗壞我雲山派弟子的聲譽,想本派數十萬弟子,其中不肖者或許有之,但經過本派多年的教導,卻是不會做出資助敵人的事情的。況且本派自創立以來,也未曾出現過能夠把修為提升至道友這般境界的法門,即便道友要隱瞞自己修為增長的原由,也不要拿本派搪塞才對。」
見自己的話語險些在雲山派弟子中間,製造出天大的事端,衛衡心中自然是由衷的高興,不過他的本意還是跟雲山派和解,也不好多做挑撥了。要是因此惹得對手惱羞成怒,縱然衛衡可以安然脫逃,但他日後卻是休想清靜了,如此情勢自然不符合衛衡的意願。
想到這裡衛衡還是強壓著心中的興奮,出言分辨道:「當年在海天山脈出現天兆,緊接著在修真界便流傳出,伴隨著天兆出現的,乃是上古仙人仙府。如此便引得無數修士前往海天山脈,試圖尾隨在大派身後,多少分到一些好處,這其中當然也包括貧道的身影了。」
略微停頓了一下言語,衛衡苦笑著對身邊的三人解釋道:「雲山派在修真界的名聲如何,想來道友心中也是清楚,所以在斬殺了玄心子之後,貧道的心神可謂是惶惶不可終日,時刻提防著貴派的報復。在此等心境支配下,貧道的修為又如何得以精進?可是為了在貴派的追殺下活命,又容不得貧道只有金丹期的修為,是以貧道就算是冒著被貴派修士,發現自己蹤跡的危險,也是不能放棄這可以提升自己實力的機會。」
對本派弟子在知道了衛衡的作為後,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三人不用勞神猜想也是瞭然,不過在他們心中,可不覺得此舉有什麼不妥,非如此又怎可以維護大派尊嚴?所以衛衡話中對雲山派門風的譏諷,三人在聽過之後只當作是清風拂面,很快就拋在了一邊,非但他們這般模樣,便是雲山派其餘的弟子也是相同,他們心中真正關心的,還是衛衡修為大進的原因。
看到雲山派弟子對這般譏諷毫不在意,衛衡心知自己是對牛彈琴了,在心底自嘲之餘,他繼續訴說道:「由於貧道的修為著實低下,得到消息也落後旁人,在正邪修士無法開啟仙府,相約離開已有數十日後,方才趕到那海天山脈,卻是沒有機會觀看到,正邪無數修士齊聚一處的場景了。
可正是因為這次遲到,貧道卻是能夠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下,在海天山脈四處尋訪大陣的疏漏了。要知道這座突然出現在修真界的仙府,可是寄托著貧道得以活命的最後希望了,故此貧道總也要盡心盡力,才不會存有遺憾。只是仙界陣勢委實是奧妙無窮,以貧道當時的修為,根本發現不了絲毫空隙,貧道在辛苦了十多天後,縱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斷絕心中的妄念。
也許是上天垂憐的緣故,貧道在即將離去的時候,竟在那守護仙府的大陣旁邊,發現了一處十分隱秘禁制。而且在歲月的侵蝕下,這處被貧道發現的禁制,已經出現了鬆動,貧道沒花費多少氣力,便把它破解開來,取得了隱藏在禁制裡面的物件,一枚世所罕見的仙丹。」
在說話時衛衡故意使用誇張的語氣,引誘雲山派弟子產生貪圖安逸的**,無形中在他們的心裡埋下一絲心魔,其用意便是要報復雲山派的追殺了。只是不勞而獲的心思,本身就扎根於世人的內心當中,即便身為修士也不能全部根除,只要時機得當便會爆發出來,因而即使雲山派的長輩覺察到了衛衡的用意,但是在沒有發現衛衡使用鼓惑心神法術的蹤跡時,卻也不能指責他用心不良。更無論因為對衛衡修為大進原因的關切,眾人根本沒有考慮,衛衡話語如此言語的心思了。
發現眾人對自己的心機毫無察覺,衛衡心中越發的自得起來,更是賣力的宣傳起仙丹的好處,只聽他有些陶醉的說道:「這仙界丹藥的效力果真是不同凡響,在吞服了這枚仙丹不久,貧道的修為便從停留已久的金丹後期,提升到了元嬰後期的頂峰,整整跨越了一個境界有餘,只待對天道的感悟與自身修為相匹配,就可以水到渠成的擁有分神實力了,可是任貧道實力提升得如此迅速,也僅僅是耗費了仙丹的部分效力而已。」
在聽到衛衡的話語後,在雲山派諸位長老未曾覺察到的地方,那些雲山派低輩弟子的眼睛已經變得通紅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起來,顯然是對衛衡的經歷大為心動。而位於雲山派長老身邊的弟子,他們的反應雖然沒有後輩激烈,但是各自睜大的瞳孔,以及微微顫動的鼻翼,卻是表明自己心裡也不是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