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被困
聽完頡滄胥的囑托後,衛衡心中便是一陣苦笑,想不到這座害得他垂涎三尺,道心都有些不安穩的石碑,以及費盡思量也無法領悟內涵的圖案,都是些沒有用處的東西,真是枉費了他這番心思了。只是頡滄胥終究是衛衡的師尊,卻是不好暗中咒罵的,無奈之下衛衡也只得敗興而走了。
也就在衛衡離開沒多久的時間裡,那塊雄偉至極的石碑,連同它身上的祭壇,便如同頡滄胥言語的那樣,在剎那間便土崩瓦解。由此那奧妙無窮的上古煉氣心法,便成了衛衡獨有的絕學,若是上古煉氣士裡面,只有頡滄胥想過尋訪傳人的話,或許衛衡也是世間最後一個煉氣士了。
看著眼前出現的亮光,衛衡心裡自然清楚,這種景象便預示著,自己將要離開離開「南荒野林」了。不過也許是連續三年不見陽光太過憋悶,衛衡在發覺眼前的光明之後,竟沒有生出任何防備的心思,逕直從林中衝了出來,準備在陽光下面晾曬,由於終日在林中露水裡浸泡,而積攢在身上的霉氣了。
可是尚未等衛衡衝出太遠,在他身邊便突然生起了一股極其堅韌的力量,束縛住了他的腳步,進而把他的身行限制在當場,原來衛衡剛離開「南荒野林」的範圍,便遭受到他人暗算了。不過衛衡卻是並不在意,這股憑空出現的力量,而衛衡有這般心思,皆是因為尚未等衛衡刻意催發,那被上古煉氣士,用來錘煉肉身的法門「無上金身」,便自發守護住了他的身形,解除了力量對自身的影響。
「無上金身」這門功法,乃是上古煉氣士的無數法門當中,衛衡修煉得最早的了,並且因為衛衡的驚人際遇,這修煉極其困難的「無上金身」,也被他修煉到了小有成就的地步。以衛衡目前的實力,只要不使用仙器之類的法寶,即便是普通的破虛修士,也無法傷害他絲毫了。
這時衛衡被人束縛後,方才施放出來的神識,也弄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原來此處早已被人佈置下了陣勢,而衛衡現在所在的地方,便是在陣勢當中了,眼見得自己遭此無妄之災,衛衡立時發問道:「敢問是何方道友,跟貧道開這等玩笑,不知貧道有什麼得罪道友的地方,竟惹得道友設下如此手段?」
就在衛衡的問話剛剛結束,一聲冷笑也傳入了他的耳中,緊隨其後的便是旁人的嘲諷,只聽暗中算計衛衡的那人笑著說道:「想必你就是殺害本派多名弟子,致使本派聲名大損的衛衡小兒了,原以為你能夠在本派追殺你的弟子手下接連逃脫,心思定然十分縝密才是,不成想你在這『南荒野林』裡面,藏匿了幾十年而已,就已變得如此大意了。」
聽暗算自己的敵人,竟然有心譏笑自己,衛衡心中便已清楚,一時之間,敵人是不會急於傷害自己了,再加上有「無上金身」作為依憑,使得衛衡心中更是底氣十足。當下衛衡便繼續追問道:「藏頭露尾終不是高人行徑,不知這位暗算貧道的道友,可敢在貧道面前顯現真身,把自己的來路告訴貧道麼?眼下貧道身陷陣中,已然失去的反抗的本領,若是道友還要隱瞞來歷,說不得貧道便要小看道友的膽量了。」
「哈哈哈哈!」在幾聲長笑過後,數十條身影出現在了衛衡眼前,只見那領頭之人對衛衡說道:「為斬殺接連傷害本派數名弟子的,邪道後進魔頭衛衡,本座雲山派靈壁真人,率同一眾位弟子,在此恭候已有多時了。至於本座膽量如何,倒是不用你這個,被本派追殺多年,躲藏在『南荒野林』長達幾十年的,怯懦小兒費心了。」
見圍困自己的乃是雲山派修士,衛衡心中越發篤定了,他跟雲山派的修士也交手不下百次,對於雲山派的法術更是了然與胸。在清楚對手根底的情勢下,只要雲山派此次派遣出來的修士,沒有仙器一般的法寶護身,哪怕有三五個七劫散仙隱匿其中,衛衡想突圍而出,卻也算不得困難。
不過雲山派眾人不急於動手,那麼衛衡也樂得拖延時間,他也正好借此機會,查明眼前這座陣勢的虛實。只是在受到敵人嘲笑之後,若是衛衡不還嘴,豈不是失了自身顏面?只見衛衡回轉身形,向著眾人發笑道:「由今日這般見聞,貧道卻是可以知曉,在這偷襲埋伏的手段上面,雲山派確實是正道中的翹楚了,也不愧那正道十三大派的稱號,會著落在雲山派身上。」聽他話語裡面的含義,自然是在譏諷這正大十三大派的稱號,乃是雲山派依靠那些不光彩的手段搶來的了。
「小兒休要逞口舌之利,卻忘記了自身處境,眼下我等既將你圍困與此,自可決定汝之性命,你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靈壁真人冷笑道,「再者我等佈置這座陣勢的用意,也不過是為了防止你發現形勢不對,以致不顧臉面四下逃命而已,待我等取你性命之時,自會倚仗本身神通斬殺與你。」
「若論牙尖嘴利的話,貧道自認不是老兒對手,這等顛倒黑白的本領,也只有堂堂雲山派的長老散仙,才能修煉到極至了。」衛衡冷聲喝道,「貧道本打算了結其他瑣事之後,再去雲山派找爾等晦氣,卻不想爾等竟然搶在貧道起程之前,將貧道圍困在此處。不過爾等這般舉動,正好省得貧道耗費手腳,若是爾等喪命在貧道手下,可不要怪貧道心狠,此中情由皆是爾等咎由自取所致。」
「小兒莫要見我等慈悲,讓你在世間多存活片刻,便以為我等奈何你不得。你既然敢口出狂言,欲要找本派晦氣,何不破開這圍困你身形的『雲山陷身陣』,好叫我等觀看一下,你到底以何等神通,來匹配自己的言語。」見衛衡即便身陷陣中,仍不改氣焰囂張的樣子,殛旒真人心中著實惱怒,因而出言呵斥道。
只見衛衡輕輕一笑後,傲然道:「區區『雲山陷身陣』而已,又是什麼了不起的法門了,如這等比之障眼法,也強不了多少的陣勢,又豈能困得住貧道?也罷!爾等這便催發陣勢圍攻貧道好了,也讓爾等順便看看,貧道敢說出這般言語,究竟是倚仗何等神通。」說罷衛衡便掐動手訣,等候眾人發動陣勢了。
衛衡這番話語,跟直接挑釁眾人也沒有區別了,登時那靈壁真人便厲聲喝道:「既然小兒急於送死,本座也不好違背你心意了,諸位師侄還不趕快催發陣勢。」說罷便當先將幾道法訣,送入到陣勢裡面。從靈壁真人出手時,流露出來的殺氣上,便可以看得出來,他顯然放棄了戲耍衛衡的心思了。
靈壁真人總也是眾人的長輩,在他含怒出手之後,眾人又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也不見有什麼耽擱,眾人立時施放出了幾道法訣,跟著送入到陣勢當中。要知道眼前這些追殺衛衡的雲山派修士,可都是散仙修為的高手,僅從他們閉關時由清楊道人護法,便可以看出端倪。而有如此眾多的數十位散仙推動,這座「雲山陷身陣」便是普通陣勢,也擁有斬殺仙人的實力了,更無論它的威力在雲山派眾多陣勢當中,也算得上是屈指可數了。
當眾人發出的法訣進入陣中後,漫天的雲霧便在衛衡身邊湧起,隨著雲霧的逐漸積累,頃刻間便遮擋住了衛衡的身形。緊接著身處陣中的衛衡,便發現了雲霧的作用,此時非但自己看不見陣外的情景,便是向外探詢的神識,所能感知的也不過方圓兩三丈的情形了,如此卻是限制了衛衡主動破壞陣勢的可能了。
這座「雲山陷身陣」畢竟是眾人連手佈置的,在衛衡無法感知周圍情形的時候,眾人卻可以看清楚衛衡的動向。而隨著眾人心意調遣,陣中的雲霧立時便生出了無數變化,那些黑色的雲朵,帶著週身環繞的,猶如火蛇一般的閃電飛上了天空;那些灰濛濛的霧氣也是時聚時散,就像是在積聚威力似的。
在眾人的催動下,首先出現在陣中的景象,便是數十條由霧氣凝結而成,身軀長達百丈的巨龍,僅憑它們那直欲噬人的猙獰,就可以威懾那些心志不堅之人了。緊隨在巨龍後面出現的,便是上百頭相貌各異的野獸,但見其中獅、虎、熊、象無不齊全,便是那張牙舞爪的樣子,也是形神兼備。而陣中最後出現的,就是一隻隻四下飛舞的鳥雀了,看它們那活潑歡快的模樣,又有誰人相信其中蘊藏著無限的殺機。
發覺陣勢的威力馬上要超出自己的控制了,主持陣勢的靈壁真人大喝道:「傷害本派弟子又豈有不償命的道理,衛衡小兒你這就納命來吧!雲積霧濃、陷身斷識,雲山陷身陣,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