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抵達
看著眼前這般風輕雲淡的景象,衛衡根本不敢相信,這是就天劫已經消退的徵兆,猶自懷疑或許是天劫為了積蓄力量,而使用出來欺騙自己的詐術。由此衛衡卻是加倍小心起來,惟恐自己稍有分心,便遭受到天劫那隨之而來的打擊,危害到自己的姓名。不過在衛衡小心翼翼的等待了許久之後,仍舊是沒有天劫降臨的跡象,反倒是連續兩次遭受天劫摧殘的眉茵幽谷,悄悄的在谷中上萬年積聚的靈氣滋潤下,開始恢復起了往日那蓬勃的生機。
對於自己安然渡過了,那針對以百休真人的元嬰,煉製而成的仙丹的天劫,衛衡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細數起來此次天劫也僅向衛衡打落了百十道而已,漫說跟薇雪仙子那長達兩天兩夜的天劫相比了,便是修真界的那些散仙,分做九次每隔千年所需應對一次的天劫,都沒有這樣短暫的。而且隨著衛衡那一道劍光的出手,天劫幾乎是在剎那間便消退乾淨,為此衛衡甚至在心中懷疑,自己手上所持有的,並不是菊坍上仙煉製出來的仙劍,而是傳說中上古神人使用過的神器了。
不過既然想不清楚其中的道理,衛衡也就放棄了深究下去的心思,畢竟他僅僅是一個分神期的修士罷了。即使修煉了那奧妙無窮的上古煉氣心法,擁有菊坍上仙以及赤悝,這上界高手的修行心得,但是衛衡對於天道的瞭解,只限於剛入門的水準,是以若是要他去鑽研天劫的動向,也只能是徒然耗費心神。
放下了心頭的疑惑後,衛衡在服用丹藥之前,便只有收回那尊他用來煉製仙丹,然後因為要躲避天劫,只得放置一旁的丹鼎,這一件事情要做了。可是等衛衡將禁制打在丹鼎身上時,卻發現丹鼎依然立在原地,不見有任何的移動。待得衛衡運用神識探察後,方才發現原來在仙丹剛出爐的那一刻,丹鼎就已經失去了效用,而造成這般的原因,卻是由於丹鼎承受不住,煉製仙丹時所聚集的靈氣,那無比猛烈的衝擊的緣故。
雖然衛衡使用的這口丹鼎,仍舊是他初次進入修真界後,在清平宗煉製的那尊。以衛衡當日尚處在元嬰期的手段,這尊丹鼎的品質,自不能跟他身上的仙劍法寶相比較,但它身為法寶自身的堅固卻是毋庸質疑的。而那粒仙丹僅憑此刻蘊藏在自身的靈氣,便可以毀損這尊丹鼎,那麼它的效用究竟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衛衡在心裡面想像到的,比起仙丹真正的效用來,還是有很大差距的,只有他服下新近煉製出來的兩種丹藥後,通過對它們的對比,才使得他最為清晰的感受到了這種距離。
由於衛衡修煉了上古煉氣心法,這便使得他體內的真元,比尋常修士要凝練三百六十倍,也就意味著他每增長一分實力,便要比尋常修士多付出百倍的努力方可。也正是因為此等原由,在衛衡服用了那十幾粒用破虛修士的元嬰煉成的丹藥後,他的修為也只是從分神前期,提升到略微接近分神中期的水準。
可是當衛衡徹底煉化了那粒仙丹,將其中蘊藏著的靈氣全部轉化為真元後,他的修為馬上便臻至分神後期的頂峰,若非他對天道的體會,未能達到相應的要求,只怕他立時便可以突破到修士的極至,達到僅遜色於天仙的破虛之境了。
一粒仙丹所起到的作用,竟然比先前那十餘粒,在修真界也算是極品丹藥的效用還要強大數倍,想到這般地方後,衛衡卻也不得不在心中感慨,僅僅是因為修為上的增長,也不枉自己辛苦抵擋天劫了,這種好處相對於天劫對自己造成的驚恐而言,已經足以彌補完整,甚至還有所超越了。
等到衛衡結束了煉化丹藥的過程後,他也就沒有理由在眉茵幽谷停留了,埋藏著上古煉氣心法後續精要的「南荒野林」,尚且等待著他去探詢,卻是不好把時間浪費在路途之中。只可惜就算衛衡的修為提升到了分神後期,但是駕御仙劍「清澄」的消耗,他還是有些承受不起,因而在前行的時候,他所駕御的還是那套組合飛劍,自身的速度卻是無法再有絲毫提升了。
在衛衡離開眉茵幽谷大約四個月後,他的身影也終於出現在,那號稱修真界三大險地之一,並且從無修士在進入其中後,還可以生還的「南荒野林」跟前了。而這也是修真界三大險地之中,唯一一處衛衡還沒有踏足過的地方,其他那兩處險地,無論是秦山山脈還是「極幽地域」,他可是都在裡面生活了不少時日的。
看著眼前那高大幾百丈的參天巨木,衛衡心中總算明白了,此地因何被那些飛天遁地的修士稱之為「林」了。以這些樹木的高度,那些剛學會駕御飛劍的入門修士,根本沒有飛過樹頂的實力,試問面對如此壯觀的景象,又有誰人會生出蔑視的心思?被修士稱之為「林」卻也並不為過。
在心中感歎了好半天後,衛衡也不在乎「南荒野林」的凶名了,逕直就把自己的身影投入到面前那鬱鬱蔥蔥,彷彿沒有盡頭的林中。可是當衛衡進入林中不久,在他曾經站立過的地方,又掀起了一陣靈氣的異動,頃刻間便見數十位修士使用瞬移出現在了那裡,而看他們現身時的方位如此準確,明顯是在追逐衛衡。
待得眾人站立穩妥後,其中的一人便出言說道:「眼下衛衡小兒闖入了這『南荒野林』,想來是畏懼我雲山派的聲勢,意欲躲藏其中躲避禍端了。可是此地太過凶險,我等卻是不好進入裡面追殺小兒,但是小兒殺害我同門的冤仇卻也不可不報,是以還要請靈壁師叔指點我等,此後行止該當如何了。」
「汝之言語正是關鍵,本座也是為此頗費思量,心中亦是不好決斷,不過眼下也不著急追殺小兒,不如爾等把自己的想法對本座闡述一遍,以供本座參考可好?」聞聽此人問話,那看似領頭的修士不動聲色的說道,以他說話時的語氣來看,想必此人便是前者口中所說的靈壁師叔了。
「弟子生平從未聽聞過,修士進入『南荒野林』尚可以生還,由此弟子可以確認小兒此舉乃是自尋死路了。既然小兒的生機已然斷絕,我等卻也不必多做理會,就讓他自行了斷便是。」靈壁真人的話音剛剛落地,便有一人回復到。而說話這人的相貌,正是在衛衡手下吃過大虧的殛荇真人,不過從他的回復裡面,那些跟他相熟之人,還是可以聽得出他對衛衡的恐懼的。
「衛衡小兒跟本派仇深似海,又豈可畏懼眼前的危險,放任他自在逍遙?要知道眼前這『南荒野林』雖然凶險,但是其表裡卻未必一致,若是小兒僅在外圍躲藏,我等還可以不去理會麼?」對於殛荇真人的提議,登時便有一人質問道,他也不是生面孔,正是跟衛衡有深仇大恨的殛旒真人。
自從衛衡在「極幽地獄」污蔑殛旒真人是他的同夥,前來追殺他的雲山派修士之所以死傷眾多,乃是二人連手算計眾人的結果後,殛旒真人跟殛荇真人這對師兄弟,便因為衛衡的離間生出了怨隙,即使雲山派那些通曉事理的師長,為殛旒真人證明清白也是無用。所以當殛荇真人的提議剛剛出口,第一個出言反對的,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跟衛衡示好的殛琉真人。
不管二人的提議是否是出於個人意氣,但也正好代表了兩種截然相反的觀點,這便使得雲山派其餘眾人,在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只不過眾人這種為難並沒有持續多久,那靈壁真人很快做出了決斷,斬釘截鐵的說道:「為了維護我雲山派的顏面,那衛衡小兒自然是不容放過的,不過這『南荒野林』太過凶險,在不能確認其中形勢之前,我等也不能隨意進入。故此我等最好的選擇,便是在此地暫且停留,等待小兒再次出現了。想『南荒野林』是何等危險的地界,縱使小兒有仙器護身,也不過是分神期的修為,諒他也不能呆得長久。」
靈壁真人這麼說,倒也不是在調和勢成水火的二人,而是他心中確實認為,以眾人的實力不足以進入「南荒野林」,只是就此放棄追殺衛衡,卻也是心有不甘,只得跟衛衡比拚耐性,看誰先忍受不住了。不過在說話之時,靈壁真人卻未曾想到,此番衛衡進入「南荒野林」,心中便存下了必死的決心,根本不是眾人想像的那樣,乃是為了躲避雲山派的追殺,不得已而為之的策略。
雖然跟衛衡有仇,但僅為了給同門報仇便送上自己的性命,未免也有些不值,因此靈壁真人的話語一經出口,便得到了眾人的響應。在眼前這個時候,即使跟衛衡仇怨最深的殛旒真人,也因為愛惜自己的性命,沒有出言反對。由此雲山派眾人便在「南荒野林」外面駐紮下來,等待衛衡從林中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