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計議
「如此,二位道友卻是要早做打算了。」聽了古峭子的解釋之後,衛衡一臉沉重的說道,「不知二位道友可曾想過,若是在諸位回山的時候,再遇到一個須離子那樣的妖人,那又當如何?當然二位道友法力高強,對那些跳樑小丑自是不懼,但是其他這些道友卻是身負重傷,若是在這個時候與人交手的話,怕是不免要再有所損傷了。」
衛衡這句話登時在二人心中激起了陣陣波瀾,眼下的這種情況,可是自從他們踏足修真界以來從未遇到過,自己跟眾位同門都是身負重傷,若是與人交手卻也困難,萬一真個像衛衡所說得那樣,來上一兩個跟須離子法力相當的邪道修士的話,也用不著偷襲了,便是光明正大的挑戰,只怕是也不好保得住眾師弟的平安,如此一來自己可就沒臉面再回山門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古峭子問道:「此事卻也是難題,但不知衛道友有何見解?貧道洗耳恭聽。」
「對此貧道也是沒有辦法,這『附骨噬精箭」卻也著實厲害了些,竟然使得這麼多位道友有所不便。」對於古峭子的詢問,衛衡說得倒是直白,他接著勸說道:「事以至此卻是只有一個辦法了,若是在這附近二位道友還有同門的話,卻不妨把他們請過來,同性命相比較即便是損失一些臉面,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古峭子苦笑了一聲說道:「二位道友,非是貧道顧及這些許顏面,只是這一次乃是貧道獨自帶著一眾師弟出來的,為的是尋訪另一名失蹤的師弟,眼下已然證實那名師弟已經折在須離子手中,貧道倒是可以帶著眾位師弟回山覆命去了。不過這附近卻是再沒有我清平宗的弟子了,否則在那須離子傳出我派的傳訊玉符的時候,便會跟我等匯合了,也不致等到今日。」
聽了古峭子的解釋之後,銘羽子也苦笑道:「我闌星宗的情況尚不如貴派,我派已然多年不理會俗事了,這一次也是因為貧道奉師命,帶領一眾師弟給他老人家的一位故友送禮,方才得以走出山門,想要得到本門弟子相助卻是不可能了。」
兩個人說完之後都拿眼睛看著衛衡,這件事情是他挑出來的,自然還是要著落在他的身上解決。
衛衡想了一想說道:「貧道也沒什麼辦法,但是有一句話卻想說給二位聽聽,得罪之處尚請二位道友莫怪。」
看到古峭子跟銘羽子都點了一下頭之後,衛衡慢吞吞的說道:「雖然貧道不知二位道友是因何原由起了爭端,但是二位道友那驚天動地的交鋒,卻是被貧道看在眼中了,因此上貧道卻要勸上一勸二位,在那世俗界有一句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值此危難之際二位道友不妨暫且放下心中的怨恨,在這段時日裡面並肩同行。想來有了兩個元嬰期修士守護,再加上其他諸位道友,在危急時刻也能出上一把力氣,即便是再有人過來偷襲,只要注意防範卻是無妨的。至於二位的仇怨麼,到不如放在日後傷勢痊癒之後再行解決,不知二位道友意下如何?」
「衛道友說得甚是。」古峭子當先點頭道:「我等遭此劫難,全是因為我清平宗門下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須離子那煞星而致,本就與闌星宗諸位道友沒有關係,卻不成想連累了諸位道友,對此貧道心中著實不安,是以還請衛道友在這裡作個見證,貧道給銘羽道兄賠罪了。」說完他對著銘羽子就是一稽首。
「道兄此話卻是哪裡說來,若不是貧道貪圖那『凝香玉實』也不致中了須離子的圈套,這番因果卻是少不了我闌星宗的,是以貧道又怎生受得起道兄這一禮。」見古峭子致歉銘羽子也不好受了,他趕忙阻止道。取出了那株「凝香玉實」之後,銘羽子向著古峭子遞了過去說道:「此物原本就是道兄的,現下正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兩個人之間先是經歷了一場殊死較量,然後又是因為共同的敵人而聯過一次手,現在更是要借助對方的力量來擺脫自身的困境,是以他們心裡原來的那點疙瘩早已是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意味。
見到銘羽子遞過來的「凝香玉實」之後,古峭子自是不能就那麼收起來了,他大笑一聲說道:「此物既然落到了道兄的手上,其中自有它的緣法,貧道若是再收回來卻是不那麼自然了,是以還是請道兄把他收起來的好。若是道兄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那就拿它代替貧道的歉意好了。」
「道兄卻是哪裡說來,此物原本就是道兄所有,貧道見財起意已是不該,又怎能再拿它回山,還是請道兄把他收回去的好,否則貧道心中難安。」基於同樣的道理,這株「凝香玉實」銘羽子也是不想收取的。
眼見得古峭子又要張嘴推辭,衛衡害怕二人又因此吵鬧起來,於是他開口說道:「這『凝香玉實』可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寶貝,二位道兄卻把它推來推去不免有些暴殮天物了,二位這樣做卻也不是道理,不如就叫貧道說一句公道話如何?」
二人也知道,他們這樣做只會使得這「凝香玉實」永遠也找不到主人,而且二人之間也會生出撇不清的干係了,對於衛衡這種開口登時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僵局的舉動,他們自然歡迎,於是異口同聲的說道:「全憑道兄主事,貧道斷不會有異議。」
衛衡清咳一聲說道:「以貧道的見解,二位道兄具是大派出身,想必派內的藥圃之中卻也少不得這『凝香玉實』,是以這在旁人看來異常珍貴的東西,與二位道兄卻是不然。倒不如這樣好了,這株『凝香玉實;古峭道兄卻也不必收回去了,就由銘羽道兄留著,正如古峭道兄說得那樣,此物落在銘羽道兄手中未嘗不是它的緣法。
但是銘羽道兄也不必覺得自己佔了便宜,那須離子身死之後所留下的『附骨噬精箭』尚且在我等手中,不如就由古峭道兄將它收了如何?這『附骨噬精箭』雖然是邪道法寶,但也有它的可取之處,比如那以一化繁的效用就不多見,道兄收取之後,正好可以用我正道功法將他它的陰毒之處一一化去,而道兄也可以多得一件法寶,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麼?」
聽了衛衡的見解之後,那古峭子首先動心了,他身上用來攻擊的法寶就只有那「耀日金環」一個,可是此物使用起來太耗費法力了,若是遇上一個跟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就顯得不那麼順手了,衛衡的提議正好給他解決了當前的困惑,於是古峭子當先言道:「衛道兄所言正合我意,咱們就這樣定下來吧。」
可是銘羽子卻張嘴說道:「不可,那須離子乃是衛道兄所殺,按理說這件法寶就應當由衛道兄所有,我等又怎能收取。」
銘羽子這麼一說古峭子也立時醒悟過來,他的性命都是衛衡救的,此刻卻要貪圖救命恩人的法寶,這麼做確實不應該,他趕忙對衛衡道歉道:「貧道思慮不周,倒是有些疏忽了,尚請道兄見諒。」
「道兄此言差矣,若不是二位道兄先前那一擊重創了須離子,貧道有怎能傷得了他,是以這件事上貧道是萬萬不敢居功的。再者說來天下寶物具是有德者居之,貧道何德何能敢收取這件法寶,二位道兄就莫要再推辭了。」衛衡連忙拒絕道。
「道兄此話是哪裡說來,若無道兄那最後一擊,貧道跟銘羽道兄只怕是要再入輪迴了,因此這件法寶道兄收取卻是當之無愧,道兄也不要謙虛了。」或許是覺得自己剛才的作為有欠周詳,見衛衡推辭古峭子趕忙勸解道。
衛衡苦笑了一聲說道:「非是貧道做作,實乃是貧道不敢收取這件法寶。二位道兄請想,那須離子畢竟是至邪宗的弟子,既有門派庇佑本身又是法力高強,若是擱在往日,貧道在路途之上遇見他,那自是避之惟恐不及。今日那須離子雖然死在貧道的手上,但是貧道此舉雖是救人心切,那至邪宗也說不得什麼。
可是貧道也終歸是得罪了至邪宗,再要是收取了須離子的法寶,這其中的因果就不免牽扯深了,難保那須離子的師長不會推算出來,貧道可不像是二位道兄那樣有門派可依仗,萬一那須離子的師長找上門來,貧道可就無處藏身了。因此這『附骨噬精箭』貧道是萬萬不能收取的,是以二位道兄千萬不要以為貧道此舉是在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