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廣靈
等二人回到永樂宮之後,尚未等衛衡將從皇宮中拿來的物品安排好,就品嚐到了趙守仁所設計的陰謀的滋味。
「你就是衛衡,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嗎,想不到父皇竟然要我嫁給你這樣的人。」一陣悅耳的聲音自衛衡耳邊響起。
衛衡抬頭一看,見來人是一個年約二十的女子。此女長得頗為秀氣,瓜子臉光滑的額頭前幾道劉海垂下來顯示她未嫁女的身份。兩道修長的眉毛下面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得似乎在訴說著兒時的故事,高挺的鼻樑,那一張猶如櫻桃一般的小嘴讓人看上去恨不得咬上一口。烏黑亮麗的頭髮梳理上面並沒有佩帶過多的首飾,只有一根通體碧綠晶瑩剔透的玉簪插在上面,見識過了大內珍寶的衛衡自是可以估量出它不菲的價值,而玉簪上面雕刻的那只展翅欲飛的鳳凰更是難得的精品,這種技藝即使在皇室眾多的收藏中也不多見。一身藕白色的衣裙襯托出女子那高挑健美的身姿,而她的上半身多穿了一件鵝黃色繡紅色花紋的的小馬甲,足蹬一雙白色小馬靴又增添了幾分俏皮。
雖然這個小姑娘雖然長得美麗動人但是卻一點也沒有打動衛衡,修士在修煉的過程中都經歷了長時間天地靈氣的洗禮,在靈氣的滋養下他們的容貌都不會太差,而愛美的女性修士更是注重容貌,這種情況在金丹期還不明顯,到了元嬰期再塑肉身的時候都會盡量的將自己的容貌身材塑造的完美,可以說修真界除了少數幾個在修煉過程中損壞肉身的門派之外幾乎是看不到長相醜陋的女子的,甚至連相貌平庸的女子都很難見到,因此在修真界另有一套辨別美醜的方法與世俗大不相同。這個小姑娘放在世俗當然是出類拔萃了,但是在美女如雲的修真界卻只不過是中等相貌而已,再加上她體內靈氣不強心性也沒有正統修士猶如和風霽月般得自然,在赤陽門呆過大長了見識的衛衡自然不會對其著迷。
小姑娘見衛衡只是打量了她一下就再也沒有注意自己,讓一向自恃美貌的她心中氣惱更增添了幾分,她接著說道:「也不知哪兒來得鄉巴佬,沒什麼本事卻能蒙蔽視聽被人當成是大宗師供著,供奉閣裡的人都在做什麼,怪不得這麼多年來連一個大宗師都沒有出現。」
聽小姑娘說話如此無禮,衛衡更沒有心情跟她糾纏下去一轉身將後背向著她走開了。衛衡此舉無異於火上澆油,小姑娘一生下來就被父母寵著,拜師學藝是更被師父視為武學奇才加倍的寵愛,而她的同齡人或是衝著她的姿色或是衝著她的地位也是如眾星捧月得待著她,這也就養成了她身上的那份驕傲,眼下衛衡根本無視她的存在這讓她如何容忍。當下小姑娘呵斥一聲,雙手一揚就向衛衡的後心打去,看她出手的架勢和勁道已然是介乎於先天高手和普通高手之間了,這一掌要是打實了怕不得筋斷骨折,一場重傷是少不了的了。
以衛衡強橫的**而論即使硬挨上小姑娘這一掌也不會受傷,反倒是這小姑娘如果衛衡有心懲罰的話只要不控制反震的力道,她的手腕肯定是保不住了,衛衡顯然是沒心思跟她計較,腳下輕輕用力便閃了過去。那小姑娘盛怒之餘沒有思量後果就一掌打下再想要收手是來不及了,只來得及叫了一聲:「讓開。」之後雙掌便印在了衛衡的背上。就在電光火石的瞬間裡,這一掌擊中後的萬千後果登時湧上了那女子心頭,但是其中最差的一個也是自己被反震的力道打傷。出乎那女子意料之外的是,她那一掌雖然打在了衛衡的身上,但她手掌上的感覺卻像是打在一條懸掛著的絲巾上一樣根本使不上力量,卻能借此收回力道。眼見事情得到了轉機那小姑娘趁勢收回了手掌,再看衛衡時他已然走到了長廊的盡頭就要轉過拐角了。
「移行換位!」小姑娘在心中尖叫道。隨即她有否認了這一稱呼,自幼拜得名師見聞也算廣博的她自然知道衛衡的身法與傳統的移行換位有什麼區別。移行換位是指武者在施展身法的時候由於速度過快,使得原先所在的位置上留下一道殘影,這種技巧即使是一般的宗師級高手也能使出來。衛衡這種身法竟然在殘影上還留下了一個力道,如此神技即使是小姑娘的師父那位號稱是大齊第一人的大宗師也做不出來。
那小姑娘提著的那顆心放下後這才意識到衛衡依舊無視自己的存在,她狠狠的跺了一下腳指著衛衡的背影罵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介武夫嗎,早晚要你好看。」說完氣悻悻的走了。
衛衡回房後,發現房中除了先他一步進府的的趙守仁以外他的女兒年僅十歲卻古靈精怪的小齊悠水也在。齊悠水一見到衛衡立刻雙眼放光撲了上來報住了他的大腿,嘴裡還叫道:「衛哥哥悠水好想你,一個多月沒見你了你也不陪悠水玩了。」
衛衡也著實疼愛齊悠水這個小孩子,他將齊悠水抱了起來任由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玩弄著自己的頭髮,一隻手扶著她另一隻手卻伸過去捏了捏小齊悠水的鼻子道:「悠水叫錯了,你應該叫我叔叔怎麼叫成哥哥了?」
齊悠水伸出水嫩小手撥開了衛衡那粗糙的大手抱怨道:「討厭啦,不要捏人家的鼻子,再捏人家就長得不漂亮了。」接著她又反駁道:「還說不是哥哥,你看你長得比齊征齊戰他們還年輕呢。」
齊悠水不說還好,她這一說趙守仁也看了出來,他接茬打趣道:「兄弟真的哎,咱們交往這麼多年了你的相貌竟然一點都沒有改變,咱倆站一塊要是不認識的還以為咱們是爺倆哪。認真的說一句,我倒是不介意比你大上一輩。」前面幾句是在開玩笑,但他最後一句倒像是另有所指。
衛衡沒有理會趙守仁話裡面的含義,指著他的鼻子笑罵道:「好個老小子,又要佔我的便宜,看我不動手打你。」
趙守仁見衛衡如此反應也只得說道:「兄弟手下留情,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的折騰。不過你真的沒有什麼養顏的秘方嗎,如有分給哥哥點好處,也好回去討好悠水她娘。」
如是打鬧了一會連齊悠水也攙和了進來,好半晌才停下。趙守仁向悠水吩咐道:「悠水你先出去玩一會兒好嗎,父親和叔叔有事情商量,你不要打擾。」齊悠水見趙守仁表情嚴肅,這回表現出了她聽話的一方面,跟在趙守仁叫來的侍女後面走了出去,在花園裡玩了起來。
齊悠水走開後趙守仁對衛衡道:「兄弟,你進門時見到人沒有,覺得怎麼樣合不合眼,要不要哥哥做媒?」
「什麼人,你又要做什麼媒人?」衛衡問道。
「就是你門口的那個小姑娘呀,難道你沒有遇上麼?不可能啊,我進門時還瞧見她呢。」
「你說的是那個身穿藕白色衣裙頭帶碧玉簪子的那個刁蠻丫頭麼?」
趙守仁一聽衛衡話語心中就是一涼,但是話尚未挑明總還有一絲希望,於是說道:「不錯就是她,看你把人家瞧得那樣仔細,心中對她是不是有了好感,放心哥哥給你做主。」
「有什麼好感,她一個刁蠻丫頭,言辭無禮也還罷了,竟然敢動手打我,真是不可理喻。」
「什麼她竟然打你了,那她有沒有受傷?」趙守仁驚道。
「大哥挨打的好像是兄弟我呀,你怎麼就不關心一下兄弟,莫非你是那種見色忘友之徒?」衛衡調侃道。
「廢話,憑你的本事就是大宗師來了都傷不了你,哪用的著我來關心嗎,可是那女子身份不同一旦傷到那我可是犯下大罪嘍。她到底傷得怎麼樣,嚴不嚴重?」趙守仁急道。
「至於嗎大哥,我也曾聽她父皇父皇得叫個不停想來是個公主,你們皇室的公主多了去了,傷上一兩個不打緊。」衛衡慢悠悠得說道,這話說完後他又走到茶几跟前倒了一杯茶自顧自得品了起來,卻忘記了給站在一邊的趙守仁倒上一杯。
趙守仁心裡都快急出火來了,可是衛衡卻在哪兒悠閒的喝著茶水,情急之下趙守仁顧不得衛衡比他武功高強的這一事實一把將衛衡手中的茶杯奪過來,渾然不顧滾燙的茶水濺到他的手上。趙守仁大聲道:「兄弟就算是哥哥求你了,那個女子的身份真的不一般啊,你快給我說你到底傷到他沒有,這事的關係可是非同小可啊。」
「看你急得那個樣子不就是一個公主麼還能大過天去,告訴你好了我沒有還手。她打我那一掌時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留了一道殘影擋了一下,既沒有讓她打到我也沒有讓她打到空處不致於用岔勁震傷手腕。」衛衡慢斯條理得說道。
「沒有傷到就好,沒有傷到就好。」趙守仁一個勁得念叨著,過了一會他才對衛衡道:「兄弟你這一回賣給哥哥這個面子實在是太大了,做哥哥的感激不盡。」說著向衛衡施了一禮。
衛衡也不謙虛直接受了這一禮,他大咧咧得向趙守仁問道:「好了,大哥現在你應該告訴我那女子的身份了吧,她到底有什麼來頭值得你這樣為她低聲下氣的求情?」
「兄弟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此女除了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以外,還是我大齊第一人大宗師平生潮最鍾愛的關門弟子,傷到了她你就等著平生潮過來跟你拚命吧。」趙守仁說完又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到衛衡跟前,那道撞擊聲似乎是在提醒衛衡不要隨意得罪那個刁蠻女子。
「不是說你們皇室出不了大宗師嗎,那平生潮還會對一個繼承不了他衣缽的弟子如此上心?」衛衡依舊慢吞吞得問道,似乎此事跟他無關似的又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來。
「此女跟普通的皇室子弟不一樣,她在年幼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武學天賦,在她八歲時學習武功不到一年的她就能夠打敗比她大幾歲的兄弟因此倍受皇上喜愛,被封為廣靈公主。到了她十歲的時候皇上帶她出巡,更是在拜訪平生潮時,被多年不收弟子的平生潮看上她的根骨,從而破例收她做關門弟子。那平生潮更是放言歷史上各家皇室第一個出現的大宗師就是此女,言下之意自是對其頗為期許。此女也不負平生潮的教導,年紀輕輕武功就已經介乎於普通高手和先天高手之間,假以時日必是我大齊進入先天境界最為年輕的……啊這個女子。」趙守仁見衛衡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由得費盡口水向他解釋起來,至於最後一句趙守仁本來想說是大齊進入先天境界最為年輕的人的,只是突然之間想到了坐在他面前的衛衡這個成長速度只能用變態二字才能形容的人,才將那個即將脫口而出的人字改口說成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