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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八章 玄虛尊者 文 / 暴風雨中

    西崑崙弟子被擒的第二日,晨霧還未褪盡,便是最早的農人都還未走到農田里,白帝城便又迎來了一批客人。

    這一批客人僅有倆人,一個是鶴髮童顏的長眉老道,一個是中年麗人,這鶴髮童顏的老道雙抓髻,雲分靄靄;水合袍,緊束絲絛。頭戴三星寶石道冠,身披大紅金線袍,一隻拂塵,如雲團錦簇,而,拂袖間,有道道光華從中遁出,正是西崑崙上代翹楚玄虛尊者。

    這長眉老道雖然行止瀟灑,看似在這小城垂柳的河灘上,走的極為愜意,但那中年麗人卻是滿臉陰沉。

    玉虛一挑眉毛,笑臉對著那中年麗人,「玄玉師妹,你只管放心好了,雲曦師侄有霧露乾坤網護身,八寶琉璃燈守魂,便是這魔門孽子有千般手段,也傷不得師侄半分。況且還有世家三位師侄一同犯險,幾人本命燈皆亮,看來對方定沒有難為她們的。」老道說話神情悠閒,一副運籌帷幄之中的智者狀,好似覺得玄玉的擔憂,十分多餘一般。

    玄玉面色未減半分,「我愛徒身陷險境,我談得上什麼放心,哼,要是我徒兒有半點閃失,莫說你徒弟齊滄海不得好過,就是你這個老牛鼻子,我也讓你沒得好過。哼哼,你在洲霞花海接下的那段姻緣,怕是胭師姐還不知道吧?她太乙門嫁出去的女兒,要麼很好說話;要麼,哼哼!」

    聽到玄玉倆個『哼哼』,老道士連眉間都冒出冷汗來了,後院起火,玄虛早失了從容,「這個,師妹啊,讓雲曦師侄與滄海結為伴侶乃是你我掌門三人首肯的事情,如今讓雲曦師侄面對危機的事情,一來考究滄海學藝如何?二來讓倆者培養點感情,都是我三人約定的事情,怎麼到頭你卻說這種話?」

    「哼哼,也是我發了昏,聽了玄一掌門和你的鬼話,明明是你倆修好,想把西崑崙擰成一團,卻要我搭上寶貝徒兒。好,好,反正你們不愛惜我的徒弟,我現在乾脆就去救了我徒兒回去,日後只做個山間散修罷了,也懶得理會你們的齷齪事情。」一聽玉虛推諉責任這話,玄玉反而發起氣來,一揚手就要飛起直接到空中去搜尋魔宮。

    玄玉是元嬰期的修士,說起來也是人間大半個仙家,但可惜的是中原自古重男輕女,女子識字的都不多,修真有成的女子更是寥寥無幾,長久以來,修真界要想在外尋一長相廝守的紅顏伴侶,那真可謂難比登天,因此便是玉虛道士身有莫大的法力,手中又在西崑崙有雄厚的實力,仍舊奈何不得她,只得又服軟緩和大家關係,但玄玉依舊冷了臉色,不依不饒。

    「我倆爭持無用,還不如為小輩做點什麼才好。」眼見倆人冷場,玉虛長眉一挑,突然轉過念頭施起法來。只見他長袖一揮,手中拂塵虛空劃出一個『勒』令,這符文一閃到空中,不一會兒就埋沒進地面。

    頓時整個大地山嶺都似發出一聲遙相呼應的歎息聲,各種花草樹木,生靈石物都浮起一屢青光,其中山石死物青光最淡,花草其次,而人和各種開了靈智的珍禽靈獸的光芒最勝。

    而這綠色中,又有幾抹綠色,綠的晶瑩碧澈,更似有各種不同綠意光華在其中纏繞般。

    就在玄虛尊者看見這幾抹綠色的時候,遙遠處,花香彤突然睜大了雙眸,把目光看了回來,玄虛虛尊者便感覺到四面八方都似有花香彤盯著的視線般。但他絲毫不以為然,只做一道士稽首,輕笑一聲,「善。」

    花香彤立刻便感到對方一身光華照人,雙目看不清楚對方分毫,她想再添點法力看去,哪知道一添力,立刻感到那玄虛道士身上和煦的陽光,瞬間就變成赤日般的陽光,眼睛是身體最脆弱的地方之一,一招失手,花香彤頓時便感到雙眼一陣火辣辣,一時竟再也看不到東西。可倆人鬥法的瞬即,花香彤留下的那一絲香粉,半縷光華,也隨著倆人爭鬥耗了乾淨。

    而其他幾縷隱帶金黃佛家光華的光芒,卻似自知對手實力高過自己,也不抵抗,一見對手查看,瞬息便泯滅了過去,倒也知趣。

    玄虛使了一手秘法,玄玉見了神色稍動了一下,但這變動的一分,卻不是畏懼,而是驚訝,「難怪你要和玄一爭個高下,看來倒不是沒有理由,原來不知何時你已經到了如此境界。」

    玄虛微微咧嘴浮出個笑臉,想當年玄一真人到達此境的時候,整個西崑崙歡呼雀躍,從長輩到晚輩無不齊齊喝彩,而到他入了此境,卻是無人問津,怕是門人弟子知道他妻子胭氏故事,早已是勝過知道他也是當年西崑崙五百年難得一見的出眾弟子的了。

    玄虛擺擺手,「不說這些了,有了滄海這個弟子,我早已是淡了爭持的心思,在我進入秘境三層前,要是能再為他多做點什麼,那是再好不過了。」

    玄玉不接話,好在玄虛尊者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他目光一掃四野,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瞳孔中卻是世間萬物映入眼瞼,突然他卻發現草叢中一點不易察覺的青光。

    這一抹青光帶著人類靈智開化的潤潤綠意,卻又帶著濃郁的草木靈物的清脆,似人非人,似妖,卻非妖,並且修為不淺,極是怪異。

    玄虛眉頭一皺,雙上虛心合掌,捏未敷蓮合印,口中輕吐蓮華寶錄後,微呵一句,「過來吧~」

    剎那間,遠在數百里之遙的李墨,耳邊便似響起一聲親切的呼喚,若幼年的父親,似童年時喚自己回家的母親,又同於秦葉,林月諸女的殷殷召喚,到最後,竟像那日卓雲曦,踏月而來,口中似花瓣般輕吐的一聲般。

    李墨師們衰敗,修心養性的功法多有不全,靠的多是自己修道的身行體悟,禪坐吐納,沒有多少外人開解,再加上李墨自幼身世坎坷,一生殺伐崢嶸,心結本就遠比其他人重,得這道門秘法一招,頓時忍不住的低聲回應了一聲。

    這種召喚法術,乃是三清秘法,叫千里子母決,施法者只要手上有對方的一絲痕跡,千里之內施法,只要對方一應,倆人間的距離立刻變縮短了一半,李墨與西崑崙的倆位前輩高人本就隔得不遠,他應了這一聲,雙方立刻發現了對方。

    李墨人還在半空中,便發現著了道,他心思活絡,一望卻是卓雲曦師傅和一道人在哪,眼珠一轉,便又起了心思。

    「雲霄門棄徒李墨,見過倆位真人。」李墨念頭一轉,暗想反正自己對西崑崙也沒做過虧心事,所以乾脆大大方方的飛了過來,給倆位西崑崙的高人行禮。

    李墨恭敬的上前行晚輩禮後,垂頭問道,「不知倆位尊者以何法召喚李墨?有什麼事情麼?」

    他如此一問,反而是倆位西崑崙的真人尊者有些尷尬,西崑崙雖然平日和東崑崙有些隔閡,但如今雲霄門分裂了,倆者倒也算有個親密的庇護關係,如此倆人的一些小人作態倒是拿不出手來。

    玄玉真人微微一點頭,應了禮數,便既不刁難李墨,也懶得管他。玄虛真人倒是混跡道場多年的高人,有小輩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他倒也大方。

    只見他中指和拇指一捏,遠處草叢中一律脫落的毛髮便被一片青葉盛了上前,李墨定睛一看,正是他自然脫落的一小束毛髮。

    「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只要你人還在自然,我這西崑崙秘法,便能推算出你來。」

    說到此,玄虛還是面有得色,雖然這初次見了晚輩,這見面禮是不會拿的,但他看這晚輩還有幾分伶俐,修為也不差,自然免費的勉勵的話是斷不會少的,「哦,想不到短短數年,雲霄門竟出了你這等驚才絕艷的晚輩,嗯,大道一盛一衰,本是常理,看來在雲霄門中興,便要應你們這代弟子身上了。」

    「前輩厚望,雲霄門晚輩弟子必將百般努力。」李墨雖不喜好文墨,但想當初到底也是私塾裡頭出來的,一副聽老夫子教誨的架勢擺的那是極為老道。

    倆人一副長慈幼孝的客套三圈,玄虛真人話鋒一轉,「雲霄門重建辛苦之際,師侄為何在此耽擱?可是有什麼發現?」

    聞言,李墨心中冷笑,老狐狸你到底是露出馬腳了吧,哼哼,雖然你法力是夠高,可原來你也知道的不多,李墨雖心中如此做想,但他臉上倒是一副聽長輩問話的誠惶誠恐,「晚輩前不久在外遊歷時,突然聽到此地有些奇異寶光,擔心這裡有寶物出世,被那些邪魔歪道得了,禍害一方,便想過來查看一下。」

    卓雲曦的師尊在此,不知為何,李墨自己都未察覺的用了一種婉轉的方式在說話。玄虛沉吟一會兒,低聲給他講道,「此地乃是昔日聖皇軒轅氏避世之地,如今此處地脈氣數有變,我中土道家聖人煉製的寶色蓮華七星燈(佛家稱:金輪熾盛光王佛燈)威力削弱,其鎮壓的七口名劍即將出世,你雲霄門和軒轅氏無緣,與此諸寶無緣,望也無用。」

    「前輩指教,小子萬萬不敢忘。」李墨一臉正色的大聲的回應著,好似真的視寶物為腥臭,但他說完,突然話音一轉「只是……被佛魔假道們得了去,恐怕是對我天下修士不利啊。」

    「呔,那些外來的蠻子,也配得我道家玄寶?你只要盡力而為就是了,天下寶物,有德者得之。」說到佛道相爭這些大是大非的問題,玄虛那可是怒目圓睜,他是道門人家翹楚,自然對佛魔歪道恨之入骨。

    「玄虛真人說的極是。」這玄虛說了這話,李墨心中大定,他想了想,又投桃報李的說道,「晚輩先來這裡幾天,倒是聽農人說過,此地盤踞有一魔門餘孽,號荻花宮,前日,我遠遠見一妖女從天際飛過,氣焰囂張,還請倆位長輩多多留意留意。」

    玄玉,玄虛倆位真人聽了,滿意的相視一笑,「善。」三人便分道揚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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