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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四章 林家故交 文 / 暴風雨中

    船隊一直上行,綿延上百里。直到夜色降臨,還沒有能看到尾。

    李墨回到客棧,客棧裡擠滿了人。由於軍隊經過,所有商船全部被勒令停航,滯留在青陽的人著實不少,不過一個個神情興奮,不論認識還是不認識,都湊在一起高談闊論,並沒有什麼怨言。

    「你就是李墨?」

    李墨剛剛回到自己房門前,身後傳來一聲清冷的低喝。他回身一看,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我是!你……你是為那閒鶴老道而來?」李墨的反應很快,對方很乾脆地認下,「不錯!你侮辱了我們堯山青雲觀,我梅乾厚今天定要找爾做個了斷。」

    「行啊!」李墨眉頭一挑,一個剛剛築基的愣頭青,沒得廢話說,乾坤青蚨錢閃電離手,直奔對方面門。

    那人沒想到對方話都沒說清楚就開打,法寶出得慢了些,「哎呀」一聲,連人帶劍被擊飛,幾個跟頭就沒了人影。過了好一會,方才灰頭土臉地沖牆後躍入,「你這惡賊,居然偷襲,吃我一記。」說著,鋪天蓋地就是一堆符放出。

    李墨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符菉之術,只見漫天符菉瞬間將週遭的水靈氣吸在符上,化為無數的冰劍疾撲而來。他祭出天罡劍,在身前旋成一道光圈,將冰錐一一兜入,化為水,灑落在地。

    「好小賊!」那傢伙劈手又甩出一堆符菉,在空中化為火球。

    李墨此時已經測出對方的符菉等級太低,打了個哈欠,隨手將火球化去,乾坤青蚨錢接著一擊,將梅乾厚再次擊飛到院牆外。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之後,一個二十歲左右、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身穿月白色僧袍的俊和尚與梅乾厚一起回到院子當中。

    此時李墨已經泡了杯茶,一邊喝著,一邊走出房門。雍陽之地為道都,沒有寺院,且因今皇崇佛而衰落;而東西崑崙之人都是道家弟子,歷來對和尚沒什麼好感。他兩者都粘,自然也秉承了這一點,從小就討厭光頭僧人,「禿驢,小爺可沒有龍陽之癖,你入院中作甚?」

    那和尚一愣,眉宇間掠過一絲陰氣,單手作揖,「施主笑話了!只是這位梅施主是貧僧房外之交……」

    「前後左右,爾等要怎麼交,儘管請便!我管不著。只要別來我面前晃悠就成。」

    李墨如此不客氣,那和尚再好的涵養也耐不住,手腕一翻,手心裡出現一個紫金缽,通體泛著靈光,「既然施主不願意講道理,那麼我們就各憑手段見真章。」

    李墨自出秘境之後,已經知道,除了修成金丹的修士惹不得,築基期的修士一概不怕。不過這和尚是個什麼修行境界,卻是一竅不通,又沒人指點,看著對方年輕,身法、言行舉止、表情似乎都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應該能有一拼,實在不行一個遁術走了就是。

    天罡劍泛著五彩霞光,極酷、極炫地出場。李墨舞劍成輪,輕鬆寫意,劍上發出一股強大的靈力,慢慢擴張,罡風漸起。

    那和尚瞅著劍,眼神裡掠過一絲貪婪,嘴邊念起咒文,手一翻,紫金缽升到半空,金光四射,手指一曲一彈。

    光!

    一聲渾厚的金鳴,化為九天梵音。

    李墨頓時感覺靈神巨震,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

    好厲害!

    不能就這麼被動挨打!

    李墨猛地一跺腳,地靈縛纏上對方的腳,自己御劍直進,大有一劍將對方劈成兩半的氣勢。

    那紫金缽瞬間變大,有如面盾牌,擋住李墨的天罡劍,同時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李墨觸不及防,被吸上前兩步。那俊和尚眼中剛剛掠過一絲喜色,沒想到李墨已經迅速摸清了吸力裡的靈力變化,天罡正氣運行,身體憑空旋轉了一圈,脫出吸力,天罡劍順勢一挑,將紫金缽帶到空中。

    那俊和尚眼見紫金缽突然不受控制,大喝一聲,跺腳解開李墨的地靈縛,遙遙就是左右開弓,只見其拳間冒出一道炫光,一前一後出現兩個靈力凝結成的拳頭,先後重重擊打在天罡劍的劍身上。

    李墨如被電擊,全身發麻,再難前進一步!頓時發狠,撲地噴出口體內的靈氣,劍上加力,一道七彩斑斕的劍氣飆出。

    那俊和尚臉色頓時一變,不敢再和李墨對拼,一個輕閃,人影已經從院子裡消失,天罡劍上噴出的劍氣削下了一片僧袍,幾點梅花般的血花,將客棧的圍牆打出了大窟窿,在地上犁出一條深縫,又將街對面的房屋打塌了半間……

    靠!瞅著劍柄七顆靈石同時碎成粉末,李墨暗罵。轉頭在想尋那梅乾厚,沒想到那小子倒不是一個完全的愣頭青,早沒了蹤影。李墨也懶得去追,至於客棧掌櫃如何哭天搶地,如何不甘,讓他儘管去找那和尚。

    「店家,我打聽一個人。」

    客棧掌櫃的在院子裡跳腳,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響起。

    「去!沒看我這裡正煩著呢。」掌櫃的滿腔怨氣,盡在這一聲呼喝中。

    女孩子卻是莫名其妙,頓時惱了!「你這人怎麼說話呢?我客客氣氣問你,你卻這般態度,難不成你以為我好欺負不成?」

    「哎呀!姑奶奶,別!輕點。」掌櫃的不知道被女孩子如何收拾,怪叫連天,「您想問誰?小的我若是知道,定當告知。」

    「有個十來歲的少年,姓李!也是修道之人,是不是住你這裡?」

    李墨正在房間裡修行,聽到自己的名字,起身出門,卻見一長相極為清麗的翠衣女孩一手揪著掌櫃的耳朵,一手叉腰。

    「你是什麼人?為何找我?」

    李墨的語氣很冷,那美麗女孩一看到他,急忙把掌櫃的放了,恭恭敬敬地道了個萬福,「啟稟李公子,我家夫人得知您在這裡,特派小婢前來相請。」

    「你家夫人……」

    「我家夫人與公子乃故交,公子一去就知。」

    李墨想了想,只要不是望月峰的人,誰沒事會來找他麻煩?去一趟似乎也沒啥。

    「公子可有行李要帶?夫人得知您要前往雍陽,正好同行。」

    李墨的東西都在乾坤袋裡,搖搖頭,心裡一動,隱隱意識到對方的來路。

    來到碼頭,在一堆商船之間,一條外表普通、卻隱隱透著股淡淡富貴之氣的樓船讓李墨十分眼熟。

    「雍陽天河邊一別數年,李公子近況可好!」

    這女聲依舊透著股勾人心魄的誘惑,不過卻清婉靈動了許多,可見主人的修為大進,信心倍增,不再願意靠以前那一套煙視媚行的把戲混日子。

    李墨輕輕一笑,「夫人拿了東西就走,眼下修為精進。可在下卻很不好過!近年來一直覺得那交易實在是做的有些虧。」說著,他的身影出現在船艙外,輕輕掀開門簾。

    三年之後,船艙內的佈置已新,美人如故。李墨去了鞋,大搖大擺坐到茶几前,拿起一隻雪梨,在衣衫上擦了一下,大大地咬了一口,一嘴的汁液,甚是香甜!他點點頭,瞅了眼美女胸口那令人遐思難抑的深溝和一片耀眼的雪白,「為夫這三年來四處奔波操勞,你這小娘皮卻依舊這麼逍遙自在地到處亂跑,勾三搭四,也不怕小爺我休了你?!」

    「貧嘴!」美人兒輕笑,那股媚態讓李墨的心又癢癢了起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胸。

    美人兒有意地低下胸口,讓他看的更舒爽些,一臉幽怨,「我這身衣服已經很久沒穿了,這次知道你來,特意換上,好讓你看個清爽。沒成想,你卻……你卻這麼看待妾身,這讓妾身如何自處?!」

    李墨撇撇嘴,將吃剩的果核甩出窗外,「那個……廢話少說!有甚好茶?泡來讓小爺漱漱口。」

    美女抬眼示意艙門口的一位侍女,很快,四名美麗的侍女將一套茶具擺上,籠火燒水,美女接過一小罐茶葉,「巴山雀舌,不知你可喝得?」

    「沒喝過!你且泡來試試。」李墨大模大樣地側躺著,蹺起腿。

    美女從侍女手裡接過水壺,滾水澆入杯中,頓時一股濃郁的栗子清香撲面而至,李墨直起身,接過茶杯,見茶湯色澤黃綠明亮,喝了一口,感覺滋味鮮爽回甘,長出口氣,「不錯!不錯!娘子,且備上十來斤,為夫以後漱口也有個念想。」

    哈!美女氣急而笑,「十幾斤?除非去皇宮大內裡搶。」

    「哦!是嗎?」李墨隨手把茶杯一甩,「皇宮大內……皇宮大內……」一副若有所思的架勢。

    美女沒轍,媚眼一挑,「你若是真愛,我給你備上一斤!這可是我最後的存貨,你看,我對你多好!」

    「好?」李墨一臉玩世不恭,「好得總惦記著老公我懷裡那點子丹藥。我可得說清楚,我都當糖丸吃了!想要,接著到太乙門裡去偷。」

    美女白了李墨一眼,顯然是不信!卻也沒有繼續糾纏,話題一轉,「老公,這麼多年,你似乎連自己娘子姓是名誰都不知道,未免太過無情了欸!」

    「這可不是我的錯!」李墨整個地躺下,雙手抱頭。

    「女家姓林,叫林月,李墨公子您可得記好了。以後若是有什麼名媛*問起,相公切莫不記得你家糟糠之妻的名諱。」林月的一舉一動,都透著股極端的嬌媚,臉上的表情異常豐富,可惜李墨忙著吃梨,沒怎麼看,「林月是吧?好的,我記住了!有什麼好吃的沒有,快快端上來,我肚子餓了。」

    林月不知為什麼,對李墨的態度極好,美目流轉,示意婢女們去取。

    「築基了,命長了,你這美*還有什麼想法,且說來我聽聽!」李墨待侍女們退下,方才懶洋洋地直起身,目光一掃,居然讓林月心中掠過一絲寒意。她不再搔首弄姿,直起身,「你……你眼下有何打算?」

    「打算?」李墨冷冷一笑,「回家!這就是我的打算。」

    「你不怕望月峰的人以及試圖討好望月峰的散修來找你?」

    「怕!不過……」李墨拉長語調,「我跟著你,你就不怕?」

    林月輕輕一笑,請挑長袖,給李墨加了水,「你還是那麼敏銳!這三年,沒有磨去你身上的銳氣,就是越來越油滑。這可不好!」

    「有什麼不好?」李墨翻翻白眼。

    林月鳳目圓睜,一臉詫然,「你不知女孩子都喜歡穩重成熟的男士麼?前幾日,有人傳出一則消息,說在北方小有名氣的禾山五虎,似乎被人殺了!對手有三人,其中二女美艷傾城,而那位護花使者,則很像你喲!」

    「什麼很像?那不就是我麼!」李墨絲毫沒有掩蓋的意思,吐出片茶葉,「什麼禾山五虎,五隻老鼠而已!小爺抬抬手,五隻老鼠就已紛紛授首。」

    「是嗎?」林月的眼睛裡露出一絲驚異,「算你厲害!對了,我還聽說,望月峰幾位弟子前段時間被雲霄門棄徒清玄,打得落花流水!尤其是那位名聲顯赫的赤崖,盛傳被修理得很慘!江湖中人都知道,赤崖為人睚眥必報,小心他不敢去找清玄,卻來找你。」

    「那又如何?」李墨嘴上說得很是無所謂,但心裡還是有點緊張。赤崖是金丹期高手,雙方差距大得不可想像,他真要是拿定心思和自己作對,卻是難擋!就算是擋過一次、兩次,但對方如橡皮膠一般纏上,他也是無可奈何。

    李墨這心態,林月看得一清二楚,嫣然一笑,又給他茶杯裡滿上水,「怕了吧?」

    「不怕!小爺自打出生至今,就不知道什麼是怕!」

    「不怕,那也頭痛,對不?」

    「你想說什麼儘管痛痛快快地往下說,我就不耐煩你這種嘰嘰歪歪的脾氣。」李墨甚是惱火,抬起茶杯一飲而盡,「這茶葉也不咋地!才泡了這麼幾次,香味就淡得有如白水,快快換只茶杯來。」

    林月依言換了只新茶杯,「李……相公,可曾先過,與奴家真個雙宿雙飛?」大著膽子說了,猶她素來作風開放,說話大膽,此時臉上也掠過一縷紅霞。

    「好啊!」李墨從懷裡掏出秘山藏珍,捏了一小撮放在杯子裡,抬頭瞅瞅林月。林月心領神會,又拿出一隻精美白瓷薄壁茶杯,待李墨放過茶後,滾水沖過之後,卻沒有聞到什麼異香,微微有些意外,見李墨喝得甚是滿意,小口輕抿了一下,神態頓時改觀。

    「與娘子雙宿雙飛可是我這幾年來日思夜想之事,不過!我只要見到望月峰的人,就忍不住手癢,到時切莫後悔才是!」

    林月輕歎一口氣,「望月峰人多勢眾,你這又是何必?!」

    「男人……有自己必須的堅持。」

    李墨的語氣很低、很輕,但林月的心卻受到了巨大的震盪!此時她眼中,不再是那個玩世不恭的、痞氣十足的男孩,而是一個有所擔當的男子漢。

    (明天要與雅易安、阿越一起招待悍馬老哥,估計沒時間更新,和大家說聲對不起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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