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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三章 睚眥必報 文 / 暴風雨中

    眾人一愣,仔細望去,只見那小獸神情興奮,頭四處亂轉,鼻子左右嗅著,使勁想擺脫藍月兒的懷抱。

    月旻臉色微微一變,本能地瞅了清玄、清霞兩人一眼,一瞬間,笑容又回復到原樣,朝一臉鐵青的靜元點點頭,「靜元掌門莫怪,清一初掌外事,不敢自專。我雲霄門與太乙門同氣連枝,當不會為這點小事產生齷齪。現在觀中的人都在大殿之外,本門的地界,你們儘管尋找。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想嫁禍於我雲霄門!」

    月旻這番話輕輕鬆鬆將雲霄門和他自己完全撇清,藍無傷焉能不知對方心裡的想法,心中嗤笑,朝自己女兒點點頭。藍月兒的手一鬆,那小獸輕盈落地,像狗一樣四處嗅了嗅,快如閃電般鑽到後院。眾人相互對望一眼,大步跟上。

    小獸穿堂過室,直奔廚房,卻沒有按照李墨想的那樣去後院,而是鼻子在空中嗅了嗅,轉身往北走。李墨很奇怪,偷偷跟在一行人身後進了北院。

    北院是清字輩三名男道士的住所,有九個小院子,三人各自選了一個院子居住修行。聞香獸直接躥進一間沒有人居住院子,跳進花圃裡,兩個前爪唰唰幾下,將一顆月季刨了個稀爛,挖出一個坑。

    事關太乙門的未來大計,靜嫻性子急躁,第一個跳出,從儲物袋裡取出把藥鋤。藍月兒吹了聲口哨,聞香獸輕靈地從花圃裡跳出,縱到藍月兒的懷裡。藍月兒愛憐地用手帕將其腿上粘到的泥土一一擦掉。

    「啊!在了。」藥鋤自動往下挖了有七八尺,靜嫻大叫一聲,手一揮,一個半尺高的瓶子從坑裡升起。瓶子底已經破了,青豆大小的藥丸在靜嫻的法力護持下露在半空,同時一股潤人心肺的清香飄進在場眾人的鼻子裡。

    在場的人都清楚,這等靈丹妙藥,落地即化歸自然。太乙門眾人一片嘩然,靜嫻的眼睛一下就紅了!全身發抖,猛地回頭,惡狠狠地盯著雲霄門一干人,最後目光定在清霞的臉上。清霞甚是錯愕,卻不肯低頭示弱,同樣一眨不眨地回望過去,只是臉色顯得蒼白。清玄上前一步,擋在她的身前,隔斷了兩人的視線。

    「清一!」不等太乙門的人發作,月旻已經沉下臉,聲音低沉,「這事你怎麼解釋?」

    清一心裡發苦,知道掌門是要把他當替罪羊推出去了!上前一步,「啟稟掌門,我不知道!不過……」他的臉色變得異常莊重,「不管怎麼說,我身為外門之主,出了這等事,罪責深重,還請掌門處罰!」

    「既然如此,那……」月旻見清一識相,心裡很高興,認真想想,能不能處罰得稍微輕一些。

    「月旻師兄且慢!」

    藍無傷一臉微笑著站出,朝一臉激憤的靜嫻淡淡一望,一股看似淡淡的、實際卻是浩然充沛之氣以其為圓心向外散發,在場不論太乙門門徒還是雲霄門中人,都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臨身,整個人的呼吸為之一抑。修為弱的,全身頓如篩糠,蹭蹭後退幾步,方才喘得過氣。

    好霸道的威壓!好精純的修為!

    眾人的反應一一落在藍無傷的眼裡,唯見靜元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一把將那位十六、七歲的女孩子拉到身後護住,不高的身軀傲然挺立,身上的杏白色道袍紋絲不動,知道其元嬰已成,暗暗留了心。朝靜元溫和地一笑,他朗聲說道:「清一為人歷來穩重寬厚,在我東崑崙盡人皆知!我看此事一定與之無關。」

    這話一出,不但雲霄門眾人附和,就是太乙門中人也紛紛點頭。月旻有些尷尬,他急於把事情擺脫,這下平白做了個惡人,有些虧。

    「那藍真人的意思……」靜嫻嘴裡問道,目光卻瞄著清霞。被人當場找到贓物,清霞此時心裡亂成一團麻,也無心在與之計較,低著頭,尋思會是哪位師兄幹出的這事。

    藍無傷瞅了瞅清霞,目光裡掠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流光異彩,而後,他的目光轉到清玄身上。

    「清玄,是你麼?」月旻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清玄頓時臉色發紅,大步上前,「掌門,你若要發落我,我認就是!何必找這些個借口。」

    「不是你,難道是清林、清霞不成?」月旻身後一個長著山羊鬍子的老頭喝道,聲音尖銳,「亦或者你說是門中那些煉氣期都熬不過去的執事?」說著,他冷笑了兩聲。

    清玄瞅了對方一眼,心中怒火雖旺,卻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發作,極度蔑視地掃了對方一眼,「掌門在前,什麼時候輪到你清樂說話?!」

    月旻偷偷瞅了眼藍無傷的臉色,見其目光依舊停留在清玄身上,似乎已經認定他的嫌疑最大,怒喝一聲,「大膽!清玄,我問你話呢……」

    「掌門休怒!」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在眾人身後響起,清一聽著耳熟,回頭一看,正是李墨。眾人見一個不滿十歲的丫角小童鎮定自若地穿過一干年歲基本超過百歲的修士,大搖大擺地來到院子中間,神情鎮定地朝清一行了一禮,暗暗稱奇。

    李墨起身的時候,偷偷看了藍月兒一眼,正好與其那雙黑白分明、靈動超脫的眸子相對,絲毫沒有被人抓到現行的擔心害怕抑或是羞愧,而是當著眾人的面做了個鬼臉,「小子有個計較,不知掌門可允許我說?」

    月旻皺著眉頭想了想,覺得聽聽沒什麼壞處,點點頭。可是頭剛剛點完,突然意識到似乎沒有徵求藍無傷的意見,心中頓時忐忑不安。藍無傷的目光在李墨身上掠過,李墨當即覺得像是被兩道小刀在身上刮過,全身生痛,心膽欲裂!若是常人,此時早就嚇得屎尿失禁,說不出話。

    但李墨學劍有成,心智甚堅,且在市井裡打混過幾年,有股子不信邪的牛皮勁,雖然臉色發白,嘴唇發青,依舊張開口,「既……然……」

    靜元輕輕揮動衣袖,一股柔力擋在李墨的胸前。李墨的口鼻為之一鬆,長吸了口氣,指著藍月兒懷裡的聞香獸,「既然那小傢伙能聞出藥味,我看可以讓它聞遍觀中眾人,誰碰過那藥,誰才是真正的小賊!」

    有道理!靜元首先表示贊同,眾人隨即附和。藍月兒在聞香獸耳邊嘀咕了幾句,聞香獸輕盈落地,一一聞過在場的雲霄門眾人,而後直奔大殿。藍無傷淡淡地瞅了李墨一眼,轉頭望著清玄,「這是你的弟子?有點意思。」

    清一不等清玄說話,將李墨護在身旁,「藍師叔謬讚!這弟子市井中長大,自幼習過些劍術,膽子倒是挺大,就是有些莽撞,將來還請藍師叔將來照拂一二。」

    藍無傷淡淡一笑,瞅了清玄一眼,一閃身,飛到藍月兒身後。清一看了眼清玄,目光裡露出極為複雜的神色,沒說什麼,拉住李墨的手,「你倒是好奇心不小!不過,好奇心太重,總有一日會吃虧的,明白嗎?」

    李墨如何聽得進這個,摸摸自己的鼻子,一臉無所謂。清一也不強求他理解,拉著他回到大殿前。這時眾人正圍著一具殘破的屍體,唧唧咋咋吵不休。

    「怎麼了?」清一望向清霞,清霞放低聲音,一臉愁楚,「那漢子一見聞香獸朝他撲過去,就想運法自爆,被藍……制住!不過已然是魂飛魄散,既是使用攝魂*也沒有效用。唉!眼下又成了個無頭公案。」

    不過好在找出了內應,勉強可以證明不是雲霄門主使,這事情也有了轉圓的機會。

    「那人是誰?」清一心情好了不少。

    「廚房裡的一個師傅,好像姓鄧。」清林在一旁接口,他負責管理執事,不過他出山不過半年,而鄧某人入觀已有十餘年,主要責任應該追究不到他身上。

    李墨瞅了一眼,屍體的腦袋已經變成爛西瓜,不過從衣服看,應該就是昨夜那個接應者。他剛才之所以敢出面,也是心裡有數的原因。

    「難道就這麼算了不成?」靜嫻的神色激動,「淨心師叔這次總共練成了一百零八顆歸元丹,這裡卻只剩下六十來粒,其餘的呢?!難道全都化到地裡不成?」

    「是啊!掌門師姐,這是本門二十多年的心血,怎麼能如此算了?」太乙門中人大肆鼓噪,群情激憤,很是不甘。

    自己看管不嚴,難道還想把所有責任全部推到我們身上?雲霄門一干人腹誹。清霞終於沒能忍住,嘀咕了一句:「不行你們就把那塊地的土全部鏟回去!」她說的聲音雖然很小,但在場的人大都修煉有成,如何聽不清?太乙門眾人頓時勃然大怒。

    「這人用的是玄陰魔教的陰雷解體,應該與被貴門追上的那名盜丹之人一樣,是玄陰魔教惡徒處心積慮潛伏在我等名門正派當中搞風搞雨,非是我雲霄門中人刻意為之。」一名雲霄門的清字輩老道士低聲下氣地向靜嫻解釋,目光時不時望向藍無傷。

    藍無傷無視其探尋、討好的目光,站在女兒身邊,顧盼自若,擺出一副他能盡的責任已了,不想再插手兩門之間糾紛的態度。

    月旻為人雖是不咋地,但眼光卻是不差。在場中人的修為,除了藍無傷,第二就是低他一輩的靜元,所以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靜元,見靜元一直不表態,覺得今天無論如何得出點血,就算丟點臉面也再所不惜,免得把事情鬧大。

    「欸!」月旻一臉和煦的笑容,面對靜元,「靜元掌門,既然貴門受了損失,本門也有些責任,不若……」他回頭望著身後一名枯瘦的老道士,「月羽師弟,本門築元丹還有幾枚?」

    月羽一愣,瞬間心領神會,「還有二十三粒!」

    月旻故作沉吟,雲霄門眾人此時已經明白月旻的意思,大多數人都有些發急。清霞性子急,又因為有個厲害的舅舅,在門中說話順便慣了,直衝沖地嚷道:「掌門師叔這是何意?他太乙門管理不嚴,卻是要拿本門的未來做賠,這是何道理?」眾人紛紛附和。

    月旻心中大樂!門中人反對得越激烈,越顯得他這個決定是如何地艱難。他一揮長袖,「你們不用說了!靜元掌門,這二十三粒築元丹本是替這批新弟子準備的,既然貴門的歸元丹是在我們這裡受損的,權且賠你們就是。」

    靜元心中一歎,本想拒絕,轉念一想,若是不要,不但本門眾人不服,也顯得氣勢太弱。修真界,不論正邪,心軟都不是件好事!就算是同氣連枝又如何?若是哪天不小心,太乙門也沒落了,別人可會就此放過?想到這裡,她下定決心,要以雲霄門為戒,時刻告誡門人小心謹慎。

    「既是如此,我也不以為甚。靜嫻,取了十二粒築元丹,走吧!」說著,靜元朝藍無傷行了一禮,一把抓住那名俏麗女孩的手,一捏法訣,飛到百丈空中,一隻巨大的雷翅金雕瞬間出現在她身下,振翅直上雲霄。

    將太乙門眾人打發走,月旻鬆了口氣,盛情邀請藍無傷前往太華山雲霄宮中做客。藍無傷婉拒,相約兩年後的東崑崙品仙會再去,領著自己女兒和幾個門人飄然而去,不過臨走時的一瞥,卻是隱隱投在清玄和清霞二人的身上。

    待外人全部離開,月旻身上那股子獻媚的勁蕩然無存,板著臉,目光炯炯地瞅著在場眾人,「你們是怎麼管的?居然讓門中混入這等邪教中人,十數年不知,荒謬!滑稽!是誰當年將這人收入門中?同行的還有誰?本次招入的孩童也要一一清查,來歷不明者,一律清退,免得將來出事!你們不在乎本門的臉面,我還想留點與同道相見!」

    眾人低著頭,不少人心中嘀咕:「你有什麼臉面?」卻是不便於宣諸於口。

    月旻知道自己在門中威望不夠,卻也覺得委屈,你們拉的屎,總讓他來擦屁股,這是個怎麼回事?!心中益發憤怒,猛地一拍白玉石欄杆上雕刻的獸頭……

    月羽不願意靜等月旻發飆,免得大家臉上難看,急忙站出來,「掌門說得對,除了這個姓鄧的惡徒,門中是否還有奸細?清一,你既然身為雲霄觀觀主,執掌外門,一定要好好查一查。」

    清一點頭應下,李墨偏頭瞅了劉明一眼,衡量這次自己也算是立了一功惡念突生,做了個欲言又止的表情。月旻雖然比不得藍無傷、靜元那等神通,卻也是金丹大成的真人,看得一清二楚,鑒於李墨立了一功,臉色放緩,「那個……孩子,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李墨看看劉明,再看看月旻,故作難色。月旻益發和藹,「無妨!你儘管說,有什麼事,我給你做主。」

    李墨覺得時機成熟,指著劉明,「昨夜我在廚房後院,曾見他和那姓鄧的管事在一起。不小心被他發現,他抓住我,在眾位師兄面前污我曾進南豐閣偷東西。可我昨天傍晚才上的山,焉知南豐閣在哪?!」

    月旻頓時臉一沉,惡狠狠地盯著劉明。劉明大駭!「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呼冤枉。這時廚房管事章胖子正當心事後要追究他的責任,見機很自然地跳出來作證,一干執事高聲附和,紛紛將劉明往死裡踩。

    「月羽,拖他下去,用搜魂*!」月旻揮袖下令,一轉身,消失在大殿之後。

    幾十年後?想得美!哼!惹了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現世來的報應。李墨瞅著劉明眼淚鼻涕流了一臉,軟成一團泥,心中哪個爽,無法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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