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城軍校建立在群山環繞之中,地點雖然偏僻,但在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之後,一應設施的完善程度卻不比國際上一些知名的軍事院校差上半點。尤其是像這種部隊內部的秘密單位,軍事部署甚至比國內大部分軍區來的還要齊全,軍隊該有的東西一樣不缺,當然也不缺少那種令人談之色變的「禁閉室」。
沿著教官宿舍樓再往裡走將近一公里的距離,一座灰撲撲的小樓直接延伸到崖壁之內,中途再經由至少七道安防的檢查之後,一扇十幾米高的巨大鐵門緩緩打開,展現在面前的才是這所軍校最隱秘的一處所在。
幾乎把整座大山都掏空了,沒有人能夠想到除了地面建築之外,這裡還有一片如此廣大的地下空間。
「白教官,你要見得那個女人就被關在這裡面。」
深入地下不知多少米的地方,謝鐵蘭把臉靠近一小塊電子屏幕,任由一道紅色的光亮掃過自己的瞳孔,而後電梯門才無聲無息的向兩側滑開,門外兩個手持衝鋒鎗的戰士似乎已經先一步得到了什麼命令,只是敬了一個禮,就把兩個人領到了一扇厚重的鐵門前。
這扇鐵門雖然只有普通房門那麼大,但厚度卻超過半米,重量至少有五噸,這玩意兒一旦從外面鎖上,裡面就算是關著頭霸王龍,也絕對衝不出來。把銀狐關在這裡,可見干城軍區對這個女人的重視。
「這裡本來是個軍火庫。九十年代初的時候被廢棄改造,就成了學校的秘密教研基地。」
「既然是秘密基地,你們就不怕我說出去?」白澤眉毛往上一挑,緊跟著又是一皺,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地方。
按照一般的經驗和從影視劇裡看到的東西,這世界上但凡只要是和軍方牽扯到的秘密,幾乎都不會是什麼好事。白澤之前說想要見見銀狐凱瑟琳,心裡雖然有自己的一番打算,卻沒有想到軍方會對這個女人重視到這種程度,居然把她關進了秘密基地。而來之前謝鐵蘭也沒有說明白。直到這會兒才說出真相,立刻就給了白澤一種不小心上了賊船,被人挾制的感覺。
叫他心裡十分不舒服。
「白教官不要誤會,這裡雖然也隸屬於基地,但卻是在最底層,和地面上只以一部電梯連通,和軍事區域是完全分開隔離的,平時也是作為禁閉室來用的。只不過這裡的禁閉室針對的不是普通學員,而是犯了重大錯誤的軍官。軍銜在少校以下的抖沒有資格進來。」
謝鐵蘭也是個心思敏捷的人物,眼見得白澤眉頭一皺。心裡就隱隱猜到了他的意思,當下連忙解釋了一句:「而且這一次,白教官你作為事件的當事人,雖然還不在編制之內,但經過領導特批,進入這裡也是符合程序的。銀狐那個女人口風很緊,我們也希望能借助你的手,知道更多的東西……。」
白澤看了一眼謝鐵蘭,不置可否。只微微點了點頭。片刻之後,厚重的鐵門在電機的牽引下,緩緩開啟。
而這個時候,白澤身上也換了一身軍裝,雖然肩膀上沒有軍銜,可部隊的夏裝筆挺嶄新,穿在他的身上卻顯得正合適。走起路來。龍驤虎步,哪怕身上沒有一點軍人的氣質,但源自他體內自然滋生出來的宗師氣度,以及他在生死搏殺中不斷累積下來的殺氣。卻讓他渾身上下透出一種難言的威風。
明明不是軍人,卻叫人一看就忍不住頭皮發麻。氣場強烈的令人幾乎窒息。
房門徹底打開,裡面是一間十幾平米的小屋,只在靠著一側牆角的地方擺了一張木製的單人床,上面有簡單的行李,除此之外就只有那個綽號銀狐的女殺手孤零零一個人仰面躺在床上。
這個女人之前被白澤追殺,車子幾乎被壓成鐵餅,身上幾乎都是見了骨頭的傷口,雖然還不至於威脅生命,但此時渾身上下卻也纏滿了厚厚的紗布,剛一進屋子,立刻就聞到一股子刺鼻的藥味。
她整個人躺在床上,一隻手打著吊瓶,另一隻手銬在旁邊的鐵柱上,哪怕是被關在這種地方,還是被限制了行動。不過這個女人的心理素質顯然久經考驗,到了這時候居然還能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一眼看到白澤進來竟然主動用中文打了一聲招呼。
「你果然是中**人,看來我得到的消息沒錯!不過那些狗屎,顯然是錯估了你的能力,結果讓我們整個小隊全軍覆沒……我不得不說,你們中國人真的很可怕。」
「你的中文不錯,看起來情緒也很好。」白澤一走進來,眼睛就盯在了這個女人身上:「我不想和你廢話,說一說你為什麼要暗殺我吧?最好詳細點兒。」
「白澤先生,在你面前的可是一個美女,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哦,我的上帝!你們就不能把手銬給我鬆開麼,要知道我雖然只是個殺手,但我的國籍卻在美國,作為一個外國人,按照你們國家的政策,我想我是應該享有一些優待的權利的。你這做,簡直太沒有紳士風度了。」
女殺手說話的時候,表情誇張,姣好的面容上笑容燦爛,人躺在床上,還故意的扭動了幾下,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皮膚和隆起的溝壑,顯得十分性感迷人。而且在她的言語之中也頗多調侃之意,沒有一點身為階下囚的覺悟。
這個銀狐年紀本來就不大,又是中越混血,五官面貌身材皮膚不論從哪一點上看,都是個尤物,一般男人如果見了這樣的美人兒,鐵定招架不住,要被迷的暈頭轉向。
不過白澤顯然不是什麼普通人,銀狐的伎倆毫無用處:「我本來就不是什麼紳士。」白澤冷笑了一下,「你在用巴雷特狙擊步槍打我黑槍的時候,怎麼不講風度了?和我談紳士風度?你不是被我打壞了腦子了吧?不過,我現在來審問你,躺著說話也的確不便。」
說著,白澤往前大踏了一步,一把抓住女人左手手腕上的手銬,隨手一捏,五指錯動用出鷹爪功。
下一刻,啪的一聲脆響,純鋼的手銬頓時被他生生捏成了兩截。脆的像是一根折斷的黃瓜。
「好了,現在我已經把你的手銬打開了,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白澤居高臨下俯視著床上的女殺手,身上的氣息鼓動,彷彿一波又一波的潮水洶湧:「先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不要拿假的來騙我。」
女殺手看到白澤一把就捏斷了手銬,眼神之間猛地閃過一抹駭然,兩個瞳孔瞬間縮小的好像針尖一樣,但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巧笑嫣然,沒有一絲的變化,似乎顯得很鎮定。
「我的朋友們都叫我凱瑟琳。」女人張嘴的時候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齒,顯得很俏皮,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心裡是多麼的恐懼。
她本來是美國越戰時,留下來的遺孤。母親被美國大兵強姦,懷胎十月生下她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後來被美國政府秘密「收養」,培養成特工殺手,每日遊走在黑暗和死亡的邊緣,年紀雖然不大,卻早已經見慣了屍體和鮮血。
這麼多年來,她不斷的和同伴們遊走在世界各地,只要是有戰爭的地方,就會有她們的身影存在,自出道以來,到底殺過多少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本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害怕什麼東西了,但今天在親眼目睹了白澤如同魔神般匪夷所思的身手之後,她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是一個女人。一個還會害怕的女人。
白澤到底有多可怕,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絕對體會不到的。他身上的氣息釋放出來時,濃重的殺氣幾乎凝成實質一樣,離得越近感受越深。
能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避過狙擊步槍的爆頭,可以在幾秒鐘內長途奔襲數百米,凌空翻滾無懼於子彈的威脅,最後還一傢伙撞飛了整整一截的圍牆……所有所有的這一切,落在銀狐這個女人的眼裡,都叫她忍不住打心裡往外的顫抖。
而現在他又用手指頭輕輕一捏,就捏碎了自己手上特製的純鋼板烤……這簡直就是惡魔才能辦到的事情,絕非人類所為。
「你是cia?是誰派你來中國殺我的?」白澤眼睛直盯盯的看著面前這個女人,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
「哦,上帝,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美國公民,就算我觸犯了你們國家的法律,你們也要先送我上法庭再說。何況,我就是不說,你們又能把我怎麼樣呢?」凱瑟琳忽然變得有些歇斯底里,掙扎著在床上支起半邊身子來:「不管你們怎麼樣,到不了明天,就會有大使館的人來和你們交涉,我早晚都會平安的離開的。」
「哼!你倒是打的好一個如意算盤。」白澤也沒有想到,到了現在這個女人還會如此的「有恃無恐」,竟然說出這樣滾刀肉般的話來,臉上立刻神情一肅,隨後伸手一動,就搭在了克瑟琳一側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