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裴炎的老爺子裴大海雖然已是干城軍區的參謀長,屬於部隊軍事指揮部門的首長,而且又因為干城軍區戍衛京城的緣故,所以在級別上高了其他地方軍分區一級,但如今軍銜也只是少將級別。還遠比不上白澤在成都見過一面的那位張庭堅將軍。
同樣是軍區參謀長,但西南軍區是國內僅有的幾個正大軍區之一,張庭堅可是掛著中將軍銜的副大軍區職,含金量自然不同。是以裴大海雖然也資格配備警衛班,在日常生活中享有特權,但在他身邊級別最高的警衛班長,也只是個上尉而已。
從這一點上,也能知道孔雀的那位大伯至少在軍事級別上,應該就是和「張庭堅」是一個等級的。不是中將也沒有資格擁有少校銜的警衛員。
「果然是和傳言中說的一樣,乾脆直接……。」這年輕的警衛軍官聽見白澤只說了一個「好」字,便站起身來伸手來握,頓時眼中神情一變,說話間一把便抓住了白澤的手,五指一合,好像老虎鉗般握了下去。
白澤感受到對方手上的力量,不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現在他的名聲,在軍中高層已經有所流傳,不少人都知道他做過的一些事情,傳揚出去後,難免就有人會不服氣,見了真人後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要找個借口來試試他的功夫。只是白澤沒有想到,這張正磊一上手就用了全力,五指彌合,根根手指都好像變成了鋼鉤鐵棍一樣,如果不是白澤,換了普通的練家子,只怕這一握下來,整個手掌就要被捏成一團肉泥了。
中國的軍隊臥虎藏龍,向來就不缺少真正的高手,尤其是像這個張正磊一樣能在軍區領導身邊做警衛人員的高級軍官。幾乎很少有人不是精通功夫的好手。萬里挑一選出來的,自然也是平時自視甚高,白澤名氣再大,他不試試也不會甘心。
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孔雀。白澤忽然笑了一下,隨即手腕往往一抬,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便在眼前這個青年軍官的虎口兩側輕輕捏了兩下。頓時張正磊臉上的笑意猛然凍結,眼神中透出一片濃濃的不可思議。
轉眼過後,就只看到他兩邊肩膀一邊高一邊低,卻是整個人都隨著白澤手腕往上一抬,左半邊身子一下抬高了三寸。
而且身形凝固,就好像被無形的絲線束縛,成了任人擺佈的提線木偶。
只一握手的瞬間,白澤的手腕和手指就彷彿充滿了魔力,把張正磊整個人定住的同時。原地給抬了起來。
這一番景象放在普通人眼裡本來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但是對於白澤來說卻僅僅只是一種用力發勁的技巧而已。他跟隨木道人練劍,一上手練得就是「齊眉運劍」。手持一把百斤大劍,非要把全身上下,從裡到外,抖成一股勁兒才算合格,將其演變在拳法中,隨意搭在人身上任意一處,只要給他發力的時間,就能把這股抖勁兒一股腦的傳到對方的身上。
加上他昨天和郭追夫婦「秉燭夜談」,交流了一整夜的功夫,在黃鶯這個醫道大家的指點下。對人身筋脈,穴位,骨骼,臟腑都有了一番十分深入的瞭解,如今稍一運用,自然立刻效用大增。方寸之間。制人於反掌,雖然沒有用多大的力,但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這種技巧,卻比許多傳統意義上的擒拿手,要更加精妙了許多。
張正磊再和他握手的時候,先是左手的虎口內外兩側,被白澤的拇指,食指捏住,就只感覺一股「電流」般痙攣感,一下從虎口貫穿了其餘四根手指的根部關節,就好像是猛然間觸了電,酸麻腫脹的感覺緊跟著一路向上,經由脈門,小臂,幾乎一直竄到了肩膀頭兒。頓時半邊身子都不在受他自己的控制,整個人似乎突然癱瘓了。
緊跟著,白澤手腕再往上一抬,指骨,掌骨,腕骨,尺骨,橈骨,臂骨,肩骨,一節撬動一節,就好像是一根根的槓桿,轉眼過後,自己的半邊身子就身不由己的翹了起來,自己想動都動不了一下。
這樣類似於玄幻般,突如其來的變故,就算他從小練功,自忖也是經多見廣,但一時之間,卻也臉色為之大變,眼睛再看向白澤的時候,已經滿是駭然之色。
的確,這世上的高手多了,但是像是白澤這樣,能一搭手就把人控制在指掌之間,予取予奪,連反抗都反抗不了的本事,他莫說是見過,便是聽都沒有聽過。
「難怪以首長的身份,還要專程跑一趟干城,如果這個人能收為己用,只怕一個人就能抵得上一個現代化機械師的力量了。這種功夫,簡直太可怕了。」
「佩服,佩服!盛名之下無虛士,怪不得你小小年紀就能做出那般驚天動地的事來,原本我還以為是總參西南局的那幫人故意為你吹捧,卻不想竟然都是真的,我算是心服口服了。如果有機會,小兄弟你一定要指點指點我。」
張正磊心中驚駭,臉上的神色卻變得飛快,而白澤也不為己甚,手上只是稍稍一用勁,便也放開了手。都是練功夫的,同道中人如果不是心懷惡意,故意為之,只是搭搭手,試試功夫,白澤也不會多麼在意。
況且就算這張正磊心中還有別的念頭,不為人知,但此時此地,當著孔雀的面,白澤卻也不能做的太過,只略施薄懲,叫對方知道一下厲害就可以了。
另外,一個小小的警衛員,就算是少校軍銜,卻也很難被他放在眼裡。
「你的大臂小臂,肘腕掌指,練得都特別堅韌用力,看起來學的應該是北派劈掛掌的路數。而練劈掛掌,首重鷹蛇二形,若要全身一掌,一定要鷹蛇合演才算練到火候,以身運臂是其中關鍵。如果你想更進一步,不妨有時間先琢磨琢磨形意拳裡的一些東西,再練練八極拳的十字勁。」
白澤說話也不客氣,張正磊要他指點,他便直言不諱的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一點都不顧及對方的臉面。
不過,武術界中能者為先,以白澤現在的功夫,的確也有隨口指點別人的資格。哪怕是面對任何一個沒有練出大名堂的練家子,不管是民間的還是部隊的,只要他願意都有資本評頭論足一番,而不必要卻擔心圈子裡的一些規矩。
煉氣化神的拳法宗師,不論是在哪個年代,始終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一小撮人,隨心所欲,任意而為並非是胡說亂講的,而是心性到了那種地步後自然而然生出的一種強烈的自信。是真性情的天然流露。
「好了,好了,你們比也比完了,該辦正事了。」一旁的孔雀適時張口說話,衝著張正磊揮了揮手:「白澤說的,你要記在心裡,以後慢慢琢磨吧,有你的好處。不過現在我要帶他進去了。」
白澤說話是如何的不留情面,孔雀已經是深有體會,見到張正磊站在原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樣子,也是忍不住苦笑著瞪了白澤一眼。
「沒事,沒事,白先生的話對我很有用處,我也感覺受益匪淺。首長們正在等著呢,孔雀你多受累,帶他進去吧,我再好好想想。」張正磊點頭笑了笑,便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孔雀在前引路,繞過廳堂的後門,穿過一條走廊,推開一扇門就帶著白澤走進了一個灑滿陽光的房間大裡。
「剛才那個是我大伯身邊的警衛班班長,跟著我大伯已經有十多年了。人還不錯,就是性子有點急,你不要介意。」不知道為了什麼,在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孔雀突然回頭和白澤解釋了一下。
然後邁步進去,透過玄關兩側茂密的綠色植物間的空隙,白澤一眼就看到了房間裡正有兩個身穿軍裝的老人,相對而坐,一面說著話,一面喝著茶水。
這兩個老人的年紀看起來都已經有六十多歲的樣子了,但兩個人的臉上卻沒有一點平常老人的頹廢姿態,面色紅潤顯得精神矍鑠,而且頭髮也沒有花白,顯然是受到了很好的保養和照顧。不是一般人物。
他們喝的茶應該是今年明前的獅峰龍井,淡淡的茶香瀰漫在房間中,叫人提鼻子一聞,茶香入腦,忍不住精神就是一震。
西湖龍井位列中國名茶之首,但真正的獅峰龍井卻只有杭州龍井獅峰山下,胡公廟前那十八棵老茶樹上產的茶,才算名副其實。這些茶因為產量逐年減少,因此成茶根本不會有任何機會上市,一摘下來就被打包運進了京城大內。如今這世上能喝到這種茶的人,實在不多。
白澤之所以能只聞茶香,就辨別出來這是獅峰龍井,那也是前些年在自家老爺子的「收藏品」中,偶然喝過一次。
至於,以白老爺子的身份如何會有這種有錢也買不到的「大內」珍品,白澤雖也幾次追問過,卻也都沒什麼結果。老爺子也不說,只是緊張兮兮的背著白澤把一個青花瓷的茶葉罐子藏得死死地,再也沒有拿出來過……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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