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麼時候了,衛家的人還沒有到?si了這麼多人,這善後總也是問題……」商務車裡全是血,擋風玻璃都碎了,白澤也不理會,只管關了前後車門,一屁股坐在座位上,調勻了呼吸,休息了十來分鐘,才逐漸恢復了體力。
雨越下越大,路上水汽蒸騰,普通人的視力在這種天氣,能看出去實際二十米已經是極限了,但以白澤的眼力卻能輕易看出一公里之外,天光雖然陰暗,這對他的影響卻不大。
不過這時候,距離事情發生已經過去了足足二十分鐘,衛家的人卻還沒有過來。
這也叫白澤心裡在奇怪之餘,隱隱的還多了幾分焦灼。
就算衛天姿的求救電話再晚,這裡距離衛家也不算遠,以衛老爺子身邊那些警衛的反應速度,這時候早也應該到了。
除非是路上又碰到了其他什麼事情……」
「好了,沒事了。」
身子又往後退了退,避開從前面擋風玻璃灌進來的風雨,白澤把鋪在後面座位上的毛皮墊子,拽下來給衛天姿蓋上。
他放開手的時候,又抬手在她的看膀上輕輕拍了兩下,以示安慰。
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白澤顯得稍微有些猶豫,從小到大,他都是獨生子,沒有兄弟姐妹,在學校裡和異性的交往也只限於像是孫蕾那樣的班幹部,所以在面對衛天姿的時候他多少還顯得有些經驗不足。
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這個這時候,明顯已經是被嚇壞了的女孩兒。
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在白澤臉上看到他只屬於少年人的一些青澀,哪裡還有半點剛才,殺伐決斷,視人命如同草芥一般的模樣。
衛天姿哆哆嗦嗦的坐在後面,兩隻手sisi的抱住懷裡的毛皮墊子,也許是今天受到的驚嚇實在太大了,此時的她反而連哭泣都哭不出來了,只是一個勁兒的打著寒戰,目光猶疑,只一碰觸在白澤身上,立刻受驚的小貓一樣趕快把頭扭開。
白澤皺了皺眉頭,衛天姿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妙,淋多了雨,又驚又嚇,在中醫裡這種時候最容易風邪入侵,一旦病了,連精神都要受到影響。如果不及時治療,很容易落下病根兒。
不過現在卻沒有時間理會,後面隱隱有車聲傳來,白澤聞聲望去,卻只見到一處路口處,七八輛軍綠色的cw越野車,正風馳電掣的駛上這條路。
看起來像是軍車,但是白澤也不敢輕易相信,來的要是衛家的人自然一切都好,但若不是那就徹底麻煩了。不說是不是張培軒還有什麼後手,只這地上橫七豎八的一地si屍,被人看到,就是天大的事情。
側頭想了想,他呼了一口氣,只得伸手在衛天姿的脖子一側按了一下,力道壓迫動脈血管,立刻昏mi不醒,隨後一把抱起,開了車門,猛一箭步,就竄上了道邊的土坡,三下兩下奔至不遠處的一叢灌木後面,把身子藏了起來雨水澆在身上,白澤的衣服下面隱隱擴散出幾團紅色的氤氳,伸手在大冇腿上摸了一把,卻從肉裡拽出一顆黃橙橙的子冇彈頭來。這是剛才他落在車頂上,被那些傭兵一輪亂槍掃射打中的。
除了大冇腿上的這一顆之外,在他的胸口和小腹上還有三顆。
胸腹起伏,每一次呼吸都讓白澤有一股子劇烈的疼痛。那些傭兵用的都是九二式的軍用手冇槍,威力遠比一般的警用槍冇械要大得多,而且子冇彈是清一色的尖頭彈,可以在墜米的距離上穿透,3毫米hou的鹼頭盔鋼板後,仍能穿站毫米hou的松木板。
但在那時候,白澤全力以赴,心勁勃冇發,已經是把鐵布衫的功夫運遍全身上下,那些子冇彈在穿透將近三毫米的車頂後,動能大減,事實上對於白澤的傷害並不嚴重,四顆子冇彈只鑽進白澤的皮肉不足一半,就徹底失去了威力。
從外面看起來就像是四根釘子鑲嵌在堅硬的木板上一樣,裡面一半,外面還lu著一半。
只不過人的胸腹之間,往裡牽扯著內臟,有很多要害的地方,白澤這時候也不敢貿然去動。不像大冇腿上的那一顆子冇彈,被他拽出來的時候,整個彈頭都已經完全變形,癟的一塌糊塗。
這是因為一般大冇腿上肌肉都很發達,而小腹相比之下就比較柔軟的緣故。
鐵布衫的勁道哪怕練到最高的境界,也只是刀劍難傷而已,對於熱兵器的防禦還是有限的。效果和防彈衣應該差不多。
除了這幾處槍傷,白澤身上其實還有一些磕磕絆絆的小傷,但白澤都不在乎。
雖然殺了大半的傭兵和阮氏兄弟,但畢竟還是跑出去幾個,而且這些人和自己無冤無仇,真正的主謀者卻都不在這裡,想到剛才的驚險,饒是白澤膽子再大,此時也忍不住一身冷汗。
緊接著又把牙齒咬得咯崩崩一陣亂響,瞳孔瞇得針尖一樣,很有馬上回城,找到張培軒再大殺一場的衝動。
……」
到底是人,功夫還練得不到家,對上槍冇械火冇藥,就失了分寸。
長長的吸了兩口氣,白澤狠狠的壓下心中沸騰的殺意,彈了一下指甲,身上還有幾顆子冇彈,體力也受到一些影響,那張培軒身為京冇城有名的太冇子黨,手底下勢力龐大,只因為昨天一件「小事。」心生妒忌,就能派出整整一支小隊的傭兵,全副武裝來「殺」自己,這還不算阮家兄弟兩位拳法大師級的人物。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不提放自己,就算找上門去,十有**也要被亂槍掃射。白澤雖然不怕si,卻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道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沒有必要在這時候自己往槍口上撞。
一時間,只恨自己沒能把拳法劍術練到最高境界,煉神還虛,若有了和木道人一般的本事,哪管天塌地陷,今天就也能單人獨劍,把那些人全都殺了乾淨。
不過,這仇到底已經是結下了,比起胖老三夜派殺手那一次更加嚴重,以白澤的脾性,自然也不會輕輕揭過,只等機會一到,這個張培軒早晚都是個私人。
冷冷的在心裡哼了一聲,白澤用身體幫衛天姿遮住雨水,過不多時,果然就看到路上七八輛車一齊開了過來,刷的一下停在道路兩側,隨後就看到車門彭彭彭左右大開,從裡面猛地竄出十幾個人來。
這些人身上也沒有穿著軍裝,都是便衣打扮,但清一色的小平頭,身手矯健利落,剛一下車,立刻呼啦一分,前後左右封冇鎖了整個路面,看起來竟然比剛才那些傭兵的動作更快。
然後衛老爺子就在幾個身穿軍裝的人,陪伴之下,從中間的一輛車上走了下來。
白澤臉色一動,心裡也頓時長出了一口氣,頓時抱著衛天姿從土坡上跳了下來。
「什麼人?」
「不許動……,!」
身形剛一落在地上,四面裡的頓時就響起一陣呼喝和槍冇械打開保險的聲音,那十幾個便衣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有所動作,黑洞洞的槍口立刻瞄準了白澤。尤其是跟在衛老爺子身邊的那幾個人,眼神冷冽,縱橫交織,雖然沒有露出槍來,但一個個早已隔著幾十步,就把白澤的身子給鎖定了。
一看就都是軍中的高手。精悍矯健,鋒芒畢露。
「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澤!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天姿打電話的時候,驚慌失措,只說有人要劫殺你們……。」一眼看見身上滿是泥水的白澤,和他懷裡一聲不響的衛天姿,衛老爺子渾身都是一顫,眼神中的光亮如同最鋒利的劍刃,雖然年紀已經老邁,但身上的氣勢在這一瞬間卻叫白澤也猝然一驚。
到底是虎牢雄風在,在中冇央警衛團叱吒一生的人物。
不過,隨後衛老爺子就發現衛天姿的氣息都很正常,心下一鬆,也恢復了平靜。
似乎放下了心。
「是一些傭兵和金三角的兩個毒梟打手,看起來是應該是衝著我來了,不過具體情況還是等衛天姿醒來再說吧!」
白澤現在心裡雖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卻不想在這時候和衛老爺子細說。不管這件事情的起因到底怎樣,但這些人針對的就是他一個人,就事論事,衛天姿很大程度上都是被他連累的。所以,儘管衛家勢力不小,一旦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張培軒自己也要有大冇麻煩,可世事無絕對,像是他們這樣的家族,往往都會牽扯到一些十分敏感的政治鬥爭,行事的手段大多以利益為先。
利益面前,根本就沒有解不開的仇。
與其白澤來說,還不如等到衛天姿醒了以後,讓她自己去說。
而且,白澤現在情況也不是太好,胸腹上的三顆子冇彈,從上到下一字排開,有一顆甚至就鑲在他肚臍下面的關元xue附近,再往裡往下一分半分就是他的丹田所在,連他自己看了都心裡發麻。
時間一長,就算他體力再好,也難保不會生出一些別的變化來。
這地方,只要丹田一破,他的功夫就算是廢了一半。
「好!」衛老爺子聲音發顫,顯然是看到自己的孫女有些失態,然後就看到白澤身上幾處血跡斑斑,頓時臉色一變:「你中槍了,快上車,咱們馬上去醫院,李飛你帶幾個人留在這裡,把現場清理一下,居然敢動我的孫女,簡直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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