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堯倒在地上,林大雄和那個拄拐的惡漢卻不見了,火雲看得清楚,那兩人乃是受不了柳元空這一擊之力,憑空被蒸發成虛無,柳元空隨手一擊,竟然恐怖如斯,看的火雲心旌神搖。
查得渝大驚失色,他本來認為三人一齊出手,最不濟也能全身而退,沒想到竟然一招之下就兩死一重傷。此時查得渝看到自己的夥伴如此悲慘,哪裡還能保持冷靜?狂吼一聲,挾起一股黑風就要報仇。
柳元空只是冷冷的看了查得渝一眼,那查得渝立刻雙眼呆滯,七竅流血,剛剛發動的招式就被打斷,捂著腦袋跪在當地,顯得痛苦無比。
通心術!火雲雙眼一縮,於叔曾經跟他講過這種通心術的使用方式,將自己的精神力凝聚為針,瞬間扎入對方腦中,刺激對方腦中出現難以抗衡的幻術。火雲一直以為這招太過理想化,根本沒有使用價值,沒想到此時看到柳元空施展,竟然威力如此可怕。
冷元峰緩緩的道:「我不殺你,你回去給你們的人帶個信,就說明天紅日東昇之時,老夫會親手了斷了你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讓你們做好充足的準備。」
查得渝站起身來,五官七竅的鮮血還在小蛇一般蜿蜒而下,顯得慘烈無比。查得渝也不廢話,只是靜靜的扛起旭堯,默默地走了,背影顯得淒涼無比。
火雲心中受到了強烈的震撼,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強勢無比的海仙營麼?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這就是所謂的天下第一靈術師麼?怪不得師父跟自己說靈術才是王道
柳元空回過頭來,冷冷地看了一眼垂手而立的浩雲,重新半瞇起眼睛,淡淡的道:「不尊師命,將仙山規矩拋之腦後,與妖女結合,多大的罪過,你自己知道吧?」
浩雲竟然罕見的渾身顫抖起來,顫聲道:「弟子,弟子知道。弟子罪該萬死。」柳元空淡淡的道:「我不要你死,人難免有走錯路的時候,只要誠心悔過,以後你仍然是我的好徒弟。」
火雲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柳元空如此開明,師父說他頑固迂腐,看來是有些偏頗了呢。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縱然柳元空一時要浩雲大哥跟姐姐分開,但是總算沒有嚴厲的問責追究。
浩雲也是沒料到竟然如此便宜自己,喜道:「弟子,弟子——」話還沒說完,柳元空淡淡的道:「這妖女膽敢勾引我的弟子使其墮落,當真該死。浩雲,你現在就親手殺了這妖女,給你們做一個了斷,唯有這樣,才能讓你重新收束心神。」
柳元空輕飄飄的一句話炸響在火雲耳中,當真是讓火雲從天堂跌到了地獄,原來柳元空口中的誠心悔過就是殺了自己的姐姐!火雲再也顧不得身體的異樣,就要跳起來保護姐姐。
火雲身邊的陽飛天忽然反手一掌打在火雲的天靈蓋上,濃若實質的靈力灌入火雲身體,將火雲封印了個嚴嚴實實。火雲重新跌倒在地,一絲一毫也動彈不得。
於叔低聲道:「多謝陽長老仗義出手。」陽飛天淡淡的道:「別跟我這麼客氣,我感覺不適應。話說這孩子以後恐怕會恨我入骨吧?」
於叔慘然一笑,低聲對火雲道:「火雲,你現在安心的呆在這裡,事情已經大大超出了你的能力範圍。你安心看著就好,我對島主知之甚深,今日恐怕不能善了。你不要恨師父,師父也是迫不得已。可憐的孩子,從今以後你將承受比以前更大千百倍的痛苦,沒辦法,就當這是一種磨練吧。」
火雲聽了於叔的話,眼中現出無比焦急恐慌的神色,拚命想要掙扎,但是陽飛天是何等人物?他所下的封印,又豈是火雲所能撼動的?
柳元空冷冰冰的看著浩雲,平淡無奇的目光正如一柄鋼刀,彷彿要剜出浩雲的心臟。火雲此時只能選擇冷眼旁觀,內心的煎熬和身體的靜止一起折磨著他。
火舞出奇的這次沒有大發脾氣,她也只是靜靜地看著浩雲。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啊?孤獨,無助,看著浩雲彷彿看著一根救命的稻草,火雲的心都要碎了。
浩雲顫聲道:「弟子不能,師父——」柳元空淡淡的道:「出乎我的意料,你居然連這種勇氣都沒有麼?」勇氣!又是勇氣!柳元空也要教給自己的弟子勇氣麼?
柳元空雙眼直視浩雲,那雙眼睛彷彿有莫大的魔力,讓浩雲幾乎站立不穩。柳元空淡淡的道:「舉起利劍,斬斷心魔的束縛,捍衛靈術師的尊嚴!」浩雲雙眼漸漸空洞起來,跟著劉元空喃喃地道:「靈術師的尊嚴,靈術師的尊嚴」
火雲驚怒交加,這柳元空竟然對自己的弟子也施展幻術?他究竟有沒有把浩雲當做自己的親傳弟子?!只見浩雲渾身開始顫抖起來,冷汗涔涔而下,顯然理智正在跟幻術做爭鬥。
浩雲的雙眼漸漸從空洞變為漠然,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向火舞。火雲心中大急,眼睜睜的看著浩雲幻化出一柄長劍,右手反握,劍尖朝下,抵在頹然坐倒在地的火舞頭頂上。
火舞不閃不避,看著懸在頭頂的那一柄利劍,渾身開始顫抖起來。兩行眼淚順著面頰流下,往日種種,閃電般的在心頭掠過,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這還是以前那個為自己遮風擋雨,給自己撐起一片藍天的浩雲麼?這還是那個讓自己感受著被保護被照顧的浩雲麼?這還是那個自己想要托付一生的浩雲麼?
懸在頭頂的那柄利劍寒氣逼人,閃爍著耀眼光芒。火舞的心涼了,悲哀到了極點的聲音幾近走調,她顫抖著呻吟出了那個名字:「浩雲」
聽到火舞的呼喊,浩雲冷漠的眸子忽然一陣顫抖,那只握劍的右手也顫抖起來。柳元空冷哼一聲:「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於叔大步踏前,悲憤的道:「島主,不要再對浩雲使用幻術了!再不收手,浩雲會恨你一輩子的!」
柳元空反手一揮,虛空一掌將於叔打的吐血倒地,冷冷的道:「你也跑不了,我出山一次難道僅僅只是為了海仙營那幾個跳樑小丑麼?你和浩雲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但是你們卻將我極力維護的信仰如此糟蹋,我此次出山正是為了幫你們倆去除心魔,好讓你們倆能幹乾淨淨的隨我回山!」
浩雲聽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八個字,握劍的右手隨即又變得穩如磐石。柳元空清冷的聲音繼續傳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浩雲跟著念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右手一沉,一劍斬在火舞的大腿上。
火雲看到姐姐如此遭遇,心都要碎了。火舞驟然中劍,忍不住痛哼一聲。浩雲聽到火舞痛哼,眼神又迷離起來,右手不停地細微顫抖。柳元空譏諷的道:「瞧我這個寶貝徒弟多大的出息,平時修煉的時候也沒見有這麼大的毅力,這次竟然為一個女妖怪能做到抗衡我的幻術,真了不起!」
於叔此時鎮靜下來,只是靜靜的盤膝坐在原地,既不療傷,也不說話,就那麼坐在火雲的身邊看著眼前的事態發展。柳元空清冷的聲音又催命般的響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浩雲狂吼一聲,一劍斬在火舞的肩膀上。
火舞肩膀上鮮血飆射,噴了浩雲滿臉。熱乎乎,鹹兮兮,火舞這次沒有再叫喊,哀莫大於心死,心死的人怎麼還會感覺到痛呢?身上一點也不痛,心裡才痛。浩雲的雙眼陡然蒙上一層淡紅色,狂吼一聲,又是一劍斬在火舞的身上!
此時火雲雙目圓睜,幾欲爆開,渾身開始微微的抖動起來。陽飛天伸手又施加一道封印,重新封住火雲。陽飛天長歎一聲:「孩子,對不起了,能保住一個是一個,我不能看著你也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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