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東北抗聯
九月大捷並沒有改變鬼子繼續擴大中日戰爭的決心，也沒有打消鬼子繼續發動更大規模攻勢的計劃，但九月大捷對於鬼子航空兵來說卻留下了一個難以磨滅的痛苦印象，那就是見不得圓球形的氣球。第三艦隊艦載機部隊和台灣駐屯軍的航空兵部隊被迫改變了自航空兵創建以來的習慣，把圓形的氣象探空氣球愣是改成了圓柱形。八十年後的某一天，當一個日本航空兵艦載機飛行員自豪地向上艦參觀的人們介紹說，圓柱形探空氣球是第三艦隊航空兵的優良傳統之時，立刻就遭到了來自中日雙方網友的口誅筆伐，以至於這位飛行員最終不得不刨腹謝罪。無孔不入的日本小報記者們對那位刨腹的飛行員進行了深入的報道，他們驚奇地發現這位飛行員和他的祖上上學時，他們的歷史課成績從來就沒有合格過。八十年之後的事情當然不是戎瑞所關注的，他不願意也懶得管小鬼子們的事情，如今擺在他面前的正有一件特別棘手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戎長官，您還是去一趟吧，不就是一個新聞發佈會嘛！」
「不，我不參加記者招待會，從來都不參加，呵呵！」戎瑞擺擺手，笑著回應高志賢參謀長的話。「你是知道的，說白了我其實還是個真正的商人，做我們這一行的越低調越好，所以這個新聞發佈會還是由你來代表我們指揮部去參加吧。」
「戎長官……」高志賢參謀長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於顯擺的事情，絕大多數的**將領都會削尖了腦袋去做，而戎瑞長官倒好，就算是最高當局再三指示也楞是不去。令高志賢很不明白的是，戎瑞長官甚至連淞滬前線總指揮部發佈的新聞稿上都不希望出現他自己的名字。雖然想不通，但這並不妨礙高志賢參謀長對戎瑞長官愈發地敬重了起來，這年頭像他這樣的不為名不為利的長官實在是太少了，這一點甚至連陳誠長官都無法相比擬。
戎瑞的晉陞命令早就發到了，他現在已經是中將了。對於戎瑞的晉陞，老蔣和軍委會的高官們甚至連討論的會議都不用開，他們都很明白這個人情再順風順水不過了，作為大資本家的戎瑞將軍也不希罕，再說了戎瑞的職位也沒有見長不是。老蔣他們想得一點都不錯，戎瑞還真不希罕他們的晉陞獎勵，對他來說這不過是領章上多了一顆裝飾的星星而已。老蔣發起獎來從來也不吝嗇，這一點戎瑞算是見識了，一枚大大的國光勳章讓戎瑞的眼睛都有點發暈的感覺。
九月大捷直接助長了上海乃至全國民眾的抗戰和支前熱情，全國各地的祝捷電報像雪片一樣飛到了淞滬前線作戰總指揮部和國民政府軍委會。除了雪片一樣的祝捷電報，蜂擁而至的還有蝗蟲一樣的記者人群。在這些記者中，除了國內的新聞媒體，還有英美等西方國家的新聞記者，甚至還有日本背景的新聞媒體記者。這些西方記者的採訪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要搞清楚中國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與強大的日本帝國軍隊相抗衡的。剛開始還在記者們的鎂光燈面前洋洋得意的顧祝同等人，每過多久就怕了記者們的輪番轟炸。雖說顯擺是件非常令人風光的事情，但作為淞滬前線總指揮官，總不能整天應付新聞記者不是，否則他這個副司令張光也該當到頭了。被記者們逼急了的淞滬前線總指揮部最後倒想出了一個好辦法，建立定期的新聞發佈會和新聞發言人制度，這樣一來既滿足了記者們的採訪需要，也解脫了顧祝同和陳誠等高級軍事指揮官們的煩惱。當然了，高級軍官們想要顯擺一番的機會也多了起來。
此次九月大捷引起的輿論影響自然令身在南京的蔣介石大為高興，但更為高興得還是遠在陝北的黨內高級首長們，因為多年來『共產』黨還是第一次以正面的形象出現在中國的報端。這些有關『共產』黨及其領導下的八路軍報道不僅是正面的，而且報道的次數相當頻繁。國內的各大報紙和記者們似乎如今才剛剛想起來，遠在東北淪陷區還有一支『共產』黨領導下的東北抗日聯軍也在浴血奮戰抗擊著日寇。楊靖宇、王德泰、魏振民、周保中、李延祿、柴世榮、陳榮久、趙尚志、夏雲傑等等，一個個響亮的抗聯將領的名字一一出現在了報裡行間。不過，遺憾的地方總是會有的，國民黨控制之下的報紙、電台就從沒有出現過『共產』黨這三個字眼。對於這種情況，明眼人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原因，只不過在這個時候大家都不會把這個傷疤揭開而已。
在這個全民抗戰的時候，傷疤雖然沒有人去揭，但國民政府遺忘東北淪陷區抗聯將士的事情卻被報紙給揭露了出來。不僅延安的新華社和新華廣播電台疾聲呼籲國民政府和軍事委員會要給予東北抗聯以必要的援助，就連一些著名的民辦報紙也大聲地疾呼，堅決要求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應當給予抗聯部隊以正式番號，以承認其武裝部隊合法性。對上海九月大捷和東北抗聯鋪天蓋地的報道，不僅國民黨沒有想到，『共產』黨顯然也沒有料到。南京、廣州、武漢、西安等大城市還發生了民眾的遊行示威，他們一邊慶祝九月大捷，一邊也在抗議國民政府漠視民眾抗戰的力量。
「……九月大捷已經充分顯示了國共兩黨合作抗戰的威力，給予了日寇以有力的回擊，這種合作就是在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介石先生所呼籲的人『不分男女，地不分南北』的號召之下所取得的。然而，綜觀全國武裝力量以及愛國民眾之抗戰，將委員長的號召是否已經得到徹底落實了呢？我看還遠遠沒有，因為全國民眾所熟知的東北抗日聯軍將士們所進行的自發的抗戰鬥爭尚未得到國民政府及軍事委員會的承認，他們還在日寇鐵蹄之下的東北淪陷區獨力浴血奮戰。他們沒有後方，沒有支援，沒有槍支彈藥，也沒有足以果腹的糧食，他們的愛國行為甚至不能得為之奮戰到國家的承認。這不僅是東北抗聯將士們的無奈，也是領導全國抗戰的我們的國民政府及軍事委員會的悲哀，更是全國那些前赴後繼自發奮勇抗擊日寇侵略的愛國民眾的悲哀。……為了響應全國民眾的呼聲，中國『共產』黨及八路軍已經作出決定，將對東北抗聯隊伍給予力所能及的支援。我黨領導之下的平西抗日已於日前派出一支小分隊越過了日寇的封鎖線進入東北地區，他們……」
「娘西皮！……又給毛澤東搶先了一步，啪！」蔣介石惱怒地把手中的報紙往桌子上一摔。
「委員長……」
「不要說了，我問你們，這件事情現在怎麼辦，嗯？」蔣介石擺手阻止了中央黨部宣傳部長的話。「一定要把輿論從有利於『共產』黨的一面搶回來，要搶回來！民心你們知道嗎，絕不能讓民心向『共產』黨一方傾斜，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是！」宣傳部長掏出手絹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
「委員長，我以為此次針對東北抗聯的輿論宣傳戰，雖說是被『共產』黨毛澤東搶先了一步，但我以為中央還是可以有所作為的，並非是一味被動的局面。」蔣介石的侍從室主任陳佈雷吸了一口香煙，微微一笑。
「佈雷先生請說！」蔣介石的眼睛一亮。
蔣介石看陳佈雷的眼神讓會議室內的許多人多多少少感到了一絲妒嫉，這位智囊先生最近以來深得最高當局的信任，好多重大決策都要聽聽他的意見。從陳佈雷的身上，彷彿又看到了去年剛剛在江漢關輪渡碼頭被暗殺的政學系領頭羊楊永泰的影子。
「委員長！」謙謙儒生陳佈雷並沒有感覺到其他人的嫉妒眼光。「此次關於東北抗聯的輿論宣傳戰問題完全是由於九月大捷所引發的，全國民眾及輿論均為之側目。之所以會如此，乃是因為東北之抗聯部隊於淪陷區堅持抗戰已經整整六年之久。自民國二十年起，由於日軍在東北已成氣候，我軍於東北已無可能生存，再加上東北抗日義勇軍的失敗，國民政府遂逐漸停止了對東北民眾抗日力量的支援。如今已過多年，東北抗聯全屬遺留在東北的原東北軍、地方武裝和民眾所自發組建，其中甚至有東北土匪的參與，能堅持到現在實屬奇跡。」
「佈雷先生還是談正題吧，委員長想知道您到底有什麼好建議呢！」
「呵呵！」陳佈雷對酸溜溜的打岔並不怎麼在意，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道。「剛才軍統戴局長也說過了，我們在東北的情報人員對他們還是有所瞭解的。東北抗聯雖說是一支民眾自發的抗日武裝，但在『共產』黨的運作之下，如今已經頗有一番氣候。我們不得不予以高度的重視呀，我之所以這麼說，不僅是因為如今的輿論，也不僅僅是因為這支隊伍實際上處於『共產』黨的領導之下。」
「那為什麼？」
對於陳佈雷的說法，會議室內的高官們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倒是最高當局和軍統局長戴笠兩人似乎從陳佈雷的話裡面聽出了一些什麼，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因為我們需要東北抗聯這支隊伍，不管這支隊伍是我們的正規部隊也好，又或者是『共產』黨領導之下的民眾武裝也好！」陳佈雷笑著說道。「如今的淞滬戰況想必諸位應該比我要清楚多了，所說我們和日本人各有勝負，但前景卻依然不……不明朗。所以從軍事角度來說，我們需要有東北抗聯這樣一支敵後部隊牽制日本人在東北的兵力。從輿論上說，作為全國抗戰的核心，國民政府也不可能對他們不予理會，因為民心的力量是巨大的，民心不可違呀。」
「佈雷先生，說說你的意見吧。」最高當局打斷了陳佈雷的話，他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些什麼。
「是！」陳佈雷頷首道。「我的意見是，應當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的名義給予東北抗聯以正式的序列番號！」
「什麼？！」
「這不可能！」
「我反對，絕不能再給『共產』黨以正式的部隊番號！」
「對，這不是擺明了在為『共產』黨擴軍提供方便嗎？！」
「夠了！」最高當局一擺手壓下了會議室內的吵鬧聲。「對於佈雷先生的意見，總參謀部有什麼看法嗎？」
「委員長，撇開政治因素，從軍事角度說我同意佈雷先生的意見！」白崇禧見蔣介石把眼光瞄向了自己，便開口說道。「因為我們的確需要一支有理的部隊在敵後活動，以牽制日軍的兵力，並讓他們不得不顧忌自己的後方。不過我想佈雷先生的意見應該還不止軍事方面，還請佈雷先生說說吧，呵呵！」
「佈雷先生？」蔣介石又把目光轉回到了陳佈雷的身上。
「是，委員長，健生將軍說得確實不錯，軍事方面的意義只是其中的一方面，關鍵還在於政治。」這位白健生果然是小諸葛，陳佈雷心想。「首先，東北抗聯在東北堅持抗戰多年，國民政府不管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尤其是在如今全民抗戰的政治氛圍之下是絕對不可取的。其次，國民政府乃中華民國之最高合法政府，一支武裝部隊沒有歸於政府之管轄，將有損於國民政府領導全國一切之抗戰活動的最高權威。再次，雖說東北抗聯是『共產』黨領導之下的抗日武裝，但我以為，『共產』黨對東北抗聯的控制恐怕遠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緊密。因為這支隊伍可以說完全活動在淪陷區，想必『共產』黨也沒有那麼的能力，這也正是『共產』黨急於派出小分隊進入東北的真正原因。而這一點，也正是我要說的最後一個理由。」
「佈雷先生高明！」在別人還沒有明白陳佈雷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戴笠第一個開口稱讚道。
「戴局長過獎了，一點小小的意見而已，呵呵！」陳佈雷雖說是在謙虛，但此時任誰都能聽出他話裡面的自得之意。「順便補充一點，如果我們正是給予東北抗聯一序列番號，不如在軍銜方面多給予一些優待考慮，最好是這個……中將級別，呵呵！一來也算是獎勵他們為國奮戰多年的功勞，這二來嘛……八路軍朱德總司令的軍銜好像也應該是中將吧，嘿嘿！」
「高！……實在是高！」這一下，會議室內的高官們總算是明白了陳佈雷德用意，他們哪個不是多年在官場上打滾的老狐狸呀。
陳佈雷的建議意見的確很高明，這高明之處就在於一方面一手把東北抗聯抗戰的功勞攬到了國民政府的懷裡，另一方面也給了全國輿論和民眾一個交待。更加高明的地方就是陳佈雷的那個補充意見，人為地把東北抗聯提高到與『共產』黨主力部隊八路軍同等的級別。這就為東北抗聯和八路軍這兩支『共產』黨領導下的部隊之間創造了不合的伏筆，而且『共產』黨方面又無可奈何，國民政府獎勵東北抗聯的理由再充分不過了。至於中將不中將的，民國的中將實在是不比大街上售賣的燒餅值錢多少，最高當局自然樂得拿便宜貨送人情了。至於所謂的支援嘛，那就恐怕得等到與東北的交通打通之後才能實現了，眼下也只能乾瞪眼，停留在蔣委員長的一句話上，有支援跟沒支援幾乎沒什麼兩樣。
陳佈雷的建議意見自然高明，但最高當局、戴笠以及一些有心人卻想得更多。把東北抗聯人為地提高到與八路軍同等級別，就意味著東北抗聯完全可以自成體系，不用服從八路軍的指揮，這就給『共產』黨製造了一個相當棘手的難題。然後再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的名義下達一個命令，命令東北抗聯向日寇發動無限制的攻擊行動，藉此可以牽制日軍使其首尾難顧，二來嘛，也可以借此消耗『共產』黨和日本人的力量，老蔣對這一手的心得完全可以寫一本專著了。
陳佈雷和老蔣的用心不可謂不高明，從『共產』黨的角度來看也有些卑鄙和無恥，但他們還是遲了一步。早在今年年初的時候，特勤總局情報局就在戎瑞局長的指示下派出了由優秀的情報員組成的小組，在紅箭特戰大隊一個特戰小組的密切護送下進入了東北。他們的任務非常明確，找到東北抗聯部隊的主力，並建立東北抗聯與中央的電台聯繫。經過將近半年的努力，情報小組終於在白山黑水間的一個密林裡面找到了東北抗日聯軍第一軍軍長兼政委楊靖宇和政治部主任宋鐵巖率領的部隊。繼中央與東北抗聯第一軍建立電台聯繫之後，在楊靖宇的幫助下，情報小組又分別找到了周保中的第二軍和趙尚志的第三軍。特勤總局情報局情報小組不僅帶去了中央的指示，還為他們帶去了近五十萬元的經費。這些經費都是特勤總局情報局在平津一帶抽薪行動的所得，除了一部分交由平津地下黨工委作為活動經費之外，大部分都送到了東北抗聯的手裡。
在這個情報小組進入東北之前，特勤總局情報局就已經派遣多名情報員事先潛入東北尋找抗聯。儘管這些情報員都經驗十分豐富，但在東北他們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特勤總局情報局派出的三個雙人先遣情報小組，最終能夠倖存下來的只有第三批潛入東北的「閻羅雙驕」嚴寒和羅瀟雨兩位戀人組合。另外兩個小組，一個被東北地下黨的叛徒出賣，犧牲在被鬼子追捕的路上，另一個慘死在冒充抗聯的東北鬍子手裡。雖說殺害情報小組的鬍子半年後被趙尚志率領的抗聯部隊剷平了，但情報員的損失還是讓特勤總局情報局長黃宜川差點吐血，畢竟選拔和訓練這些優秀的情報員要花費極大的時間和經費，這個損失實在是太大了。也因為這個慘痛的教訓，特勤總局情報學校專門開設了一門課程，這門特殊的課程就是偽裝學。
情報學校開設的偽裝學與特勤總局紅狐特種勤務大隊所屬的偽裝小隊所實施的戰場偽裝並不一樣，這門課程所教授的是情報員如何在人海中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人，開設這門課程的目的就是要極大地提高情報員的生存能力。偽裝的身份可能是小商販、農民、學生、教師、土匪、地主等等，也可能是敵對的偽軍、日軍，甚至可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日本人。就為這個，許多各行各業的普通人經過嚴格的審查之後被秘密安排進了情報學校從事教學工作。隨同這些人進入情報學校的，還有他們平時所擅長使用的各種工器具或者傢伙什。按照戎瑞局長的特別指示，沒有通過這門課程考試的情報員絕不允許畢業或者提前委派任務，而這門課程的考官除了情報學校的教官之外，也加入了那些形形色色的普通人。
從那些普通人那裡學手藝不難，偽裝學的理論也並不是非常深奧，這門課程最難的卻是偽裝測試。每一批即將學成奔赴秘密戰線的情報學員們都必須要進行一次偽裝測試。其實測試的科目也很簡單，每個學員會抽籤得到一個自己即將扮演的角色，剩下來只需要成功地扮演成這個角色而在一周的時間內不被認出來就行了。這些角色可能是學生，要麼被安排在西安的一些大學，要麼被安排進入西安的各個普通中學校插班學習。考察的工作將由情報局派出的專門人員負責，他們將會把學員的在測試期間的表現一一記錄並加以評估，然後按照規範標準給出一個成績，不合格的學員是要回爐的。
「什……什麼？！西安的流浪乞丐？！教官，我……」
「不想去呀？不想扮演這個角色也行，你的畢業資格可以取消了！」
「別別，我……我去還不行嘛，我怎麼這麼背呀！」
「嘿嘿！」
一周之後，在西安的某個街頭，一個蓬頭垢臉的乞丐乞討到了一個吃了小半的剩饅頭。當乞丐興高采烈地把半個饅頭塞入嘴巴的時候，卻驚奇地發覺饅頭裡面似乎還夾雜著什麼東西，把他的牙齒都差點磕了下來。乞丐扒開饅頭，磕牙齒的東西原來是一個金屬小鈕扣。看見金屬小鈕扣上有一個梅花的裝飾花樣，乞丐就知道這裡面裝著情報學校給自己的指示。拿起石頭打碎了金屬小鈕扣，裡面果然有一張小紙條。
「晚上10點整，3號聯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