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勾心鬥角
「很遺憾，先生們，我恐怕給你們帶來了不幸的消息！」英國駐上海總領事佩格萊利一出現在別墅露天大陽台上就開口道。「就在剛才，日本海軍的轟炸機再一次轟炸了上海市郊的居民區，並且造成了巨大的傷亡，此次轟炸也波及到了小部分的公共租界區。」
「什麼？！」本來對佩格萊利的遲到頗為不滿的赫勃先生吃了一驚。「這幫狗娘養的又對居民區下手了？」
「中國的防空力量太薄弱了，儘管他們並不缺乏英勇的飛行員！」佩格萊利聳了聳肩膀，隨手把幾份報紙丟在了茶几上。「看看吧，今天發生的事情還真不少呢。上午，一架中國的戰鬥轟炸飛機勇敢地單機轟炸日本艦隊的旗艦「出雲」號，但被凌空擊毀了。就在午後時間，日本帝國首次派遣空軍戰機轟炸了中國的首都南京，雖然被擊落了三架，但對南京造成了不小的破壞。延安的**公開發表了〈抗日救國十大綱領〉，提出了對日絕交、軍事總動員、人民總動員、成立國防政府、抗日外交政策、戰時財經政策、改良人民生活、抗日教育政策、肅清漢奸親日派和建立民族統一戰線等十項政治主張。日本政府今天公開發表了政府聲明，根據這個聲明，日本帝國發動戰爭是為了懲罰中**隊的暴戾，促使南京政府覺醒，於今不得不採取的斷然措施。另外據來自東京的可靠消息，日本陸軍已經編組了專門的上海派遣軍，將擁有三個常備師團的兵力。」
「佩格萊利先生，您的消息跟您自己一樣姍姍來遲！」赫勃先生笑著用手指了指那幾份報紙。
「對於我們各國領事館向上海市政府提出的照會，被市長俞鴻鈞回絕了，他的意思是租界和租界上空按照國際防仍屬於中國的領土領空，因此他們的戰機有權飛越租界。」佩格萊利似乎已經熟悉了赫勃先生的美國是調侃。「先生們，雖然我們對上海的交戰表示同情，但是市長俞鴻鈞的這一回絕開了一個很不好的先例，這將使得中國的戰機可以任意飛越上海租界的上空，這將給公共租界區與日本人的關係引起不可預料的麻煩。因此，我認為各國政府有必要就此向國民政府施加必要的壓力……」
佩格萊利站在露天陽台上侃侃而談，他的意思很明確，中國方面與日本人在上海的交戰已經危及到了公共租界的安全。因此，中**隊不可以在公共租界邊緣部署防禦部隊，參與空戰的作戰飛機也不能擅自飛越租界上空，否則各國應當一致向中國國民政府發出措辭更加強烈的外交照會。
「佩格萊利先生，請你不要忘了，此時此刻，日本的軍隊正在利用公共租界為軍事基地想我的國家發動軍事進攻！」戎瑞哼了一聲，打斷了佩格萊利的話。「而且他們發動空襲的戰機也恰恰飛越了公共租界的上空，這一點你難道不知道嗎？」
佩格萊利尷尬地呆了一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過於想要表現自己了，忘了今天的主賓戎.瑞先生還是個中國人呢。
「親愛的瑞先生，既然佩格萊利先生已經到了，那麼我們今天的會晤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呢？」赫勃雖然很樂意看到佩格萊利先生吃癟的樣子，但畢竟今天並非是一般的社交聚會，他還有著很重要的任務要做。
「是啊，瑞先生，我們需要把佩格萊利先生遲到的時間彌補回來呢，呵呵！」蘇聯駐滬副領事羅卡爾先生打了個哈哈。
與佩格萊利先生一起來的兩人大概也是意識到他今天的話太多了，也點了點頭表示可以進入正題了。這兩人一看就是典型的英國人，高翹的大鼻子、滿頭的金髮和藍色的眼眸，他們的身材也是眾人中最高的。戎瑞猜想他們一定是剛剛來到中國不久，因為他們的身上並沒有佩格萊利、赫勃等人那種類似中國人的世故圓滑感覺。
「好好！」佩格萊利顯然不想得罪戎.瑞先生。「親愛的瑞先生，我來介紹我們大英帝**事情報局第六處的兩位軍官，遠東情報事務主任艾伯特.萊利上校和他的助手布萊克曼中尉。」
「很榮幸見到您，瑞先生！」萊利上校斌彬有禮地的樣子跟多少有些大大咧咧的佩格萊利先生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艾伯特的名字顯然很符合您的職業，萊利上校。」戎瑞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艾伯特應該是人類守護者的意思，呵呵！」
「您說得一點都沒錯，瑞先生！」佩格萊利笑了起來。
「但願您守護的也包括正義!」戎瑞笑著對萊利上校說道。
「我想應該是的，瑞先生！」萊利上校很優雅地笑了笑說。「我們共同的朋友溫斯頓.丘吉爾先生讓我向您表達誠摯的問候，他說希望能在倫敦再次見到您。」
「丘吉爾先生真是太客氣了，呵呵！」戎瑞笑了，看來丘吉爾先生對遠東的事務還是蠻關心的嘛。「他還在擔任下議會遠東事務委員會的副主席嗎？」
「是的，瑞先生。」萊利上校點點頭。
「那好吧，先生們，就讓我們開始吧！」戎瑞向所有的人掃視了一眼。「首先請讓我代表我個人和克林福蘭投資集團感謝諸位先生們的光臨，尤其是在遠東和中國局勢正處於危險境地的時候來到中國上海。先生們，今天參加這次會晤的有美利堅、英吉利和蘇俄三國的代表，大家齊聚一堂的目的只為一個——由於日本發動侵略中國戰爭而引發的遠東局勢。按照事先已經與諸位先生們交換過意見的會晤主題有三項，一是日本帝國侵華戰爭的走向，二是日本帝國侵華戰爭對在華外國利益的損害，三是是否和如何向中國提供適當的援助。以上三項主題內容，諸位先生們應該已經與各自的國內政府交換過意見了。關於此次會晤的背景情況，先生們都已經親眼目睹，我就不必再多說什麼了，中國人有句古話叫作眼見為實，事實勝於任何華麗的詞藻。至於為什麼要進行這次非官方性質的秘密會晤，諸位比我這個主賓更清楚，想必也是彼此心照不宣罷了，呵呵！當然了，按照各方的約定，今天會晤的談話內容不是各國政府所作的承諾，只是在座諸位的觀點而已。而且，今晚的會談內容也不作任何書面的記錄。不過作為今晚的主賓和中國人，我非常希望諸位的會談能夠賦有建設意義，也能夠對我的災難深重的國家有所幫助。所以，為了使諸位先生們少說不切主題的廢話，我特意借用了日本帝國軍隊用飛炸彈機和堅船利炮『演奏』的特殊曲目，戰爭序曲！……謝謝諸位先生們，為了使今晚的會晤氣氛更加融洽一些，想要茶水飲料和雪茄的先生們可以自己動手，請！」
「瑞先生，您不去當外交官實在是太可惜了！」佩格萊利先生對戎瑞豎起了大拇指。
「我想佩格萊利先生的話是不是應該算今晚的第一句不切主題的廢話呢？」一直在默默注視著眾人的神秘蘇聯人菲拉列特同志笑道。
「哈哈！」
聽了菲拉列特同志的話，眾人都大笑起來，就連萊利上校和他的助手布萊克曼中尉也一樣，只有佩格萊利先生一個人尷尬地陪著笑臉。戎瑞心想，看來不僅美國人不喜歡英國人的自大傲慢，蘇俄人顯然也對他們不那麼喜歡。不過菲拉列特同志的話恐怕更多的是在向某個人傳遞某種信息，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自己。但菲拉列特同志話裡面信息是什麼呢，為什麼要向自己傳遞信息呢，戎瑞想不懂。不切主題的廢話，很有意思的說法，顯然這個菲拉列特同志是個行業內的老手。如果他先前所說的經歷是真實的話，那麼他的身份就不那麼簡單了。
對於菲拉列特同志的身份，戎瑞可以作這樣幾種假設。菲拉列特同志最有可能的身份是蘇聯總參謀部軍事情報局遠東處的人，看起來應該有相當的級別，甚至是某一方面的負責人也說不定。也許，菲拉列特同志是蘇聯外交部負責外交情報方面的負責人，戎瑞知道蘇聯外交人民委員會之下有這麼一個半公開的情報組織，它的作用就是向蘇聯外交部提供與外交有關的政治情報。但有時也搜集一些軍事方面的情報，但那一般會被轉給總參謀部的軍事情報局。如果菲拉列特同志那段經歷是真的，那麼這麼長時間過去之後，他至少也應該是個上校級別的軍官，有可能還是位將軍。但是，戎瑞始終想不明白菲拉列特同志為什麼會違反常規把自己的這段經歷公開地透露出來，因為任何一個情報人員都會意識到這會引起別人的特別注意。是無意中洩露出來的嗎，恐怕不是真的，戎瑞可以肯定，菲拉列特同志一定有自己的目的，而這個目的卻是戎瑞所不知道的。
還有一種可能性，菲拉列特同志也有可能是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會的成員，他是來監視羅卡爾副領事參加會晤的。從1934年底基洛夫被刺案開始引發的蘇聯肅反運動波及到蘇聯的外交和情報領域，戎瑞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比他更清楚這一段歷史和這種大清洗運動所帶來的危害了，從1934年年底到蘇德戰爭爆發時的1941年上半年，蘇聯大批經驗豐富的幹部、軍官和技術人員被無辜地戴上各種各樣的罪名，被關押進監獄或者流放，其中的很多人乾脆就被清洗掉了。大清洗運動的危害是不言而喻的，希特勒和納粹德國之所以放膽子進攻蘇聯，恐怕和蘇聯的國防中堅力量被大批清洗不無關係。這些被清洗的人當中就包括了優秀的軍事指揮員和經驗豐富的政工幹部，這使得蘇聯紅軍受到了極大的削弱。就在6月份，蘇聯報紙公佈一則消息，說揭露了一起軍事陰謀，罪犯組織反蘇軍事中心，充當德國間諜，其策劃者被處決。涉及此案的有蘇聯助理國防委員圖哈切夫斯基元帥、基輔軍區司令雅基爾將軍、白俄羅斯軍區司令鮑列維奇將軍以及其他許多高級將領。二戰之後的檔案表明，這一起案件實際上是納粹德國情報部分策劃的反間計，他們所使用的僅僅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所謂秘密文件，斯大林上當了。當然，也不能說蘇聯的肅反運動是完全錯誤的，只不過它被不加限制地擴大化了，以至於釀成不可估量的嚴重錯誤。
戎瑞對蘇聯領袖斯大林同志所主導的大清洗運動並不感興趣，令他感到不安的，是蘇聯的肅反運動對黨內的影響。作為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和世界上最大的『共產』黨組織，蘇聯人所犯的錯誤是必將影響其它世界上其他各國的『共產』黨組織，中國也不例外。事實上，後世的歷史檔案表明戎瑞的這種擔心的確發生過，儘管後來被及時地糾正了。另一個事實是，戎瑞很清楚自己的能量，他無法左右歷史的必然與偶然，他所能做的只是將蘇聯所發生的真實情況向中央報告，這也是他為什麼急於在莫斯科設立情報站的主要原因之一。莫斯科情報站的作用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並非是要刺探蘇聯，因為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蘇聯今後幾十年內的主要情況戎瑞都非常清楚，除非歷史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莫斯科情報站的主要任務，或者說全部的任務就是及時將蘇聯所發生的重大事件及時通報給國內，由特勤局戰略研究室匯總後直接上報給中央主要首長。儘管莫斯科的情報站還沒有建立，但戎瑞還是通過一切可能的渠道獲取了一些蘇聯的情況。近期的圖哈切夫斯基元帥案件，較早前的布哈林案件，還有其他一些事情，戎瑞都小心翼翼地上報了中央。所謂的小心翼翼，指的是上報的內容都是來自蘇聯的公開資料，否則某些別用用心的人就可能要大做文章了，這一點政治敏感性戎瑞還是能夠把握的，這也可能是主席和周副主席看中戎瑞的原因之一。
歷史的局限性、錯綜複雜的外部環境影響、組織內部的純潔程度、理論和實踐工作經驗的欠缺，另外還有就是狹隘主義的影響，這些都是造成這個時期蘇聯肅反運動擴大化的重要原因。戎瑞當然不會像後世的憤青們那樣簡單地聽風就是雨，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極力地擴大黨組織和領導人的視野，使他們能夠獲得更多的更清晰的信息，引起他們的警覺，將來不至於出現判斷和決策上的失誤或者偏差。這個時代有太多值得戎瑞珍惜的東西，偉大的領袖、忠誠的軍隊、可愛的戰士、苦難的人民和國家，還有太多已經經歷或者尚未經歷的幸福和悲傷。
「……無論日本人今後的戰略南下還是北上，都將是對世界的極大挑戰。」菲拉列特同志微微一笑。「南下戰略，畢竟損及你們英國、美國以及西方世界的戰略利益，這一點顯然不用我多說。我要說的是北上戰略，當然了，日本人北上首先損害的是我們蘇維埃聯盟的核心利益，這一點在座的先生們也很清楚。但是，中國人有句諺語，叫做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請等一下，菲……拉列特先生！」萊利上校的助手布萊克曼中尉插嘴道。「您說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是什麼意思？」
「呵呵！」菲拉列特同志笑了起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如果我們蘇維埃聯盟比作城門的話，你們美利堅和英吉利就是池魚了，哈哈！」
這個神秘的菲拉列特同志不簡單呀，他的話明顯是提醒英美兩國不要對日本人可能的北上戰略幸災樂禍，戎瑞心想。看來他之前所說的曾經在華工作的經歷至少不是沒有這回事，也很可能他對中國是有所研究的。這至少也說明了一個問題，蘇聯人對中國的關注，絕對不是現在才剛剛開始的，甚至不是大革命時期開始的，這裡面恐怕不能排除有繼承舊沙俄時期一些成果的原因。
「呵呵！……看來菲拉列特先生對中國的文化還是很有研究的嘛！」老奸巨滑的美國上海總領事赫勃先生瞇了瞇眼睛。
「謝謝赫勃先生，要說研究還談不上，但早在二十年代中國轟轟烈烈的反帝反封建革命時期，我們蘇聯就曾經給予國民黨和『共產』黨的合作以巨大的幫助。這就是我們懂得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道理。先生們，無論是我們蘇維埃聯盟，還是你們大英帝國和美利堅合眾國，都需要一個穩定的世界環境、一個穩定而又和平的東亞、一個安寧、穩定和和平的中國，不是嗎？不管日本帝國軍隊北上還是南下，他們的〈田中奏折〉中所描述的戰略已經清清楚楚。首先第一步是吞併朝鮮，第二步是佔領並擁有中國的滿洲，而且他們已經完成了這兩個步驟。那麼接下來呢，那就是整個中國了。看看日本人如今的上海和中國北方平津地區的戰火吧，顯然他們已經開始這麼做了。」菲拉列特同志伸手指著遠處的炮火說。「難道你們大英帝國和美利堅合眾國能夠容忍日本帝國吞併中國嗎，我想你們不會，至少我們蘇聯政府是決不會容忍的，因為這不僅危及到我們蘇聯的安全，也是對整個人類世界的威脅！」
就像是在配合菲拉列特同志似的，他的話剛說完，遠處就傳來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日本人的艦炮又開始炮擊了市區了！」佩格萊利先生縮了一下脖子說。「菲拉列特先生的話還是有一些道理的，至少日本人對上海的攻擊行動已經威脅到了我們的安全。我國政府對中國目前的事態感到非常不安，雖然日本帝國目前還沒有直接對西方在華利益做出什麼明顯的損害之舉，但這非常危險。」
「日本人的野心和狂妄已經到了無可自抑的地步！」萊利上校點頭說，這位溫文爾雅的高個子上校說話並不多。「各國對日本帝國的警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看起來效果顯然並沒有如預期的那樣。」
「難道要各國出兵干涉嗎，這不可能！」奧斯頓先生聳了聳肩膀。「歐洲的局勢也並不比遠東要好多少，儘管那裡還沒有扔下一顆炸彈。毫無疑問的事情，我們三國的核心利益都在歐洲，目前歐洲的局勢正處於微妙的時刻，令我們不得不防。」
「不錯！」赫勃點了點頭。「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不關心遠東和中國的局勢，向諸位通報一個消息，我國決定將在近期增加上海租界的駐軍數量，目的是要給日本人一個明確的信息，一旦中日戰爭發展到無可收視的地步，我們將不排除軍事介入的可能性。關於這一點，我們希望得到你們的配合。」
「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們在中國可沒有駐軍！」菲拉列特同志搖搖頭笑了起來。「我國早就已經廢除了舊沙俄和中國滿清政府簽訂的不平等條約。」
「是嗎？……」佩格萊利先生吐出了一口煙圈，陰陽怪氣地拖長了聲音。
「當然！」會晤開始後從沒說過話的蘇聯駐上海副領事羅卡爾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那麼你們在新疆的人總不會是泥巴捏的吧？」萊利上校笑嘻嘻地看著羅卡爾副領事和費拉列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你們蘇軍的一個特種團在7月下旬的某個時間已經通過吐魯嘎爾特山口進入了新疆境內，還有33年的時候似乎也曾經發生類似的事情吧，你們當年的什麼阿爾泰好像也沒有走乾淨喲，呵呵！」
萊利上校所說的事情最早發生在4月份，新疆的省軍36師因對軍閥盛世才不滿，在馬虎山的率領下發生了叛亂，而這個馬虎山就是馬仲英的姐夫。33年馬仲英與盛世才爭奪新疆控制權失敗，也與蘇聯的軍事干涉有著密切的關係，萊利上校所說的阿爾泰軍實際上就是蘇聯中亞共和國的一些部隊化妝的。具體的情況戎瑞不太清楚，但歷史上的確有著兩件事情的記載。英國人這個時候把兩件事情抖出來恐怕也不是安的什麼好心，他們對新疆的窺探只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諸位，不要偏離主題呀，呵呵！」赫勃出面打圓場的時候，戎瑞發現埃斯頓先生曾向他使了一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