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平津鏖戰（四）
「殺呀！……」
「弟兄們，殺鬼子呀！」
「小鬼子，我跟你們拼啦！」
永定河畔，戰死的29軍官兵屍橫遍野，流淌的鮮血染紅了整個陣地。一個滿身是血的29軍士兵用大刀劈下了鬼子的半個腦袋，與此同時，兩把刺刀無情地刺進了他的身體。士兵強忍著劇烈的疼痛高高地舉起手中的大刀，兩個身材高大的鬼子士兵吼叫著拔除刺刀再次前刺，29軍士兵怒目圓睜充血的眼睛頓時飛快地消逝著生命的痕跡，他的身體被鬼子的刺刀推著推後了幾步，然後直挺挺地翻倒在地上。士兵最後一絲痛苦的眼神似乎要把滿腔的憤怒都迸發出來，憤怒之中還夾雜著不甘心和無奈。陣地上到處是嘶吼著相互拚殺的鬼子和29軍官兵，陣地即將失守，更多挺著刺刀的鬼子瘋狂地吶喊著衝了上來。一個29軍少尉軍官舉起手中嗤嗤冒火的一捆手榴彈衝向鬼子，可惜還沒等他衝入敵群，一陣機槍掃射，手榴彈爆炸了，少尉軍官在爆炸聲中化成了青煙，半空中只留下一塊凝固著血漬的破爛衣角邊緩緩地飄向遠方。
「衝啊！」
「殺呀！」
就在緊急時刻，增援的29軍部隊終於趕來了，同樣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的鬼子再也吃不住勁了，在增援部隊的衝擊下，鬼子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儘管增援部隊如願把鬼子打了下去，但是他們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槍聲和吶喊聲剛挺，援軍顧不上休整，立刻就進入了防禦陣地，因為這時候原來首位陣地的部隊已經看不見一個站著的官兵了。緊跟在援軍後面的是一大群由醫生、護士、學生、工人和普通市民組成的隊伍，旗幟上打著北平戰地救護隊和戰地後援隊的字號，醫生護士和學生們挎著藥箱，市民們抬著擔架，更多的工人們扛著彈藥湧到了剛剛戰罷的陣地上。
一位胳膊上佩戴著紅十字袖套的美麗女子站在陣地上呆呆地看著血流成河的戰場，她的臉色煞白，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這時，一位同樣滿臉悲憤神情的白髮蒼蒼老者來到她的身邊，輕輕地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拍。
「這就是戰爭！」老者強忍著淚水。「婉瑩，別哭了，還是趕快搶救傷員吧！」
「快！救護隊！快快！，看看還有沒有活的！」名叫婉瑩的女子醒悟了過來，她使勁地擦了擦自己的淚水，高聲地對同伴招呼著。
除了監視鬼子的29軍官兵和搶修陣地的工人市民之外，其他的人都投入了戰場救護的工作當中去。無論是士兵還是市民，醫生護士還是學生，白髮老者還是穿著校服的女生，他們在陣地上的屍首堆裡面尋找著可能的生還者。時間一分鐘接一分鐘地過去了，人們的臉上充滿了失望和更多的悲痛。
「來人哪！……他還活著，這位長官還活著！」一位學生模樣的男子舉手瘋狂地哭叫了起來。
「在哪兒？！」一聽說還有人活著，人們臉上的驚喜難以自抑。
「這裡，他在這裡！」學生揮舞著沾滿鮮血的手哭喊著。
被救護隊學生發現還活著的是個29軍的中尉軍官，他的身上到處是血漬，右邊的大腿已經被炮彈炸沒了。在場的醫生和護士立刻對陷入深度昏迷的中尉軍官進行了現場搶救，他很快就被擔架抬了下去。不過救護隊的人都明白，這位中尉軍官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老天爺是不是開眼了。
「司徒教授，您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了怎麼也上陣地了，這裡危險，您快下去吧，等會兒鬼子又要進攻了！」一位挽著袖子的29軍少校軍官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他大概是認識白髮老者。
「江少謙，你這是什麼話，就許你們當兵的上戰場打鬼子，老朽就不能為抗日將士們盡點力了？」被稱作司徒教授的白髮老者兩眼一瞪怒道。
「哪能呢，司徒教授！」江少謙少校知道司徒教授的脾氣，趕緊陪著不是。「可我還是要求您老人家下去了，估計鬼子很快就要炮擊了！」
「慌什麼，老朽薄有幾分醫術，在這裡或許還能挽救幾個將士性命的！」司徒教授斷然拒絕了江少謙的要求。
因為司徒教授的年紀關係，戰地救護隊原本還確實沒有讓他參加的，不過倔強的司徒教授還是自己跟過來了。由於司徒教授在北平醫學界的聲望和老頭自己倔強的性格，救護隊的人在規勸無果之下也只得隨他了。
「司徒教授，除了找到二十幾個輕重傷員之外，再沒……沒有活的了。」江少謙咬了咬牙說道。
「什麼？！」司徒教授大吃了一驚。
「整整一個營的弟兄呀，上至營長下至伙夫，幾百個弟兄就這麼全打光了，嗚嗚！」江少謙一張口眼淚跟著就流了出來。
司徒教授顫顫悠悠地在陣地上走著，目睹了許多次戰火塗炭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慘烈的場景。陣地上到處是還在燃燒的火苗和飄蕩的硝煙，29軍官兵和鬼子的屍體彼此交錯在一起。他們有的撕咬在一起，有的還保持著拼刺的姿勢，有的血肉模糊，有的臉上依然保留著臨死前那一刻的表情。血肉戰場……血肉戰場呀，司徒教授嘴裡面喃喃自語著，嘴唇不停地哆嗦著。片刻之後，白髮蒼蒼的司徒教授已經老淚縱橫淚灑粘襟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陣地上的哭聲響成了一片，人們一邊哭著一邊不死心地繼續尋找著生還者。人們輕輕地扶起29軍官兵的屍體，試探著他們的鼻息和脈搏，期望著能夠有奇跡的發生。而那些鬼子的屍體則被人們無情地一腳踢開，有幾個情緒激動的市民和學生還忍不住拿起地上的斷槍和匕首狠狠地捶打起來。
「不要再找了！」江少謙聲音沙啞地哭喊著。「父老們，求求你們，不要再找了，再沒有活的了！……」
「讓他們找吧，再找找……」司徒教授已經不流淚了，他在婉瑩的攙扶下呆呆地望著天空，另一隻手在不停地顫抖著。
「不行！」江少謙擦了一把眼淚大喊起來。「快，弟兄們把父老們都給我趕下陣地去，鬼子馬上就要進攻了，快！」
聽到江少謙的命令，許多29軍的官兵頓時醒悟了過來，立刻就跑上前去驅趕著還在屍體堆裡面拚命地尋找的人們。江少謙見司徒教授和他的女兒司徒婉瑩還呆呆地佇立在那裡，情急之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叫過幾名士兵架起司徒教授就走。
「你們這是幹什麼？！……幹什麼，少謙？」司徒教授驚醒了過來。
「對不住了，司徒教授！」江少謙向司徒教授鞠了一個躬，又揮揮手示意士兵趕快把他架走。
「少謙？」司徒婉瑩驚叫了一聲，生怕老父有什麼閃失。
「你也快走吧，婉瑩。」江少謙朝司徒婉瑩淡然一笑。「要是這次有命活下來，我再給你父親致歉，呵呵！」
「轟！……轟轟！」
江少謙的話音剛落，鬼子的炮擊又開始了，炮彈呼嘯著傾瀉下來。江少謙一個箭步衝到了司徒婉瑩的身邊，不由分說就把她壓在了身下，炮彈爆炸飛濺起的泥土撲頭蓋臉地落在兩人的身上。看到炮彈落在陣地上炸開巨大的彈坑，江少謙知道這是鬼子師團部隊才配置的大口徑火炮。江少謙顧不上多說什麼，又叫過一個士兵把嚇得臉色蒼白的司徒婉瑩從陣地上拖了下去。這個時候，平民在陣地地上無疑只有送死的份。果然，幾位戰地支援隊的市民和工人當場就被炮彈炸得飛了起來，還有幾個士兵因為躲避不及也被彈片擊穿了胸膛。一個剛剛修復的機槍地堡不幸被炮彈擊中，地堡裡的士兵和他們的機槍根本就來不及轉移就被炸得粉身碎骨。頃刻間，整個陣地籠罩在了日軍的炮火之下，只有一面被彈片撕開了好幾個口子的青天白日滿地紅軍旗還在硝煙裡時隱時現。
「弟兄們，人死卵朝天，不似萬萬年，是爺們都給打起精神頭來，準備戰鬥！」江少謙大吼了一聲，他的吼叫聲很快就被炮聲淹沒了。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全國武裝的弟兄們，抗戰的一天來到了，抗戰的一天來到了！前面有東北的義勇軍，後面有全國的老百姓，咱們軍民團結勇敢前進，看準那敵人，把他消滅，把他消滅！衝啊！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殺！」
「延安人民廣播電台現在播報時事新聞，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7月23日發表了〈為日本帝國主義進攻華北第二次宣言〉，宣言指出，冀察當局宋哲元已經接受日方提出的三個條件，向侵略者卑顏屈膝，限制抗日活動。宋哲元的冀察當局接受這三個條件，完全是喪權辱國的條件，與全國人民保衛華北、保衛平津的強烈願望完全背道而馳！這些條件也完全違背了蔣介石先生7月17日的廬山抗戰講話精神！我們堅決反對冀察當局宋哲元接受這樣屈辱的條約！任何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者的讓步與妥協，都是我們堅決反對的，也是全中國人民所堅決反對的！我們堅決要求全**民團結起來，為保衛平津血戰到底，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下的紅軍願為前驅！……只要我們的政府能夠堅決切實地實行全民族的團結抗戰，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我們就能夠粉碎敵人的瘋狂進攻，將日寇驅逐出中國的土地。中華民族的偉大力量一定能夠戰勝一切侵略者，也一定能夠建立民族獨立、民權自由和民生幸福的嶄新中國！所有中華民族的優秀兒女，所有不願當亡國奴的同胞們，至此民族存亡的緊急關頭，大家緊急動員起來，緊密地聯合在一起，拼著我們民族的生命去求得我們民族最後的勝利！……只有堅決抗戰，才是我們中華民族最終的生路！……堅決粉碎日本帝國主義的新進攻，保衛平津！……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中華民族萬歲！」
「不錯不錯！」戎瑞笑著點點頭。「小蘭子的聲音的確不錯，她的確有這方面的潛質呀，呵呵！」
「是啊，的確相當不錯，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是天生的一副好嗓子！」常雲飛說道。「楊邁，聽說你決定要辦一個煙廠？」
「是啊，這個想法已經醞釀一段時間了。」戎瑞笑道。「經濟戰略研究室已經論證過了，咱們陝北地方雖窮，不過資源還是有的，比如說煙草就完全可以種植，這個有利條件應該充分利用起來。而且這個設想已經跟陝甘寧政府那邊通過氣了，陝甘寧政府農業經濟處也非常贊同。」
「可現在是戰爭時期，你們怎麼……」常雲飛皺了皺眉頭。
「老常呀，這個香煙也是軍需物資你不知道嗎，呵呵！」戎瑞知道常雲飛對政治工作那是沒得說，可經濟戰略問題就不是他的專長了。
「香煙也是軍需資源，你沒搞錯吧？」常雲飛一愣，看了看手中的煙頭問道。
「當然！」戎瑞點頭道。「世界各國的軍隊中，香煙都是必備的軍需物資，德國、美國、蘇聯、英國、日本等國家的軍隊都是如此。香煙這東西，在某種程度上是解除士兵戰鬥疲勞非常有效的供給品。況且，對於我們陝甘寧根據地來說，香煙將來也可以成為重要的經濟收入來源。」
「哦！」常雲飛有些明白了。
「開辦煙廠還有很多好處，你看，這一來可以解決貧困地區農民的經濟收入問題，二來也以解決一部分外來人員的就業問題，總不能把他們都塞進抗大學習吧，呵呵！再說了，我們自己抽煙將來不可以自己供應了嘛，呵呵！」戎瑞說道。
「那倒是，你的說法有道理！」常雲飛是個實在人，不懂就是不懂，這回聽懂了自然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煙廠只是我們陝北發展自主工業的一個方面，關鍵還不在這裡。」戎瑞解釋說。「陝甘寧經濟規劃處的經濟發展規劃報告已經提交中央了，陝甘寧政府組織來陝的經濟專家也作了一個建議報告，中央經過研究之後基本上同意了專家們的意見。中央決心利用兩年的時間，初步建立陝北根據地的自主經濟體系，發展陝北地區的農業、林業、畜牧業、手工業和基礎工業。在這兩年的時間裡，陝甘寧政府講花大力氣改善陝北地區的農業生產環境，建立起兩到三個糧食生產基地，以保障部隊和人民群眾的糧食供給問題。老常，中央的決心很大呀，如果我們不發展自己的經濟，將來是要受制於人的。說白了，戰爭打的就是經濟，不能再靠以前那種以戰養戰的策略了。」
「經濟的問題我不懂，不過只要中央決定了，我堅決支持！」常雲飛點了點頭。「不過，發展經濟咱們陝北的條件可以嗎，還有先期的投入恐怕不會是小數目吧？」
「問得好，這兩個問題的確是關鍵，你還說自己不懂呢，呵呵！」戎瑞指著常雲飛大笑起來。「關於陝北的農業生產環境改造問題，中央已經責成陝甘寧政府組織專家組進行研究，初步的打算是在延安、安塞、甘泉、富縣和洛川等地區進行試點。試點的第一步主要是梯田改造、水利設施建設和植樹造林。」
「這點子好！」常雲飛也是農民出身，自然懂得這三條對於陝北農業的重要性。
戎瑞接下來所說的內容讓常雲飛的心裡面吃驚不小，看來中央真的下決心改變根據地的經濟狀況了。常雲飛很明白，發展經濟不僅是為了改善根據地人民的生存和生活質量，實際上也是為了增強紅軍部隊的戰爭能力。以延安為中心輻射安塞、甘泉地區的農業區，以神木、府谷為中心的鹽、鐵、煤化工工業區，以黃陵、君宜、黃龍為中心的林果產區，以富平、耀縣為中心輻射淳化、大荔、蒲城的商業貿易區，延長油田、安塞油田、永寧油田、慶陽油田、延長銅礦、甘泉金礦、府谷鋁土礦、清澗鐵礦、延長和米脂的瓷土礦、延長和子洲的石英礦、吳堡的硫磺礦等等，這些礦藏將在今後被一一開發利用起來。
「等等！」常雲飛忽然打斷了戎瑞。「楊邁，我怎麼就沒聽說咱們陝北居然還有這麼多資源呀，有嗎？」
「有，當然有了！」戎瑞笑了。「還記得你當初的那個陝北地質考察隊嗎，他們走的時候還是你去送的呢，呵呵！」
「噢，想起來了，難道……那些洋人專家真的找到了？」常雲飛驚喜地看著戎瑞。
「當然，功夫不怕有心人嘛！」戎瑞得意地笑了起來，說實話地質考察隊帶來的成果已經超出了他原先的預想。
「太好了！」常雲飛樂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可惜的是，除了煤礦、鐵礦、鹽礦和其他一些衍生礦藏之外，銅、鋁、鎂、鋅等戰略資源礦藏的探明儲量都比較小。」戎瑞遺憾地聳了聳肩膀。「不過這畢竟已經能夠極大地緩解我們陝北地區資源貧脊的局面，雖不能派上大用場，也聊勝於無呀。至少，我們的兵工廠就不會等米下鍋了，呵呵！」
「不要那麼貪心，這已經夠讓人驚喜了。」常雲飛高興地說。「你想想，我們當初在江西中央蘇區的時候，地盤比現在要大得多也富裕得多，不也是什麼也沒有嗎，哈哈！……噢，我差點忘了，在江西蘇區的時候你還沒參加紅軍呢，呵呵！」
戎瑞可沒有常雲飛那麼好的心情，他比常雲飛更明白這場戰爭所要持續的時間和付出的代價，國民黨那麼大的控制區都打得一塌糊塗吃不消，更別說『共產』黨控制的那麼一丁點兒可憐的貧瘠之地了。即使陝北的經濟將來如願發展了，也根本無法支持以後龐大的戰爭開支。在提交給中央軍委有關陝北經濟發展問題的絕密報告中，戎瑞非常明確地指出，發展陝北經濟僅僅是支持抗日戰爭舉措的其中之一而已，發展陝北經濟的意義更多地在於其政治意義。
在國民黨統治區乃至全世界知道中國『共產』黨和紅軍人們的眼裡面，『共產』黨和紅軍只是一批被國民黨蔣介石軍隊打得滿世界逃竄的落魄『共產』主義者。在他們的眼裡，『共產』黨和紅軍是造反者，打土豪分田地在行，建設國家根本就沒那個能力。他們殊不知『共產』黨和紅軍的領袖大多數都是高級知識分子，絲毫也不比國民黨高層要差上多少。主席和周副主席的水平誰都不能否認，他們在黃埔軍校的時候就是令人心服口服的教官，評個副教授應該沒問題，至少也能算大學講師的水平，其他黨內和紅軍的高級幹部在戎瑞看來也要比國民黨那些勾心鬥角的官僚們強上百倍。只要給『共產』黨和紅軍以發展的機遇和環境，國民黨拍馬也趕不上，後世的事實就是一個充分的證明。
在原來的歷史中，『共產』黨和紅軍在這個時候還根本沒有想到要發展自己的經濟實力，直到蔣介石國民黨發動**高潮之後才驚醒了過來。不過，現在既然穿越到了這個時代，戎瑞就決不會讓黨和紅軍再遭受那樣的困難。發展陝北經濟無疑是要投入巨額資金的，對於這一點，戎瑞早有準備，戰略基金的建立就包括了為應對這個設想的投資。在戎瑞提交的絕密報告中，今後兩年所要投入的資金將達到一千萬元銀元，當然在公開的文件中這個數字被大大地縮水了，只有可憐的兩百萬元，這也是為了迷惑蔣介石和國民黨當局的需要。戎瑞不相信國民黨的情報機構會不知道『共產』黨和紅軍擁有自己的地下經濟，他們肯定會對此引起高度重視，極力採取措施予以扼殺。但他們也肯定不會知道，這個地下經濟的規模到底有多大，到底是怎麼轉移資金的。無法想像，要是陳主任所領導的中央財經委員會和戎瑞特勤局管理的地下經濟被國民黨情報機構破獲的話，那會是一個什麼狀況。或許這正是中央對特勤局和中央財經委員會的工作給予高度重視和極力維護的原因吧，戎瑞心想。
「延安人民廣播電台，大家好，我是小蘭，又到了生活小常識欄目時段。今天為大家提供一個抗衰老的偏方，該偏方由延安的民間藥師黃先生提供。現在請記錄：黑芝麻60克，蜂蜜90克，玉米粉120克，白面50克，雞蛋2個，發酵粉15克。先將黑芝麻炒香研粉，和入玉米粉、蜂蜜、麵粉、蛋液、發酵粉，加水和成麵團，以35c保溫發酵1個半小時到2小時，上屜蒸20分鐘即熟。現在再重複一遍：黑芝麻60克，蜂蜜90克，玉米粉120克，白面50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