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被打劫了
集訓的事情自然由特戰司令部的人在負責，不需要戎瑞親自過問，況且他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如果一定要說是的話，戎瑞頂多只會承認一個理論家的頭銜，寫過一本小冊子，提出過一些超乎人們想像的奇思妙想。這些東西要說完全是抄襲後世的經驗，戎瑞可不承認，因為他這在當中也融入了一些自己對這個時代特點的考慮。
這次回到延安，戎瑞把自己參加革命以來的工作仔細地梳理了一遍，是不是有什麼遺漏的，或者不該自己插手的，與什麼人沒有搞好關係等等。這是戎瑞在後世訓練養成的習慣，這種習慣可以很好地定期檢討自己的工作，發現不利的苗頭也可以及時得到改正。一般情況下，戎瑞會把自己的檢討寫下來，經常給老搭檔常雲飛看看，請他提提意見和建議，當然，這些都是在常雲飛可以知道範圍內的事情。偶爾的時候，戎瑞也會把自己的心得體會寫成報告，找機會給主席送去。對於戎瑞來說，這樣做不僅僅是一種姿態，更重要的是希望自己能夠完全融入這個火熱的時代。不然的話，戎瑞是無法相信自己能夠耐得住內心的寂寞，那是一個未來人的寂寞。按照他自己的想法，這其實是一種特殊的心理調整，或者說心理療法。
「小楊局長，這份〈關於發展根據地經濟的建議報告〉是你寫的吧？」坐在戎瑞面前的謙謙君子模樣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陝甘寧邊區政府主席林伯渠，他今天特意來拜訪戎瑞，剛一坐下便開門見山地把一份文件的抄稿放在了戎瑞的面前。
「是的，林主席。」
戎瑞點了點頭，他已經猜到了林伯渠主席拜訪自己的目的了。不過他多少還是有些受寵若驚，畢竟林伯渠主席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據說他早年曾經參加過國父孫中山領導的同盟會從事反清運動，民國成立後成為孫中山的大元帥府參議，還參加了後來反對袁世凱的護法運動。林伯渠主席加入北京『共產』主義小組的時候，介紹人是大名鼎鼎的南陳北李，南陳就是陳獨秀，北李則是李大釗，可見其人的份量。在參加長征到達陝北後，林伯渠先任中央政府財政部長，繼任陝甘寧邊區政府主席，在極其艱苦的條件下，他領導邊區軍民，積極貫徹中央的十大政策，建立三三制政權，實行精兵簡政，領導邊區開展大生產運動，進行經濟文化建設，把邊區建設成為模範抗日根據地。建國後，林伯渠主席被任命為中央政府的秘書長，後來還擔任了人大副委員長。所以，林伯渠主席今天登門拜訪，戎瑞不驚才怪呢。
「你的報告，潤之主席轉到我這裡來了。」林伯渠主席笑了笑說。「這份報告我已經全文拜讀了，寫得很好，也很有見地，足見你小楊局長著實下了一番功夫的。」
「林主席過獎了，您還是叫我小楊好了！」戎瑞不敢在林伯渠主席的面前擺譜，趕緊謙虛地說到。
「小楊，不用謙虛，寫得好就是寫得好，呵呵！」林伯渠主席笑道。「我今天到底這裡來呀，說實話就是衝著你這份報告來的。說實話，我們黨內從來就不缺馳騁沙場的戰將，可偏偏少有搞經濟的人才。你看我這個陝甘寧邊區政府的主席正為這個事情犯愁呢，這不潤之主席就把你的報告給我送來了，呵呵！我一直以為潤之主席搞政治是一把好手，軍事上也是組有謀略當得起統帥，還有詩文方面早已也相當高深，可是呀，我最為佩服的還不是這幾點。」
「那林主席說說看，您最佩服毛主席的什麼呢？」戎瑞明知故問地看著林伯渠主席問道。
「識人、用人、團結人！」林伯渠主席正色說道。「憑這三點，在當今之世，潤之主席的能力可謂是無人能及也！」
「晚輩受教！」戎瑞佩服得五體投地。
「要說潤之主席也沒有正兒八經地搞過經濟建設的，當年在江西中央蘇區當中央政府主席的時候，他可是從來也沒有正經地搞過政務，常常是一大清早就不見了人影，哈哈！」林伯渠主席一邊說著一邊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為何？」戎瑞奇怪地問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呵呵！」林伯渠主席說。「他呀最喜歡下到基層去搞調查研究，所以哪有什麼時間搞政務，我們那時候都叫他甩手掌櫃的，呵呵！」
「呵呵！」見林伯渠主席說得有趣，戎瑞也跟著笑了起來。
「潤之主席把這份〈關於發展根據地經濟的建議報告〉交給我們陝甘寧政府，可見他已經認識到了經濟建設對於我們根據地的意義。」林伯渠主席用手指了指戎瑞面前的報告說道。「潤之主席還特意在這份報告上作了重要的批示。」
戎瑞拿起報告一看，果然在第一頁的右上角寫有主席的批示意見。「陝甘寧政府林主席：我以為根據地的經濟建設工作具有非常重要之意義，這不僅僅是在民生方面的重要性，而且在政治軍事上也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陝北乃眾所周知之貧瘠之地，如何經營好現有的根據地，不僅要生存，還要鞏固和壯大我們的革命力量，是一個重要的和現實的課題。當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我國的野心已經昭然，我黨和我紅軍之力量勢必要全部地投入到保衛中華民族生存的反侵略戰爭中，這就需要經濟上的巨大支持。依賴國民黨政府給予我們經濟上的支持是不現實的想法，也是幼稚的想法，這種思想是要不得的。中國的政治要靠我們自己，軍事也要靠我們自己，經濟上尤其如此。這叫自力更生，漢武帝的時候就曾經有人向其進諫過，可惜他沒有很好地採納這個正確的建議。今將軍委特供局楊邁同志提交的〈關於發展根據地經濟的建議報告〉轉給你們，請予審閱，希望對你們陝甘寧政府的經濟建設工作有所幫助。另，如需要可直接請楊邁同志給予你們協助。毛澤東」
「自力更生……是呀，自力更生則可豐衣足食，則可不依賴於人呀！」戎瑞看完主席的批示意見，感慨地說。
「是呀，小楊。」林伯渠主席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潤之主席的批示意見非常重要，可也是一個極大的難題呀。我們根據地所處的陝甘寧地區可謂是中國最貧瘠的地區，要什麼沒什麼，這個發展經濟的文章該怎麼做，實在是難呀！這不，我這個陝甘寧政府主席可是登門拜訪求教來了，呵呵！」
「林主席折殺晚輩了！」林伯渠主席的話，戎瑞可受不起。
「小楊，謙虛是美德，可過分的謙虛就不對了嘛！」林伯渠主席笑了。
「是！」既然林伯渠主席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戎瑞也就放開了。「林主席，那晚輩妄言幾句，還請長者莫怪，呵呵！」
「快講，年紀輕輕的哪來那麼多的囉嗦！」林伯渠主席笑著擺擺手說。
「是！晚輩以為，發展經濟一靠地利，二靠實力，三靠技術，四靠人才，五靠人口，六靠政府。」既然這麼說，戎瑞也就不再客氣了。「只要具備了這六方面的條件，並且能夠很好地加以運作，晚輩以為經濟想不發展都不可能。」
「噢？」林伯渠主席的身體向前靠了一靠。「那你說說，這六靠怎麼解釋呢？」
「地利者，山川地勢交通渠道也！」戎瑞解釋說。「林主席應該比晚輩更清楚，我根據地位於三省交界的陝甘寧地區，正如您說的那樣這裡是不毛之地，地利並不佔優。」
「那怎麼辦呢？」林伯渠主席何許人也，自然聽得出戎瑞後面還有話。
「其實這個說法既是現實，也是誤解。」戎瑞笑道。
「誤解？」林伯渠主席明顯地愣了一下。
「林主席，陝甘寧之地為何被稱為不毛之地呢，因為歷史上的戰亂，因為黃土高原的水土流失，更因為人們的肆意耕作而沒有很好地注意保護和利用水土資源，當然也因為技術上的原因。還有就是氣候的緣故，這裡的降水不僅少，而且雨量不集中。要麼長時間不降雨，要麼就造成山洪氾濫造成大量的植被破壞和泥土流失。」戎瑞說道。「所以，改造陝甘寧地區的水土是發展經濟，特別是發展農業的基礎。這就是所謂的改土，改造土地！」
「好一個改造土地，說得好！」林伯渠主席大喜。「可是，小楊，你說的土地改造該怎麼做呢。據我所知，你的想法也不是沒有人提出過，也做了一些改造的措施，可從來也沒有成功過呀？」
「問題恰恰就出在這裡，晚輩以為關鍵是措施不得力，只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是不可能改造成功的。當然了，也有客觀因素的制約。」戎瑞點頭道。「陝甘寧地區歷來就是軍事要地，自秦、漢、唐，以至明、清，這裡都曾經經歷無數的戰火，改造工作又談何說起。除了貧瘠的不利狀況之外，作為兵家必爭之地，陝甘寧其實也有其天然的地利條件的。向北可以通內蒙、寧夏、綏遠，還可以遠至北平和關外。向東越過黃河可至三晉之地和河北平原，向南可通秦川之地、河南和四川，向西則是甘肅、新疆。故此，陝甘寧邊區也可以說是通渠之地，此可用也！。」
「不錯，不錯！」林伯渠主席點點頭。「小楊，你還沒說這個土地改造之策呀？」
「林主席，土地改造固然難之又難，可說白了，無非是治水、固土、養肥三法。」戎瑞信心十足地說道。「治水就如同大禹治水一般，可採用改道、引渠和疏導之策，在現有的技術條件下，關鍵是要集中投入大量人力。固土，就是不能讓水土在繼續流失下去了。固土的最好方法除了前面說的治水之外，大量植樹造林和改造邊坡地是上策。」
「小楊，這個邊坡地在咱們陝甘寧地區可到處都是，如何改造呢？」林伯渠主席的興致上來了。
「改造邊坡地之策在治水、固土、植樹和梯田多級多層次治理。」戎瑞心中早已打好了腹稿，為這個報告的事情，戎瑞可沒少費心思，還好後世有很多經驗可以借鑒。「比如說在水土流失嚴重的地區，可以先治理河道溝渠，再改造梯田，種植深根果樹，深種淺耕，盡量避免破壞土質和加強土質。」
「果樹？」林伯渠主席哪裡聽過這些後世的經驗之說呀。
「是呀，種植深根果樹不僅可以防止水土流失，還可以擴大土地的利用價值，增加土地的有效產出，提高經濟效益，增加農民的收入，起到穩定農村的作用。」戎瑞解釋說。「噢，對了，這是有關這方面的一些材料，林主席可以具體看看。」
戎瑞一邊說著，一邊把早已經準備好的材料遞交給了林伯渠主席。
「咦？」林伯渠主席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看來，我這個登門客是無備而來，而你小楊局長卻是有備而待喲，哈哈！」
「實不相瞞，晚輩的確是有所準備才向中央提出這份報告的。」戎瑞不好意思地點頭道。有些事情戎瑞還不能告訴這位陝甘寧政府的主席，黨內的紀律戎瑞可不敢破壞，儘管他很想告訴眼前的這位謙謙長者。
「這就是了嘛！怪不得潤之主席讓我來找你，看來我今天是來對了，呵呵！」林伯渠主席笑道。「小楊呀，你說的這些其實我也不太懂，不過我看還是很有門。這樣好了，你的報告和材料我先帶回去，我們陝甘寧政府的同志們先看看，然後再召集一個聯席會議討論研究一下，到時候請你參加，你看怎麼樣？」
「好！」戎瑞點點頭，有很為難地說道。「不過，林主席，這個……恐怕會議我就不能參加了，中央有規定……」
「對了，我還差點忘了這事，潤之主席跟我說過這個的，可是……」林伯渠主席拍了一下腦袋。
「您放心，林主席！」戎瑞笑了。「相關的材料和人我都已經給您準備好了，到時候他們隨時可以參加這方面的工作。」
「是嗎，太好了！」林伯渠主席高興地站了起來。
「我們特供局在一年前成立了一個專門從事陝甘寧經濟建設的部門陝甘寧經濟建設規劃處，這個部門包括了水土改造、農業經濟和工業、手工業經濟三個專門的課題組。」戎瑞笑著說道。「您可能沒有注意到一件小事，我們特供局不是經常到陝甘寧政府開介紹信的嗎，呵呵！」
「是啊，有這事，可這跟你說的有聯繫嗎？」林伯渠主席想了一下，果真有這事。
「其實那是陝甘寧經濟建設規劃處的同志們去各地搞調研用的，呵呵！」戎瑞微微一笑。「對不起了，林主席，這件事情隱瞞了您這麼久，晚輩……」
「慢著！」林伯渠主席睜大了眼睛，忽然又站了起來。「小楊，隱瞞不隱瞞我就不計較了，呵呵！你這個陝甘寧經濟建設規劃處……」
「噢，陝甘寧經濟建設規劃處成立於去年的八月份，是經過軍委專門批准的機構。」戎瑞搞不懂林伯渠主席這麼激動做什麼，只好對他解釋說。「規劃處的人員都是我們特供局特意搜集的工業、手工業、農業、商業和地質工作等各個經濟建設所需專業的專家，這裡面好多人都是利用陝甘寧政府登記的進入根據地人員檔案找來的呢，呵呵！」
「敢情原來是你小楊局長做的怪，我說那些專家和人才明明在咱們根據地的，怎麼一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哈哈！」林伯渠主席恍然大悟地指著戎瑞說。「行了，這些打劫的事情我就不跟你這個晚輩計較了，這麼著吧，你的陝甘寧經濟建設規劃處歸我們陝甘寧政府了！」
「什麼？！」戎瑞愣住了，這都是誰在打劫呀。
林伯渠主席這可是明擺著要打劫特勤局的陝甘寧經濟建設規劃處呀，整個一鍋燉，好大的胃口。要知道這個陝甘寧經濟建設規劃處可已經花費了特勤局巨額經費的，整個規劃處的技術專家和人員就有幾十人。林伯渠主席還真敢開口，不過戎瑞估計多半這個事非得被打劫不可，主席那邊的意思已經很明瞭。倒不是戎瑞捨不得，陝甘寧經濟建設規劃處本來就是為陝甘寧邊區政府準備的，當初開始籌備的時候就是這個意思。只不過軍委把陝甘寧地區經濟建設的工作提高到了一個戰略角度來考慮，所以就由特勤局秘密牽頭而已。
南京，國民政府軍委會大樓，國民政府第七次國防會議正在這裡召開。參加國防會議的都是目前國民政府各個方面的要員，朝會議室內一看，除了一些深灰色或者黑色的西服中山裝之外，大多數人的領章上都鑲這金燦燦的將星，而且還不止一兩顆。要說國民政府的將軍還真是不少，光上將就不下幾十個，更別說一般的中將少將了。在這些將軍中間，有一位比較特殊，他身上的軍服跟其他人根本就不一樣，那是德意志國防軍的上將軍服。能坐在這裡參加中國的國防會議，此人當然是德國顧問團的團長法肯豪森將軍了。恐怕這時候所有的與會人員都不知道，半年以後，這位法肯豪森將軍將會被希特勒召回柏林，曾經是中國合作夥伴的納粹德國不可避免地拋棄了中國。
自從定下抗戰的基調之後，這樣的國防會議已經開過不止一次了，太多的爭吵和太多的推諉已經讓法肯豪森將軍煩透了，以至於產生了一種噁心的感覺。如果不是因為是德國顧問團團長，如果不是因為中國的對日國防與作戰計劃大多出自他的手筆，作為職業軍人的法肯豪森將軍將會毫不猶豫地拂袖而去。令法肯豪森將軍高興的是，今天的國防會議上居然沒有了以往那些噁心事，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樣。
「諸位！」一位佩戴著上將軍銜的高級將領說道。「按照軍委會的命令，平津地區和東部沿海地區的戰略大轉移工作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下面我匯報一下相關的數據，此次戰略大轉移到目前為止，已經轉移重要政府機關四十七個，轉移政府工作人員六千多名。轉移和疏散銀行等重要金融機構十六家，轉移金融資產共計兩億八千六百萬元的法幣、銀元，轉移美元、馬克、日元和金條等保值資產五億元以上。轉移和疏散中高等院校七十所，教職員工和學生三萬兩千名。轉移和疏散工廠、企業三百九十家，隨同轉移和疏散的人員達到了十萬人……此次轉移和疏散工作共計動用火車車皮五千個次，輪船兩千艘次，汽車一萬一千車次。」
「疏散地區的文物、古籍等文化財產的疏散與轉移怎麼樣了？」蔣介石睜開了眼睛問道。
「委員長，文化財產的轉移與疏散工作正在進行中，登記轉移的文物、古籍等基本上已經轉移了。」上將向蔣介石匯報說。
「故宮博物院的轉移與疏散工作都完成了嗎？」
「是的，委員長！」上將回答說。「最後一批次的文物已經於兩天前啟運，舉報，之前轉移出去的文物正在重新清點和登記之中，目前沒有發現遺失現象。」
「嗯，很好！」蔣介石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文化財產是我們祖先留給我們的，絕不能有任何閃失。一旦出了問題，誰負責就砍誰的腦袋！你也要用你的腦袋向我們的祖先負責，否則出了重大問題，我就是砍了你的腦袋也無法向中華之列祖列宗交代，你明白嗎？」
「是，卑職明白！」上將冷不丁地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