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延安圖書館
「想不到你們特勤局的手倒是伸得挺遠，都已經走出國門了，呵呵！」李部長驚異地看了看戎瑞說。
李部長的驚異自然是有原因的，自從總軍事情報部和特勤局完全分離之後，雖說還在他的領導範圍之內，但其情報處國外部分卻不需要向他匯報，而是直接對周副主席負責。這並不能說特勤局的權利擴大了，實際上應該說是與總軍事情報部之間的分工更為明確了。總軍事情報部負責國內與軍事鬥爭有關的情報工作，而特勤局則接受中央戰略和情報委員會的直接指揮，專門收集戰略方向性的情報。當然，特勤局的其他幾塊則與李部長的總軍事情報部完全無關。
在戎瑞的考慮中，特勤局情報處的國外部分其實是想獨立出來的，內外不分對於短期工作還可以，長遠則就有害了。這件事情戎瑞現在還沒有向中央提出來，僅僅是放在了心裡面，因為國外的情報工作才剛剛開始。美國情報站組建的時間尚短，情報網的建立還需要很長的時日，其他一些必要的工作都還沒有展開。但關鍵的問題還是人，想要在美國這樣的地方生根，戎瑞很清楚光靠華人絕對是行不通的。但這也不是想想就可以做到的，總不能登報招募吧。要是這樣做的話，戎瑞還不如直接找美國總統要情報得了。
「才剛剛開始佈局，現在還不能說能有什麼作為呢。」話說得謙虛，但也是實事求是，戎瑞可不想留下好高騖遠驕傲自大的印象。
「楊邁同志，請問希特勒的德國與日本人有什麼關聯呢，你不會是以為他們兩國可能會聯合起來吧？」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是的，我們特勤局戰略研究室的同志認為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戎瑞笑著對剛才提問的人說道。「其實，這並不奇怪，這兩個國家看似相隔萬里，但共同的擴張**將把這種距離大大縮短。擴張**這一點，正是我們分析這種可能性的基礎。」
「可是，你們的依據是什麼，下這種判斷必須要有依據，而不是空口說白話就能信服人的。」
「當然！」戎瑞點了點頭，把手再一次伸到了窗框上的地圖前面。「大家請看，這是德國。這是日本。這兩個國家之間相隔萬里，但仔細看看我們就能發現他們之間其實並不遠。為什麼呢，我們撇開地理距離的眼光就知道了。德國的東面是波蘭，波蘭的東面是蘇聯，蘇聯的東面呢？」
戎瑞把手慢慢地在地圖上向東移動著，最後停在了東北三省的位置上，然後輕輕地一按。這一下，所有的人都聽懂了德日兩國其實並不遠的說法。有些人這時候已經漸漸地變了臉色，一個更加可怕的想法在他們的腦海裡面升騰了起來。
「不！……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的設想，但願戰略分析研究室的分析僅僅是一種可能，否則社會主義的蘇聯就危險了。」戎瑞並不想爭論這個問題，如果不是戰略研究室那幫異想天開的分析專家們上交了正式的分析報告，他甚至懶得去關心這個問題。說起來，這事還得怪他自己，是他自己鼓勵和支持他們要堅持大膽設想、縝密分析、科學論證，這已經成了戰略情報研究室的工作指導了，甚至還有人更提出了不怕想錯就怕想不到的口號。
「雖然是設想，但一些跡象卻由不得我們不予以重視。」戎瑞繼續說道。「一些非正式渠道獲得信息顯示，德國和日本在一些方面已經進行了接觸，日本天皇還派皇族親王訪問了德國，而且已經在去年十一月秘密簽定了〈反『共產』國際協定〉，這個秘密協定明顯就是衝著蘇聯而去的。」
主席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這個秘密協定的背後，到底有什麼交易我們不得而知，但明顯是一個帶有某種特定目的的或者說類似於政治甚至軍事同盟性質的協定，即使這個協定很可能還僅僅停留在初步的構想上。」戎瑞說到，他想應該結束這個話題了。
「這件事情，你們特勤局在歐洲和日本的人員要繼續關注，一有情報消息立即報上來。」果然，主席吸了一口煙，對戎瑞說道。
「是！」戎瑞點頭應到。
對於那幫被扔到歐洲的洋騙子們，戎瑞其實並不抱什麼期望，他們想怎麼幹都行，只要不與特勤局或者克林福蘭集團扯上什麼關係就行，畢竟這只是一步閒棋。洋騙子雖然是閒棋，阿諾和他的表兄皮特卻不是，他們兩個是戎瑞專門派到歐洲踩點的。他們這次任務的目的很明確，一是瞭解歐洲目前的局勢，二是在英國建立情報站的可能性。至於他們所帶去的那些洋騙子們當然是去撈錢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戎瑞親自為他們指定的奧地利親納粹富豪們。不過事情並沒有設想的那麼順利，他們一行人在抵達奧地利的第三天就被奧地利警察抓住了。好在阿諾和皮特兩個人並沒有事，他們當時並不在場，但他們也不知道那幾個騙子到底為什麼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抓了。
消息是通過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的商業電台轉到戎瑞手中的，戎瑞不是神仙，當然也想不通怎麼回事。對於阿諾關於下一步行動的請示，戎瑞要求他們立即離開奧地利，並設法到英國去。建立英國情報站是他們兩人的主要任務，戎瑞的要求很簡單，加入英國國籍，設法紮下根來。為此，戎瑞還專門為兩人撥付了一筆不大不小的啟動資金。根據阿諾和皮特兩人的提議，戎瑞認可了將英國情報站的代號設定為「土撥鼠」。意思的寓意很明白，英國情報站的任務就是專門收集英國和歐洲經濟、政治、軍事情報，要像土撥鼠一樣鑽進英國的土壤裡面。如果可能的話，戎瑞希望阿諾和皮特兩人未來能夠進入英國的中上流社會。在戎瑞的全盤考慮中，英國情報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情報站，它要起到類似於中轉站和漂白器的作用，這是戎瑞為了將來對美國開展情報工作安下的一步棋子。
目前，只有阿諾和皮特兩人的英國情報站主要任務是盡快在英國建立他們自己的產業，為將來的工作打下第一根基礎樁。阿諾雖然不是什麼生意上的能人，但他的表兄卻是個天才的生意人。英國生意的事情，戎瑞一點都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只要兩人不虧錢就行了。
相比阿諾和皮特的情況，凱瑟琳小姐主持下的美國克林福蘭投資集團卻非常順利。超級市場計劃已經開始實施，在洛杉磯市區建立的第一家超級市場已經設計完成，預計下半年就可以開工建設了。對於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的商業計劃，洛杉磯市政府當然是舉雙手贊成了，畢竟這對於洛杉磯來說是一件絕好的事情。不過，也有不好的消息，銀行對於超級市場計劃似乎並不怎麼看好，貸款的事情短時間內看來是無法落實了。不過，洛杉磯周邊地區加盟店的事情進行得很順利，目前已經有了十二個加盟對象。對於這些加盟商，凱瑟琳小姐按照超級市場計劃的宣傳策略很大方地給予了每家一萬美元的啟動支持資金，這讓這些夢想著依靠克林福蘭這棵大樹發財的加盟商欣喜異常。才十二家呀，真是太少了，戎瑞心想。相比後世那種每天開一百家加盟店的火箭速度，十二家加盟店簡直是小菜一碟。但從凱瑟琳小姐的來電中，戎瑞感受到了她對於超級市場計劃的信心，所以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按照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的分配方案，戎瑞批准了集團管理層和集團員工的第二次半年度獎金。這一次的獎金比第一次可就多多了，達到了將近一百二十萬美元的金額。其中光是管理層的獎金就佔了百分之四十左右，所以凱瑟琳小姐在電報中謹慎地提出是否適當下調一些。戎瑞否決了凱瑟琳小姐的建議，他不想破壞自己訂下的規矩，更不想在集團公司員工中留下不良的印象。在給凱瑟琳小姐的回電中，戎瑞特別交待她要向克林福蘭工會撥付承諾的第一筆經費，這筆經費一共是十二萬美元。當然了，這畢竟必須要用在集團員工的福利上。戎瑞之所以這麼大方當然不是錢多了沒地方花的緣故，而是因為克林福蘭的盈利有了很大的增長，而且今年上半年轉到秘密帳戶上的資金有了大幅度的提高，達到了創紀錄的八百萬美元。
由於管理頗佳，凱瑟琳小姐得到了戎瑞大力讚賞。這位天才的ceo現在已經把自己的兩個孩子接到了身邊，他們的房子就是戎瑞獎勵給凱瑟琳小姐的一幢海邊別墅。集團管理層的其他高級人員也得到了不同的獎勵，其中《芝加哥觀察家週刊》的總編輯老麥克維爾終於有錢為自己的女兒女婿購買了一套相當不錯的住房，也算是圓了他多年的願望。《芝加哥觀察家週刊》現在的發行量已經達到了每天三萬的規模，已經算是一家不大不小的主流媒體了。通過民主黨的關係，戎瑞讓凱瑟琳小姐為《芝加哥觀察家週刊》牟取了兩個常駐白宮記者的位置，代價就是民主黨又得到了一筆捐款。捐款的數目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雙方默契關係，這一點非常重要。
最讓戎瑞興奮的，是太行計劃的進展有了很大的突破，第一期洞窟工程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從美國訂購的各種機器設備也正通過秘密渠道陸續到達了太行山。左權將軍果然是個天才的組織者，短短的半年多時間就能有這樣的成就，戎瑞自然在向主席提交的報告中毫不吝嗇地大加讚揚。戎瑞寫完報告再仔細看了一遍，怎麼都覺得這一段不光是在讚揚左權將軍，而且還有點拍主席馬屁的味道，因為他就是主席親自點的人選。馬屁就馬屁吧，呵呵，不改了。
「局長，您好了沒有？」管鳳鳳探頭進來問道。
「好了，咱們這就走吧。」戎瑞站起身來說。
今天是延安圖書館正式對外開放的日子，戎瑞對於這個可以說是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圖書館還是很有感情的。延安圖書館原來就是抗大圖書館，原先繳獲的那二萬本書現在已經增加到了將近八萬本，這些都是特勤局通過秘密或者半公開的渠道購置的。圖書的門類也從以前的八大類增加到了幾十個門類，政治、經濟、化學、物理、天文、軍事、音樂、醫學、國學、農業、機械等等，就連翻譯的世界名著都有不少。有些圖書還是英文版的，它們有些是戎瑞從歐洲和美國帶回來的，還有些是從上海、北平和南京這樣的大城市購買的。
最讓戎瑞得意的，就是延安圖書館的窯洞中那些黨政高級幹部們的題詞，其中主席的「知識就是力量」題詞就懸掛在圖書館的正門口。周副主席的題詞也是戎瑞非常熟悉的，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這幅題詞掛在了閱覽室最顯眼的位置。主席的老師徐特立老人擔任了延安圖書館的館長，這還是他老人家自我請纓的呢。據說這位老人家擔任延安圖書館館長的第一個晚上居然怎麼也睡不著，就因為太興奮了的緣故。
閱覽證就是徐特立老人設計的樣式，正面是一顆紅星，背面圖書館的借書和閱覽規則，中間的部分是借閱記錄頁。借書證雖然簡單，可這玩意兒現在可是延安最緊俏的小本本了。這年頭哪有後世那樣豐富多彩的娛樂，書籍不僅是獲取知識的渠道，也是最好的娛樂方式了。第一批一千本借書證早就發完了，中央機關、各部隊、各部門和抗大、公學都已經發放了借書證。第二批借書證還正製作當中，沒有拿到手的人只能耐心等待了。
就為借書證發放和借閱規則的事情，徐特立老人被忙得澆頭爛耳。好在老人家是主席的老師，誰也不敢跟他老人家吵鬧，否則還不煩死老人家。借閱規則是徐特立老人制定的，據說還請主席看過同意的。雖說『共產』黨講究公平，但也不是沒有特例的，比如這個借書規則。按照徐特立老人家制定的借書規則，一般的幹部戰士和學員一次借書只能借一本，營團幹部兩本，師級以上幹部三本，軍團長以上幹部是五本。徐特立老人解釋說，之所以這樣規定是因為大多數的幹部戰士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甚至不識字的都很多。另外圖書館的閱覽室是全開放的，任何人都可以憑證閱讀。借閱圖書是免費的，不過，要是過了借閱期就得付費了。當然了，費用是很便宜的，一天一分錢。可要是借閱的圖書毀損或者丟失，那就是嚴重的問題了，不僅要照價賠償，還得接受處分。對處分的事情，本來很多人反對，但徐特立老人家根本就不打算刪改這個規則。他說槍支是軍人的武器，書籍就是文化人的武器，那就得按軍規來辦。徐特立老人制定的規則中也有有趣的一些東西，比如說在延安圖書館義務勞動就可以得到獎勵，如果獎勵的計分達到一定數額，就可以多借閱圖書。又比如，立功的幹部戰士可以比別人多借閱一本。延安圖書館還會評選優秀讀者，獲得者自然也可以多借閱圖書或者延長借閱期限。還有，要是把自己的私人圖書捐獻給圖書館的，你捐多少就可以借多少，以資鼓勵云云。
延安圖書館掛在軍委特供局的名下，一方面是因為圖書都是特勤局提供的，另一方面也是起到更好地掩護特勤局的作用。特供局嘛，自然是要特別供應一些平時沒有的東西了，比如香煙、紙筆、墨水和緊俏的藥品等等，哦，還有酒類。那些打工的美國牛仔們現在自己不做酒了，太麻煩。所以他們的酒作坊自然就歸了特供局所有，除了為牛仔們提供一些味道不那麼對頭的啤酒之外，現在已經可以為軍委機關提供一些白酒了。這延安圖書館嘛，顧名思義就是特供圖書了。
「鳳鳳，前面怎麼回事，那麼多人堵在路頭做什麼？」來雲峰吃驚地指著前面的人群。
「不知道呀。」管鳳鳳也看見了，張了張嘴搖搖頭。
「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呵呵！」戎瑞跳下了馬，心想該不會是排隊等著借書的吧。
一問之下，果然正如戎瑞心想的那樣，是排隊等著借書的。這讓戎瑞頗為吃驚，因為這裡離延安圖書館還有幾百米的路程呢，排隊排到這份上也太誇張了吧。這倒是讓戎瑞不禁想起了八十年代初的城裡人排隊買麥當勞的情形。
「我來晚了。」一個學員模樣的戰士不好意思地說道。「本來想起早的，哪知道睡過頭了，嘿嘿！」
「你也是來借書的吧，就排在我們後面得了，估計呀，待會兒還會有人來排隊的。」一個娃娃連的女戰士瞄了戎瑞一眼說道。「看你們騎馬的樣子，如果有事的話，我們可以先為你留著位置，反正時間還來得及，前面好多人呢。」
「我們是……」
「謝謝。」戎瑞擺手阻止了來雲峰的話。「我們不是來借書的，不過還是謝謝你了小同志！」
「自己的年紀比我還小呢，還裝老成，咯咯！」女戰士看著騎馬遠去的戎瑞背影咯咯地笑了起來。
「人家是首長，再加上你一副娃娃臉，自然叫你小同志咯，哈哈！」旁邊的人笑道。
「胡說，你才娃娃臉呢！」女戰士不滿地說道。
「好好，我是娃娃臉，這好了吧，呵呵！」旁邊的人樂了。「哎，你想借什麼書呀？」
「《飄》，看介紹應該是本非常好看的小說，還是新小說，英文版的呢。」
「英文版，你看得懂嗎？」
「小瞧人不是，要知道我來延安之前念的可是英文學校，不跟你說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