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第一集訓大隊
「老四，楊邁！」進來的是特戰司令部的參謀長王湘正，沒有旁人的時候，他總是叫戎瑞為老四。
戎瑞改名的事情已經在特勤局內部傳達了，今後在延安將嚴格禁止戎瑞這個叫法，一旦觸犯是要紀律處分的。好在戎瑞這個名字在紅軍內部並不出名，命令執行起來自然很容易。正因為這樣，王湘正才叫戎瑞的新名字楊邁，儘管還有些不習慣，但這是紀律，容不得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
「急猴猴的做什麼？」戎瑞看到是王湘正，笑著問道。
「你還問我做什麼，你不會忘了今天是第一集訓大隊正式開營的日子吧？」王湘正瞪了戎瑞一眼。
「開營？」戎瑞愣了一下，自己還真忘了這件事情呢。「對不起，對不起，你看我一忙起來就忘了。」
「喂，你到底有沒有將我們特戰司令部放在眼裡面呀，這樣的事情也會忘了，害得我大老遠趕來叫你。」王湘正笑了起來。「你說說，怎麼表示表示？」
「呵呵，想打秋風了是不是？還表示表示，呵呵，我未娶你未嫁，大不了我這個人賠你好了。」戎瑞樂了，這傢伙肯定是盯上自己口袋裡面剛剛發下來的伙食票了。
「切！」王湘正不滿地揮了揮手。
「妾？」戎瑞皺了皺眉頭。「你這傢伙居然說妾，怎麼說我都曾經是你的同學洞友嘛，你這也太讓人傷心了，當心我向組織告發你小子想納妾，哼哼！」
「妾你個大頭！」王湘正被戎瑞逗樂了。「快快，囉嗦什麼。這第一期集訓大隊的人可都是從各個部隊選拔上來的，都是有很不錯的底子。今天的開營儀式上，還會有很多部隊的首長前來湊熱鬧，你還是快一點吧，省得人家說你剛升職就擺起架子來了。」
「擺架子？呵呵，我哪敢呀，那些老將們還不把我給生吞了。」戎瑞撇了撇嘴。「你小子不地道，你分明是來拉我做墊背的。」
「哪有這回事，絕對沒有的事情！」王湘正矢口否認，不過他眼中閃過的神色還是沒有逃過戎瑞的眼光。
「你裝吧，軍委機關食堂，你請客！」戎瑞邪邪地看著王湘正，一本正經地說。
「好好！」王湘正滿口答應。「我請客行了吧，不過得你付錢。」
「憑什麼？」戎瑞把眼睛一瞪。
「就憑咱身無分文呀，好好……就當哥哥我欠你的，這總行了吧？」王湘正兩手一攤，把口袋都翻出來了。
「這還不是我請客，切！」
王湘正這傢伙最近挺高興的，不僅是因為特戰司令部越來越受軍委的重視，更因為這傢伙憑藉著戰功和負傷的身體居然被特批可以結婚。這可是件大事情，要知道紅軍幹部的婚姻問題一般都要經過上級的嚴格審查，雖說不至於不近人情，但難度之大可不是瞎說。別說是像王湘正這樣的旅級幹部，就連黨內的高級將領也不一例外，這就是鐵的組織原則。要是換個人的話，恐怕早就急猴猴地找上級物色對像去了，已經有對象也立馬就起草結婚報告了。可王湘正這傢伙卻笑嘻嘻地說結婚的事情還早得很，陝北雖然貧瘠可芳草還是不少的不是。戎瑞倒是知道這傢伙的心思，他打心眼裡就一直想著能夠重返戰場。一旦結婚了也就有了累贅，再加上少了一支胳膊，到時候再向上級打報告被批准的可能性就更低了。先壓壓也好，反正王湘正的年紀也不大，戎瑞心想。
第一集訓大隊的隊員都是從各個野戰部隊選拔出來的尖子，都是精兵，看看滿場整齊排列集訓隊員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知道了。選拔的事情是由總參謀部訓練部負責的，戎瑞的特勤局和特戰司令部沒有介入，這也是為了避免各個野戰部隊的首長們有什麼誤會，以為紅箭大隊又在挖人。這一批選拔的集訓隊員總共有三百人，這裡面既有班排幹部，也有普通戰士，甚至還有一位是剛剛提拔起來的副連長。據說有一位營職幹部也想要參加，但被上級以需要幹部為由給拒絕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選拔事前都徵求過每個幹部戰士的個人意見，完全自願參加。每一個幹部戰士都得到了忠告，之所以要求他們自願參加，是因為一旦通過集訓，未來的戰鬥中他們將可能擔負非常艱巨的任務。而且，能力越大執行任務的危險性也就越大，要隨時準備犧牲自己的生命。與戎瑞的猜想一樣，沒有一個幹部戰士有什麼意見或者花心思，這個時代果然就是這樣的。
「楊邁！」戎瑞剛剛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就聽到有人叫自己。戎瑞回頭一看，原來是葉總參謀長。
「到我這兒來坐。」葉劍英總參謀長向戎瑞揮了揮手。
「是，來了！」戎瑞整了整身上的軍服。
「楊邁，好久不見了呀，呵呵！」葉劍英總參謀長拍了拍戎瑞的肩膀。戎瑞發現這些高級首長們總喜歡派別人的肩膀，葉劍英總參謀長是如此，**校長這樣，羅瑞卿副校長也這樣。就連主席也是一樣，不過戎瑞僅僅是在一周前有幸被拍了一次而已。想想也很正常，戎瑞自己也不一樣喜歡拍別人的肩膀呀，好像當領導的都這樣，也算是個傳統。總不能去拍別人的屁股或者，那就太曖昧了。
「下部隊了，嘿嘿！」戎瑞答道。
葉劍英總參謀長知道戎瑞所說的下部隊其實是到國統區去了，因為他也是中央剛剛組建的戰略與情報委員會的副主任之一。這個委員會的主任是周副主席兼任的，由周副主席兼任是主席的意思，也是所有黨內高層的一致意見。至於理由就不用說了，整個黨和紅軍的情報組織體系可以說是周副主席一手締造和掌管的，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替代。戎瑞也進入了這個委員會，提名人是周副主席、陳主任和李部長，因此，他在這個委員會的地位很榮幸地排在了所有委員的最末一位。儘管是最末一位，但這已經是了不得的地位了，因為整個委員會成員才是十七個人。
在戎瑞看來，中央把葉劍英總參謀長安排在戰略與情報委員會的副主任位置上，看來應該是希望加強軍事戰略與情報工作聯繫的意思。畢竟目前的局勢已經充分說明了軍事鬥爭今後將成為我黨和紅軍發展的主旋律，一切將以對日軍事鬥爭為主。戰略與情報委員會的另一位副主任是中央經濟工作委員會的陳主任，戎瑞並不意外，因為主席和周副主席在考慮建立這個委員會的時候，提前徵求了他的意見。而且，戎瑞還向中央建議建立黨的隱蔽經濟戰線，這在今後將變得尤為重要。與偉人們討論問題就是乾脆，戎瑞的意見剛剛說出口，主席和周副主席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楊邁，你剛剛回來，第一集訓大隊的事情王湘正已經向你匯報了吧？」葉劍英總參謀長問道。
「是的，首長！」戎瑞點了點頭，他驚異地發現周圍的人中間果然有很多都是自己認識的各部隊首長。
「這麼多好兵被選拔到這裡來，他們自然會聞到味道的，呵呵！」葉劍英總參謀長注意到了戎瑞的表情。「除了這個表面上的理由，其實他們還有個目的沒說出來，那就是看看第一集訓大隊到底能有多大的作用。」
「嗯。」戎瑞點了點頭。
「你們準備得怎麼樣，不會給我們總參謀部丟臉吧，我可是信誓旦旦地跟他們打了保票的。」葉劍英總參謀長笑嘻嘻地對戎瑞說到。
「您放心，首長！」戎瑞肯定地回答說。「這次集訓就是為了驗證新訓練大綱的正確性，由不得我們有絲毫的懈怠。」
「這就好！」葉劍英總參謀長滿意地笑道。「你打算集訓之後留下多少名額呀，我可實話給你說明白了，要是留下太多的話，恐怕各部隊那邊我會頂不住的，而且我們總參謀部和我個人也不希望你們截流這些精兵太狠。」
「首長，關於這個問題，我們特勤局和特戰司令部的建議報告已經提交總參謀部了。」戎瑞明白葉劍英總參謀長的意思。「我們的意思是，每期集訓隊員中淘汰後面的兩百人……」
「兩百人，那就是淘汰要達到三分之二咯？！」葉劍英總參謀長一愣，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一些。
「是的，首長。」戎瑞點頭道。「我們之所以這麼安排，一方面是由於集訓的基本目的是為了練兵，把大量的精兵還給部隊，有助於提高和帶動各野戰部隊的軍事訓練水平。另一方面，也在於特種作戰畢竟不需要大量的兵力，而且這樣大規模高強度的訓練也不是我們想就能辦得到的，呵呵！」
「那倒是。」葉劍英總參謀長鬆了一口氣。
「第一階段淘汰三分之二，第二階段的選拔慮我們認為只要三分之一就可以了。」戎瑞笑道。「我們要的不僅僅是精兵，而是精兵中的精兵。」
「精兵中的精兵，嗯，說得很好，你的報告第一部分說的就是這個意思。」葉劍英總參謀長點了點頭。「按照你的說法，精兵有兩個方面的含義。一是精於快速成兵，使部隊的兵員消耗能夠快速得到補充，戰鬥力快速得到恢復。二是練就特別能戰鬥的精銳之師，這個精銳之師指的是一支能夠隨時出動、迅速出擊，而且具有特別打擊能力的精煉之師，也就是你所提倡的特種部隊，是這個意思吧？」
「是的，首長。」戎瑞不得不承認，葉劍英總參謀長能成為十大開國元帥之一絕對有其在軍事上的特殊能力，這恐怕跟後世的一些評論是有所出入的，要不中央也不可能讓他出任紅軍的總參謀長這個至關重要的職位。
「不過，你覺得最後選拔的三十來個名額夠用嗎？」
「如果訓練能夠達到效果，我想這些人已經足夠了。」戎瑞笑了起來，伸出手來在葉劍英總參謀長的面前悄悄地比劃了一下。「首長，我跟您透露一下吧，最終組建的特種部隊隊員每個人的裝備估計得花這個數，要是人多的話，中央財經委員會的陳主任那邊還不得把我給活剮了，嘿嘿！」
「什麼？！」葉劍英總參謀長大吃了一驚。「真的……真的需要這個數，你不是在開玩笑？！」
「首長，我哪敢呀！」戎瑞聳了聳肩膀，裝作無辜地一咧嘴。
葉劍英總參謀長的眉頭皺在了一起，戎瑞知道自己所說的特種隊員裝備花費估計是嚇到紅軍的總參謀長了。
「這還僅僅是裝備這一塊，還不包括平時的訓練經費、伙食費，以及其他的後勤支援費用。」戎瑞解釋說。「按照訓練大綱的基本要求，每個特種隊員在訓練中的射擊耗彈量必須達到每天至少五十發，這樣算下來一次六個月的訓練週期就是九千發子彈。手榴彈的投彈量是每天至少五枚，總共是九百枚。千發子彈按照最低八十塊銀元計算，就是七百多塊了，百枚手榴彈現在的價格也要接近一百塊銀元，共九百元，光著兩項就已經是一千六百多銀元了。這還不包括其它的彈藥訓練消耗和後勤支援，如果把全部的費用加起來，再怎麼生前，估計也得兩千銀元以上……」
「什麼，兩千塊，還以上？！」葉劍英總參謀長還真被戎瑞嚇了一大跳。「一個特戰小隊四十五個人，你……你居然半年就要花掉……花掉九萬銀元！」
「首長，您輕點兒聲！」戎瑞趕緊向葉劍英總參謀長擺了擺手。「首長，您應該知道的，這兵可都是拿錢堆出來的，一分錢一分貨嘛，嘿嘿！」
「唉，怎麼會這麼多錢呀？」葉劍英總參謀長無奈地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戎瑞說的是實情。
「若不是……嘿嘿，您知道的，這個數還得至少增加一半左右，恐怕連國民黨也花不起這個耗費。當今世界上，在這方面已經開展訓練的國家，只有美國、英國、德國，還有蘇聯。」戎瑞輕輕地說道，葉劍英總參謀長也是有數的幾位清楚戎瑞特勤局真正職能的紅軍高級將領之一，所以戎瑞沒有太多的隱瞞。
「噢，蘇聯紅軍也有這方面的訓練嗎，你怎麼知道的？」葉劍英總參謀長看了戎瑞一眼，眉頭一凝。
「這是從德國駐華武官那裡無意中聽說的。」戎瑞當然不能說這是後世的文獻記載的。
「像這樣的特種部隊訓練各國應該都是保密的，德國人能知道這說明他們在蘇聯紅軍裡面有人。」葉劍英總參謀長作出了自己的假設，雖不準確卻也**不離十。
「應該是這樣的，我想蘇聯紅軍在德國人那裡也應該有自己的情報來源的。」戎瑞點點頭。
「是啊。」葉劍英總參謀長點頭道，他明白這個道理。「這個事情你有沒有列入軍委的情報資訊通報呀，我看在適當的時候應該向蘇聯方面通報一下，畢竟我們黨也負有這方面義務的。」
「已經通報了，我看可以向蘇聯方面作個通報的，不過這得主席和周副主席的同意。」
戎瑞知道葉劍英總參謀長說的是什麼意思。按照『共產』國際的規定，各國『共產』黨的情報組織有義務與『共產』國際情報局之間相互通報一切與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相關的情報。對於『共產』國際情報局這個組織，戎瑞再清楚不過了。表面上它是『共產』國際的下屬情報機構，實際上全部操控在蘇聯總軍事情報部的手裡，成了其控制下的一個下屬機構。通過這個情報機構，各國『共產』黨基本上都成了蘇聯總軍事情報部的分支機構，必須向其提供蘇聯方面希望獲得的大量情報。而各國『共產』黨卻不能過問『共產』國際情報局的工作，這樣的不合理性，各國『共產』黨組織大多清楚，但也無可奈何，誰讓蘇聯是『共產』主義運動的老大哥呀，人家這是明目張膽地把『共產』主義運動當作了自己家的事情。幾年前曾經來到中國上海的佐爾格先生就毫不客氣地要走了**的好幾位經營情報員，好在周副主席當時就多了個心眼。
中央戰略與情報委員會成立後的第一次會議上，對本黨與『共產』國際情報局的關係其實是有很大爭論的。很多人認為中央應該按照『共產』國際有關情報工作的規定，向『共產』國際情報局全盤告知本黨情報工作的機構設置、情報運作，並及時通報相關的情報信息。對於這個問題，主席、周副主席、陳主任、葉總參謀長和李部長都沒有表態，既不說贊成也不說反對的意見。戎瑞雖然也是委員會的委員之一，但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和份量，在這些原則性和政治性極其敏感的問題上，自己這個小字輩還是保持沉默的好。不過，在意識到周副主席和李部長輕輕地瞟了自己一眼之後，戎瑞知道自己恐怕是不可能悶聲發大財了。戎瑞咧了咧嘴，心裡暗暗嘀咕了一聲老狐狸和罪過之後站了起來。果然，站起來之後，戎瑞發現了周副主席嘴角的那一絲笑意。
戎瑞當然知道周副主席和李部長的意思，這個疤應該由像自己這樣的新人提出來，即使有問題將來也好有個迴旋的餘地。意思是明擺著的，那就是得由戎瑞來被這個黑鍋。不過戎瑞可是非常清楚主席、周副主席和中央各大首長們的心思的，獨立自主發展中國的『共產』主義運動這個說法雖然現在還沒有公開提出來，但早已經是他們心裡面的共識了，只不過表面上不說而已。雖說蘇聯對世界各國和中國的『共產』主義運動開展起到了無可替代的引領作用，但其指手劃腳的傲慢和自私也是非常明顯的。之所以站出來，還有一個原因，因為『共產』國際在不遠的將來是要解散的，而且是蘇聯自己提出來的。這件事情在別人看來或許是個可怕的黑鍋，但對於戎瑞這個後世之人卻不是，所以戎瑞根本就不怕，否則就得好好掂量掂量政治後果和自己的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