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巷戰交鋒
要說大華飯店這邊打得這麼激烈，上海市的駐軍早該有所反應了。即使他們礙於上海目前的緊張局勢不好來支援，上海的警察局也應該出動支援一下的。可偏偏就是這麼怪，大華飯店周圍衝鋒鎗聲、機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打翻了天，上海的駐軍和警察們愣是連個人影都沒有出現。彷彿這邊像是在街頭拍攝一部爛腳蝦的電影一般，居然連個看熱鬧的人也沒有。
這裡面固然有駐軍和警察們的顧忌，國府現在正在日本人談判呢。在蔣介石和軍政部的三令五申之下，為了和日本人保持表面上的和平，駐軍和警察們近一段時間心都吊在了褲腰帶上。另一方面，其實是軍統和中統的的高層幾乎同時向上海市政府和駐軍打了招呼，沒有他們的要求，誰也不能像大華飯店外圍派一兵一卒。他們雖然沒有說清楚是為什麼，但言下之意卻是再明白不過了，那就是要讓『共產』黨徹底丟一次臉面。『共產』黨方面在長沙的報復行動之後，軍統和中統的人難得地在這件事情上取得了驚人的一致意見。
讓軍統和中統的人失望的是，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五分鐘，日本人竟然還沒有能夠衝破『共產』黨的警戒線。不過，畢竟還算時間不長，『共產』黨的人再弱，日本人還得花一些時間的不是。
凌晨兩點十五分，島田寅次郎的海軍陸戰隊突擊隊開始行動了。島田寅次郎的行動計劃果然被秦凡猜對了，不過有一點他沒有預料到，那就是狡猾的日本人早已經控制了行進線路上的貧民住戶，穿越貧民區的牆洞也已經打通，只留了最後的那堵牆。日本海軍的突擊隊開始的時候還算比較順利，他們一路悄悄地沿著事先已經開闢的線路潛行。但沒過五分鐘，就在一處貧民住戶的小院裡被前來偵查敵情的特勤隊偵察員堵了個正著。兩名偵察員是侵犯特意派出的，特勤隊的五號警戒區有個盲點，那就是鬼子最有可能穿牆過戶的那片貧民區。儘管一號游擊小組已經發現了敵人的集結地，但他們的位置在敵人的屁股後面，無法偵察敵人出擊的情況。
島田寅次郎的突擊隊和特勤隊的偵察員相向而行，就在半途上不期而遇。雙方都有所準備，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這一遭遇立馬就開了火。日本人的突擊隊自持人多勢眾，原本是想把兩名偵察員偷偷幹掉，繼續保持潛行狀態。可那兩名偵察員實在是太滑溜了，警覺有三五條人影向他們撲來的時候，想都不想就打響了。這一來是為了示警，二來嘛，自然是保命咯。日本人並不知道，在延安基地訓練的時候，特勤隊員們幾乎天天都演練摸哨偷襲的科目。不是今天我逮了你，就是晚上你抄了他的老窩。長時間訓練下來，反應不迅速才怪呢。
其實島田寅次郎心裡面並不高興，因為提前打響就意味著偷襲的策略已經徹底失敗了。按照突擊隊的作戰規則，這時候島田寅次郎應該下令撤退了，可他卻不能，因為老同學福康隆又大佐交待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就這麼撤回去，島田寅次郎知道自己以後別想在福康隆又和他的清水機關面前抬得起頭。不過，島田寅次郎並沒有擔心什麼，對於突擊隊員的戰鬥力，他自己心裡面非常清楚。即使支那人再強，就算任務不能實現，突擊隊連撤回來的機會都沒有視覺無可能的。從前方傳來的湯姆森衝鋒鎗激烈的交火聲音，島田寅次郎就聽出對方的人並不多，而且還在邊打邊撤。
「轟！」一聲巨大的手榴彈爆炸聲從那片貧民區響了起來。
島田寅次郎的聽覺當然是沒有錯了，特勤隊的兩名偵察員的確是在撤退。他們也不可能不撤退，人多勢眾的小鬼子決不是他們兩個人所能夠抵擋得了的。秦凡隊長在他們出發前早就明確了一觸即退的原則，所以兩人一驚覺敵人的動靜就毫不猶豫地開了火，而且一開火就開始往後撤了。這也是日本人突擊隊所沒有料到的，如果兩個偵察員稍一猶豫，恐怕這會兒已經被小鬼子們吃掉了。
手榴彈的爆炸聲是兩名偵察員一路上早已經設置的詭雷所引發的，紅箭大隊出來的人人都能玩這一手，今天正好讓小鬼子嘗到了。第一個詭雷被設在了那家貧民小院子的院牆之外，偵查員知道詭雷的位置自然沒事，可小鬼子的突擊隊員不知道呀。說實在的，島田寅次郎還真有一手，他所訓練的突擊隊員個個都是身手不凡的好手。不僅槍法准，反應靈敏，而且下手決不含糊。他們一看對方率先開了火，知道秘密潛行已經不可能，也紛紛把槍指向了連個偵察員的背影。也是偵察員的運氣好，他們在第一時間就即使翻過了院牆，否則非得血濺當場不可。小鬼子的突擊隊領隊見沒打中對方，立即向手下做了個手勢，五個突擊隊員迅速向院牆方向撲去。而其他的突擊隊員則繼續按原定方向加快了前進的速度，島田長官把任務說得已經很清楚了，只要到達距離大華飯店500米的位置就是勝利。突擊隊就是為執行這些特殊任務而建立的，在他們的心目中，任務的成敗甚至比自己的姓名還要重要。
追擊偵察員的鬼子突擊隊員不可謂不迅速，翻越院牆的動作姿勢即使戎瑞見了也不免會稱讚一聲。兩名偵察員還沒有進入對門的民房，兩個身材高大的鬼子突擊隊員已經從院牆上翻了過來。就在鬼子突擊隊員剛剛咧開血盆大嘴便要將偵查員擊斃當場的時候，詭雷爆炸了。美國人製造的手榴彈的確威力不小，兩顆手榴彈爆炸開來，不僅將兩個高大的鬼子炸得翻飛了起來，飛起的彈片還生生削去了另一個剛剛攀上院牆鬼子的半邊腦袋。
「巴嘎？！」這一幕剛好看在鬼子突擊隊領隊的眼裡，他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來。這幾個鬼子的軍事素質他非常清楚，平常兩三個士兵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沒想到今天居然栽在了支那人的手裡。
「追擊！……死啦死啦的！」鬼子領隊也顧不得說中國話了，他的手指向了兩個偵察員剛剛消失的方向。這倒不是鬼子領隊被手下的慘死而攪昏了頭腦，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任務。之所以下達追擊令，是因為兩個偵察員消失的方向剛好是島田長官指定目標位置的方向。
多數鬼子突擊隊員並沒有看到同伴慘死的樣子，他們聽到領隊的命令便朝著偵查員消失的方向蜂擁而上，前進的速度比偵察員明顯快了很多。按照這樣的追擊速度，估計用不了幾分鐘，偵查員就會被追上了。
「小心詭雷！」鬼子領隊看到第一個衝近對門民房的突擊隊員一腳踹開了房門，便要衝進去，他急得大叫起來。
轟！可惜，鬼子領隊的叫喊還是遲了一些，設置在房門後面的另一個詭雷把那個鬼子連同房門炸成了兩截。頓時白花花的腸子和黃不拉嘰的鬼子下水之物四下裡飛濺了開來。跟在後面的鬼子突擊隊員閃躲不及，還來不及驚叫，便有一軟乎乎的物事飛進了他的嘴巴。
「啊嗚？！……吶尼？！哇？！……呸！……呸呸！」那物事塞滿嘴巴的感覺，就像是鬼子突擊隊員們出發前所吃的白面饅頭一樣實實乎乎的，就是味道似乎並不對頭。從鬼子突擊隊員嘴裡面吐出來的果然是還沒有消化殆盡的白面饅頭，只不過那上面連紅帶黃粘乎乎的可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不遠處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讓秦凡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他一方面是擔心那兩名偵察員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為今晚的敵情嚴峻而暗暗擔心。敵人終於動手了，不過看來是被偵察員們發現而提前暴露的目標。這樣也好，總比被敵人偷偷摸摸地捅上一刀要有利得多。不過，敵人可是有五十來個人呀，而自己這方面卻只有二十一個人，嚴峻呀！好在，秦凡已經在警戒區外圍佈置了兩個五人游擊小組，另外在這個方向上還有三名擔任「自由人」的預警哨，現在就看他們怎麼發揮了。
「戰鬥警戒！」秦凡迅速下達了戒備的命令。「我是tq201，各組注意接應我方偵察員，注意二十五米紅線開火距離，實施c作戰方案！」
「明白！」各作戰小組長的回答鎮定而又堅決。
前面的槍聲已經很近了，間或有幾聲手榴彈的爆炸聲響起，那一定是偵察員事先設定的詭雷又被敵人引發了。果然，秦凡很快便看見了兩名偵察員的身影，他們正從一個巷弄口的民房窗戶裡面跳了出來。其中的一名偵察員跳出窗戶之後，飛快地將手中的手榴彈朝窗戶裡面扔了進去。就聽轟的一聲，手榴彈在民房裡面爆炸了開來。
「你狗日的？！」偵察員剛剛跳進了特勤隊的警戒陣地，秦凡一把就揪住了那個扔手榴彈的特勤隊員。「你知不知道民房裡面還有老百姓，你竟然朝民房扔手榴彈？！」
「報告tq201！」另一個特勤隊員看了看那個扔手榴彈的隊員，對秦凡報告道。「民房裡面沒有老百姓，我們剛才過去的時候沒有發現老百姓的蹤跡！」
「沒有？！」秦凡呼了一口氣，鬆開了手。「怎麼回事？」
「不知道！」特勤隊員搖了搖頭。
「一路上都沒有嗎？」
「tq201，一路上都沒有！」剛剛扔手榴彈的特勤隊員說。「不過，所有的牆壁都早已經被人打了牆洞！」
「什麼？！」秦凡大吃了一驚。狗日的小鬼子，竟然這麼陰險，還好派了偵察員提前發現了鬼子的行動。要不，情況就不一樣了，秦凡不覺驚出了一身冷汗。看來以後絕不能小看這些東洋小矮子們的實力，他們的戰術還是非常毒辣的。
被偵察員設置的詭雷一耽擱，鬼子突擊隊員本來非常迅速的推進速度不得不慢了下來，這才讓兩名偵察員脫逃了開去。但就是這樣，這兩名偵察員還是都掛了花，好在傷勢並不重，還不影響他們參加戰鬥。否則，原本就捉襟見肘的兵力就更少了。這時，剛剛手榴彈爆炸過的那座民房已經出現鬼子突擊隊的蹤跡。不過，他們似乎並沒有馬上進行攻擊的意思，顯然是在調整因為詭雷而被打亂的攻擊節奏。
秦凡回頭看了看北邊的方向，那裡的槍聲還在繼續，不過已經沒有原先那麼激烈了。聽上去那邊的敵人並不著急實施攻擊行動，而特勤隊因為兵力的關係，也沒有主動出擊，只是死死地卡住了敵人攻擊線路。
「總部、中心：凌晨二點整開始，不明身份武裝約七八十人左右，從南北兩個方向向我警戒區域發起攻擊，疑為日寇之特工武裝或者海軍陸戰隊小股部隊。目前戰鬥正在進行，戰況甚為激烈，尚未有傷亡上報。」
「上海：來電知悉，第二特勤隊應發揚我軍特別能戰鬥之精神，予敵以堅決之反擊。如來敵甚猛，確無可能確保警戒區域，第三特勤隊應避免採取消極防禦措施，可由李相機決定是否要求國民黨方面給予支援。」
李部長看完延安回電，點了點頭。他在發現敵情的第一時間就來到了這裡，隨時跟延安總部和秦凡保持著密切的聯繫。這次秘密會談的重要性對國共雙方來說都是不言而喻的，國民黨方面被迫給予結束長期的內戰，轉而尋求讓『共產』黨的軍事力量能夠投入到抗戰當中來。而『共產』黨方面的目的也非常明確，既要堅持一貫的抗戰方針，積極參與到全民族的抗戰中去。又要借此機會使得黨的組織和軍事力量合法化，籍此實現走出陝北的戰略。因此，中央對這次的秘密談判不可謂不重視，連李部長這樣重要的人物也沒有資格擔任代表團的首席代表，而僅僅是個副手。國民黨方面也一樣，他們按照雙方的約定同樣派出了對等規格的代表團，不過，他們的情報首腦戴笠和陳立夫等人並沒有出現。
對於國民黨既想摸摸『共產』黨的實力，又想讓『共產』黨丟臉的小動作，中央和代表團的心裡是很清楚的，只不過心照不宣不說而已。第三特勤隊的戰鬥力的確非常好，足夠稱得上是紅軍最精銳的部隊。中央和代表團也知道第三特勤隊的薄弱之就在於部隊的人數規模太少了，即使經過臨時加強之後，也只有不到八十個人。武器裝備雖好，但大華飯店外圍的警戒區域很大，這麼點人實在不夠呀。但限於紅軍的總體實力，能夠派出這麼一支精銳的部隊，悄無聲息地投送到遠在一千多公里之外的上海，這已經是上限了。總不能讓紅軍的某員大將率領一支幾百上千人的部隊遠赴上海吧，實力和沿途的後勤保障補給能力不說，國民黨方面能答應嗎。即使他們真的答應了，那還不如把這次會談的地點設在西安好了。
之所以把秘密談判的地點設在上海，這是政治上的需要，無論是對於國民黨還是『共產』黨方面都是一樣。日軍想要染指上海的企圖早就在三二年的淞滬抗戰時就暴露無遺了，這無須多說。兩黨把秘密會談定在上海，就是要顯示共同抗日政治決心。因此，這次會談絕不容許有任何的差錯，國共雙方下達的指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措辭。國民黨方面固然是在私底下搞小動作，但李部長卻很清楚，他們並非是掉以輕心。距離大華飯店僅有十分鐘車程的地方就是國民黨上海駐軍的一個警備所，原本只能容納一個班的地方，暗中卻增加到了一個排的兵力。與大華飯店間隔兩條街的警察局南京路警察局裡面，三天前就住進了一個連隊的士兵。這些部署不說，軍統和中統還派出了相當於兩個加強連的力量，這些都是為了確保會場的絕對安全。
相對於國民黨方面的安全保衛力量，第三特勤隊的實力的確有些單薄。但第三特勤隊也有自己的優勢所在，他們所接受特種作戰訓練和前幾次的實戰經驗是他們成為了一支絕對不同反響的武裝力量。對於這一點，除了特勤局長戎瑞和特戰司令部參謀長王湘正兩人之外，李部長比誰都清楚。只要偷襲敵人的力量不要太強，第三特勤隊伍還是有把握打出自己的威風來的。
二十五米之外的紅線，是大華飯店為外圍警戒區域的最後一道警戒線。越過這一到警戒線，就意味著已經觸及了第三特勤隊的核心陣地。對於這一點，秦凡自己非常清楚，但他還是大膽地將力量進行了必要的收縮。原先的佈置對於個別或三五小股的敵人雖然非常有效，但對於像今天這樣幾乎是一整個鬼子小隊規模的襲擊，原先的佈置就過於單薄了，有被突破的危險。
秦凡並非是簡單進行兵力收縮，在收回兵力的同時，他並沒有撤出原先佈置的幾個狙擊陣地，這是他用來彌補兵力不足問題的方法。當然了，秦凡的把握還在於，他手裡面還有兩個游離在外的游擊小組可以作為奇兵使用。
「來了！」秦凡的通訊員輕輕地喊了一聲。
鬼子的突擊隊已經完成的調整，他們開始動了。鬼子突擊隊的攻擊隊形非常特別，他們由五個人組成一個攻擊小組，其中三個為中心，另外兩個分別間距十米的距離形成兩翼。這樣隊形的好處就是既有拳頭，又有兩翼的策應支援和配合。如果是在野戰條件下的作戰，這樣的攻擊隊形很容易對對手形成三面夾擊的態勢。鬼子突擊隊的第一波攻擊派出了三個作戰小組，他們一前兩後形成翼形攻擊陣型向秦凡的主陣地壓迫過來。秦凡看得出來，鬼子的個人素質非常好，他們非常注意利用周圍的地形來掩護自己。
這個時候，北邊的槍聲忽然停了下來，剛剛還叫得挺歡的鬼子機槍這會兒不響聲了。警戒陣地前突然靜了下來，只有遠處街區市民們驚慌失措的聲音稀稀落落地傳來。三十米……二十八米，鬼子越來越近了。秦凡發現通訊員的手把湯姆森衝鋒鎗握得緊緊的，他微微地笑了笑，輕輕地拍了拍通訊員的肩膀，示意他不必這麼緊張。
「啪啪！啪啪啪！」鬼子的突擊隊員剛剛一腳踩在秦凡設定的紅線距離上，特勤隊員們開火了。
儘管鬼子突擊隊員們非常注意隱蔽自己，但他們畢竟是攻擊一方，再加上周圍有力的地形幾乎都掌握在特勤隊的手裡，頓時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第一輪火力的射擊就收割了四個鬼子小命。還有兩個鬼子大概是被子彈擊中的要害，儘管沒死，卻在地上殺豬一般地嚎叫起來。不過他們沒能叫多久，第二輪射擊就把他們打成了馬蜂窩。
剩下的鬼子突擊隊員或者藉著地形的便利，或者憑著良好的軍事素質躲過了一劫。他們紛紛就地展開了猛烈的反擊，同時，他們攜帶的迫擊炮也開火了。第一枚炮彈準確地落在了特勤隊的主警戒陣地上，轟的一聲把秦凡身後幾米遠的一個雞窩炸得沒了影子。
「奶奶的，技術還可以呀！」秦凡的通訊員拍了拍衣服上雞毛和雞屎。「狗日的，我呸！」
通訊員旁邊的秦凡抓住機會，一梭子彈把一個鬼子突擊隊員的腦袋像番茄一樣打了個稀巴爛。特勤隊的陣地並非是一字並肩形的簡單防禦陣地，而是三個可以相互支援的支點，在主警戒陣地前面形成交叉火力網。這讓小鬼子們吃盡了苦頭，他們躲得過前面的子彈，卻沒辦法對付左右兩翼的火力。如果不是他們的軍事技戰術水平足夠好，估計這一會兒功夫裡面，沒幾個人能活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