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北海丸貨輪
指導員轉身看了看,不知什麼時候身後也有一個特勤隊員從草木叢裡面閃了出來。原來自己這幾個人早就落入了人家的算計,指導員苦笑了一下。不過奇怪的是,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也沒有想要把他們繳械的意思。
「三位,請跟我們來!」領頭的特勤隊員朝指導員他們揮了揮手,便率先向周大伯的茅草屋走去。
「指導員?」手上緊緊抓著手榴彈的戰士緊張地看向了自己的指導員。
「走,跟上去再說。」指導員倒是乾脆,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大家小心,保持警惕!」
「是!」跟隨指導員的兩個紅軍游擊隊戰士點了點頭,都打了這麼多年的游擊,也沒什麼怕的,不就是把命豁出去嘛。
指導員和兩個戰士身後的特勤隊員沒有動,等到他們跟上了前面的特勤隊員,這才間隔十多米的距離跟在後面。三個特勤隊員有意無意地形成了對指導員和戰士們的包圍態勢,戰鬥經驗豐富的指導員知道,只要自己這三個人少有異動,恐怕遭遇會很慘的,儘管現在看起來這些人還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敵意。指導員扭頭看了看走在身旁幾米遠的特勤隊員,這些特勤隊員的裝束讓他非常疑惑不解。他不太相信眼前的這些人是國民黨的部隊,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國民黨有這樣一支部隊的。可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呢,土匪、豪紳的衛隊,又或者是自己人,指導員無法斷定。
跟在指導員身後的兩位戰士可不管那麼多,除了警惕地監視著特勤隊員之外,令他們感興趣的倒是特勤隊員們身上的武器裝備。清一色的斯普利斯菲爾德m1903式步槍,戰士們也曾經見過,不過似乎連進山圍剿的國民黨主力部隊也很少裝備的。聽一些老戰士們說,這種步槍雖然不是什麼新式武器,但卻是經過大戰證明非常可靠實用的武器,聽說神槍手們都很喜歡這種槍。
「哎,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穿得這麼花花綠綠的?」一個戰士忍不住好奇地問另一個戰士。也許是因為特勤隊員沒有表現出什麼敵意,這讓戰士們緊張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我哪知道。」另一個戰士搖搖頭。「會不會是在草叢裡面鑽得多了,被花草的汁液給弄髒的吧?」
「弄髒的?!」戰士的話被特勤隊員聽到了,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
「你笑什麼?」指導員也聽到自己戰士們的話,不過他也有這個疑問。
「沒什麼,你的這位小同志說我的軍裝時被弄髒的,哈哈!」
「誰跟你是同志?」小戰士不樂意了,儘管沒有被繳械,可怎麼看自己三個人都像是被俘虜了一樣,他的心裡面憋氣呢。
「你說身上穿的是軍裝嗎?」指導員拍了拍小戰士的肩膀,他希望能盡可能地多瞭解一些多方的情況,以便隨機應變。
「是啊,呵呵!」特勤隊員笑了笑說。
「那你們是什麼軍隊呢?」離老交通員的茅草屋不遠了,指導員看到了茅草屋四周警戒和清理戰場的特勤隊員們,愣了一下,看來這夥人的實力不一般呀,短短七八分鐘的時間就已經解決了幾十個國民黨民團。嗯,還好,看來對方至少跟國民黨或者民團不是一夥的,可他們到底是敵是友呢。
「這個等你見到我們隊長就知道了,呵呵!」特勤隊員笑了笑。隊長下令不要把這幾個人的槍繳了,也不要傷害他們,特勤隊員就猜想這些人多半就是周圍一帶山上的紅軍游擊隊。剛才聽到了這三個人的對話內容,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哎,我問你,你身上被那麼大的包袱做什麼,就不怕重呀?」見指導員也開始跟對方搭訕了,小戰士明白了指導員的用意,便大聲地問到。
「噗哧!」特勤隊員被小戰士的話給逗樂了。「我說小同志,這不是包袱,這叫作戰背囊,軍用攜行具!」
「什麼鞋?」小戰士愣了一下。
「管他什麼鞋,反正就一背在身上的大包袱而已嘛!」另一個戰士哼了一聲。
「哈哈!」這話一出,周圍的三個特勤隊員都大笑起來。
很快指導員他們三個在特勤隊員的「押解」下,來到了老交通員居住的茅草屋前面。指導員發現這些特勤隊員們清理戰場的手法非常熟練,他們顯然都是很有經驗的老兵了,不,甚至比老兵做得好要好。那些被擊斃的「民團」屍體都被整整齊齊地堆放在一起,旁邊已經有好幾個特勤隊員用小鐵鍬正在挖掘埋屍坑。所有的武器彈藥等繳獲都放在茅草屋前面的空地上,槍支、彈藥和其他物品都被分別擺放,兩個特勤隊員正在一一清點登記造冊。
「報告隊長,闖入戰場的不明身份人員已帶到,總共三名!」
指導員轉頭一看,「押解」自己三人過來的特勤隊員正在向一個子不高的人報告,他大概就是這些人的隊長了。不明身份的人,還闖入戰場,指導員心中一樂。他們可真夠會措詞的,明明已經知道了自己三人就是紅軍游擊隊,就是不揭開。也好,既然他們不揭破,等下就好說話了。指導員看見那位隊長點了點頭,向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表明你們的身份,為什麼闖入戰場,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王小二走到了指導員的面前,開門見山地問到。
「山民,打獵的。」
指導員發現王小二的脖子上掛著一具望遠鏡,他知道這可是寶貝,德國造的蔡司六倍軍用望遠鏡。他可不知道,這是特勤局通過克林福蘭投資集團搞到的,只有特種作戰司令部所屬中隊級別的指揮員才能配備。當然了,特勤局是不可能忘記了紅軍主力部隊和總部首長們的。朱總司令發給各部隊的年貨當中,就有這種精密的軍用望遠鏡。六倍望遠鏡是為師級及以上軍事主官配備的,營團指揮員就只能使用四倍的了。但即使這樣,也只有一些主力部隊才把望遠鏡配備到了營一級軍事主官,畢竟這玩意兒可不是大街小攤上有錢就能買到的。
「打獵用的好傢伙呀!」王小二笑了起來,他指了指指導員手上的手槍,那是一把天津大沽造的毛瑟三四型軍用手槍。「還有,你同伴用的打獵傢伙似乎也很特別嘛!」
「那是用來對付兩條腿的群狼的。」指導員笑了笑,他知道對方指的是小戰士手中的手榴彈。
「哦!」王小二點了點頭,似乎認同了指導員的說法。「那麼,你們打獵怎麼跑到周大伯這裡來了?」
指導員的心裡一緊,對方對自己的身份清楚得很,想要隱瞞看來是不可能了。但他們到底想幹什麼,既不繳自己的槍械,也沒有把自己三個人抓起來。指導員疑惑地看著似笑非笑的王小二,他忽然發現對方的軍帽上竟然也有一顆紅色的五角星。
「你們把周大伯怎麼樣了?」指導員瞄了一眼王小二軍帽上的五角星問到。
「這個,恐怕得你自己去看看周大伯了,呵呵!」王小二指了指身後的茅草屋說。
「我可以去看看周大伯嗎?」指導員把手中的手槍插在了腰帶上。
「當然,請吧!」王小二笑著點了點頭,讓開了道。「周大伯夫婦正在他們自己的房間裡面,剛才受了一些傷,不過都是小傷沒什麼要緊的,我的衛生員已經為他們處理了。有什麼疑問,你可以親自問周大伯好了,我想我們暫時還難以建立什麼信任,是嗎,指導員同志?」
指導員看了王小二一眼,點點頭。他讓兩個戰士留在門外,暗中吩咐他們不可輕舉妄動,自己整了整襤褸的衣服,抬腿就往茅草屋走去。剛走到茅草屋的門口,指導員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拔出自己的大沽造,遞向了王小二。
「我們不需要這個,這個你留著吧。」王小二微微搖了搖頭。
「那就多謝了!」指導員看了王小二一眼,轉身走進了茅草屋。
天津港,一艘日本貨輪緩緩地駛出了港口。
嚴寒和羅瀟雨根據上級的命令,追蹤一名日本人一直到了天津。這個日本人的身份已經弄清楚了,他是日本人在天津設立的山崎株式會社的副會長宮業玉臣。根據特勤局情報處北平情報站提供的情報材料表明,這個宮業玉臣實際上就是山崎株式會社在華業務的總負責。山崎株式會社表面上是個日本人經營的貿易公司,實際上卻是日本派駐中國國內的經濟侵略機構。
根據後世歷史檔案記載,日本帝國對華的戰略實際上早在明治維新早期就已經初步制定。根據這個絕密的對華總體戰略,日本帝國相應地制定在軍事、經濟、政治、社會民生等各個方面的對華滲透計劃,其中最為成功的就要數經濟和情報工作了。到九一八事變之前,日本在華的大大小小商社和株式會社已經達到了幾千家,並且分佈在中國的各個地區,甚至遠到甘肅蘭州和新疆的烏魯木齊。日本人的商隊足跡遍佈整個中國,他們不僅進行正常的經濟貿易,還利用中國的混亂,進行軍火、毒品和人口買賣,賺取了巨額血淋淋的利潤。在中國對日貿易的巨額逆差背後,到底還有多少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非法貿易,就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了。至少有一點,歷史上還是有記載的,這些黑暗貿易賺取的大量金銀硬通貨基本上都是通過天津這個港口運往日本的。
閻羅雙驕抵達天津之後,立即跟特勤局北平情報站的同志接上了頭,特勤局情報處制定的行動計劃也傳達到了嚴寒和羅瀟雨。根據這一行動計劃,嚴寒和羅瀟雨利用自己在火車上跟宮業玉臣搭上的關係,混上了開往日本東京港的日本貨輪北海丸號。這是一個大膽的計劃,大膽到連閻羅雙驕剛剛看完都要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拍案叫絕。儘管這個計劃的制定只用了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但計劃的目的卻是非常明確的,那就是要留住日本人準備運回國的物資。不管那是什麼東西,礦物資源也好,金銀財寶也罷,歷史典籍文物更不能流失出去。
為了實現這個行動目的,特勤局情報處北平情報站和總軍事情報部天津情報站共同參與這個行動。當閻羅雙驕和宮業玉臣還在開往天津的火車上的時候,北平和天津的地下黨已經行動了起來,天津的山崎株式會社和停泊在天津港的北海丸被監控了起來。他們發現就在這個晚上,從山崎株式會社開出了三輛遮掩得嚴嚴實實的貨車,直奔天津港區,車上的貨物立即被裝上了北海丸號貨輪。雖然無法搞清楚裝船的到底是什麼,但從貨車上隨行護衛人數上來看,決不會是一般的普通貨物。
上午十點,北海丸貨輪準時拉響了啟航的汽笛,緩緩地離開了天津港碼頭。嚴寒和羅瀟雨也上了這艘神秘的日本貨輪,他們的身份現在是日本佐世保地主井上家的千金小姐井上惠子和她的保鏢井上一夫。隋同他們上船的還有兩口半人多高的大貨箱子。井上小姐說這是他們在中國購置的一些貴重物品,古玩字畫人參鹿茸之類的什麼東西。船上的人都知道,井上小姐的保鏢是個脾氣相當不好的傢伙,搬運的時候,只要碼頭工人稍一不留神,這個傢伙多半都會惡狠狠地咆哮起來。還好,這個傢伙在嬌滴滴的井上小姐面前老實得像隻貓一樣,大氣都不吭一聲。
「井上小姐!」宮業玉臣的眼睛一亮,倚靠在貨船欄杆上的井上小姐果然是亭亭玉立,風姿綽綽。更重要的是,井上小姐家在佐世保的地位和巨大的財富。宮業玉臣曾經聽說過這個井上的大地主,據說他們跟皇室好像有那麼一點點關係,而且還是近衛文縻首相上台的重要支持者呢。
「噢,宮業君!」井上惠子微微一笑,甜蜜得像塊蜜糖一樣。
「船上風大,井上小姐還是請到船艙裡面休息吧,離出海口還有本個多小時呢。」宮業玉臣討好地對井上小姐說道。
「咯咯!」井上小姐脆生生地笑了起來。「宮業君,你不會是把我當作了弱不禁風的嬌小姐了吧?」
「哪裡哪裡!」本來就是嘛,宮業玉臣心想。
宮業玉臣是在開往天津的火車上認識井上小姐的,當時他們就坐在同一個火車包廂裡面。能有井上小姐這樣美麗的富貴小姐一路相伴,旅途上當然是不會寂寞的,而且還讓宮業玉臣的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了追求這位美麗、地位與財富集於一身女人的想法。是男人都不會放棄這樣的追求機會的,宮業玉臣為自己的想法找了一個任何人都能理解的理由。當他聽說井上小姐也向從天津港乘船回國的時候,他立刻就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現成的北海丸號貨輪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了,而且井上小姐不是說她也好攜帶很多貨物的嘛。至於會社的嚴格保密規定,那是針對支那人的,當然不會是針對美麗可人的井上小姐了。
為了討得井上小姐的歡心,宮業玉臣把自己舒適的艙室讓給了她,還特意吩咐船上的海員們都要對井上小姐彬彬有禮。井上小姐自然沒有什麼客氣的,她還常常對宮業玉臣要求這個那個的。什麼艙室裡面的空氣不好啦,毛巾有異味啦,海員們身上太臭了之類的抱怨比比皆是。儘管這位井上小姐不怎麼好伺候,但宮業玉臣卻更加斷定這位井上小姐是個千金之體的貴人,自己更應當好好把握。追求女人嘛,憑藉著自己還算不錯的相貌,應該還是有機會的。只要攀上了這棵高枝,飛黃騰達的日子就來了,所以再苦再累也值得。
「宮業君,海上不會有海盜吧?」井上小姐忽然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海盜?」宮業玉臣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井上小姐請放心,即使有海盜也絕不敢動我們大日本貨船的,何況船上還有我們株式會社的保鏢呢。他們可都是帶槍的武裝保鏢,不會有事的!」
「那真是太感謝宮業君了,回家後我會像父親提起你的,他一定會非常感謝你對我的照顧的。」井上小姐笑了。
「這都是宮業應該做的,而且也並不麻煩。」宮業玉臣心花怒放。「井上小姐,我們……我一定會保護小姐安全的,請放心好了。我已經把保鏢安排在了井上小姐艙室的兩邊,一共四個人,他們都是絕對可靠的人員。在海上一旦真的有什麼不測的事情,他們就是捨棄自己的生命也不會讓井上小姐遭到傷害的。井上小姐,我這樣安排,您還滿意吧?」
「哼!」井上惠子把頭一仰,哼了一聲。「難道你認為我的保鏢井上一夫伸手不好嗎,他可是我父親親自訓練出來的一流好手呢!」
「當然當然,井上家出來的武士當然是大日本一流的,不過,多一份保障總是好的,您說呢?」宮業玉臣知道這位嬌小姐又耍脾氣了。
「咯咯!好了,算你有心了!」井上惠子咯咯地笑了起來。「不過,你的四個保鏢都來保護我了,這不是讓你失職了嗎?」
「不會不會,還有四個保鏢呢。」宮業玉臣討好地跟著笑了。
「好了,看在你這麼盡心的份上,就允許你以後可以到我們家作客了。」井上惠子的話讓宮業玉臣心花怒放。
視察國防線的車隊到了吳山鎮已經大為縮水了,先前的大隊人馬已經有很多離開了車隊逕自前往上海去了,剩下的人自然是真正的視察小組人員了。由於有陳誠這位軍政部大員的到來,國防線建設委員會的人把視察小組安排在了當地最好的旅店裡面休息。視察將在下午正式開始,國防線建設委員會的人將先作相關的匯報,然後再到實地察看。
「戎督察,咱們算起來也有不少時間沒有見面了。」陳誠抽了個空來看戎瑞。
「陳將軍客氣了,還專門來看戎瑞。」戎瑞遞給了陳誠一根雪茄。「去年的年度結算報告,想必陳將軍已經看到了吧?」
「噢,張天治已經交給我看了。」陳誠點了點頭,他知道戎瑞指的是什麼。「看來,一切運行得還不錯,戎督察費心了,呵呵!」
「能跟陳將軍成為合夥人,那時戎瑞的榮幸。」戎瑞笑了。「按照陳將軍意思,全部的結算款項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已經匯入了陳將軍指定的帳戶,另一部分已經在美國投資了股票,相信這一部分過些年會有很好的收穫的。最後一部分一半的款項,已經按照張天治將軍交給我的清單全部購置了武器裝備。這部分武器裝備我已經安排了,下個月即可到貨,張天治將軍將會按照我們約定交接方式接收這批貨的。」
「嗯,戎督察的安排很周到!」陳誠滿意地點點頭。
自從與戎瑞合作之後,陳誠的派系實力增加不少,也有了相對比較固定的自己來源。儘管還不能與其他派系相比較,但作為一個新興的派系,陳誠和他的人對於目前的發展還是比較滿意的。說實話,陳誠很感激戎瑞,但他知道這是相互利益交換的結果,所以也就沒有說出來。這一次視察原本是沒有他什麼事情的,但最高當局的話還還是提醒了他,國防線工程中存在的問題還是可以利用一下的,何況最高當局自己就有這樣的意思。利益的目的無非為了對付和削弱何應欽著一系的勢力,陳誠知道最高當局對於何應欽是既重用又制衡。加上西安事變中的表現,這一次恐怕最高當局要拿何系的人磨磨刀了。
「陳將軍對於目前的局勢怎麼看?」戎瑞猜不透陳誠心裡的想法,於是把話題扯到了當前的形勢上來。
「戎督察是指哪一方面?」八面玲瓏的陳誠沒有直接回答戎瑞的問題。
「當然是關於中日之間的事情咯!」戎瑞毫不介意地笑了笑說。
「恐怕不好!」陳誠搖了搖頭。「國府方面與日本的談判已經進行了十幾輪,恐怕已經沒有什麼可談的餘地了。日本人的胃口實在太大,我們付不起這個價錢呀。日本人以為我們是軟柿子好拿捏呢,哼!」
「聽說國府內部似乎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戎瑞試探地問道。
「這是難免的事情,自日本明治維新之後,我國的很多要人都曾經到日本留過學,深受日本政治、經濟,甚至軍事的影響。這些人甚至還在國府內部形成了一定的影響,聲勢不小呀,戎督察。」陳誠很自然地把矛頭引向了何應欽的親日背景。
「陳將軍是在說國府內部的親日派勢力?」戎瑞笑了。
「戎督察應該能夠洞察的,呵呵!」陳誠也笑了起來。聰明人有時候只需要點到即可,根本無須多說什麼。
「陳將軍睿智!」戎瑞吸了一口雪茄,似笑非笑地對陳誠說道。「對了,陳將軍知不知道我們的視察小組還跟他們已經轉到去了上海。」
「這個呀,我知道!」陳誠似乎很明白戎瑞在說什麼。「你是在說『炒金團』吧,都是一些要員們的家屬子女什麼的,呵呵!」
「炒金團?」戎瑞裝作不知,驚訝地看著陳誠。
「就是炒金子,這不是什麼秘密了。」陳誠毫不在意地揮了揮雪茄。「國府各個部門要員的家屬們,平時大夥兒湊幾個錢到上海炒買炒賣黃金,順便夾帶一些私貨。無非是想要撈幾個小錢罷了,也沒什麼,就是多少有些對國府的名聲不太好,呵呵!」
「呵呵!」戎瑞笑著吸了一口雪茄,又把話題轉回了局勢上來。「我們克林福蘭投資集團在國外聽到一些不太好的關於局勢的消息,英美政府似乎認為中日兩國的戰爭已經迫在眉睫,而且一些資深的軍事人士說,戰爭的爆發時間很可能就在今年,不知道陳將軍作何感想?」
「不不,戎督察。」陳誠朝副官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根據軍委會的判斷,戰爭的確已幾個迫在眉睫,不但很可能會在今年爆發,而且從目前的態勢來看,軍委會非常擔心戰爭可能會在年中的某個時間。」
「噢?」
「我們在日本也有一些自己的消息來源的。」陳誠壓低了聲音說。「戰爭一旦提前,對我們來說將是非常不利的,因為我們還沒有做好相應的戰爭準備,這會大大降低我們的戰爭能力。」
「國府對英美列強介入的可能性是怎麼估計的呢?」戎瑞感興趣地問道。
「恐怕不太樂觀,外交部在這方面幾乎毫無建樹。」陳誠搖搖頭。「不過,總得是要打的,不管來的遲早,只是…….」
「難道陳將軍對戰爭沒有信心嗎?」戎瑞笑著打斷了陳誠的話。
「信心?呵呵!」陳誠笑了起來,揮了揮手。「戎督察,這無所謂信心不信心的問題,這是打還是不打的問題。戰爭肯定是要打的,要知道這是國戰,並不是國內的軍閥混戰……呵呵,失言失言!大丈夫身為軍人,哪有不戰之理,即使日本軍隊勝我多多,哪又如何!戎督察,你說呢?」
「陳將軍慷慨!」戎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