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軍民兩用戰平結合
「戎瑞先生，您在今天的報紙上再一次成了名人，幾乎所有的報紙都在談論你們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的長江大橋建造計劃。」孔祥熙把一份中央日報推倒了戎瑞的面前說。
「部長先生，人們總喜歡談論一些有趣的事情，可我卻並不認為在南京建造長江大橋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情，恰恰相反，我反倒是覺得，這項漫長而又艱辛的工程將是我們克林福蘭投資集團所面臨的一大挑戰。」戎瑞聳了聳肩膀，為自己點上一根雪茄。
「這的確是一項挑戰，跟美國的金門大橋相比絲毫也沒有稍遜，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軍委會軍購小組的蔡將軍點點頭。
「如果國民政府能夠批准我們的建造計劃，我們將準備在今年開始相關的技術勘測和研究工作。」戎瑞看了對面的國民政府官員們一眼。「作為中國人，我希望我們的各個專門技術專家組中能夠出現中國人的身影。」
「關於這一點，國民政府方面完全贊同戎瑞先生的意見。」孔祥熙點了點頭。「不過，您也是知道的，我們在這方面拿得出手的專家屈指可數……」
「部長先生，我想這無妨工作的開展，國民政府目前正在建造的錢江大橋不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我想主持建造的矛以升博士就是非常優秀的橋樑專家，我希望將來的長江大橋專家組中也能夠有他的參加。我想參加過錢塘家大橋的專業工程技術人員也可以加入進來，如果可行的話，我們將邀請各大學的相關專家教授也一同參與。」
「當然，矛博士是我們最優秀的橋樑專家，他一定會非常樂意參與的。」孔祥熙笑瞇瞇地說道。
「很好，一旦國民政府批准長江大橋的建造計劃，我們將組織專家提交詳細的可行性研究報告，並在適當的時候著手前期的相關工作。」戎瑞看了看孔祥熙，這個傢伙關心的不是這件事情，他心想。
「呃，關於先期在長江上建造鋼製浮橋的事情，國民政府相關交通、航運、經濟和軍事部門還需要進行仔細的評估。」孔祥熙沉吟了一下說道。「特別是要經過軍事部門的評估，您知道長江航道事關國防安全。」
「當然，部長先生。」戎瑞非常辭令化地對孔祥熙笑了笑。「不過，我想國民政府方面能否加快一些評估的進度，要知道我們對浮橋的設計和建造方案事先都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資金也已經到位。如果國民政府方面能在一個月內完成評估並批准建造計劃的話，我們馬上就可以支付浮橋設備的貨款了。如果時間太遲的話，恐怕廠家方面無法保證能夠為我們保留的。」
「戎先生。」說話的是蔡將軍。「作為軍委會的代表，我能請戎先生具體說明一下這個浮橋的建造方案嗎？」
「很樂意，蔡將軍。」戎瑞點了點頭。「其實很簡單，先生們，很抱歉，先借用一下諸位的zippo打火機和火柴盒好嗎？」
「沒問題。」孔祥熙雖不知道戎瑞在搞什麼名堂，還是很爽快地把手上的zippo打火機推了過去。這種zipp打火機還是戎瑞送給大家的小禮物呢，很實用的新鮮玩意兒。
「謝謝，先生們。」戎瑞站了起來。
孔祥熙和蔡將軍饒有興致地看著戎瑞把對面遞過來的打火機和火柴盒收集了起來，然後排成一排。戎瑞又把自己口袋裡面的幾根雪茄掏了出來排成兩排，又稍稍分開了一些。
「先生們請看，這兩排雪茄就好比是長江南北江岸。」戎瑞拿起雪茄讓大家看了一下，放回了原處，然後又拿起了一個zippo打火機。「然後，我們建造一個個浮動船塢，把它們一個個連接起來，一直連接到長江的另一邊，最後把兩端固定，完了，就這樣！」
「就這樣？」孔祥熙愣了一下，看看會議桌上的雪茄和zippo打火機，又不解地看看戎瑞。
「呵呵，部長先生，當然了，這裡面還有一些複雜的技術問題。」戎瑞笑了起來，拿起了一個zippo打火機。「這個zippo打火機就好比是一個浮動船塢，它其實是個鋼製的空箱。相對於鋼筋混凝土製造的浮動船塢，這種鋼製浮動船塢具有重量輕，便於移動，有效載荷大的特點，只要把它們拖到施工地點就可以了。連接一個個鋼製浮動船塢的是由美國鋼鐵公司特製的鋼索，這種鋼索與美國金門大橋的鋼索是一模一樣的，只不過細得多而已，呵呵！」
「戎瑞先生，您不會是說這種鋼製浮動船塢和連接鋼索早已經生產好了吧？」蔡將軍想了想，像是醒悟到了什麼。
「的確是這樣的，蔡將軍。」戎瑞點頭道。「兩座開合式浮橋所用的兩百多個鋼製浮動船塢已經在菲利賓美國海軍基地了。呵呵，這裡我要說明一下，這批鋼製浮動船塢原本是為美國海軍基地碼頭製造的，只不過這個碼頭的建造計劃後來取消了，所以就被我們克林福蘭買下了。」
「軍用船塢？！」蔡將軍愣了一下。
「對，軍用，呵呵！」戎瑞笑了一下。「我們之所以把這座浮橋稱為開合式浮橋，是因為其中包括了十個自行式浮動船塢，也就是說民用船隻或軍用艦船需要同行的時候，就可以自行開啟浮橋，過去後再行合攏。當然了，這些鋼製的船塢還有一個用處，如果裡面裝上炸藥的話，它有什麼用就不用我說明了吧，蔡將軍，呵呵！」
「那這些浮動船塢就成了江面上浮動的巨型漂雷，可以用來封鎖航道或者乾脆直接用來攻擊敵艦船？！」蔡將軍恍然大悟地叫道。
「不僅僅如此，蔡將軍，在座的諸位軍官先生們。」戎瑞笑著說。
「噢？」
「這些鋼製的浮動船塢還有其他的軍事用途，諸位軍官先生們沒有忘記戎某事做什麼生意的吧，呵呵！」戎瑞吃吃地笑了起來，他用手點住一個zippo打火機推到了一根雪茄的旁邊。「我說過了，它是一種輕便型的可靠的鋼製浮動船塢，所以它可以被拖到任何適宜的江岸邊上當作碼頭使用，一個二十米長的浮動船塢就是一個小碼頭，幾個這樣的小碼頭就成了大中型的碼頭。而且，可以隨時拆卸開來拖走，就像是會走動的碼頭，呵呵！」
「果然是這樣的！」一個年輕的少校激動地說道。
「還有，這種浮動的鋼製空心船塢可以作為任何港口的浮動防空炮台使用，只要在上面載一兩門高射炮就可以了。那些自行式浮動船塢加載武器之後，甚至可以當作炮艇使用。」戎瑞慢悠悠地吸了一口雪茄。「和平時期作為民用浮橋，戰時就是軍用浮橋，隨時可以轉移到任何需要的河段投入使用。」
「太好了！」好幾位軍官都大聲地叫了起來。
「安靜！」蔡將軍畢竟是會議室內軍銜最高的軍官，他笑著擺了擺手。「戎瑞先生，您認為這種鋼製的空心浮動船塢符合軍用標準嗎？」
「一點問題都沒有，每個鋼製浮動船塢完全可以承載兩輛美制中型坦克的重量！」戎瑞揮了揮手中的雪茄。
「要是真的這樣的話，差不多二十萬美元一座真是太便宜了！」一個軍官感歎地說。
「二十萬美元一座？」戎瑞又吃吃地笑了起來。「先生們，那是說給別人聽聽而已的。這個價格在美國僅僅是類似民用簡易浮橋的價格，呵呵！實際上它的價格是每個浮動船塢五千美元，一共是一百萬美元。如果宣佈這個價格的話，有心人或者敵對勢力的情報人員完全可以猜測出它的軍事價值。因此，軍官先生們，這兩座浮橋實際上也是克林福蘭投資集團向國民政府提供軍事援助的一部分。它的軍事和民用價值就不用我多說了，諸位都是這方面的專家。」
「非常感謝，我代表國民政府和蔣委員長向您和克林福蘭投資集團表示最衷心的感謝！」蔡將軍站了起來，向戎瑞鄭重地敬了個軍禮，其他的軍官們也跟著蔡將軍站了起來敬禮。
「還有，這次援助的另一部分，也是我們克林福蘭在中國設立的再就業訓練中心。」戎瑞微微一欠身，算是還禮了。
「再就業訓練中心？」大多數軍官們都愣了一下，這跟軍事援助有什麼關係呀。
「實際上，就跟長江浮橋一樣，這個所謂的再就業訓練中心也是軍民兩用戰平結合的產物。」戎瑞笑著解釋道。「和平時期，再就業訓練中心自然真的就是就業訓練的地方，可到了戰時，再就業訓練中心訓練的當然也就是軍人了，把平民訓練成軍人的地方，呵呵！這是參照了國際上做得比較好的一些國家的做法，比如德意志帝國。」
「德國有這樣的機構嗎？」一個軍官愣愣地看著蔡將軍，後者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德國當然有類似的機構！」戎瑞笑著揮了揮手。「他們在多年前就已經開始這樣做了，比如德國的青少年之家，表面上是一個夏令營，可實際上就是一個少年軍校。又比如他們舉辦的各類航空俱樂部，實際上就是軍用飛機駕駛員的訓練營。再比如德國人的野營俱樂部、山地滑雪俱樂部、登山俱樂部、航海者之家等等，恐怕沒有一個是不具有軍事用意的。為了規避凡爾賽和約的限制，德國人可謂無所不用。他們為了進行坦克作戰訓練，拿普通汽車焊上鋼板作為坦克，有時候甚至用床單化成坦克的模樣蒙上木板車，在座的軍官先生們明白德國人的用心了吧？」
「我在德國的時候，的確見到過戎瑞先生所說的事情。」蔡將軍凝重地點了點頭。
「好，這件事情，我和蔡將軍將盡快向軍委會和蔣委員長匯報，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好久沒有說話的孔祥熙也鄭重地點了點頭，在涉及國防大事的問題上，他可不敢馬虎。
長沙，一個毫不起眼的街頭煙攤。
「喂，賣煙的，來兩包香煙！」
「先生，想買什麼香煙呀？你看看，我這裡有上好的國產香煙，經濟實惠，還有進口的美國煙、日本煙和英國香煙，你要哪一種呀？」香煙攤主慇勤地站了起來招呼客人，儘管這兩位客人看起來並不怎麼有錢。
「哪來那麼多囉嗦！」高個子的客人瞪了攤主一眼。「傻子才抽洋煙，味道臭不說還賊貴賊貴的。」
「是是，那您看長沙本地的產如何，我這兒今早上剛進了十幾包。」攤主笑咪咪地從煙櫃子裡面拿出了兩包香煙遞給客人。「這種煙其實不是本地產的，只不過是掛著本地的牌子而已，聽說是從上海或者南京那邊過來的。您看，我一賣煙的也不太懂，呵呵！」
「你這個賣煙的倒也實在，行，就來兩包吧！」高個子客人的眼光閃了一下。「不會就你一個煙攤買這個的吧，等老子抽慣了，可別老要往你這裡跑。」
「呵呵，哪能呢，這周圍至少有三個煙攤上肯定都進了這種香煙，包您不用多跑路。」香煙攤主掐這媚笑伸出了手掌。「謝謝您了，兩包一共四毛錢。」
「四毛？！」高個子客人高聲叫了起來。「你坑誰呢你？……就這勞什子香煙就要兩毛一包，你以為老子是開公司的？」
「哎，你這人，你打聽打聽去，我在這裡買香煙都已經大半年了，從來都是童叟無欺的！」香煙攤主一聽不樂意了。「你看那邊喝茶几位，他們都是抽我的香煙，可從來沒有像您兩位這樣的。兩毛錢一包還嚷嚷，有本事抽一塊錢一包的去！」
「你？！」高個子客人轉頭瞥見了不遠處茶攤上喝茶的幾位客人。
「得了，二哥，趕緊掏錢吧，你總是這個德性，老是跟人鬧彆扭牛幹什麼？」高個客人的同伴笑了。「對不起呀，我這個結拜兄弟就是這樣，其實他沒有惡意的，開開玩笑，呵呵，你別介意啊！」
「什麼呀，開玩笑？」香煙攤主一把奪過客人手中錢。「開玩笑也別拿我的信譽開呀，我以後還要做生意的呢，哼！」
「嗨，你看他！」高個子客人用手指著香煙攤主還想說什麼。
「行了，行了，走吧！」同伴拉起嘟嘟囔囔的高個子走了。
「切！」香煙攤主拿著錢的手沖走遠的兩個客人揮了揮。「兩個窮鬼，裝什麼裝呀，沒錢就別抽煙啊！」
「哈哈！」茶攤上的幾個客人大笑起來。
「還以為他們要打起來呢，呵呵！」一個小平頭客人笑道。
「你在這裡是看熱鬧的嗎？」為首的客人瞪了小平頭一眼。「都給我盯緊了，上峰說了，就兩周時間。這段時間要是挺過去了，每人發二十塊錢的賞錢。要是哪位出了簍子，哼哼！」
「是，組長。」小平頭縮了縮脖子不再嬉笑了。「組長，要不要跟上那兩個買煙的？」
「跟你媽個頭！」為首的組長差點想要把手中茶壺砸在小平頭的腦袋上。「你他媽的長沒長腦子呀，有像他們兩個這麼咋咋呼呼的唯恐別人看不見的共黨嗎，我他媽手下怎麼有你這號笨蛋！」
南京，國民政府軍委會會議室。
「這恐怕不可能，部長先生，蔡將軍。」戎瑞搖了搖頭。
在接下來的會議上，孔祥熙和蔡將軍代表國民政府和軍委會要求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終止對各地方集團的軍火貿易問題。關於他們今天在會議上提這個問題，戎瑞早就預料到了，因為最近以來克林福蘭對各地軍閥的軍火貿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數量，作為中央的南京國民政府和軍委會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何況戎瑞也沒想要瞞著他們，要不然為紅軍準備的軍火就沒法子混水了。
「不可能？……為什麼？」蔡將軍愣了一下。「中央是會彌補你們克林福蘭的這部分貿易的呀？」
除了孔祥熙孔大老闆正在閉目養神之外，會議室內的其他人都在看著戎瑞，希望能夠得到他的解釋。
「先生們，這很簡單。」看了孔祥熙一眼，戎瑞笑了起來。「第一，我們克林福蘭投資集團是商業集團，既然收了人家的定金，就必須要完成交易，做生意是要講信譽的，否則我們以後怎麼辦。即使國民政府能夠彌補我們在經濟方面的損失，但信譽是永遠彌補不了的。第二，雖然我能夠理解國民政府的這個要求，是出自同意政令軍事的目的，但是，國民政府和諸位先生們一定比我更瞭解這件事情的難度。俗話說，堵不如疏導的效果要好，為什麼一定要硬性這樣做呢，難道中央政府不怕與各地方政府之間的關係鬧僵嗎？第三，我們向各地方政府軍隊銷售的軍火基本上不會對中央形成有效的威脅，這一點諸位應該非常清楚。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值此國家形勢居危之際，戎某以為更當動員全國的財力軍力。軍火是要花大本錢的，國民政府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資金囤積戰爭軍事物資，各地方政府的財力正好可以彌補這一點。戎某的意見，諸位以為呢？」
蔡將軍瞥見孔祥熙的眼睛開了一下，隨即很快就又閉上了。這個老狐狸，蔡將軍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