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克林福蘭的造橋計劃
陝北，延安。
「報告，湘粵邊來電，『趙錢』！」趙秘書一陣風似地衝到了主席的窯洞門口，這才氣喘吁吁地喊道。
湘粵邊，山區營地。
「報告，延安回電『孫李』！」
「太好了！」陳毅首長接過參謀手中的譯電稿興奮地揮了揮手。「這個趙錢孫李，就是我跟中央約好的，一旦南方留守中央分局與中央總部失去聯繫，在此電台聯絡的第一個呼號就是『趙錢孫李』，哈哈！」
「萬歲！」簡易的草棚子裡面爆發出一陣喜悅的話喊聲。
「萬參謀！」陳毅首長滿臉笑容地叫過了作戰參謀。「快，快去請項英書記！……噢，還有鄭平和同志，保衛部的同志現在可以不用為難他咯，呵呵！……快去，快去！」
「八月桂花遍地開，鮮紅地旗幟豎呀豎起來，張燈又結綵呀嘿，張燈又結綵呀嘿……」
「首長，現在可還是春天呢，哪來的桂花呀，呵呵！」
「對對，你說得對，小鬼，現在是春天，沒錯，是咱們紅軍的春天到了，哈哈！」
南京，中山北路國際聯歡社，三樓宴會大廳。
在孔祥熙的親自押陣下，現場的募捐氣氛達到了高潮，好多外國人也都參與了進來，不過他們的捐資並不多，只是參與一下而已。相比之下，中國人的捐資就實實在在多了，根本就沒有少於三千大洋的。也不是所有的外國人都只是應付一下，戎瑞對面的一位精瘦高個的英國人就捐了兩萬元，他是捐給南京仁愛教會醫院的。
「五千元！」站在戎瑞身邊的那位紳士唯恐別人聽不見似地叫了起來，引來了一片側目。
「孔部長的酒會上要是出手少了，那時一點面子都沒有的。」紳士有意無意地瞄了身旁的戎瑞一眼，絲毫也沒有覺察，他自己的五千元捐款在司儀那裡連個名字都沒有被報到。
戎瑞微微一笑，他注意到台上的孔大老闆已經把目光停在了自己的身上。這絕對是敲詐，絕對是吃大戶，孔大老闆熱乎乎的眼神讓戎瑞感到又好氣又好笑。這位孔夫子的後人今晚是非要自己放血不可的了，還好只是捐資，不是問自己討要軍費財政援助什麼的。
「諸位，女士們，先生們，請安靜！」孔祥熙笑嘻嘻地拍了拍麥克風，舉起了雙手向大家示意。「諸位，孔某人向諸位介紹一位年輕的商業俊傑，來自美國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的戎瑞，著名的富豪瑞先生！有請瑞先生，請上台來！」
還要上台去呀，這個孔大老闆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戎瑞聳了聳肩膀，無奈地朝台上走去。酒會上的人都用驚異的目光看著戎瑞，對於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的瑞先生，他們早已經耳熟能詳了，前段時間發生在上海的事件報上可沒少報到的。只不過，戎瑞很少公開活動，所以報紙上沒有他的照片，酒會上不認識戎瑞的自然不知道這位年輕的中國人竟然就是報上的那位億萬富豪戎瑞。
「他……他就是克林福蘭的億萬富豪瑞先生？！」原先站在戎瑞身旁的紳士張大了嘴巴，不能自信地自言自語。「天哪，我失去了一次結識億萬富豪的機會，這……我……」
旁邊的人還以為他有什麼可以報料的呢，哪知道竟然是這麼傻呼呼的話，紛紛嗤之以鼻。
「女士們，先生們，這位就是著名的克林福蘭投資集團董事局主席戎瑞先生，請報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孔祥熙笑容滿面地走下主席台，把戎瑞拉了上來。「諸位恐怕沒想到吧，瑞先生還是我們華人呢，呵呵！」
「謝謝，謝謝，女士們，先生們！」戎瑞向場下鼓掌的賓客們舉手致意。「謝謝大家的掌聲，非常感謝！誠如孔部長所言，戎瑞如假包換乃是一名黃皮膚黑頭髮地地道道的中國人！」
場下的賓客們掌聲更熱烈了，尤其是在場的中國人，倒是不為別的，就為能有中國人躋身億萬富豪之列。這其中有羨慕，有驕傲，更多的則是酸酸的妒嫉。熱烈鼓掌的還有美國和英國的駐華官員們，他們早已經得到了國內的指示，對待瑞先生可要客氣一些。再說了，作為外交官能結交億萬富豪誰不樂意，管他是中國人還是猶太人，有錢才是真正的實力。
「也謝謝孔部長的盛情。」戎瑞向孔祥熙微微欠了一下身體。「不過，孔部長的盛情讓戎某感覺似乎有一點吃大戶的味道，呵呵！」
哈哈！戎瑞的話引起了現場所有人的一陣大笑，連孔祥熙也咧嘴大笑起來。
「作為一名中國人，戎某很榮幸地能夠為我的祖國作一點貢獻，所以這個大戶，我倒是很樂意當的。」戎瑞舉手微微擺了一下。「剛才很多朋友們都已經為戎某做出了表率，戎某也自然不能落後於諸位關心國人福祉的先賢。借此孔部長的酒會，戎某要代表我們克林福蘭投資集團宣佈兩件事情。」
一聽億萬富豪戎瑞先生要宣佈事情，所有的人都豎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了一個字。
「這第一件事情，我要宣佈的是，為了改善長江南北兩岸的交通，改善首都的商業投資環境，也為了方便南北兩岸的民眾過江的需求，克林福蘭投資集團將為南京市建設兩條開合式過江鋼製浮橋，所有建造費用全部由克林福蘭投資集團承擔。」戎瑞笑瞇瞇地宣佈道。「這只是暫時的計劃，遠期，克林福蘭投資集團將籌資建造第一座長江跨江公路和鐵路兩用大橋，全部建造費用也將無需國民政府承擔一分錢！」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們剛才還以為戎瑞先生要宣佈的是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的捐資方案呢，哪知道竟然是這麼一顆重磅炸彈。過了好一會兒，現場的賓客才反應了過來，當然，反應最快的自然是新聞界的記者了。
「瑞先生！」戎瑞一看舉手的人，竟然是《芝加哥觀察家週刊》的駐華首席記者小麥克維爾先生。「我是美國〈芝加哥觀察家週刊〉的駐華首席記者小麥克維爾，請問瑞先生，您說的造橋計劃大概需要多少資金？」
小麥克維爾一下子就問到了大家共同關心的問題上，在場的人又把目光投向了主席台上的戎瑞。
「問得好。」戎瑞點了點頭。「在我們克林福蘭投資集團這個造橋計劃當中，需要建造的是三座大橋，其中過江鋼製浮橋兩座，鋼筋混凝土公路和鐵路兩用大橋一座。我們的首席精算師已經作過詳細的測算，鋼製浮橋每座大概投資在二十萬美元左右，兩座浮橋加上其他費用，總預算控制在五十萬美元。鋼筋混凝土公路和鐵路兩用大橋到底需要多少錢，我也不知道，因為設計圖紙都還沒有拿出來呢，呵呵！橋樑的建造，特別是大型橋樑的建造是一項非常複雜的工程。不過我可以提供大家一個非常有參考價值的案例，那就是即將竣工的美國舊金山的金門大橋。由約瑟夫斯特勞斯先生設計的金門大橋從四年前的1933年1月份開始建造，它橫跨著名的金門海峽，大橋總長大約是2700米左右，橋寬27米，需用鋼材至少在十萬噸以上。雖然我並不知道金門大橋最終的確切決算造價是多少，但絕不會少於3500萬美元！」
現場響起了一片驚歎的聲音，那些來自美國的人們情不自禁地挺起了自豪的胸膛。
「什麼，3500萬美元，這……瑞先生是不是瘋了？！3500萬美元哪，那可至少是一億元的天文數字呀！……這麼多錢，就這麼白白送出去了？！」那位紳士先生又在犯傻了，連呼吸都情不自禁地粗重了起來。「有那麼多錢，怎麼就捐出去了，整個一傻子嘛！」
「當然了，在我們建造同樣的大橋，估計花不了這麼多錢的，畢竟我們這裡的人力成本相對要低一些，呵呵！」戎瑞笑了起來。
「但這絕對是一個無比雄偉的計劃，不是嗎，瑞先生？」小麥克維爾也跟著笑了，他知道自己抓住一個爆炸性的新聞了，還能有哪個記者比他更能夠容易得到克林福蘭的造橋計劃內容呢。
「的確！……的確是一個無比雄偉的計劃！」孔祥熙的嘴巴從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開始就再也沒有合上過。
「的確如此，孔部長。」戎瑞朝愣在那裡的孔祥熙笑嘻嘻地點了點頭。「您看，本來這個造橋計劃是要在明天的會議上才正式提交國府的，您這一把我拉上來就把這個計劃提前曝光了，呵呵！」
孔祥熙此時的表情可謂極其豐富多彩，他一邊是因為戎瑞在自己舉辦的私人酒會上宣佈這個消息而暗自得意，另一方面也恰恰因為這個而略顯有些尷尬。他不知道蔣委員長知道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的這個造橋計劃提前在自己的酒會上宣佈會怎麼想，畢竟這不僅僅是一項簡單造橋計劃，更是能夠溝彰顯國民政府建設成就的政治姿態。孔祥熙幾乎不用通過腦袋就知道，國民政府是肯定會批准戎瑞的造橋計劃的，別說不用政府花一分錢，就說能夠帶動的社會效益和政治效益，就由不得國民政府不同意。
大手筆呀，絕對是大手筆，而且是一項扔錢的大手筆。孔祥熙越來越看不懂戎瑞了，原先他只是認為戎瑞不過是一個有錢的愛國商人而已，更準確地說是一個對日本人有著刻骨仇恨的中國人。國民政府情報機構的情報收集能力還是相當不錯的，戎瑞的家人是怎麼死的，這個信息早已經放在了國民政府首腦的辦公桌上。幾乎所有的國民政府高級官員，甚至就連蔣委員長在內都不懷疑，戎瑞資助國民政府的動機有什麼問題，抗日畢竟還是要靠政府的國家行為。同樣作為一個商人，而且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孔祥熙當然知道戎瑞的造橋計劃沒有剛才說的那麼簡單。呵呵，3500萬美元，就是當廢紙扔到長江裡面，也會濺起滔天的巨浪，戎瑞肯定有其他的目的。當然，如果戎瑞或者他的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的條件不那麼令國民政府難堪的話，同意又何妨。慈善活動也好，經濟建設也好，政治把戲也罷，都只不過是某種表現形式上的買賣而已。
「我是英國〈泰晤士報〉的駐華記者納德，請問瑞先生，您能不能透露一下您的造橋計劃選址在什麼地方嗎？」
「當然可以，記者先生，我們還沒有能力在地球與月球之間建立一座橋樑，這樣的事情還是留給我們的子孫後代吧。」
「哈哈！……」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初步的造橋計劃是，首先在中山碼頭的上游位置和京滬車站附近分別建造兩座鋼製開合式浮橋。這樣，既可以暫時解決目前長江南北兩岸的交通問題，為北岸的商業開發帶來機遇，又不影響長江的通航問題。」戎瑞笑著說道。「遠期的永久跨江大橋的建造位置我們雖然初步有了計劃，但請恕我暫時保密，它的建造位置需要由國民政府來宣佈，畢竟這是一件關乎民生社稷的大事。」
「瑞先生，我是德國〈法蘭克福報〉的記者，首先對您的造橋計劃表示欽佩，這樣的計劃即使在我們德意志帝國也是一項巨型工程。」一個金髮碧眼的帥小伙子舉起了手。「我想瞭解一些更實際的問題，關於您所說的那兩座鋼製浮橋，您和您的公司打算怎麼建造呢，在這麼寬的河面上建造浮橋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您能具體說明一下嗎？」
「很抱歉，我的朋友們，這一點我現在還不能透露。」戎瑞賣了一個關子。「不過，我可以向大家承諾的是，一旦國民政府批准我們的這項計劃，我們有信心在三周以內交付第一座鋼製浮橋！」
三周？在場賓客當中雖然沒有橋樑工程師，但很多人的經濟建設工作經驗還是很豐富的，他們都覺得戎瑞的話說得有些誇大了。
「瑞先生，您不會以為建造一座浮橋跟小孩子們搭積木是一回事吧？」《法蘭克福報》的駐華記者愣了一下。
「當然！」戎瑞點了點頭。
「什麼？」金髮碧眼的帥小伙記者又愣了。
「我說當然，建造浮橋與孩子們搭積木為什麼不能是一回事呢，呵呵！」戎瑞笑了起來。
「您沒開玩笑嗎？」這位德國記者驚訝地張了張嘴。
「我的朋友，在這樣的場合你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嗎，哈哈！」戎瑞擺手阻止了剛要問什麼的記者。「很抱歉，具體的技術問題屬於保密內容，我不能透露。不過，等浮橋建造好了，我建議你可以上去走一走，應該會有所發現的。」
「那麼，瑞先生，您開頭說要宣佈的是兩件事情，這第二件是什麼呢？」小麥克維爾轉移了問題，職業的習慣讓他不希望其他的記者能夠多得到一些信息，這些問題他可以直接通過克林福蘭投資集團獲得，相信老闆是不會令自己失望的。
「〈芝加哥觀察家週刊〉的小麥克維爾先生是嗎？」戎瑞乘機為自己的報社打了一下免費的廣告。「克林福蘭投資集團準備出資一百萬美元，建立一個中國就業訓練中心。這個就業訓練中心建立的目的，一是為解決目前國內失業人口和被日寇佔領區流散到內地的流民提供免費的就業培訓，將他們培訓成為具有一定技能的熟練工人、醫護人員或者軍人。」
「什麼？！」一個矮胖的亞洲人忽然從賓客中間鑽了出來。
「什麼什麼？」戎瑞笑了。
「哈哈！……」賓客們哄笑起來。
「瑞先生，你剛才說再就業訓練中心也培訓軍人，訓練軍人也算再就業？！」矮胖的亞洲人操著一口不怎麼流利的漢語，期期艾艾地問道。
「當然，為什麼不是呢？」戎瑞的眼睛閃了一下。「軍人、警察、商人、小販或者政客都是正當職業，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我們克林福蘭再就業訓練中心能夠走出一位美國總統來。」
「哈哈！」賓客們再次大笑起來。
「可是，瑞先生，你要知道軍人是戰爭凶器，是邪惡的東西，你這是在……」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日本人？」戎瑞挑了一下眉角。
「是的，我是大日本帝國……」
「行了行了！」戎瑞不懈地擺擺手止住了矮胖日本記者的話。「你不用說了，在場的諸位都知道你說的大日本帝國究竟有多大，呵呵！」
「哈哈！」賓客們再次哄堂大笑起來，鄙夷的目光紛紛投向了日本記者的身上。如果酒會結束後清潔工打掃的話，一定會發現在日本記者腳下滿地各式各樣的各國字母當中，只能拼出白癡這個詞語。
「請注意！」戎瑞忽然用手一指矮胖的日本記者，再次阻止了他想要說的話。「這位來自大……日本的記者先生剛才的話已經得罪了全世界所有的軍人，你竟然把軍人這一崇高的職業說成是邪惡的，如果你不是發瘋了的話，那麼你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癡！我想，就連你們大……日本的那些邪惡人們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可要當心喲！」
戎瑞的一句輕描淡寫的話，頓時把矮胖的日本記者變成了全場的眾矢之的。早已經憤怒難耐的德國駐華武官約德爾上校立刻就把酒杯往地上一摔，衝了過來，一把揪住矮胖日本記者的衣領。
「愚蠢的小日本豬玀！」約德爾上校輕輕一用力，居然把矮胖日本記者提了起來。「由於你剛才的言行已經侮辱了我們軍人的榮譽，我以德意志帝**人的名義宣佈，從今天起，你將是我們的敵人！」
「上校，揍死這個狗娘養的！」
「對，宰了他！」
「上校先生，請息怒！」這時，一個衣冠楚楚外交官模樣的人一把拉住了怒不可恥的約德爾上校的手。「請息怒，上校。我們大日本帝國視覺不會寬恕侮辱軍人榮譽的愚蠢之輩的，我們一定會給您和今天所有的軍人先生們一個交代的。您放心，我會把這個蠢豬交給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人們來處置的，拜託了！」
衣冠楚楚的日本人向約德爾上校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哼！」約德爾上校見來人是日本帝國的駐華參贊，雖然心裡怒極，也不好再說什麼，一甩手就把矮胖的日本記者扔在了地上。他冷冷地看了地上臉色慘白的日本記者和日本參贊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地走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日本參贊向約德爾上校的屁股又鞠了一個躬，向周圍的賓客們做了一個抱歉的姿勢，然後臉色拉了下來。他擺了擺手，便有兩個日本人走了過來，抓起地上的矮胖記者就直接拖了出去。
「失禮了，真是很抱歉！」日本參贊向孔祥熙鞠了一個躬，又冷冷地掃視了笑瞇瞇的戎瑞一眼。「告退！」
「那個愚蠢的日本豬玀完了！」約德爾上校冷冷地一笑，他這會兒還沒有消除怒氣呢。
「您是說他會沒命的嗎？」約德爾上校身邊的金髮美女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可他只是說了一句愚蠢的話而已呀？！」
「嘿嘿！」面對美女，約德爾上校的笑容自然和善了許多。「親愛的小姐，這您就不知道了，日本帝國的軍人擁有很大的權力和地位。在日本帝國人們的眼中，這是一種極其嚴重的行為，因為他的話侮辱了日本帝國的軍人，他們會撕碎了他的，呵呵！」
今晚的黃浦江又要遭受污染了，唉！約德爾上校聽到身後一位中**人在假仁假義地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