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美國消息
春節聯歡晚會節目的報名可謂是相當熱烈，抗大教職員和學員們一口氣就報了三十幾個節目，各部隊和機關也報了七八個。就連延安的農會組織也報了兩個節目，一個是陝北民歌，還有一個就是扭秧歌。看來還是農民兄弟們比較謙虛和實在，這兩個節目都是聯歡會組辦小組所希望看到的。而抗大的節目實在是太多了，需要仔細篩選一下，總不能人人上台吧。戎瑞和高博兩個人把報上來的節目分了分類，有歌曲演唱、舞蹈、器樂演奏、笑話、雜耍和小話劇等等。節目中最多的就是歌曲演唱了，接近了一大半，不過這也正常，篩選就是了。報名的節目中甚至還有耍猴的，看得戎瑞和高博一愣一愣，不說節目不切題，再說這打哪兒找猴子去呀。
李麗娟是專業學音樂的，歌曲演唱節目的篩選工作自然就是以她為主了，戎瑞還把柯沫蘭叫來當她的助手。小話劇只有一個，就不用選了，高博和項牧同兩人是拍了胸脯的，大家也沒什麼意見。農會的扭秧歌和陝北民歌作為當然的入選節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甭管唱得怎麼樣，要的就是這個黃土氣息。柯沫蘭除了協助李麗娟的工作之外，戎瑞還特意交給她一個任務，那就是作為原來紅大一期學員集體合唱的指揮，練唱的事情戎瑞一甩手就交給了她。這可不是戎瑞一個人決定的，自打戎瑞帶著柯沫蘭到一起學員們中間走了一趟之後，戎瑞在同學們面前就失寵了。畢竟，大老爺們都是喜歡可愛小姑娘的，何況柯沫蘭還是個漂亮的可愛小姑娘呢。至於一期學員們唱什麼，那就根本不用挑了，自然是他們最喜歡戎瑞首唱的《我們的隊伍向太陽》了，再說他們這些從硝煙中過來的紅軍指揮員們會唱的歌曲也實在有限得很。
聯歡會的工作基本上都有了著落，好不好只能看現場效果了。可戎瑞跟高博卻犯愁了，為啥，沒有擴音設備呀，這麼大的操場上，離得嚴一點的怎麼聽得見呀。據說延安原本是有一個擴音喇叭的，只不過是在紅軍剛剛佔領延安的時候不知道丟那裡去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從西安偷運一個進來，這個事情當然不會麻煩別人。於是乎一個電報發到了西安情報站，電文的內容讓西安站的站長趙大錢愣了老半天，才回過味來。這個事情他太懂了，西安站不就設在華宇電影院內的嗎，擴音設備誰不知道呀。行，既然總部需要，那就再買一套吧，不，電文上說了是至少兩套。
作為上海星光劇社的編導，高博畢竟是大城市來的，也見過大場面，所以聯歡會的燈光設備十分在意。雖然延安現在並沒有電燈，但他對戎瑞設計的土辦法還是驚歎不已。戎瑞不知道從哪裡收集來了幾十面大鏡子，還讓人特意製作了幾十個黃土壘成的火灶，又從學員們中間選了幾十個人，神神秘秘地帶著高博搞起了試驗。
對於軍校校務部舉辦這次聯歡會的目的和意義，大哲學家麥子還真就猜對了。抗大校務部果真是在紅軍總部的授意下籌辦這次春節聯歡晚會的，目的也正是為了振奮一下這一段時期以來的士氣，宣傳抗日救國的方針政策。作為聯歡會的總監督人，羅瑞卿副校長可算是忙前忙後，只要組辦小組有需要的，除了錢字以外，什麼都一口答應下來，絕不含糊。有關這次春節聯歡晚會的總體設計，羅瑞卿副校長已經在第一時間拿到手了，他看了一遍就匆匆跑到了紅軍總政治部，原來這裡才是這台晚會的幕後策劃人。對於聯歡晚會的籌辦工作，總政治部的領導看完了總體設計之後，只說了一句話，放手讓他們搞去。等羅瑞卿副校長一出門，總政治部主任就拿著總體設計跑主席那兒去了。是了，在聯歡會的設計中有一個首長致詞的環節，這可得請示主席的。在黨和紅軍當中，要說誰是第一筆桿子，主席可是公認的第一號，這一點連蔣某人和他的御用筆桿陳佈雷都自歎不如。
主席在幕後指揮策劃這陝北根據地第一台春節聯歡晚會的事情，戎瑞可不知道，他現在正忙著呢。「回家」行動的進展情況，他每天都要去一趟總參謀部瞭解情況。本來可以讓文裕這個機要主任來通報就可以了，但他還是不放心，非要自己親自詢問才行。抗大的那批軍事物資馬上就要運到陝北根據地了，dt07電台和老虎的監控還在進行中絕不能出差錯，在平津地區實施「抽薪」行動的計劃也正在實施過程中，從歐洲歸國的軍工專家們很快就要到了，還有很多的事情都在等著戎瑞做出決策或者過問，總之一個忙字。儘管很忙，總瑞還是對春節聯歡晚會的籌備工作給予了高度的重視，每天總會抽出固定的時間來到自己的窯洞宿舍。這裡早已經成了聯歡晚會的總導演組辦公室了，戎瑞也只好回到特勤局的宿舍睡覺，也正好便於工作。
幾天前，戎瑞特意給中央軍委起了一個報告，要求給自己配備一名專職政委，另外特勤局總務處長的位置還空著，也得安排人選。戎瑞知道現在中央軍委都缺人手，不過他也是沒辦法，畢竟他沒有三頭六臂，忙不過來呀。好在，趙秘書已經給了個比較可靠的消息，說是中央軍委已經在考慮當中了，過了年也許會給安排的，這多少讓戎瑞心裡面有了個底。另外，趙秘書還說中央軍委正在考慮給戎瑞配備一名專職秘書，人選可能會從抗大學員們挑，如果戎瑞有自己中意的人選也可以提出來。
「首長，美國那邊有消息了，文主任請你去一下。」來雲峰悄悄地在戎瑞的耳邊說到。
「好，我們這就去。」戎瑞的臉色一喜，對來雲峰揮了揮手。
自從戎瑞的美國之行後，與美國克林福蘭投資公司總部的聯繫就成了一個大問題，不過，這很快就解決了。戎瑞的助理凱瑟琳小姐把電報內容加密後，以民用電報的方式發到西安的克林福蘭分公司，然後送到西安情報站，經過第三次加密後再拍發到延安的特勤局總部。這套密碼是戎瑞專門為克林福蘭公司配備的，只有戎瑞和凱瑟琳小姐手頭有密碼本。
在美國的時候，凱瑟琳小姐曾經問過自己的老闆戎瑞，為什麼會這麼信任她還賦予她這麼大的權力。戎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笑著拿出了一份文件資料放在克瑟琳小姐的面前。凱瑟琳小姐剛開始的時候十分疑惑，而當她已看到這份文件資料的時候，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煞白了起來。
「凱瑟琳沃爾裡希，女，德國柏林人，出生於1914年，未婚，育有兩女，1934年年底隨父親海因茨馮沃爾裡希移民美國。海因茨馮沃爾裡希，德國貴族，伯爵，反希特勒納粹主義者。凱瑟琳沃爾裡希移民美國前，曾與一名德國『共產』黨人波希曼克勞斯滕相戀，因父親的極力反對和阻撓，兩人沒有結婚。1934年4月，波希曼克勞斯滕被捕，次月被秘密警察殺害。海因茨馮沃爾裡希不知道的是，事實上，您和您的戀人一樣是德國『共產』黨的黨員。」戎瑞停了一下，讓凱瑟琳小姐平復一下心情，隨手為自己墊上一根雪茄。「您的戀人波希曼克勞斯滕正是您的入黨介紹人，可惜的是，波希曼克勞斯滕被殺害之後，您就再也無法和德國『共產』黨聯繫上了，也沒有任何人和文件能夠證明您的黨員身份。我說得對嗎，凱瑟琳小姐？」
「我看您是弄錯人了，老闆。」凱瑟琳小姐的臉色恢復了平靜。
「這沒關係，只要我覺得沒有錯就行了，至於您凱瑟琳沃爾裡希小姐是否承認，這無關緊要。」戎瑞笑了，沒有理會凱瑟琳的辯解。「事實上，怎麼說呢，凱瑟琳沃爾裡希，這麼說吧，我信任您，希望您能夠做好自己的工作，而且我也堅信您能夠做好的。至於其他的事情，相信事實會說明一切。」
「您是什麼人？」凱瑟琳小姐平靜了下來，但嘴角的紋路卻顯示了她此刻的無奈和痛苦心情。
「凱瑟琳沃爾裡希小姐，我認為是什麼人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什麼事，您說呢。」戎瑞收起了笑臉，鄭重地說道。「放在你面前的這份文件，是從柏林蓋世太保那裡弄出來的，它證實了波希曼克勞斯滕被殺害的消息。」
「能告訴我他是怎麼被捕的嗎？」凱瑟琳小姐似乎已經徹底平復了自己的心境。
「很遺憾，凱瑟琳小姐，根據我得到的消息顯示，你們的上級叛變了。」戎瑞歎了一口氣。
「你是說，是蓋姆達特教授他叛變了，這怎麼可能，他是波希曼的入黨介紹人呀？！」凱瑟琳小姐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這就不知道了，或許他是個德國『共產』黨的叛徒，受不了蓋世太保的酷刑，又或許他本來就是蓋世太保或者帝國保安局的特工也說不定，我沒辦法證實這其中的關係。」戎瑞看著凱瑟琳小姐說到。
「好吧，那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這些的？」凱瑟琳小姐把臉色一正，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我說了，什麼人並不重要。至少我不會是蓋世太保，希姆萊太噁心了。也不會是帝國保安局的特工，舒倫堡可不是什麼好人。我也不會是聯邦調查局的特工，胡佛這個人……嗯，太胖了，我不喜歡。總之，信與不信在您自己的判斷，我相信只要給您足夠的時間，您自己應該能夠作出正確的判斷。至於您是否願意為我工作，我也不會強迫您，因為世界上有些工作是強迫不來的。」
戎瑞說完，沒有著急要求凱瑟琳小姐回答，而是走到了窗前，他在給凱瑟琳思考的時間。
「好，我答應為你工作，但只是公司的事情，但你不能危及我的孩子和父親。」凱瑟琳小姐的話很平靜，這讓戎瑞很滿意。「雖然，我與父親的關係很不好，但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我不想他因此而受到傷害。」
「很好，這是我所希望的，暫時我需要一個在美國的公司代理人，一個可以信任的代理人。至於其他的事情，可以等將來再考慮。」戎瑞點點頭。
「可以告訴我，蓋姆達特教授現在的情況嗎？」凱瑟琳小姐咬了咬牙。
「他現在已經是柏林蓋世太保地區總部的第三把手了，黨衛軍突擊旗隊長，據說是專門負責分管搜捕德國『共產』黨的工作。」戎瑞點點頭。「以後，我會盡量搞到他現在的照片給你，你有時間證實我所說的一切。如果你希望對話，我可以為你提供一些協助，但我不希望你單獨做什麼，因為那樣很傻。」
凱瑟琳小姐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言語。
「噢，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的父親海因茨馮沃爾裡希先生在暗地裡資助德國國內的反希特勒勢力，或許這是你希望聽到的。」戎瑞對著凱瑟琳小姐的背影說到。
「夕陽輝耀著山頭的塔影，月色映照著河邊的流螢。春風吹遍了坦平的原野，群山結成了堅固的圍屏。哦，延安！你這莊嚴雄偉的古城，到處傳遍了抗戰的歌聲。哦，延安！你這莊嚴雄偉的古城，熱血在你胸中奔騰。千萬顆青年的心，埋藏著對敵人的仇恨，在山野田間長長的行列，結成了堅固的陣線。看！群眾已抬起了頭，看！群眾已揚起了手。無數的人和無數的心，發出了對敵人的怒吼。士兵瞄準了槍口，準備和敵人搏鬥。哦，延安，你這莊嚴雄偉的城牆，築成堅固的抗戰的陣線。你的名字將萬古流芳，在歷史上燦爛輝煌！」
操場上一堆人群引起了戎瑞的注意，那是一群學員正在一個消瘦的女性的詩歌朗誦。從聲音聽來，那消瘦女學員的很擅長詩歌朗誦，聲音抑揚頓挫，很有感染力。戎瑞悄悄地在人群外停下了腳步，靜靜地聽著她的朗誦。女學員朗誦完畢的時候，人群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雲峰，你去校務部查一下這個女學員的情況，回頭告訴我。」戎瑞轉頭對來雲峰說到。
「是，首長。」來雲峰點頭道。
凱瑟琳小姐的電報著重談了三件事情，股票、技術工程師和軍火。按照戎瑞回國前佈置的任務，在凱瑟琳小姐和傑佛瑞博士的主持下，克林福蘭公司慢慢從正在復甦的股票市場上購入了戎瑞制定名單上公司的股票。克林福蘭投資公司購入了美國通用電氣百分之一點五的股份，其下屬美國無線電公司的百分之十的股份。一個月後，克林福蘭公司再次購入美國波音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至1937年1月份，克林福蘭公司秘密購入了將近十二家公司的股票，但份額都不超過百分之五，這是戎瑞要求必須嚴格控制的底線。儘管凱瑟琳小姐並不理解戎瑞這個底線份額的含義，但作為戎瑞的全權代表，她遵守了對戎瑞的承諾。關於技術工程師一直是戎瑞比較關注的問題，這次凱瑟琳招募的技術工程師基本上是華人，這非常符合戎瑞的意願，畢竟華人比外國人相對要好掌握一些。但也有一些問題，如果不是特工，一般的美國工程師都是為錢而工作，也比較有商業信譽。但華人就不一樣了，思想成分相對比較複雜一些，這需要仔細的鑒別。不過這個問題可以交給第三出來處理，對陸翔的工作他還是比較放心的。與南京國民政府的軍火交易進行得比較順利，軍火交付已經達到了將近七千兩百萬美元的價值。南京國民政府的孔祥熙部長和軍委會的蔡將軍來電要請戎瑞到南京去一趟，說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協商，已經連續發了第三封電報了。
看來是有一些時間沒有跟南京的那些大佬們接觸了，等過完這個年再去南京一趟，順便有些事情也需要安排一下，戎瑞心想。不知打那個可愛的瓷娃娃小雪怎麼樣了，想起小雪胖墩墩的臉龐，戎瑞的嘴角浮現起了一絲笑意。
總參謀部：我部第三分隊已經於二月八日經騰格裡沙漠與賀蘭山之間的通道首先進抵甘肅境內，正沿長城秘密向古浪地區進發。第一、二分隊穿越騰格裡沙漠途中突然遭遇沙暴，十七名隊員失蹤，損失戰馬十一匹、物資若干，已派出小分隊尋找。目前我大隊正按原計劃向紅崖山前進，預計還需要三天時間。我部抵達紅崖山之後，將按原計劃在預定地域建立前進基地。紅箭大隊長毛勇、政委崔凱克，民國二十六年二月八日晚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