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英俊的旅長
第三處是特勤局專門負責反諜報與保密工作的部門，這是一個剛剛成立的部門，開始組建的時候人員並不多。第三處的處長是陸翔，年紀輕輕的才二十幾歲，如果光憑他總是笑嘻嘻的樣子，外人根本就無從猜測他會是特勤局的一員幹將。陸翔原來是上海地下黨一名保衛幹部，因為身份暴露才不得不轉到陝北根據地來。特勤局剛剛組建的時候，李部長把他推薦到了戎瑞的手下。李部長原本是推薦他到情報處給黃宜川當副手的，但戎瑞經過考察之後，偏偏把他安排在了新成立的第三處作為負責人。戎瑞並沒有給他安排多少人馬，僅僅塞給陸翔五個人和一本手寫的資料書，另外告訴他，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從頭開始。
戎瑞沒有看錯路翔的能力，僅僅三個多月時間，陸翔就建立了一套自己的工作體系和方法。儘管這在戎瑞看來還比較粗糙，但他已經非常滿意於陸翔的工作成果了，關鍵是思路正確。
作為專業的反諜報部門，陸翔把第三處的工作劃分為四大部分，第一部分是特勤局所屬各部門反諜報、反滲透及保密工作，第二部分是黨和紅軍軍政首腦機關的保衛與反諜報協調工作，第三部分是紅軍部隊的反諜報協調工作，第四部分是根據地的反諜報協調。軍政首腦機關是根據地和紅軍的心臟，是各種敵人情報工作的重點，也是反諜報部門的工作重點，責任重大。當然了，軍政首腦機關的反諜報和保衛工作主要是由政治保衛局負責，第三處只負責外圍工作。紅軍部隊和根據地的反諜報工作，都是由各部隊和地方保衛部門負責的，但存在許多可供敵人利用的漏洞。第三處工作的重心在於特勤局內部各部門的反諜報、反滲透與保密工作，所以第三處也被稱為特勤局保密與反諜報處。
陸翔建立了一套與總軍事情報部、政治保衛局、特勤局情報處、陝甘寧保衛處以及各部隊、地方保衛部門之間的信息互通機制，及時交換各自掌握的反諜報工作信息。今年月初的時候，為了加強特勤局的保密、保衛與反諜報工作，經過特勤局軍政委員會討論後，戎瑞把特勤局保衛部門併入了第三處。按照戎瑞局長的要求，陸翔的第三處必須保證特勤局的安全，特勤局所屬的無線電偵聽室、延安兵工廠、九號實驗室等高度保密部門更是重中之重。在戎瑞局長的幫助和指導下，陸翔和他的第三處制定了一系列的保衛和保密措施。儘管大家都知道保密保衛工作的重要性，但某些措施還是讓人覺得多少有些苛刻。比如凡是進入特勤局範圍內的人，不論是何人都必須經過嚴格的登記，姓名、職務、部門、進入時間、離開時間、隨行人員、攜帶物品等等，不一而足。這些登記記錄，只有經過陸祥這個處長和機要室主任文裕的共同簽字批准，才可以當面銷毀。當然，這只是表面看得見的措施，許多秘密的保衛措施根本不為人知。
老虎和dt07電台的出現，讓陸翔和他的第三處終於有了一次展身手的機會。定位、確認、監控、欺敵，並最終實施抓捕，這是戎瑞局長對第三處這次任務的特殊要求。根據破譯的老虎電報內容，第三處把目光鎖定在了與「回家」行動車輛和燃油準備有關的總供給部糧秣供應科、車輛管理科和油料供應股。於是很快就有透露自總參謀部某高級幹部的神秘消息不經意間在這三個部門悄悄地流傳開來，準確地說是三個不同版本的消息，這也是為了區別起見。
總部：共匪總參謀部正在組建援救西征軍的部隊，規模可能不少於兩個軍，據稱將由總參謀長劉伯承親自率領，已有命令準備軍用藥品和糧秣，於三日內向合水集中。另有內部高級幹部傳言，前報車隊已開往合水，援西戰役將不遲於一周內開始。老虎，民國二十六年二月四日。
老虎：來電悉，密切注意並隨時上報共軍援西軍番號與兵力情況，戴笠。
「上鉤了！」陸翔和黃宜川兩人相視一笑。
「現在可以確定，這個老虎就隱藏在總供給部糧秣供應科，這下範圍就小多了。」黃宜川點了點頭。
「沒錯，而且無線電偵聽室已經鎖定了dt07電台的位置，可惜我們現在還不能驚動他。」陸翔說道。「恐怕我們還得照顧他一段時間的，呵呵，看來難度還真不小呀！」
「怎麼，沒信心？」
「誰說的？」陸翔撇了撇嘴。「雖然這是我們三處的第一仗，但我們有信心演好這場好戲。戎瑞局長不是說過嗎，咱們搞情報工作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要手到擒來，呵呵！」
「那就好，說說看，你下一步的戲你準備怎麼演？」黃宜川點頭道。
「下一步，保密！」
「小子，對我也保密？！」黃宜川笑罵了一句，舉手就要捶陸翔。
「當然，戎瑞局長說了，如果有必須要就是對他也保密，呵呵！」陸翔一閃身躲了開去。「算了，看在你這麼好奇的份上，我就給你透露一點吧。今天下午，將有兩個師的紅軍部隊經過延安向合水方向進發。而明天上午，劉伯承總參謀長也將親自率隊向合水進發。」
「不會吧，你小子把戲演大了！」黃宜川愣了一下。
「呵呵，這確實是這場戲的一部分，但劉老總和這兩個師的部隊倒不是專門為演習安排的。」陸翔笑著搖了搖頭。「劉老總和部隊越過洛河之後就會立即轉頭南下蒲城，明白了？」
「蒲城……噢，我明白了，呵呵，你這叫一舉兩得，對吧？」黃宜川立即就明白了劉老總和部隊南下蒲城的意圖，東南邊的局勢緊張呀。「嗯，為了把假戲做真，是不是應該建議讓合水附近的部隊作出詳細攻擊的態勢。」
「英雄所見略同，這一點劉老總和戎瑞局長早就想到了，總參謀部已經做了相應的安排。」陸翔點頭道。
「老虎怎麼辦，你們三處準備怎麼鎖定他？」
「劉老總和部隊的行動就為老虎的再次發報提供了情報信息，他一定會這樣做的，我們不是什麼反應也沒有做嘛，這就是為了讓他放心地搜集我軍的情報。」陸翔說。「只要我們守株待兔，不怕他不到場，到時候就知道這個老虎到底是只什麼畜牲了，哼哼！」
中國人民抗日軍政大學，看著校門口剛剛重新刻上的校名，戎瑞的表情十分豐富。他的臉上一會充滿了感慨，一會兒激動，一會又變得有些得意起來。看得身邊的來雲峰和管鳳鳳兩人十分不解，首長怎麼又走神了，不就是換了個名字而已嘛。
「首長……」
「什麼？」戎瑞被管鳳鳳的話喚回神來。
「您沒事吧？」管鳳鳳不知道說什麼，老半天才蹦出一句來。
「呵呵，你小子！」戎瑞回過意來。「鳳鳳、雲峰，你們兩個不要小了看咱們這抗日軍政大學呀，雖然僅僅是該了個名字，但這其中的意義卻大是不同呀。紅軍大學是咱們紅軍自己的大學，而如今這抗日軍政大學將會成為我們全民族培養抗日軍政人才的熔爐呢。從今往後，一批批紅軍幹部戰士從各個部隊來到這裡學習，一批批熱血的愛國青年從全國各地奔赴這裡學習生活，他們將從這裡走向全國各地的抗日戰場，建立自己的功勳……」
「啪啪！說得好！」戎瑞正說著，身後傳來了鼓掌的聲音。
戎瑞、來雲峰和管鳳鳳回過頭一看，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站了兩個人。其中的一位看起來是紅軍的幹部，而身邊的那位應該是他的警衛員了，因為他的手裡提著行李。紅軍幹部看上去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一身乾乾淨淨的軍服，長得十分英俊挺拔，臉上的笑容非常富有感染力。看著眼前微笑的紅軍幹部，戎瑞情不自禁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沒事長這麼英俊幹嗎。
「同志，你剛才說得好極了！」英俊的紅軍幹部熱情異常地伸出手來。「認識一下，我叫黃克功，這是我的警衛員小李子。」
「我們黃旅長是來抗日軍政大學報到的。」黃克功身邊的警衛員小李子似乎怕戎瑞不知道，補充了一句。
「啊，你好，你好！」戎瑞詫異地看了小李子一眼，伸手出來。「我是戎瑞，很高興認識你，黃旅長。」
「戎瑞同志，我的警衛員不懂事，你別見怪。」黃克功狠狠地瞪了小李子一眼。「我是到抗大三期報到的，不知戎瑞同志你也是三期的嗎？」
「首長是紅大一期的，還是教員呢。」不知何故，一向很少插嘴的來雲峰張嘴就搶先介紹了起來。
「一期的？教員？」黃克功明顯覺得意外地愣了一下。
「噢，我比黃旅長早一點報到而已。」戎瑞也回頭瞪了來雲峰一眼，謙虛地說道。
作為紅軍旅長的黃克功當然知道紅大一期的學員都是營團以上的幹部，但當教員就不一般了。看眼前這個年紀比自己似乎小了好幾歲的幹部竟然是一期的教員，自己可就得叫他學長了。黃克功忽然有一種失落的感覺，但想到自己少年參加革命，一路南征北戰，經歷了兩萬五千里長征，積功而當上了旅長，隨即又笑了起來。
「那我可得叫你學長了，不，戎教員。」黃克功熱情地握著戎瑞的手說。
「不不，黃旅長比我大不了幾歲就當旅長了，一定是老革命了，咱們還是互相稱呼姓名罷。」戎瑞笑著說道。
「那就聽戎瑞同志的。」戎瑞是客套，黃克功居然也毫不客氣。
「自然應該這樣的，黃克功同志。」這位黃旅長似乎有些驕傲呀，戎瑞心想。
「你是一期的學員，又是教員，以後還得向戎瑞同志多多請教呀。」黃克功話雖這樣說，但戎瑞卻沒有聽出他的真心來。
「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共同進步嘛，呵呵！」戎瑞覺得說這話的時候，自己的牙齒有點酸酸的味道。
黃克功大概是急著要去報到，和戎瑞打過招呼便帶著警衛員進校門了。望著黃克功的背影，戎瑞忽然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有些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時在那裡聽說過的。
「雲峰、鳳鳳，你們知道這位黃克功黃旅長嗎？」
「首長，你不知道嗎？」管鳳鳳笑著說。「這位黃旅長還真是挺有名的，才二十六歲就當旅長了，聽說在蘇區和長征的時候立過不少戰功的。但黃旅長最有名的還是他長得英俊，嘻嘻！」
的確，這位黃克功旅長的確英俊，戎瑞不得不承認。年少英俊，戰功卓著，又是高級幹部，呵呵，說不定是姑娘們爭相追逐的對象吧，呵呵。咦？不會是他吧……對，應該算就是他了，這延安還沒有第二個有著條件的旅長了。想到這裡，戎瑞的心情忽然又變得憂鬱了起來。
「鳳鳳，你去校務部查一下，有沒有一個叫……一個姑娘，她應該叫……算了，以後再說好了。」戎瑞想了半天想不起來他說的那個姑娘叫什麼名字，無奈之下只好揮揮手。
「姑娘？」來雲峰和管鳳鳳對視了一眼，詫異地看著戎瑞局長。
「呵呵，沒事，這個姑娘跟那位黃旅長有關，我想不起他叫什麼名字來了。」戎瑞笑著解釋說。
來雲峰和管鳳鳳兩人似乎同時鬆了一口氣。
戎瑞今天沒有課程，是應羅瑞卿教育長的邀請來的，噢，他現在已經是副校長了。上個月末，紅軍抗日大學改為中國人民抗日軍政大學之後已經開始擴招了，第三期的學員這兩天正在報到。戎瑞原本是想辭去教員職務的，雖說掛著歷史教員的頭銜，可自己畢竟連一堂課都沒有上過呀。沒成想不僅羅瑞卿副校長不同意，連**校長也不贊成。按羅瑞卿副校長的話說，歷史課中就是要開設的，急什麼。**校長則說得更直接一下，你戎瑞不是抗大學員嗎，那麼抗大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哪有那麼多計較的。
戎瑞心裡雖然牽掛著紅箭大隊的行動是不是順利，但這也是急不來的事情，計劃都已經安排落實，用不著自己多插手。dt07電台和老虎的事情，三處進展得還比較順利。剩下來的事情，就看老天爺是不是保佑紅軍了。
「小戎來啦，坐！」羅瑞卿副校長見到戎瑞還是很熱情。
「羅校長，您找我？」戎瑞接過羅瑞卿副校長遞過來的水杯。
「對，軍校現在擴招了，方方面面的事情多了很多。找你來，的確有事。」羅瑞卿副校長在戎瑞對面坐了下來。
「首長，您說吧，我一定盡力。」戎瑞點頭道。
「林校長這兩天到前線去了，他特意交待我問問你，你答應過的那批武器彈藥和器械的事情怎麼樣了。」
「請校長和首長放心，貨已經全部準備妥當，估計過了春節就可以到了。」戎瑞放下水杯，對羅瑞卿副校長說。
「那就好，小戎呀，不是我和林校長催你，實在是軍校個方面都很著急呀。」羅瑞卿副校長笑了。「今天請你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軍校這些天已經有很多學員來報到了，好在宿舍暫時不成問題。過幾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過年了？」戎瑞一愣，他還真忘了要過年的事情了。
「是啊，又要過年了，呵呵，同志們都很忙，連一點過年的清閒時間都沒有。」羅瑞卿副校長笑道。「所以，軍校校委會決定讓學員們好好過個年，至少要有個過年的氣氛。畢竟，這一期的學員當中有很多都是剛剛從平津等地來到根據地的青年學生和知識分子，咱們不能慢待了人家嘛。」
「是啊，首長，他們跋山涉水來到陝北根據地，確實應該把在根據地的第一個年過好。我看可以搞一個氣氛熱烈的聯歡會，既可以活躍過年的氣氛，也算是對新學員的歡迎會嘛。」
「對咯！」羅瑞卿副校長一拍大腿，笑了起來。「校委會也正是這個意思，你看，把你請來可請對咯，哈哈！」
「首長？」戎瑞沒聽懂羅瑞卿副校長話裡面的意思。
「我和林校長的意思是，這個聯歡會就有你來組織……哎，你先別說不行，我可是知道你搞過一台不錯的聯歡會的……」
「首長，那不是我組織的，我不過是表演了一個節目罷了……」
「對，我想起來了，那一次你唱過一首很好聽的歌，叫什麼來著……」羅瑞卿副校長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首長，是祝酒歌。」戎瑞提醒了一下。
「對對，祝酒歌，挺好聽的。」羅瑞卿副校長笑了。「小戎呀，你是從北平來的大學生，聽說你還是大學裡的學生領袖，又能說會唱，組織個聯歡會應該沒問題的吧。你看，總不能讓我們這些泥腿子組織一台聯歡會給那些學生們看吧。再說了，這件事情軍校已經請示過主席，主席也說了，這個工作也屬於你們特勤局的工作範疇，呵呵！」
聽了羅瑞卿副校長的話，戎瑞愣了一下，但隨即想起來確實有那麼一回事情。在自己在一份提交給主席的報告中，確實提到了對青年學生、學者和科技工作者的宣傳與爭取也屬於戰略範疇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