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少將蛤蟆
「噢，還有更好的生產線嗎？」戎瑞笑了笑，問道。
「呃……那倒沒有。……」宋三一教授愣了一下。「無論美國人、英國人、俄國人或者是德國人，都不會把先進的武器生生產線賣給咱們中國的，小日本那就更別提了！」
「那不就結了嘛，呵呵！」戎瑞笑道。
「斯普林菲爾德兵工廠的設計師約翰坎特厄斯加蘭德是我的項目指導老師之一，……」宋三一教授搖搖頭，繼續說道。
「加蘭德是你的指導老師？！」
「這有什麼奇怪的，況且他也不見得是美國最好的武器設計師。」宋三一教授瞥了戎瑞一眼。「不過嘛，此人在斯普林菲爾德倒是有一個不錯的項目，幾年前他就開始自動裝填步槍的設計了。」
「m1式？」
「你怎麼知道的？」宋三一教授奇怪地問道，但他沒有追問下去。「加蘭德以前曾經跟我提起過這個項目的設計情況，看起來他非常自豪，據說美**方已經提前預訂了m1式。聽說美**方還支付了斯普林菲爾德兵工廠的前期研究費用，美**方一向摳門，既然他們願意付錢，這個m1式肯定要被用來替代原先的m1903春田步槍，作為美軍今後的制式步槍的。」
戎瑞點點頭，宋三一教授的分析應該不錯，但想要弄到m1式設計圖紙和生產線幾乎是不可能的。一種新式武器裝備的設計定型，傾注了研發機構、設計師和美**方的無數心血和財力，保密自然是非常嚴密的。m1903春田步槍雖說已經生產定型好多年了，比起m1式步槍來肯定要落後一代，但從另一方面說。前者或許更適合中國的實際情況。新式步槍地工藝能夠達到不說，光是m1式步槍的成本和子彈費用就不是現如今的中國哪支隊伍能夠負擔得起的。武器不僅僅是要先進就要好，還要經濟實惠才是。
「你說的是對的，m1式步槍果然暫時不適合咱們的國情呀。」宋三一教授是個明白人，自然懂得戎瑞的意思。
「上海地那套m1903春田步槍生產線，能要求他們附帶全套設計圖紙嗎？」戎瑞比較關心這個。
「當然，這已經不是需要保密的了，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宋三一教授想了想說到。「其實。斯普林菲爾德兵工廠的報價也絕對不便宜呀，光生產線就報價了二十萬美元。」
「喲呵！這些美國佬，他們以為這是在搶錢呀，還說便宜，淘汰貨居然也要這個價，這個價格都可可以買到一條驅逐艦了，切！」戎瑞差點要張口開罵了，這些美國佬簡直是吸血鬼。
「呵呵。看來你還挺懂行的嘛。」宋三一教授點頭道。
「這還用懂行嘛，砍他一半的價格就是了，哈哈！」
「不，一半的價格他們是肯定不賣的，一般的行價是6.5折。剩下地部分，你可以拿回扣的，呵呵！」宋三一教授笑了。「這是給國民政府的報價，現在的行情就是這樣。規則嘛，不拿回扣也是這個價。」
「是這樣的啊，奶奶地規則，這些洋人們心黑著呢，可以讓他們送其他的武器嗎？」戎瑞想了想問道。
「這倒是可以的。」宋三一教授點點頭。「步槍、機槍或者彈藥都可以。」
「那好，我要一條子彈生產線，這總可以吧？」
「不行，還說人家心黑。呵呵，我看你一不是省油的燈。」宋三一教授笑著搖搖頭。「要子彈生產線地話，還得在加價20%，人家可是正牌的軍火商，信譽還是信得過的。」
「咦……我的宋教授，你怎麼這麼清楚的，莫不是……」戎瑞奇怪地問道。
「你想到哪裡去了呀，呵呵！」宋三一教授瞪了戎瑞一眼。「我只是牽牽線而已。這種事情辦多了。他們能不告訴我實情嘛。前些年，我還給老西辦過一條生產線呢。呵呵！」
「嚴老西？」
「是呀，嚴老西原來自以為跟小鬼子的關係好，買的是小日本的貨，後來才知道被小鬼子給坑了，呵呵。好在嚴老西有地是實力，又加買了一條美國貨和德國貨。這美國貨就是斯普林菲爾德兵工廠的，是我給搭橋的。」
「吃了不少回扣吧？」戎瑞戲膩地笑著說。
「不吃回扣，我喝西北風呀，你知道搞研究的，什麼東西都是要砸錢的！」宋三一教授沒有否認。
戎瑞點頭表示理解，他當然不會問宋工這一支是如何籌集研究活動經費的。沒有戎將旗主的指令，宋工是無法獲得錢商資金支持的，估計這二十多年來，宋三一教授可能拮据得很，迫不得已弄一些外快也是很自然地事情。戎瑞向宋三一教授要了紙和筆，想了想便在紙上寫了一個清單，完了遞給宋三一教授。
「我需要你們地人才與技術支持，這是目前需要的清單。」
「你這是要準備打仗嗎？！」宋三一教授看了一下手中地清單，問道。
「當然，現在已經是時不我待了！」戎瑞點了點頭。「現在已經是接近五月份了，我給你一邊時間，找齊所有的人。不過，其中第一部分的工程技術人員要在三個月內到達指定地點，到時候會有人和你們回合。第二部分軍工技術人員要在今年年內全部齊備，至於目的地，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宋教授，你有什麼困難可以現在就告訴我。」
「時間雖然緊了一點，但應該沒有問題。你所列的第三部分呢，還有，海外的成員是不是也需要召集回來？」宋三一教授問。
「不，海外成員暫時不要動，但歐洲部分的人。要盡快撤離歐洲大陸向英國轉移，東南亞的也要向美國轉移。利用你的關係，讓他們盡可能地進入這兩個國家地軍事要害部門。十年後，讓他們找機會回來，將來會有大用處的。」
「好。」宋三一教授拿出打火機把戎瑞寫的清單點燃。
「我還需要一批坑道工程機械設備。」戎瑞靜靜地看著在煙灰缸裡燃燒的紙片。
「坑道工程機械？！」宋三一教授不解地問道。「你要挖坑道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戎瑞不置可否地說。
戎瑞和宋三一教授研究討論了宋工一支的具體工作、相關的人員安排以及經費問題等等，不知不覺已經是天亮時分了。戎瑞這才想起來，黃宜川和警衛員們還在外面的小院子裡面呆著呢。趕緊跟宋三一教授說了一聲。出來把他們叫了進來。還好，他們都是行伍的人，露宿慣了，這一點事情沒怎麼影響。可來雲峰、管鳳鳳和文裕三個警衛員有對戎瑞意見了，戎瑞和宋三一教授地小樓裡面不知道在幹什麼，要是出了問題該怎麼辦。
「呵呵，怎麼不放心呀？」戎瑞知道警衛員們的想法，要是自己有什麼意外。警衛員們是沒法回去交待的。
「本來就是嘛！」
「無組織無紀律！」
「是你的警衛員吧，來，你們誰會燒飯，做早飯去！」宋三一教授忽然走了進來，一點兒都不客氣地吆喝起戎瑞的警衛員們。
戎瑞的警衛員們和黃宜川嚇了一跳。作勢就要有所動作。戎瑞一見，趕緊把他們攔了下來，笑話，這要是傷了哪一個戎瑞都要心疼死的。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宋工旗主呀。戎瑞擔心的只有管鳳鳳一個，紅軍總軍事情報部地李部長曾經很隱晦地告訴他，這個小傢伙的武藝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專門擔當領導同志的警衛工作，千萬不要小看了他。
「都是自己人，不要那麼緊張嘛，呵呵！」戎瑞笑著對他們說到。「宋教授，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情報處長黃宜川。其他三位是我地警衛員。以後就由黃宜川和你們聯絡，接送的事情也由他負責。」
宋三一教授看了看黃宜川，點點頭。黃宜川則是有些莫名其妙了，怎麼剛剛還不認識，這一晚上就成了自己人了，戎瑞主任還真有些神了。至於什麼聯絡和接送的事情，他倒是不管，反正戎瑞主任肯定會和自己交待的。
戎瑞和黃宜川等人回到金陵飯店地時候。已經快接近中午了。大堂裡面正有一個熟人在等著他。這位熟人當然是孔二公子了，在南京。戎瑞除了宋三一教授，還沒有其他的熟人呢。戎瑞想不到這位孔二公子居然會專門來找他，不知道這位假公子戶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戎瑞，你可回來了，我都等你一個多小時了！」孔二公子大聲地嚷嚷著，絲毫也不顧忌這種高雅場所應該注意的禮儀。
「今天吹的是什麼風呀，能讓孔二公子大駕相等，不知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呀？」戎瑞笑著問道。
「什麼風，吃飯的風！」孔二公子一把就拉住了戎瑞的胳膊。「走走，跟我一塊兒赴宴去！」
「赴宴，赴什麼宴呀？！」戎瑞真有些納悶了，等一個多小時就為讓自己跟他赴宴去，這位孔二公子還真是地。
「你管什麼宴會呀，我家老頭子今天中午請客，參加的都是南京地面上的頭面人物。我帶你去見識見識，這對你的生意絕對有好處的。」孔二公子笑嘻嘻地對戎瑞說。「我對你不錯吧，嘻嘻！你的那幾個勞什子保鏢隨從就不用帶了，走走！」
還沒等戎瑞說什麼，孔二公子已經把他往門外拽了。戎瑞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朝黃宜川他們幾個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放心。黃宜川他們幾個下午還是有任務的，他們要和郭永椿的小隊接頭去。反正戎瑞下午也本打算一個人在飯店裡呆著，赴宴去也好，白吃一頓還帶長見識，呵呵。
孔二公子拽著戎瑞上了金陵飯店門口地一輛福特豪華汽車上。還沒等戎瑞坐穩了，汽車一溜煙便出了金陵飯店地大門，把戎瑞給嚇了一跳。福特汽車的時速估計在六十碼以上，風馳電掣一般地在南京地大街上馳行著。這位孔二公子開車還不是一般瘋，在她地眼裡，似乎根本就沒有交通規則這一回事，難道南京的大馬路是他們孔家捐贈的不成。這麼快的車速，可別撞著行人了。戎瑞心想。
「嘟！……嘟嘟！……」
「喂！……停車！……嘟嘟！……」
一個在路邊執勤的交通警察倒是非常敬業，遠遠地看見孔二小姐的車疾馳而來，慌忙吹起了警笛示意來車停下來。哪知道孔二小姐根本就不拽他，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衝著交通警察就直駛過去，嚇得交通警察幹警避了開去。戎瑞扭頭一看，那位敬業的交通警察還在後面大喊大叫呢。
「你開慢點，危險！」
「膽小鬼！」孔二公子轉頭看了看戎瑞。抿嘴一笑。
「喂喂！還說我是膽小鬼，就你膽大，就算沒有撞傷路上的行人，這要是翻車了怎麼辦？！」戎瑞氣不打一處來。
「哈哈！……咯咯！……」孔二小姐大笑著又加大了油門。
戎瑞真是鬱悶，難道這年頭地大家子弟都是這模樣不成。看著孔二公子得意地笑得花枝亂顫的樣子。不，那是形容美女的，這孔二公子嘛，頂多是樹枝亂顫抖罷了。戎瑞邪邪地想著。不過這福特豪華車還真是舒服，有錢人就是會享受，小牛皮的貼面，純羊毛的坐墊，核桃木的把手，嘖嘖。不過戎瑞就是覺得這車內似乎少了一點什麼，想了老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這車內的裝飾沒有任何一點是女性化的東西。呵呵。假小子就是假小子嘛。
「砰！……光當！……」
想什麼還真來什麼，這不，在一個轉彎地地方，福特轎車撞上了前面的一輛雪弗萊。還好戎瑞把車門把手抓得緊緊的，才沒有隨著慣性撞上擋風玻璃。而孔二公子就沒那麼好了，腦袋碰的一聲就和她手中的方向盤來了個不那麼甜蜜地親吻。
前面的雪弗萊轎車裡面一陣的雞飛狗跳，大概也是被突如其來的撞車撞蒙了。老半天過後，車上才下來了三個人。好麼。其中地一個額頭撞起了老大的一個包子，這傢伙證詞牙咧嘴地拚命揉著自己額頭呢。頭上撞了一個大包的人居然還是個少將。旁邊的兩人，一個是上校，還有一個大概是他們的司機吧。壞了，這下有的好瞧了，戎瑞心想。
戎瑞扭頭看了看司機座上的孔二公子，她倒好，只是咧咧嘴，滿不在乎地看著前面車上走過來的三個人。
「下來！他媽地，怎麼開的車，活膩了是吧？！」
頭上撞了個大包的少將用巴掌在孔二公子的車蓋上拍得彭彭直響，嘴裡邊還不停地罵罵咧咧的。也是，座車在大街上被人從屁股後面狠狠地撞了一下，任是誰也嚥不下這口氣的，何況主人還是位大概頗有一些實權的少將大人呢。
「不就是踹了他一下屁股，用得著這麼生氣嘛，那還是看得起他的呢。他奶奶地，是癩蛤蟆也得上河邊喘氣去！」孔二公子皺了皺眉頭，冷冷地說道。呵呵，這話也就這位孔二公子說得出口。
一見孔二公子開門下了車，戎瑞也跟著下去了，他總不能做縮頭烏龜吧，否則，恐怕這位孔二公子會看不起他地，以後就別想交往了。
「怎麼著，哪裡來的蛤蟆在喘大氣呢？」孔二公子一開口就不是一般地主，她冷冷地看了看對方幾眼。「喲呵！……嘖嘖，我說呢，原來還是位掛著少將軍銜的蛤蟆呢，掛不得氣這麼大呀！」
戎瑞剛從車上下來，一聽孔二公子的話，差點沒噴出來，自己撞了人家有這麼說話的嗎。
「你？！……我……你奶奶的，老子崩了你！……」少將一聽當時臉就白了，隨即脖子上就冒起了青筋，他可從來還沒有被人這麼數落過呢。少將想也不想就把腰間的手槍拔了出來，他嚥不下這口氣呀，管他這個小子是哪家的小癟三。想當年在上海灘上，自己又不是沒有崩過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小心！」
「處長，不可？！」
戎瑞和那位少將身旁的上校一看情勢不對，都大喊了一聲。戎瑞一把拉住孔二公子，閃了開去，而那位上校則是死命地摁住了少將持槍的手。笑話，就為這撞車的事情，值得血灑南京街頭嘛。
「嘿！……狗日的，你還還真的呀？！」孔二公子也是嚇出了一聲冷汗，不過她的反應也很快，立馬也不知道從哪裡把槍掏了出來，作勢就要給這位少將癩蛤蟆來上一下子。
「小心，處長！」
「不可，千萬不要莽撞！」
「砰！」
「啊？！……」
見孔二公子作勢要開槍，戎瑞想也不想就把她的槍口抬了起來，又奪下了她手中的勃朗寧小手槍。子彈砰的一聲射向了空中，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周圍原本看熱鬧的行人們頓時四散了開去。孔二公子瞪了戎瑞一眼，卻沒有任何惱怒的神色，其實她也知道，真要是打死了眼前的這位癩蛤蟆少將，恐怕是要闖大禍了。即使在孔二公子的眼裡，人家是一隻癩蛤蟆，可那也是**的少將癩蛤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