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藥引!血之妖嬈1
晚宴都要開始了!
載歌載舞,瞧起來氣氛不錯!
而且,節目多多,安排得也很新鮮有意思。瞧樣子,初雪還從宮外請來了戲班子唱戲給太皇太后聽。看來是費了一點心思了。只是晚宴開始了半個時辰,都不見初雪。他問了問素兒和母后,她們淡淡一笑,說初雪要給她們表演節目,正在準備中。
壓場的好戲自然是最後才上。
再漸漸的,晚宴快接近尾聲了,等了良久,也不見初雪出來。
慕容景覺得有點不妥。
初雪會表演什麼?
他悄悄地招來陳守,讓他去看看,初雪在做什麼?
不用半刻,慕容景震驚了!
再他想動的一刻,有一個小太監送來了一封信,字不多,只是短短幾個句:「殘餘的光景,吾想照個人的心思而活,方不枉來人世一趟。望兄珍重,勿念,亦勿尋。」
初雪離開了?
他驚了再驚,再看時,原來素兒和母后也一樣有信。
沈素兒看了,也大吃一驚。
而唯一不吃驚的人大概就是太皇太后了,有點無奈說道:「這孩子怎麼不聽話了?不讓他去,他就偷偷去了?」
慕容景和沈素兒一怔,他們悄悄的移到太皇太后的身邊,暗暗看了信。內容果然和他們的不一樣,字數挺多的,大概的意思就是說他要去外面見識一樣,順便去南蠻瞧瞧二皇兄。還有很多依依不捨的話,還說要出去的時候可能會長些,讓她不要掛念等。
素兒和慕容景相視一眼,暗暗心急。初雪這樣子做根本就是放棄了!他的身子要悉心靜養,一點也不適合舟車勞累。特別是藥的問題,他現在一天都不能停藥!
急是急!他們也不能表現出什麼異樣,那樣會讓太皇太后懷疑。
慕容景悄悄的派陳守去尋人,說務必要帶回來。
半晌,他眸子暗露憂色,現在不同剛才,因為收到初雪的信了,剛才他可以找借口離開,若現在找借口離開反而容易引起母后的懷疑。他暗瞧了一眼素兒。素兒也正巧看向他。
素兒再將目光看見太皇太后,見到輕撫了一下額頭,即稍趨上去,關切地問:「母后,夜晚露重,要不我送你回去歇息?」
「是啊,人老了,總會覺得累。」
幾句之下,太皇太后倒是給說得動搖了,也提出要回千壽宮歇息。
慕容景鬆了口氣,感激的看了素兒一眼。
素兒送太皇太后回去了。
慕容景見她們剛踏出梅園,他就迅速的往另一個方向離開,就算是躍牆而出,也不會再拖延時間。他迅速的趕到宮門口。陳守剛好在。
聽到陳守的回報,初雪已經出宮了。
有一個時辰了。
現在是晚上,城門已經關閉了吧。
一個時辰前?是不是正是關城門的時候?
初雪是走水道還是陸道?是往東還是往西?
慕容景馬上分別派人去追。
照初雪的樣子應該不會走多遠,而且夜晚趕路?他會嗎?
「冷靜啊……」慕容景強迫自己冷靜,就這樣放他離開,怎麼可能?太任性了!這樣別說一年,不服藥半年都有生命危險了。
陳守在慕容景身邊聽候調遣。
謹慎起見,慕容景沒有派陳守出京。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露掉了什麼東西,於是問陳守道:「陳守,你說初雪會去哪裡?真如他說的,去南蠻嗎?」
「微臣覺得不會吧。有心避開,為什麼還要往另一個親人身邊去?恐怕到時候,司馬殿下也會和您一樣,只是收到一封書信。」
「嗯。是不太可能會去……那麼,他會往那一個方向去?換作是你,會往那一個方向走?」南蠻相反的方向?慕容景是當局者迷,他需要別人的意見再下判斷。
陳守垂著謹言道:「微臣不知。但若換作微臣,肯定是往對自己有意義的地方去。」他對初雪的瞭解也不是沒有的,畢竟他算是離他們一家子最近的人。
「有意義的去處?……」哪裡對初雪來講才是最有意義的?回起起來,慕容景竟然想不到。不!他並不知道哪裡對初雪來講最有意義。他覺得最有意義的地方是不是京城?皇宮?他自小在這裡長大,有疼愛他的親人,難道這些都不足夠嗎?
倏地,慕容景道:「陳守,馬上趕往渡口。」現在初雪很可能還沒有出京。好幾次初雪一個人離京,最喜歡以什麼方式離開?渡口!曾經與素兒一起走過的水道,居然變成了他近幾年出京的唯一方式。
「水道。那是曾經和……」陳守一怔,尷尬的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接下來的話不應該是他說的。
慕容景點了點頭,「備馬,馬上趕往渡口。」初雪,若你還是選擇水道,是懷念還是故意的?
策馬狂奔。
幾匹快馬迅速的疾馳。
夜風微涼,水面上波光鱗鱗,閃著柔和的顏色。
大船一艘一艘泊著,相當有序。
陳守馬上讓人去查。
不用多久,有人回報了,說並沒有人見到他們形容的公子。
慕容景默然不語,凝視著水面出神。
「皇上,夜深了,現在也沒有人開船,您是不是應該回宮?」
「不……你派人去各個城門守著。今天初雪方下旨退位。他的身份若想出城,就算是關掉城門也會為他打開。你必須派心腹去守著。見到他,必需留下他再趕快向朕稟報。對了,不要驚擾著誰,初雪說過,他不想擾民。」慕容景在下令時,還刻意安排了一下。
陳守領命離開。
慕容景依然守在河邊沒有離開,抬眸靜望著滿天的星辰……不禁懷疑,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他說了,想按自己的意思活,若他再橫加阻止算什麼?
東邊漸漸的一片肚白。
大地的朦朧的夜之輕紗也給漸漸掀開。
天要亮了。
沉寂的渡口也漸漸的有了聲響,本來沒有人影的地方也星稀有了幾個人。
在不遠處,有一個長衫翩然的少年身影款款而至。
長髮輕揚,神情安然。
輕盈的步調,瞧起來像如河邊的垂柳,風中的花兒,溫閒而又賞心悅目。
他身上沒有包袱,不像出遠門,卻又像出遠門。
終於,他立在渡口。
看著江邊的船隻發呆……
那一天,記憶猶新,他和她一起來到這裡,卻登上了肖仲之的船,不!是皇兄準備的船。這一生,好像任何時候,他都是活在皇兄的羽冀之下,都沒有一次是真正能離開他的保護或者是陰影……在感激的同時,在心底和許許多多少年一樣,他也會帶著叛逆。
只是他隱藏得很好很好,很深很深……剩下的時間,他想按自己的心意來活,不是為了自己的親人。他知道自己這樣很自私,他們拚命的尋找著各種辦法讓他活下去,真的,他很感動也很感激。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活著人也未必是一種幸運。
因為他不想看到親人們痛苦,不想讓他們為了自己的事情憂愁。
二十餘年,他活著的代價是多少的高。
這一年,他才知道自己過去的藥得來是那麼的不容易。是皇兄付出了無數的心血和汗水得到的,而且,曾經還不擇手段了?到靈雲山莊是偷藥了?那麼一個驕傲的人居然為了他這一個弟弟做出這等不屑的事情,他除了感動也自感羞愧,全是自己的錯啊。
若如今又有人說什麼地方有藥,就算再危險,皇兄也同樣會去求。不過幸好,沒有什麼危險的藥了。那樣,也避開了在親人的身上會有危險的事情發生。只是現在,他要繼續待在宮中,活在他們的眼下,讓他們看著自己一天一天的,並時刻地想著他的死亡,卻還要強作歡笑,何其殘忍?他不忍心!
他不想自己的死讓親人們直接面對。
安安靜靜的,自己去找一個清淨的地方長眠……
「公子,要搭船嗎?」有一個船夫上來搭上船踏板,正好瞧到初雪立在岸上,則笑著招人了。
初雪回眸,淺笑的凝視著船家,「是。」
「公子想去哪裡?」
「你這船要去哪裡呢?」去哪裡都無所謂吧。
「喲,這個可就遠了,這船是到桑國的綠江碼頭。」
「桑國?」這麼遠?
「是啊,現在誰都知道桑國盛產絲綢,京城很多商家都直接去哪裡進貨。」
「哦……」初雪猶豫了,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想死在它國。埋葬,也要在北宛的土地上。
「公子,在去桑國,我們也會途經許多名勝古跡,北宛漂亮的地方多著呢。中途您也可以下船,遊玩幾天。」船家畢竟是一個生意人,一眼就瞧穿了初雪的心思一樣,這麼一個公子哥兒,像足了隨時任性離家的有錢少爺。因為包袱也沒多一個,像出遠門的嗎?不像啊!沒準出門去遊玩幾天就又回京了。
初雪嘴然依然帶著溫和的笑意,「會經過哪裡?」
「哦,這個地方可就多了。有名的地兒,落鳳山,坡山鎮,淄城,……像最近的地方邯城,遠點的棲城……」
「停!棲城?是不是靈雲山莊那裡的棲城?」
「對啊!靈雲山莊比棲城還近一點,快馬也就那麼半天的路程吧。據說靈雲山莊也是我們北宛的一處風景,那裡山清水秀,風景絕佳……」船家見多識廣,倒是和初雪攀談了起來。沒什麼隱瞞,因為初雪溫和淺笑的樣子,真的能令人無所顧忌,暢所欲言。好像說再多也不擔心會不會得罪人,因為他好像永遠也不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