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醉翁之意不在酒3
阿洛的神情凝重,而是眸色在沉著。
疑惑的目光掃向慕容景,「你是不是說了什麼話刺激到初雪?」
「我?刺激?」想起他的追問,心裡大驚,難道是——
慕容景驚愕,難道那一個真相……到底是什麼?初雪幹嘛一直不說?他懊悔的一拍額頭,痛苦在眸子閃過。他這樣子不說出來,素兒和阿洛就是知道他是真說了什麼事?
阿洛瞪了他一眼,鄙夷道:「你是瘋了,怎麼沒回來幾天就氣初雪?」
「我——」他都不想解釋了!是沒有辦法解釋,有口難辯。當時他是沒有想到那麼多,只是想知道真相。初雪一直不肯說,已經令他挺難過,因為這一個弟弟從來不會如此。這時的他很是自責,「是我做得不夠好!是我太急進也太浮躁了!……」
素兒輕輕摟住他的腰,柔聲安慰:「不要自責,你比誰都不想這樣。初雪也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家人還要高高興興地一起生活呢。」
「嗯……」
慕容景會那麼迫切想知道真相,也無可厚非。
邯城一夜,是他難以磨滅的惡夢!若這一生他都尋不到真相,不能報仇,不能消掉心中的疑惑,讓他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置之不管,他做不到!只是若料到自己的追問,會讓初雪發生這事,就算再怎麼難受,他也會咬牙忍的!!
司馬洛越過慕容景,步到門前。
他剛想推開,宮人不敢阻止,慕容景倒是先阻止了!
「阿洛,崔神醫說,閒雜人都不得打擾。」
司馬洛挪開了慕容景的手,沒好氣地道:「我不是閒雜人。想想我師傅是誰?你腦子進水了。」雖然學藝不精,這一年在後山上也給師傅迫著重新學了些。
他進去了,關也給他重新關上。
慕容景倒也不阻止,因為真就想起了藥老人。
素兒悄悄地牽住了慕容景的大,他是一個有分寸的人。」的確是一個比較難猜測的傢伙。但是,她就是相信阿洛大事精明,小事糊塗吧。
慕容景回握著她的柔荑。
「素兒,我是不是做錯了?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若知道會是這樣,我絕對不會問。」
「你是不是問了肖仲之的事?」
「嗯……」
「那不怪你。因為傷的人是你,自然想弄清楚。只是那事兒……我也不知道。但是當日,肖仲之寧死也不說,最後只對初雪說了。我在也給趕出來了,沒辦法。」
「後來你沒問?」慕容景凝視著她。
「初雪若能說他早就說了。我問也沒用。」素兒揚了揚嘴角,淡淡安慰,「後來……我直接問陳總管了,也算知道些真相。你仔細想想,肖家既然沒有背叛,又有什麼能命令肖仲之行事的?當然不會是因為老相爺的什麼心願了,肖仲之就不太可能是為了個人私事而置國家大事於不顧的人。」
她頓了頓,目光依然望著他,繼續道出疑點:「還有,能令初雪有口難言的,對我們也不肯主動說出來的事會是什麼?應該是怕會傷著我們……你再猜猜,答案不是漸漸明朗了嗎?你一時沒有想到,是因為你是局內的人。而我……是一個局外人。」
有些事情,身在局中的確是很難瞭解透徹,真相也會給掩蓋掉。
慕容景和素兒,二個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到的自然不一樣,想法也當然會有差異。
素兒心疼的望著慕容景迷惑的俊容。纖白如玉的小手輕撫著他的臉頰,溫柔細語:「你以後……就別為難初雪了。他心思單純敏感,你說話大聲點也會令他難過半天,心裡有負擔對他病情也不好。」
那迷茫的眸子漸漸灼灼凝視著素兒。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素兒,我知道怎麼做了……」經素兒提醒說,他也好像知道些事情了。
「嗯……」
房間內。
阿洛剛進去。
崔神醫正在給初雪試針。
瞥見了有一個人進來,當看到臉時,目光露出了疑惑。
阿洛取出了一個面具,在臉頰上一放。
崔神醫即恍悟,眸子一亮,急切道:「是你?只是你——」
「我長得和慕容景一模一樣。」阿洛解釋了一句。
「原來是這樣。」崔神醫明顯和阿洛認識,立了起來,由著阿洛查看初雪的情況。「一年了,可把你盼來了。那你師傅……」
阿洛步到床前,搭上了初雪手腕的脈,回道:「沒意外的話,應該在這幾天就會到了吧。」
「哦。剛才我給初雪施針,先將氣血順順。」
「怎麼會提前呢?」他們預想的,應該在二年內不會發作的。
「這一年,出了些事。他的心情一直沒辦法舒緩啊。就算是正常的人,心情鬱結也會悶出病來,何況……他的身子本來就不太好。熬到現在才開始發病,還是靠你留下的那些藥。」崔神醫看來和阿洛很熟悉。
阿洛查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初雪,俊臉上染上了一絲愁雲,輕聲道:「暫時應該沒事吧。」
「嗯,只是毒性又加深了。瞧這一個樣子,也就還有一兩年的時間了。」崔神醫也搖頭。毒性也控制不住,延緩不了多久。
「我也查過不少醫書,和我師傅也研究過。我師傅說有一種辦法或者可以清除毒性。」
崔神醫驚愕,急問道:「什麼辦法?」
阿洛說道:「我師傅說,從血入手。血行於脈中,並循環流注於全身。想一個辦法,讓初雪的血可以自行解毒,就是變成解藥一樣即可。漸漸的,體內的毒性也可徹底清除掉。」
崔神醫先是一喜,接著臉色又是一沉。
難!難啊!是很難做得到。
理論上是可以,實行起來很難。
人的血怎麼能做到自行解毒?
果然——
阿洛搖頭了,眼中也隱著憂色。「只是無奈中想到的辦法,這一個辦法根本很難做得到。這是醫學上的一個突破,也難找到突破點。這就好像是一種絕學,找不到鏈接的口,尋不到方法啊。」
「我們還有些時間。」
「嗯,不會放棄的。不到最後都不能放棄。」
「呃?……」崔神醫愣愣盯著阿洛。
阿洛疑惑的看著他的目光,「怎麼啦你?」
倏地,崔神醫一笑,「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不只樣子長得和他像,說得話也像了。」
阿洛抿了抿嘴,瞧樣子慕容景也說過同樣的話,「行了。他對醫學只是一個草包子,以後初雪就由我這一個當皇兄的守吧。對了,這一年你沒說出去吧?」
「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
「陳守好像知道。而他好像又和肖仲之說了……不過我已經警告過肖仲之,這事情不能再與第二個人說。」
「這傢伙真是的。」阿洛罵了起來。「陳守是知道,那時我躲在太醫院給他發現了,而且他好像還聽到我們說的話了。我出去警告過他,他好像沒告訴慕容景他們,倒和肖仲之說起來了。」
原來是在邯城一案前些天,初雪病危時,阿洛給了初雪的那顆丹藥,在那三天內並沒有出宮。在崔神醫查看過初雪的病情時,再回到太醫院即見到了他。
崔神醫一聽他就是那一個施藥的人,自然不管他是誰都會答應留下來。所以,順理成章,他在太院醫逗留了三天。吃渴都不成問題,也順便瞭解到初雪的病情發展。只是結果不太令人如意啊,那一顆藥也只能待續初雪幾年的性命,並不能完全解毒。
當時是太后生病,素兒和慕容景的擔憂也是顯然易見的。一家人已經擔憂了很久,阿洛再聽到崔神醫說的往事,即做出了這一個決定,請求崔神醫一起撒了一個大謊,說初雪沒大礙了,只是餘毒未清,不會有生命危險,暫時也讓親人們喘一口氣,快樂過上幾年。
偏偏這一個謊引出來了邯城的事件,是他所料不及的。
阿洛暗中逗留在宮中的三天裡,還出了一點小意外,就是在暗處看著,讓陳守發現了,也發現了初雪的真實病情,阿洛是在陳守要去稟報慕容景的時候攔截了下來,並將動機說了出來。陳守細想之下,心也難受,若初雪的病情已經成定局了,暫時他也就答應了阿洛,不會那麼快說出真相。
結果,他是沒機會說了,邯城事件一出,慕容景即失蹤。
阿洛最先再踏出房間的門。
他一出,慕容景和素兒詢問的自然是將目前投向他。
這時,太皇太后也趕到了。
「哎喲,人齊了。」阿洛有點吊兒郎當的,眼角帶著古怪的笑立在門口了,「初雪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只是因為一時氣血鬱結引起的,休息幾天就不會有事。」
這時,崔神醫也出來了。平靜道:「皇上已經沒大問題了,以後,你們盡量讓他高興,也別勞累了,本來身子弱的人就不應該太勞累,還每天鬱鬱寡歡的。」
慕容景他們一聽初雪沒大問題,心中的石頭一下子自然鬆了下來。
再回想到太醫的話時,慕容景皺眉了。素兒也皺眉了,太皇太后卻迫不及待進去看初雪的情況,好像沒有想到什麼事。
鬱鬱寡歡?初雪一下在鬱鬱寡歡?
慕容景的理解是初雪過得一直不開心。
而素兒的理解是的確很難放開心懷,畢竟自己的皇兄都發生了那樣的事,而自己又無奈之下登上了帝位,邯城一案的真相也是一個鬱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