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都是嘴巴惹的禍1
「……」
倏地!慕容景神色一冷,猛推開了沈素兒,眼中冰冷又失望!
她把他當什麼人了?
翻立了起來。
憤怒中好像也決定了什麼。
或者,她根本不值得他感興趣!
背對著床上的沈素兒,冷冷道:「女人,聽著!你不需要這麼做。朕曾經說,三年的時間並非由朕決定的。等時機一到,朕自會送出宮前。哼,真可憐。此時此刻,朕無比同情那一個人!」為了一個放蕩隨性的女人犧牲那麼大,根本不值得!而可笑的是他居然想因為她而放棄初衷,當一回小人。
稍稍敞開的心,也在她一句「你不樂意」中埋葬了。
好像曇花一現,這幾天僅是短暫的一個夢境。
暫時的脫軌,終究有一天會回歸正道。
慕容景離開了。
沈素兒即皺眉。
驟然而變的慕容景必定隱藏著某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一個秘密即是和「三年」之約有關。
而離開前的一句:朕同情那一個人?
慕容景在同情誰?而這「一個人」指的又是誰?不得而知。
慕容景剛出朝鳳宮。
陳守即上前,悄悄的說了幾句。
二人趕緊奔向萬儀宮。
萬儀宮燈火通明。
人員雜亂。
慕容景趕至肖貴妃的寢室,心中一震。
凌亂的房間,很明顯有過一翻激烈的打鬥,血跡斑斑。
肖貴妃病重的身子本虛弱,激戰中貌似受傷了,所幸侍衛聽到聲音趕了過來,救下她一命。這時已經生命危險了,只是一時之間下不了床。
此時,數名御醫守著。
她在床上歇息。
見慕容景來,一班人等馬上行禮,肖貴妃也欲起身,虛弱地輕啟干固的唇瓣,「皇上吉祥……咳咳!」
「嗯,全退出去。」慕容景多餘的一句也不說,淡漠掃了肖貴妃一眼,也沒有詢問一下御醫的關於肖貴妃的情況,即讓他們全退了出去,擺明了對肖貴妃的生死,並沒有放在心上。
肖貴妃眸中閃過一抹深深的痛楚。
慕容景也不拐彎抹角,冰冷的神情一如曾經,直接問:「怎麼樣?瞧出是誰了嗎?」
肖貴妃抬眸,儘管想掩飾內心,還是流露出一絲淒然,一句問候也沒有?一日夫妻,百日恩情,然而,他無情淡漠如斯,她尚有何留戀?思及此,她也決定了什麼,忍著心底的疼痛,反問:「皇上,按照約定,您真的會放我出宮嗎?」帝王的妃子,即便是戴罪,也僅是打入冷宮,無出宮的先例。
「君無戲言。」冷漠得不帶一絲感情。
「那好,刺客的左腕讓我劃了一劍。」最有利證據。
「很好!你果然沒辜負朕的期望。」慕容景叫了陳守,告訴他刺客左腕受傷,全宮可搜捕。刺客目前肯定還在宮中,有傷即容易找了。最有效的辦法:「半個時辰裡,讓宮中全部的女人集中在教場,接受檢查。凡不到者,一律捉起來。千壽宮除外,那裡由朕親自去查看。」驚擾到母后,即是不孝。
陳守領命退了出去。
執行著皇命,同時也在宮中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
慕容景並無多問。
隻字片語也不留,肖貴妃對他來講,一直只是一個棋子,一個牽制肖氏一族的棋子,現在肖氏一族已經成不了氣候,他也沒有必要再多留,出宮或者不出宮,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的影響。
帝王的無情,他發揮得淋漓盡致。
在慕容景轉身踏出門檻兒的一刻,肖貴妃咬著唇問了:「皇上,請留步。」
慕容景頓住了,邪魅的眸子斜斜睨視了她一眼,帶著一絲詢問。
肖貴妃道:「您猜得沒有錯,刺客的目標並非皇后,而是我。我一出現,一受寵,她真就冒出來了。如果今天我死了,皇上會不會有一絲難過?」數日前,他突然出現在天牢並將她帶入宮中,並非憐惜,而是想利用她一回罷了。
「難過?」不懂!突然,慕容景的腦袋中閃出一個懶散的女人,心狠狠地瞅了一下。
該死的女人,她不配!
肖貴妃壓抑著內心的情緒,盡量用最平靜的口吻說道:「皇上,雪兒姐姐,您是不是應該接她出冷宮了?我知道她是冤枉的。當時我妒忌,妒忌她得到您的寵愛……你從來沒有對我露出過一絲真心的笑容,但是您對著她會。所以……」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僅以苦澀一笑代替著接下去的話。
「原來你很清楚。」慕容景倒有些意外,不過全隱藏在冷漠之下了。
「是。因為今天我終於明白了,那一個害我失掉孩子的人,就是今天的刺客。皇上,不妨去冷宮瞧瞧,或者……會有意外的發現。」肖貴妃意有所指。
慕容景眉頭一皺,疑惑的凝視了肖貴妃一眼。
轉身不發一言即離開。
他真如肖貴妃說話,直接奔向冷宮……
冷宮,荒草萋萋,斷垣殘壁。
在一處尚算完好的屋子裡,透出一絲光亮。
裡面,傳出隱約的對話聲。
「主子,手腕傷得很深啊……誰這麼狠毒?!我們去告訴皇上,有人欺負您?可惡!再怎麼說,您還是妃子呢?待在冷宮也是妃子!」一個憤憤不滿的丫頭聲音。
「不要說了,皇上知道也不會心疼的。」憂傷如蘭的歎息。
「若這一劍再劃深一點,手腕可就斷了。」
「斷了皇上也不會難過……」
「奴婢會難過啊,這麼漂亮的手腕,斷了多可惜。……」小翠調皮的說著,還不知說了什麼悄悄話,逗得美人幽幽輕笑。
只是這輕笑,在靜寂的夜裡,淒然又苦澀,還帶著一絲絲絕望的。
慕容景立在門外,神情冰冷如霜!
沒想到,怎麼也沒有想到!
自己一直認為溫婉柔弱的女人,居然——瞞著他做出這等事?!
若非親耳聽見,他根本就不會相信。
虧了他一直還在為了將她打入冷宮而愧疚。
也虧了他,一直尋找著真相,為了彌補曾經欠她的一個清白。
「下賤的女人!」這個世上,女人全都不可以相信。
慕容景憤然推開了門。
只見昏暗的燈光下,二個女人在桌子前,其實一個絕美的女人白瓷般的玉腕上,正上著藥,而一個宮女正在包紮著。
一見慕容景,兩個女人同時一愣。
絕美的女人更是驚喜交集,喜極而泣,失魂喃喃:「皇上……」輕輕一句呼喚,已經熱淚盈眶,緩緩滑落。
這時,一個侍衛過來稟報,說了幾句,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了。
「很好!將她們也帶走。」慕容景冰冷冷下令,絕然轉身,再也不看美人一眼。
美人尚在震驚當中。
她們已經給捉了起來。
自慕容景離開,沈素兒本歇息了,卻讓外面的紛亂的聲音給吵醒。
接著聽到小蓉和小春兒她們的聲音。
起身隨意披了一件披風趕緊出去查看。
結果——
見到一些侍衛帶走了小蓉她們。
「你們在幹嘛?」夜晚和白天的氣溫相差很大。剛拉開門,一陣寒風冷冽入骨,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皇后娘娘,皇上有旨,宮中全部的女子皆要在半個時辰內聚集到教場上,請您也馬上移駕。」皇上的旨意,是宮中全部的女人,自然也包括了皇后娘娘在內。誰敢不來,誰即說皇后娘娘不是女人?這個……左右為難。
「本宮換件衣服再去。」
「皇后娘娘,時間已經不多了,請您馬上去。」盡職啊!
沈素兒蹙了蹙眉,不明白不久前還在自己床上的男人,突然間又吃錯了什麼藥。只是這一回,她有些迷茫了,心中的不安隱約在擴大。
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風,裹著身子即出了房間。
冷啊……
看著小蓉和小春兒等四名女子,神情也很不安。
的確,深更半夜,突然給扯上床去什麼教場,誰會安呢?統統提心吊膽,不知道有何禍事要降臨到自己身上一般,那是對未來無知的一種恐懼心理。
一行人,隨著侍衛步到了教場。
教場上燈火輝煌,人影湧湧。
中央聚集了許多嬪妃和宮女。
嬪妃和宮女站的位置很自然隔開了一線,估計是等級的問題,宮女們很自然往後退了一些。沈素兒一出現,即引起了一些小小騷動。誰會想到連皇后娘娘也來了?
沈素兒皺眉,有一個麻煩事出來了。
在嬪妃中,她顯得格外突出。
只有她素臉,披著一頭柔弱的青絲,不加任何裝飾,像剛醒來的樣子,連簡單的梳妝也沒有。若不是披風夠寬大,將她全身的身子裹住,恐怕連貼身的睡衫也會給瞧見,到時任何人一瞧,即會知道她是剛從床上爬起來,即讓侍衛請了過來。
偌大的教場,一大片天空下,皆無何阻擋,換句話說,寒風吹起來也更冷冽了些。
沈素兒感覺到冷了!
深更半夜,天氣寒冷,靜靜站著,即有一股刺骨的寒風一陣一陣的,彷彿由自腳底升起,溜入身子肆虐,凍得全身雞皮疙瘩不斷冒,僅這麼一小會兒,紅潤的小嘴也微微發紫了。
身為皇后,很輕易站在眾妃之首,很顯眼的位置,沒有人敢站在她前面。害得她想站入人群中暖和一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