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李雪若愚和小星的捧場,哈哈。)
見到對方一副客氣模樣,謝林微微有些意外,倒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不過謝林倒也沒有放鬆警惕,雖然這人看起來並沒有任何敵意。
他知道,也正因為這人看著還和善,所以臭臭雖然有些激動,但一直沒有什麼過激行為,否則的話,臭臭恐怕早就要動手了。
見對方正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謝林便朝他點了頭:「我叫謝林。」
對方立刻又微笑了笑,說道:「謝先生您好,我叫游繼之,是坦之的二哥,初次見面,有什麼唐突的地方,還請見諒。」
謝林點了點頭,卻沒再說話,而是等著這游繼之的下文。
游繼之則又指了指地上的游坦之:「敢問謝先生,不知道坦之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在他的腳下,那游坦之已是暈厥了過去,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倒似死了一般。
謝林也聽得出來,這游繼之的語氣裡並無什麼質問之意,而只是單純的詢問原因。
他轉頭看了看李少校。
李少校會意,便把剛才的情況簡要說了一下,說游坦之為秦東解蠱,結果自己被傳染,也是中了蠱,所以成了這幅模樣。
出於禮貌,李少校倒也沒有提起剛才游坦之那盛氣凌人的事情。
那游繼之早已是臉色大變,在聽李少校說完之後,他呆呆地看著地上的游坦之:「斷子絕孫蠱?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絕戶蠱?沒想到世上真有這種東西……」
李少校則好意提醒,千萬別碰那游坦之,否則小心被傳染。
聽得李少校這一說,游繼之忍不住退開兩步,但隨後,他臉上卻又露出一絲尷尬來,喃喃地說這絕戶蠱只在直系親屬間傳染,他是游坦之的堂兄,倒是不用怕傳染。
說著,他竟然伸手去摸地上游坦之的手。
李少校趕緊叫住了他,謝林也忙解釋,說著絕戶蠱可不是簡單的絕戶蠱,從剛才發生的情況推斷,它可以在任何人之間傳染。
聽了謝林解釋,游繼之愣了愣後,好像終於明白了過來,一臉的恍然大悟,說剛才他還懷疑游坦之是不是為秦東他們解了蠱之後,自己遭了反噬了,現在才知道,原來並不是這麼回事。
一般來說,這解蠱之所以麻煩乃至說危險,是因為往往很多解蠱的人會遭到反噬,甚至就算是下蠱的人,在為中蠱的人解蠱後,也會遭到反噬,就比如那張朗被阿芸下了絕情蠱,後來阿芸又替張朗解了絕情蠱,自己則是遭到了反噬,容顏大改,好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而游坦之中斷子絕孫蠱,可不是反噬那麼簡單,雖然他也是在為秦東解蠱的時候中了斷子絕孫蠱,但他是被傳染,而不是轉移,因為他並沒有解掉秦東身上的斷子絕孫蠱。
當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游坦之也可以說是被反噬了,因為往往很多解蠱過程中,還沒有為中蠱的人解掉蠱,解蠱的人也有可能會被反噬。
而能夠反噬解蠱的人的蠱,也是蠱之中非常陰毒的一類,也是十分神秘的一類。這斷子絕孫蠱原本雖然陰毒,但本來只能在直系親屬間傳染,現在卻能在任何人之間傳染,也可以說是變得更加陰毒了。
游繼之則又謝林抱了抱拳,一臉誠懇:「謝先生,希望您能夠救救坦之。」
謝林不由有些意外。
游繼之則好像看出了謝林的心思,又指了指李少校:「這斷子絕孫蠱我也只是聽說過,卻不知道解法,而且這斷子絕孫蠱比我聽說的還要古怪,我更是沒有辦法,剛才聽這位先生說,您能夠解斷子絕孫蠱,所以也只能請您高抬貴手,救救坦之了。」
謝林轉頭看了看李少校,心中滋味莫名。
他倒不是不願意救這游坦之,不過說實話,他現在也沒有把握真能夠解了游坦之他們中的斷子絕孫蠱。
李少校則面露一絲尷尬之色,還以為謝林是在怪他多嘴。
那游繼之怔了怔,又看了看地上的游坦之,神色古怪,隨後他又笑了笑,說道:「謝先生,我知道,坦之性格一向孤傲,可能有冒犯您的地方,希望您能夠原諒……」
謝林面露一絲無奈,擺了擺手,打斷了游繼之的話,說道:「你誤會了,我之所以猶豫,是因為我並沒有把握,而不是因為我不願意替他解蠱。」
聽得謝林這一說,游繼之眼睛一亮,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誤會謝先生了。既然如此,您也不要有太多顧慮,儘管放手施為,如果這次您能夠救他,我焦家自然感激不盡,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們焦家做的地方,我們焦家絕對義不容辭。」
大概怕謝林還有什麼顧慮,他頓了頓後,又補充道:「您不知道,坦之是我游家家主唯一的兒子,也是我游家未來的家主,對於我游家來說,是我們游家最重要的保護對象,萬一他有個什麼閃失,我游家……唉,不過您放心,就算這次您也無法……那我們也絕不會怪你,只會感激於心,所以您千萬不要有什麼負擔。」
說道後來,這游繼之不但語氣變得有些激動,語速也越來越快,幾乎是語無倫次,甚至作勢要向謝林跪下去。
謝林忙搖了搖手,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試試吧。不過成與不成,我也不敢保證,所以……」
游繼之則立刻點了點頭:「當然當然,您放心,不管怎樣,您這份恩情,我焦家都一定會銘記在心。」
謝林微微笑了笑,面色有些古怪,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臉上則又露出一絲疑惑和訝異之色:「你不是游坦之的親兄弟?」
游繼之愣了一下,隨即微微笑了笑:「對,我是坦之的堂兄。」他看了看謝林,倒好像是看出了謝林的疑惑,臉上卻竟然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苦澀,「我是游家旁支的人……」
不過說了半句,他便沒有再說下去,臉色也變得有些沉重,倒好像是有什麼難言的心思。
謝林微微有些吃驚,眼裡也忍不住閃過一絲異色,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點了點頭,卻也沒有說什麼,把背包放了下來,取出了一個小爐子,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罐子,還有一個黑色的小瓶子,然後走到了那游坦之身邊。
他決定第一個先在游坦之身上試試,試試原先的方法到底是否有用。
當然,他也並沒有什麼惡意,只不過現在這斷子絕孫蠱產生了異變,不得不慎重對待,既然答應了為游坦之解蠱,那索性先拿游坦之試驗。
他把那圓形小銅爐放在了游坦之右手邊上,又打開了那個四四方方的鐵罐子,拿出一些剪成了一寸長短的陳艾,放進小爐子,用火柴點燃了。
那陳艾已經曬得很乾燥,所以一點便立刻燃燒了起來,廳裡頓時瀰漫起一股陳艾特有的氣味。
謝林則又立刻打開了那個紫黑色的小瓶子,倒了一些灰色的粉末在那火焰上。
只聽一陣輕微的滋滋聲響,小爐子裡的火焰頓時呈現出了灰色,變得陰暗了一些,火焰上方,青紫色的煙裊裊而上,向四處散開。
而空氣中那股陳艾的味道,則也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這灰色的粉末正是用那野鈴薯的根莖曬乾之後,仔細研磨而成。上次在火車上,謝林就用這樣的方法,為秦在少將驅過體內的絕戶蠱蟲。
不到半分鐘時間,在游坦之的右手上,那些痂皮一點點地翹了起來,在痂皮下面,出現了許多細小的白色的小肉.蟲子。
這些小肉.蟲子看去很像那蛆蟲,但比蛆蟲要小得多了,如果不仔細看的話,肉眼都幾乎難以看到。
這些小肉.蟲子,就是那絕戶蠱蟲了。
謝林又拿出一根棉簽,小心地碰了碰幾條小肉.蟲子,那小肉.蟲子便立刻快速『融化』,竟然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裡,變成了半透明的液體,隨後這液體又快速凝結或者說結晶,變成了淡黃色的痂皮。
李少校也走了過來,看到這熟悉的一幕,他的眼睛也是亮了起來,面露欣喜之色。
就連謝林自己,也同樣有些欣喜,他原本還擔心,斷子絕孫蠱發生了異變,自己的法子不知道還有沒有效果,現在看來,這法子應該還是能用的。
而那游繼之,則是一臉的驚詫,眼睛瞪得老大,顯得很吃驚,大概以前他是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景。
「這是那絕戶蠱蟲嗎?」看了一會之後,游繼之問道。
謝林點了點頭。
游繼之則又微微皺了皺眉,指了指游坦之的手,面色也顯得有些沉重:「要想除掉這些蠱蟲,恐怕沒這麼容易吧?」
謝林又點了點頭,心想這游繼之不愧也是蠱門中人,倒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剛才他又用那棉簽擦了擦游坦之的手背,他手背上那些痂皮非常的乾燥和脆弱,一碰就紛紛粉碎,撲簌簌掉了下來,露出了顏色更淺的新皮。
只是很快,那新皮裡便又沁出了淡紅色的液體,甚至是直接鑽出了一條條細小的白色小肉.蟲子。
這些白色小肉.蟲子和前一批蟲子一樣,沒過多久,便紛紛自動『融化』,同樣變成了半透明的液體,然後凝固或者說結晶,結成痂皮。
游繼之的臉色也變得更加沉重了:「看來這絕戶蠱還真是難纏……」
可他話還沒說完,卻突然臉色驟變,一把抓住了謝林的手。
「小心!」他一把拽起蹲在地上的謝林,拉著謝林快步退了開去。
在游坦之的右手上,有幾條新出來的小肉.蟲子,卻遲遲沒有『融化』,剛才在游繼之說話的時候,這幾條小蟲子竟是突然射出一絲細小無比的淡紅色液體,射向游坦之跟前的謝林。
也虧得游繼之反應夠快,拉著謝林退了開去,所以那液體也沒有碰到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