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狂見過了好久也不見有人來,心裡的底氣越來越足了,他看著一臉平靜的成文,沒有一絲恐懼的表情,不過,對於陳狂來說,就算成文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也不過是一個軟柿子而已,中看不中用。但見這麼長時間成文打電話叫的人都沒有出現,陳狂輕蔑的話語響在了眾人耳邊:「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連一個人毛也沒見到,只怕是縮頭烏龜一個吧,哈哈哈。」
陳狂說完,響起了一陣奸笑聲。
「是誰在說老子縮頭烏龜呢,我倒要看看,天下還有不怕死的人,敢在背後說老子的壞話。」就在陳狂的笑聲剛停,人群外面傳來了這樣一句話。
眾人紛紛回頭,看到了一個很有派頭的人,後面跟了十多個小弟模樣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樣的人是在江湖上混的。
但見說話的人撥開人群進了裡面,站在了成文旁邊,對成文點了點頭,以示禮貌,然後向陳狂走去。
當來人在陳狂面前站定後,用一雙能殺死人的眼神看著陳狂,沒說一個字,看的陳狂頭皮發麻。
過了好一會兒,只見謝青龍說道:「你好啊,熟人,我們又見面了,你不會不記得我吧。」
當陳狂聽到來人說話的時候,而後又看到他帶著十多個小弟進到裡面,一幅派頭十足的樣子讓陳狂感到了空前絕後的壓力。
再仔細一看,這不是青龍會的老大謝青龍嗎?陳狂對他可是熟悉的很呢,不是因為他是青龍會的老大,而是因為陳狂和他曾經有過一段不愉快的過節。
那是去年的一個秋天,也是在這條街上,當陳狂在收攤位上的保護費時,看到了一個長的很漂亮的女孩,她那長長的秀髮隨風飄動,一下子就飄到了陳狂的心裡,於是,他帶著幾個兄弟跟上了那個女孩,想對那個女孩圖謀不軌。
女孩發現後面跟著幾個男人時,她隨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接著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當走到一個無人的偏僻的莊稼地頭時,陳狂和那幾個兄弟一擁而上,攔住了女孩的去路,女孩看到此情景沒有一絲慌亂,反而笑了笑:「怎麼,哥幾個,想和姑奶奶玩玩嗎?姑奶奶可是貴的很呢,只怕你們玩不起。」
陳狂一聽女孩這樣說,心裡更是癢的受不了,於他一臉『淫』笑地說:「是嗎?那你說說想要玩到你,得要付出多少啊?只要能玩到你,就算讓哥哥少活幾年,哥哥也願意,嘿嘿。」
「就你那條小命,我才不稀罕呢,又不能換珠寶,又不能當飯吃,我要來做什麼,至少需要這個數。」女孩說著伸出了一個手指。
陳狂一見高興了:「一千啊,沒關係,老子出的起,別看老子平時穿的有點寒酸,手裡還是有倆錢的。」
女孩一聽,搖了搖手指。
「一萬。」陳狂見女孩否定了,又說了一個數。
只見女孩又搖了搖手指。
「十萬。」陳狂又說道。
女孩又搖了搖手指。
「不會是一百萬吧。」最後陳張大了嘴。這時他看到女孩才點了點頭。
一百萬可不是個小數目,雖然自己通過收保護費也撈了點錢,可那才有多少錢,平時吃喝嫖賭抽,一次收的錢幾天就花完了,有時候連衣服都買不起了,自己也是處在平民階段啊。
突然他又想到,是不是女孩故意玩他的,世界上哪有這麼貴的女孩,就算買一個才要多少錢,想到這裡,他開始生氣了:「他媽的,你玩我啊,玩一次一百萬,難道你全身都是金子做的不成。」
女孩聽到陳狂說這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自始至終,我就是這個價,玩不玩隨你,我又沒有強迫你。」
「他媽的,脫了衣服還不都是一個樣,今天我不給你一分錢照樣能玩你。」陳狂說著就慢慢向女孩走去。
「如果你要是硬來的話,你會付出代價的,不信走著瞧。」女孩臉色平靜,神態鎮定。
就在陳狂快要走到女孩身邊的時候,一記悶棍打在了陳狂的頭上,這一棍打的陳狂兩眼直冒金星,他搖晃了好幾下才站穩了腳跟。
當他定下神時看到了對面十幾個大漢手持木棍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
這下不得了,陳狂把火氣都灑在自己兄弟身上了:「他媽的,你們幾個怎麼看的,自己大哥在自己人面前被人打了都不知道,就知道看美女,一群飯桶,你們說我養你們有什麼用,一群沒用的東西。」
再罵也沒有用,再罵自己也已經被別人打了,還是先看看對方是什麼人吧。
陳狂慢慢抬起頭看著對面的那幾個大漢,說道:「兄弟,不知道閣下混哪條道上的?在下有哪個地方得罪了哥幾個,還望明說,不然兄弟無緣無故被打一頓,實在是冤。」
只見這時從人群裡走出一個頭頭的模樣的,手裡夾著一根粗粗的雪茄,站在了眾人的最前方:「實話告訴你,我叫謝青龍,青龍會的老大,你剛才想玩的女孩是我的妹妹,你已經得罪到我了,今天你得給我一個交待,不然的話,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謝青龍,青龍會,哎,這下倒霉了,自己怎麼會惹上他呢,聽說他在道上混的最大,當手下小弟就有數百人之多,再看看他身後那些手拿棍棒的大漢,看來今天自己是逃不了了。
「謝老大,對不起,今天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在這裡向你賠罪了,我這裡有五百塊錢,你拿去吧。」陳狂軟了下來。
「很好,你的這些錢我不要你的,你拿去打發路邊的叫花子吧,兄弟們,侍候他們幾個一下。」謝青龍的話音剛落,只見十幾個大漢就一擁而上,頓時棍棒如雨點般全落在了陳狂和他的幾個兄弟身上。
看到幾個人被打的不動時,謝青龍才擺了擺手,帶著手下一幫人離開了。
陳狂和幾個兄弟躺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那樣一直躺在地上,看著天的白雲,看著從白雲下面悄然飛過的小鳥,心想這口氣怎麼也不能嚥下去,否則自己就不是陳狂了,他必須得找一個能降的住謝青龍的人做靠山才行,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只要能壓的住謝青龍就行。
而今,自己還沒有找到能降的住謝青龍的人,又撞到謝青龍的槍口上了,難道自己上輩子欠他的,為什麼自己總是和他扯上關係呢。
「原來是龍哥啊,你好啊,最近過的還好吧。」此時的陳狂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傲慢,一幅低聲下氣的樣子不禁讓人想到了什麼叫阿諛奉承,什麼叫真正的變色龍。
「我不好,知道我為什麼不好嗎?」謝青龍故意頓了頓,「不為別的,是因為你,因為你就像一個掃巴星一樣,總是讓我碰到,難道上次你還沒有挨打夠嗎,我告訴你,你上次惹的是我妹妹,這次,你惹的是我的朋友,我的好朋友,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這下陳狂算有點明白了,原來成文是謝青龍的朋友,怪不得成文一個電話就把謝青龍叫了出來,看來自己這一次又無法逃脫了。
只見謝青龍的後一擺,從後面出來幾個人,來到了陳狂的面前。
成文看到謝青龍想要痛打陳狂,趕緊在謝青龍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謝青龍就把那幾個人叫了回來。
這時成文說話了:「你叫陳狂是吧,我看你也不過如此嘛,這樣吧,我和龍哥呢也不找你麻煩了,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們就放了你。」
陳狂聽到這裡,他的眼裡放出了光,那是一種在危難之時發出的希望之光,他的臉上頓時有了些許笑容,擺在他那僵硬的臉上極其不協調,可是他還很願意聽這樣的話:「好,只要我做的到,我全聽你的。」
「好,你把今天所收到的保護費全部都還給那些攤主,還有再賠給這位老人精神損失費五百元,以後不准再在這裡收保護費,要不然的話,下次你可就沒這麼幸運了,我說到做到。」成文的話嚴厲而又堅決,不容置易的語氣讓人聽了望而生畏,完全看不出來此時的他像一個學生。
陳狂聽到成文的這些要求,心裡涼了半截,這不是斷他的財路嘛,他平時的主要經濟來源就是收取保持費,如果不收,他以後還怎麼生活啊,不過,他心裡是這樣想的,可他卻沒敢說出來,在這個節骨眼上,打死他他也不會說出來的,為了能逃過今天的這一頓打,以後的路再想辦法。
「好,我全按照你的做。」說完,他當著成文的面拿面剛收的錢一一還給了各位攤主,又拿出五百元給了剛才的那位老人。
眾人看到這條街上終於出現了一位能降的住的陳狂的英雄,全都向成文豎起了大母指。
成文看了看大家,然後就帶著冰雪和謝青龍一起走進了附近一家飯店開始吃飯。
席間成文介紹說:「這位是冰雪,我的女朋友,這位是謝青龍,我的朋友。」
「沒想到老弟你找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真是好福氣啊,來,乾一杯。」謝青龍誇獎道。
冰雪聽了謝青龍的話,害羞的低下了頭。
「謝大哥,今天太謝謝你了,來,小弟敬你一杯。」成文說道。
「看你說的哪裡話啊兄弟,我們是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後只要有用的著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謝青龍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成文聽到謝青龍說的這幾句話,心裡感動的暖暖的:「好,謝大哥,今生我有緣認識了你,就是我最大的福氣,人生之中難得有一好知己,我希望我們的友情能像常青樹一樣,永不凋謝。」
謝青龍也說道:「好兄弟,會的,千言萬言皆在酒中,來,干。」
酒足飯飽之後,兩人開始爭著付賬,你不讓我,我不讓你。
最後店家老闆說話了:「兩位英雄,你們都別爭了,今天的飯錢算我的,就為兩位剛才的表現,讓我深深的感動,陳狂在這收保護費已經好長時間了,連城管都不管,你們一來,就把他給治服了,這是這們整條街的驕傲,我為你們感到自豪,所以今天這頓飯我請了。」
聽完店家老闆的話,謝青龍和成文兩個人都不說話了,你看我,我看你的,完全被店家老闆的話驚呆了。
兩個人不管怎麼說都要付錢,說現在的生意也不好做怎麼怎麼樣,到最後老闆說什麼也不要兩個人錢,謝青龍和成文謝過老闆之後就告辭了。
兩個沒走多遠,謝青龍就接到了一個電話,看樣子是個很急的電話,他掛掉電話以後,轉身對成文說:「真不好意思兄弟,我那裡有點事,我得先走了,有時間我們兄弟倆再好好聊聊。」
成文隨口說道:「好,謝大哥,你忙你的,有事我們電話聯繫。」
謝青龍走了以後,成文和冰雪繼續在街上走著。
冰雪見謝青龍走遠才說道:「你怎麼和這樣的人認識啊,他不是一個混混嗎?像他這樣的人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說不定那天命都沒了,先說好了啊,你跟他做朋友可以,我可不想你跟著他們那樣的人整天打打殺殺啊,我只想和你一起過平靜的生活。」
成文從冰雪的話裡聽出了全是對他的關心和愛護,心突然就熱了起來,他笑笑說:「怎麼會呢,其實他們也不是每天打打殺殺的,他們也需要正常人的生活,可是這個社會往往就是那麼不平衡,你越想要什麼就越得不到什麼,到最後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慢慢的就會走上極端,誰都想好好的生活啊,可有的時候,天不隨人願啊。」成文歎了一口氣。
「小伙子,請等一等。」就在成文想著人世間的是與非時,聽到了後面的叫聲。
他回頭一看,看到了剛才陳狂收保護費的那個老人,只見老人快步地向成文走來。成文看他有點氣喘吁吁的樣子,看來他追自己有一段時間了。
「老爺子,你別急,慢慢來。」待老人走到成文面前時,成文說道。
「小伙子,剛才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脫身了,今天是我第一天出來擺攤,我還不知道擺個攤還有這檔子事,剛才多虧你了小伙子,不然的話,我把老骨頭可能夠那小子折騰的。」老人喘了一會兒才說道。
「看你說的老爺子,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麼樣的,老爺子,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出來做這個啊?該在家享受晚年了。」
「哎,小伙子,不瞞你說,我一個人在家也挺無聊的,老婆子走的早,這心裡吧總是胡思亂想的,所以就想找點事做,這不,第一天出來就碰到了這樣的事。」老人說著歎了口氣。
「爺爺,原來你在這兒啊,我都找了你半天了。」正在老人和成文在說話的時候,從遠處跑來了一個小女孩。
只見小女孩年齡和成英差不多,十七八歲的樣子,乾淨而又漂亮的臉蛋,白裡透著紅,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一走到老人的身邊就忽閃忽閃地看著成文。過了一會兒,才感覺一直看人家有點禮貌,才把目光轉到老人身上:「爺爺,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家,我爸讓我出來找你,走吧,該吃飯了。」
「呵呵,這是我的孫女,今年剛上高二了,小伙子,我該走了,有時間我們好好聊聊。」老人說完就和他的孫女走了。
成文看著老人離去的背影,他看到了一個不一般的老人,或許這個老人有更深的背景,單從他走路的樣子來看,成文還看到他的孫女轉過頭來對著成文做了幾個鬼臉,成文笑笑,又看了看身邊的冰雪,拉著她的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