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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行在人生邊上的邊上 章七 出發的日子 文 / 心中的小石頭

    「尹千尋,你說我們這次能順利完成任務嗎?」阿里吸了一口嘴中的樹煙,然後抬頭看向遠處的星空。滿佈繁星的夜空,美麗動人,又藏有深深韻味,讓人沉醉其美妙之中。

    「你是想問,我們到底能不能活著回來吧?」尹千尋同樣抬頭看著夜空,一片片的黑暗中,點點星光,如同霧海風浪中,航行燈塔的那點微弱光芒。雖然光華微弱,卻代表了心中渴求的希望。尹千尋緊緊盯著那些耀眼的星光,不肯移動目光,生怕失去了似的。

    「是啊。不過,活著,對我來說。本就是痛苦折磨,但我曾答應過一個人,要笑著活下去。也許,這種活法,就叫做,苦中作樂吧。你呢?」煙屢在夜風中不得殘存,剛從阿里的嘴中吐出,即被吹散在風中。

    「我?以前,我總以為自己是為了誓言而活,但現在……我覺得,自己可以做些別的事情,讓活著變得有趣起來。……至少,不要像以前那樣悶和累。不……可能更累吧!阿里,不管怎樣,我很高興能結交你這個搭檔。」尹千尋迎著有些冷的夜風,微微側臉,笑著說道。

    「呵呵……是嗎?以前,覺得你很像一個人,才決定和你成為搭檔的。現在,我倒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怎麼說呢?人總會發生改變吧?!……不管怎樣,我很高興能結交你這個搭檔。」阿里取出嘴中的樹煙,彈了下煙頭。炭化後,鬆散的煙灰,在風中很快便散落成點點碎末,無影無蹤。

    「這樣嗎?就如你所說,人總會發生改變。但有些事情……一旦決定,就要做到底。」聽到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尹千尋說著,站了起來。

    尹千尋微微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小型電子輔助器,時間為9點58分。

    「來了嗎?」阿里連忙吸了最後幾口樹煙,便站了起來,將樹煙的殘餘踩滅。

    「朗姆大人,你的確很準時啊。」尹千尋淡然的看著疾奔而來的朗姆,淡淡的說道。

    這時的夜,很冷,亦很冷。不強不弱的也風,正好可以將人的體溫漸漸、悄悄帶走,不留下一絲痕跡。

    「我按照約定,獨自來到這裡了。說吧!你們要怎樣,才肯放了妮爾。」朗姆冰冷的臉龐,機械般的動了動,生硬的將字擠了出來。

    盯著朗姆看了一會,尹千尋才緩緩開口說道,「其實,妮爾不再我們手上。」

    「混蛋!你以為這樣很有趣,很好玩嗎?」朗姆眉頭皺作一團,猛然大聲喊道。

    「好吧!告訴你實話,她就在後面的那個木棺中。」有時,謊話居然比實話還有說服力。對此,尹千尋也只能表示無能為力和無奈。

    在尹千尋和阿里的左手邊10米左右的地方,一個2.2米長,0.79米寬,0.56米厚的木棺正插在地上,只有三分之一的木棺露出地面。在微微暗淡的星空下,插入地下的木棺給人一種驚悚的感覺。

    「慢著。」見朗姆像向木棺走去,阿里猛的喊住了他。

    迎著朗姆的目光,尹千尋搖了搖頭,伸手指向朗姆的身後,冰冷的說道,「你壞了約定。你不是一個人來的。所以,妮爾不能給你。」

    聽到尹千尋的話,朗姆回頭一望,只見空間一陣波蕩、扭動後,威爾遜?紐斯腳踏虛空,緩步走來。隨著紐斯的出現,一股無形的威勢就向四周鋪天蓋地般的展開,他就如同黑夜的君王一般,夜空下的所有黑暗和冰冷都拜首稱臣。

    「哼!紐斯委員長可真是好興致。這麼晚了,還出來散步。」就在紐斯的威勢繞過朗姆,直取尹千尋、卡卡裡,還有一旁的木棺時,一個陌生的聲音驟然出現。

    在木棺的上方,時空亦是出現波動,在微微渦流之後,一個全身都隱於黑袍之人,憑空出現,並坐在木棺之上。在黑袍人出現的瞬間,紐斯的威勢便停止了向前,僵滯在尹千尋和朗姆中間的一條線上。

    「你是誰?」在紐斯的記憶中,能釋放如此威勢之人,在武行不超過10人。但此人的氣息,並不在那些人之列。

    「一個無名小輩而已,又怎勞紐斯大人掛心。」黑袍人微微笑著回答道。

    「放肆!」紐斯,貴為獵人委員會委員長,是武行5大聖階高手之一,哪裡容得一個無名之人如此無禮。

    「武行應該有過規定,除了特許期間之外,不得在武行管轄範圍內,使用聖階能力。」無盡的黑暗,如同捲動的黑色濃雲,向黑袍人積卷而來。而在黑雲之中,無數的負面能量,在不斷形成。

    雖然被黑袍人保護著,但面對驟然出現,高聳百米的黑色卷雲,尹千尋和卡卡裡都不自覺的滾動了下喉嚨。毫無徵兆,幾乎就是瞬間,環境中的能量,就如同身體一般,隨時可以被當做武器。

    這就是「領域」和「場」,真正的運用。

    「哥,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插手。」朗姆本就打算一個人前來,路上用了幾次「金蟬脫殼」,就是為了甩掉紐斯安插在朗姆身邊的貼身侍衛。朗姆沒想到,那幾個傢伙居然把事情告訴了自己的哥哥——紐斯。

    「朗姆,為了一個女人,你看看自己都成什麼樣子了。哪裡還有半點威爾遜家族的尊嚴和光榮,這件事後,你必須會家族做深刻檢討。」當年,朗姆和妮爾的政治聯誼,紐斯極為反對,可怎奈長老會太過強硬,最終還是沒能阻止朗姆和妮爾的婚事。

    這也成了紐斯心中的一根尖刺。他總自責,弟弟所受的委屈,是由於自己沒能力挽救。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這麼清楚武行的極秘規定?」紐斯轉臉看向黑袍人,其面前的能量湧動更加劇烈,地面驟然凸起,形成無盡的獸潮,無盡的黑色風暴也在半空形成。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只是一個無名之輩。委員長就這麼在意我的身份嗎?不過,我們之間進行對拼的話,可怕他們……」黑袍人猛聲說著,暗金色光華自黑袍不斷湧現,在半空形成了3條長達數百米的巨龍,抵抗著獸潮和風暴。

    雖然朗姆和尹千尋、卡卡裡,有紐斯和黑袍人的保護,但隨著戰鬥的強度升級,即使是微微的威勢和能量遺漏,就足以使三人,匍匐在地,內息紊亂,氣血竄流。

    看著趴在地面的三人,紐斯微微皺眉,在面對著眼前這個實力相近之人,自己確是沒有過多精力,去照顧朗姆。

    「怎樣?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在這裡,也只能憋手蹩腳的,打的完全不夠盡興啊!」黑袍人說著,能量越加爆猛起來,導致抵抗的強度不斷上升。地上三人的七孔開始不斷滲出血線,看來都快要到極限了。

    「好!」紐斯看著眼前的一幕,猛然轉身,腳踩無盡巖土變作的獸潮,頭頂黑色的暴風。而黑袍人則身披散發暗金色光華的黑袍,在三條巨龍的簇擁下,和紐斯一起向東方極速移動而去。

    「呼……」紐斯和黑袍人走後,三人在地面停滯了數秒,順過氣息後,才緩緩爬起了。

    「咳……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被捲入這樣的戰鬥中了。」阿里伸手擦去嘴角和鼻子上的血絲,滿臉儘是冷汗的說道。

    「朗姆。你也聽到了。我搭檔不想再捲入這件事了。那麼,就用最後的賭局,來結束這一切。」尹千尋看著朗姆,右手一伸,一個直徑5厘米的圓餅型金屬裝置,出現在尹千尋的手掌中。

    「……」朗姆雖不知道尹千尋到底在賣什麼關子,但既然最後攤牌,那就一定不簡單。

    「這是一個小型聚能炸彈。妮爾的命運,現在就交到你手裡了。」尹千尋一說完,就將金屬裝置扔向了木棺。

    「嗖!」跟著小型聚能炸彈,朗姆瞬間以極速追了過去。

    「還看?你不要命了。」阿里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超速機車,拽著尹千尋上車後,立刻啟動,向北方疾馳而去。

    「你說,這場賭局,朗姆會贏嗎?」尹千尋回頭望著後方,朗姆和木棺已經看不到了。

    「根本就沒有妮爾這個人,他能贏個毛啊!而且,木棺中,儘是……」阿里一想起木棺中的東西,不自覺的將機車的速度調至極限。

    這種超速機車,為了追求極致的行駛速度,而將其他方面,例如舒適性、穩定性、安全性等都降至最低水平。處於極限速度的超速機車,車身幾乎散架,渦流發動機,熱能助推器都大幅度震動,好像隨時會被甩出去。尤其是熱能助推器,不知是不是裝錯地方了,逸散的熱能,使機車乘室的溫度飆至60多度,而且還在繼續升溫。

    這樣一副隨時會散架、爆炸的機車,載著尹千尋和卡卡裡向指定的匯合地點行進。

    也許,只有這樣的感受,才能在出發的日子裡,配得上兩人的心情。

    朗姆在小型聚能炸彈觸碰木棺的瞬間,將其抱入懷中。劇烈的爆炸,被朗姆全部承受。朗姆的整個腹部,承受了爆炸的第一波傷害,內臟全部被熱能衝擊成灰燼。然後的衝擊力,則使他殘存的生命,更加飄零。

    在要見妮爾最後一面的意志支撐下,朗姆聚起最後,所有的氣力,將木棺露出地面的棺蓋掰開。但朗姆看到的不是妮爾的面容,而是滿棺材的小型聚能炸彈。

    原來,朗姆手中的小型聚能炸彈,只是一個起爆開關。

    「啊……」憤怒、不甘、無奈的嘶吼聲劃過夜空,接著一聲震撼天地的大爆炸驟然響起。

    這次的大爆炸,幾天後被人們暗地裡稱為「悲慼的哀鳴聲」,也正是武行三大勢力失衡的導火索。

    「……」幾百公里外的紐斯,聽到爆炸聲,眉頭微皺。

    「擔心嗎?哈哈哈……今天就到這吧!」黑袍人伸手一扯,黑暗的虛空出現了一扇門。話音一落,黑袍人已經跨進門內。

    「固定轉送點?!」看著虛空中慢慢關閉的黑門,紐斯猛然一頓,接著帶著無盡的憤怒,向朗姆所在的地方極速飛馳。

    「啊……提莫斯!威沙爾!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看著直徑上百米的巨坑,紐斯向天怒吼道。

    幾分鐘過後,紐斯身旁的空間一陣波動,從虛空渦旋中走出了一個拄著掛滿骷髏頭的枴杖,身形瘦弱、形容枯槁的老人。

    「嘻嘻嘻……不知紐斯大人呼喊老頭子,所為何事?」老人滿臉陰險,再加上刺耳的嘻笑之聲,更是讓人不寒而慄。

    「我需要你幫個忙。」紐斯已經恢復了平靜。

    「哦。**泯滅,靈魂孤蕩、散落。」老人瞇著眼睛看著虛空,邊說邊搖著頭。

    「對於你這種級別的死靈法師,復活一個剛死之人,應該不難吧!再說,我每年都給你提供……」紐斯面色冰冷,語氣亦不客氣起來。

    「嘻嘻……一分貨,一分價。如果只是復活,當然不是難事。但要達到紐斯大人的要求,恐怕大人所提供的那點貨……我可是要虧本了。」老人抬頭,用渾濁的老眼看著紐斯,緩緩說著。

    「說!你想要什麼?」多年的打交道,紐斯非常清楚,這個老人最擅長的便是坐地起價。

    「三品祭品人一個。」老人剛說完,空間的能量驟然波動。

    「轟!」一聲巨響過後,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頓時穿過直徑上百米的大坑。正是紐斯和老人交手的成果。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還有附加條件,幫我追殺兩個人。當我看到那兩個人的人頭時,我就把等級為三品的祭品人給你。」紐斯望著天上陰暗的夜空,陰冷的說道。說完,紐斯便將尹千尋和卡卡裡的資料,傳給了老人。

    「哦……成交。你可要把我的貨準備好,我很快就會來取。」老人說著,腳步微移,身形已再次進入渦旋的虛空之中。

    「朗姆的靈魂,我已經收集完畢。兩日後,他就會回去。」無盡的虛空中,老者那陰冷的話音,緩緩傳來。

    望著壓抑的夜空,站立半響的紐斯,轉身返回武行。而在他的心中,一個機會正在醞釀。雖然不知道這次的事,是提莫斯所為,還是威沙爾所為,但大司長交代的那件事,正好可以用來向兩人報復。

    繁星消失,越來越陰沉的夜空,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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