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清糶,現在的你,已沒有任何逃脫的機會了。但作為曾經的戰友,我決定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蕭匡閣手指觸碰了下嘴邊的灰布,一抹濃厚的鮮紅之色沾染其上。
世界之牆copy技的威力,可見一斑。
「如果你能……」蕭匡閣邊繼續說著,邊揉了揉手指,將艷紅化淡,猶如紅妝輕抹於指上,盡顯色彩的嬌柔。
「哼!你給的機會,是不可能適合我這種人。」郎清糶立馬打斷道,「不過,我不明白一件事。」
「他?」蕭匡閣指著站於猙獰巨人之上的藥劑師,微微問道。
「不。是它。」郎清糶則指著全身佈滿尖刺,生有獠牙的猙獰巨人,繼續問道,「為什麼那樣對他?」
「被你發現了嗎?」蕭匡閣輕笑一聲,讚賞般的反問道。
「那可不是演戲。我在第三層與其交手時,才得知他也是那位大人所派遣之人。可惜他居然因為私仇,執念要殺我。而且還使用了幻術中的一種禁止之術,所以……」顯然在機關塔的第三層,蕭匡閣就已經與曾有過節的幻術師和眼前的藥劑師,溝通交流,並認出了彼此的身份。
只不過,交流過程中,出現了點小插曲,導致了點小意外。
那名與蕭匡閣曾有過節的幻術師,在重傷虛弱之際,被自己信任的同伴,即眾人眼前的藥劑師,煉製成了猙獰巨人。
獵人!在狩獵之前,往往要做好成為獵物的準備。
當然,不管是技藝上的準備,還是心理上的準備,對老練、資深的獵人來說,都缺一不可。
「……我想知道你口中的那位大人到底是誰?讓你甘冒被朗姆大人追殺的危險,也要選擇反叛。」郎清糶將視線從猙獰巨人身上收回,落在蕭匡閣的身上。
「只有對於此,我表示抱歉。置你死地,卻不讓你知道仇人,的確讓人難過。不過,作為補償……」蕭匡閣微頓了一下,接著皺眉凝視郎清糶,厲聲說道,「我們下手會很快。」
「哈哈哈……你以為我會坐以待斃嗎?」郎清糶猛然大喝,無數金色篆文,凝形若流星,飛動似驚雷。
立於地面之上的copy版世界之牆,白光大作,流華運轉,宛若天國純淨之輝。於白光之中,一扇金色大門驟然打開,其內渺音陣陣,鼓瑟妙聲,猶如仙樂。
「走!」郎清糶一把拉住癱軟地上的尹千尋,一步跨向金色白光之門。
「轟!轟!」佈滿尖刺的兩隻巨手,齊齊轟砸在包裹郎清糶和尹千尋的金色紋印旋螺之上,頓時在半空激——點金光和陣陣金色波紋。
「咕嚕咕嚕……我們……嗝……現在怎麼辦?」站於巨人肩膀的藥劑師,正抱著一個紅色的罈子,邊咕嚕咕嚕的喝著,邊醉著問道。
「郎清糶受了傷,且有尹千尋那個廢物(你居然敢罵豬腳,小心遭報應啊!)在身邊,他根本逃不了。」蕭匡閣心有算計的邊說著,邊取下第三根魔法杖,插於岩石地面。
蕭匡閣緊閉雙眼,雙手握緊魔法杖,神沉入海,意定冥思,於大地、水分、空氣等介質之間,空間在不斷的延伸,再縮短。
一副副抽像、詭異,彩色斑駁的畫面,在蕭匡閣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這時,魔法杖上的寶石開始微微散發著淡紅的光輝,映照著蕭匡閣的全身,顯得無比安寧、祥和。
突然,「卡」的一聲,魔法杖下的岩石表面頓現一道裂痕,寶石上的微紅之光,也變作了深藍之色。蕭匡閣面部的灰布不斷脫落,露出滿是冷汗的臉龐。
「看來……空間搜索……嗝……不是一般的困……難啊!呼……」藥劑師瞥了蕭匡閣一眼,一邊字眼自語,一邊打著藥嗝。
「哼!」無數抽像的信息流,一時之間湧入大腦之中,蕭匡閣只得悶哼一聲,強忍一口鮮血。
緊握魔法杖的雙手,血管暴凸,體溫驟升,而手掌之上卻儘是慘白之色。
深藍之色的寶石,這時也變成了異樣的翠綠之色。若是眼睛盯著那一抹翠綠之色,就會感到懾人心魄般的誘惑,和瑰麗異常的美麗。
伴隨著美麗的翠綠寶石,蕭匡閣臉色灰白,豆大冷汗流若雨下,滴打在灰布之上,碎裂墜地,並未沾染半點。
「還沒找到嗎?這樣下去……你可不妙了啊。」藥劑師將藥壇放於猙獰巨人的頭顱之上,清醒、冷靜的說道。
「哼!」蕭匡閣雙手用力,魔法杖下的岩石頓時碎裂,散於一地,然後則是一口鮮血奪口而出。
「你以為你能逃的掉嗎?……咳咳咳……」蕭匡閣將一記紅色能量藥劑注入體內,平復了下,接著說道,「太天真了吧!」
,藥劑師自然知道他發現了郎清糶遁去的蹤跡。
但蕭匡閣這樣不冷靜,真的好嗎?藥劑師提起藥壇,拍了拍猙獰巨人的腦袋,示意跟上蕭匡閣的步伐。
在藥劑師抱著藥壇,狂飲之時,他嘴邊偷偷翹起,低聲到自己都聽不清,「這樣的話,倒是便宜我了。」
「嗝!」藥劑師打嗝的聲音,在猛獸山脈的邊境盤旋了幾圈後,終因無趣,緩緩消失。
但在猛獸山脈的深處,一場生死追逐之戰正拉開帷幕。
「能不能給點力。我們可沒時間繼續磨蹭,除非你想再見到蕭匡閣。」郎清糶將扛在肩上的尹千尋,扔於地上,氣氛的說道。
「是你自願要扛著我,到頭來倒怪氣我來……嗯?你怎麼了?」尹千尋剛要回敬幾句,只見郎清糶連吐幾口鮮血。
然後,郎清糶身形不穩,前後左右跌撞了幾步。在搖放之間,被尹千尋一把扶住,才沒有栽倒在地。
「喂,你怎麼了?沒什麼事吧?」尹千尋輕扶著郎清糶,讓其平躺在自己的腿上,急切的詢問道。
「你傻啊!這能叫沒什麼事嗎?咳咳咳…」郎清糶聽著尹千尋的問話,頓時氣得兩眼瞪直,咳個不停。
「受傷了還怎麼大火氣,看來傷的並不重嘛。」尹千尋看著郎清糶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故嬉笑著說道,「剛剛你已背我一段路程,現在就讓我背還於你。我可不想,欠你這種人什麼人情。」
「你一個人走吧!可能還有點希望。」郎清糶則推開了尹千尋伸過來的手,厲聲說到,「而且朗姆大人吩咐過,你的生命是排於第一位的。」
「朗姆大人?別傻了。他能救你命嗎?告訴你,現在能救你命的人……」尹千尋閃電出手,在郎清糶頸項上迅速一擊。見郎清糶昏睡過去後,才緩緩吐出,「可只有我了。」
尹千尋將郎清糶扛於肩膀,並將大木箱夾在腋下,辨認了方向後,就立刻動身,迅速前行。
「心中明明知道,救了他,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且伴隨著巨大的風險。為什麼我還是救了他?」尹千尋一邊在森林的荊棘小道上極行著,心中一邊想著自己的奇怪行為。
「是因為他曾救了我嗎?還是說我被他愚蠢的效忠打動了?慢著,我可不是那麼膚淺的人。」尹千尋心中正推測著自己救郎清糶的原因,嘴上嘀咕著,「嗯。應該是別的什麼原因。」
埋頭走了才30分鐘,尹千尋已覺得有些累了。
被蕭匡閣突然擺了一道幻術,又背負著郎清糶和大箱子,且森林中路窄草盛,多荊棘枯枝,不要說疾行,就是速度稍快的穿行,都極耗體力。
但困擾尹千尋的並不是這些,而是猛獸山脈上流躥下來的那些魔獸。
雖然尹千尋遭遇到的傢伙,實力都不怎麼樣。腦袋比較癡呆,反應也較慢,可它們在尹千尋身上留下的那些紀念,讓尹千尋越來越擔心。
尹千尋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不把郎清糶越來越沉重的身體扔到一旁。
尹千尋心中煩躁之際,抬眼遠望,正見連綿之勢延續不絕的猛獸山脈。
「郎清糶,祝福我能順利通過這條山脈吧!」尹千尋伸手拍了拍肩膀上的郎清糶,無奈的語氣中,頗有些泥澤掙扎之滋味。
「我看,你們還是留在這裡的好。」蕭匡閣還在半空,話音已經傳入尹千尋的耳中。
然後,「碰!」的一聲,猙獰巨人從高空彈跳而下。落地之處,樹木盡毀,大坑驟現,帶起一陣勁風,將尹千尋和郎清糶的衣物吹的獵獵作響。
「這……這麼快?」尹千尋和藥劑師,心下一驚。
雖然尹千尋也知道,即使郎清糶使出絕招,但想逃過兩人的追捕,機會還是很小。
但尹千尋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追上了。
「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為了公平,再來一次行嗎?」尹千尋和藥劑師,一臉認真的詢問道。
「咕嚕……嗝……」藥劑師還抱著自己的藥壇,咕嚕咕嚕,喝的正歡。
「你的話,已經磨光了我的耐性。雖那位大人要求留你性命,但我要將你的舌頭割下來,讓你學學低調是什麼。」蕭匡閣緩緩扯下身上的灰布,冰冷的說道。
「如果低調等同喪失言語,我看我還是堅持高調算了。」尹千尋邊說著,邊將郎清糶平放於地面,準備進攻,或防禦。
「嗯?」尹千尋低頭看向緩緩從地面爬起來的郎清糶,心中頓時無語。
由於尹千尋知道郎清糶傷勢很重,所有擊昏郎清糶的一下,力道並不大。沒想到郎清糶居然借此之道,故作被擊昏過去。
「哼!很有趣嗎?」蕭匡閣左右兩手各持一根魔法杖,盯著郎清糶和尹千尋,冷冷的說道。
蕭匡閣不再因為自己的那點虛榮心,選擇近身戰,而是要使用擅長的幻術,將郎清糶和尹千尋制服。
「咚!隆!轟!碰!」一連串的聲響過後,距離四人幾百米處的空間,頓時出現渦流狀的扭曲。
爾後,滿身是血的五個人,率先從空間渦流中飛竄而出,接著一個身著黑色禮服,渾身亦是染血的青年緩步而出。
「諾諾可?基德,你非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嗎?」五人中一個身材健碩之人,邊平復身體,邊喊叫道。
「老三,別廢話了。他根本不是人,他是一個惡魔。」一個身材稍為精瘦些的傢伙,邊擦拭嘴邊的血跡,邊咒罵道。
「動手的有不是只有我們五個,為什麼只追殺我們?」一個身穿黑色緊身皮衣之人,邊止住大腿上的傷口,邊嘶喊著問道。
「老大,我們怎麼辦?」一個矮瘦精小之人,看基德對眾人的話,並未理睬,於是向身旁的五人之首詢問道。
「他媽的,看來只有拼了。不過,你別得意。即使我們五兄弟今次要死於此地,也要拉著你一起陪葬!」一個個頭最大,身材最魁梧之人,被逼無奈之下,只有拚死一戰。
「諾諾可?基德?是朗姆說的那個嗎?」尹千尋看著遠處的眾人,轉頭問向郎清糶。
「……沒錯,正是朗姆大人所說的,這屆參賽者中種子選手的第一名。」郎清糶看著眼前的情景,還有些恍惚的回答道。
「……第一名?……那麼他較於那個自稱彩畫的小女孩,還要厲害?」尹千尋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下。
「小女孩和他比起來,就像你與蕭匡閣相比。不……之間的差距還要更大。」郎清糶說完這幾句話,身上的衣物已完全被冷汗打濕。
「這……天啊!我的運氣要有多背啊!喂,老天!跨級冒險也不帶這樣的吧?」尹千尋仰面望天,悲慘的喊叫道。
這時,尹千尋頓覺自己還不如一隻地鼠。
遇到危險之時,地鼠至少可以躲進地洞,暫避風頭。而尹千尋在這堆高手之中,連逃跑的機會和可能都沒有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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