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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行在人生邊上 章二二 弱水三千·一瓢為飲 上 文 / 心中的小石頭

    黑色的夜如同冰冷的水,無情的傾瀉在「十七號」機械儲備基地,而蟄伏在暗處的魍魎,正伺機而動,要吞噬那些受到這個時代深深詛咒的靈魂。

    「生命在生與死的蹺板上,不斷徘徊。命運如同輪迴的詛咒,帶著沉重的腳鐐,鋃鐺作響,行在坎坷曲折的征途之上。我不信善,也不向惡。凡順我的,令其昌,凡逆我的,叫其亡。時代的號角早已吹響,只有擁有真正勇氣的戰士,才配得上與我一路同行。——羅格」

    漆黑的倉庫中,只有四階武者實力的尹千尋,只有借助身體的直覺對周圍進行感覺和監察。而侵入倉庫的數十個機械蜘蛛,不僅有著出色的行動靈巧性,而且動作的執行強度也極其出色。這些蜘蛛最可怕的地方還不是它們的行動執行能力,而是它們可以將所見的金屬機車不斷啃食,經體內特殊處理,形成細而堅韌的金屬蛛絲,在倉庫的黑暗角落裡不斷的織上狩獵的蛛網。

    「九號機」就站在倉庫的正中央,靜靜的等待著潛藏起來的尹千尋。這次的任務雖說是捕獲或擊殺,但對數據的收集卻是早已有的潛規則,還是博士那個數據收集狂親自定下的潛規則。蜘蛛們還沒有尋找到尹千尋的蹤跡,而中年人也不著急,反正漫漫長夜,還有大把的時間。而倉庫外的機械蟲和微型陷阱,完全可以保證一旦尹千尋逃離倉庫,會被立刻制服。

    「吱咯吱…」一隻蜘蛛發出微弱、怪異的嘶叫聲,接著兩個、三個…一群蜘蛛都在向倉庫的一個角落靠攏。

    「發現目標了嗎?這次可有些慢。」中年人嘴上雖然在責備蜘蛛們的效率,心中則是在肯定尹千尋在隱匿這方面的本事。一邊收斂自己的氣息,一邊躲避蜘蛛的搜尋和蛛網的限制,還能撐到現在,的確是個值得捕獲的傢伙,就不知道整體實力怎樣?

    「碰…」巨大的聲響伴隨著鋼鐵碰擊飛濺的火花,在中年人面前如同薔薇花一般盛開。接著「吱咯吱…」一陣雜亂的聲響,正是蜘蛛群向尹千尋發動著一連串的攻擊。

    靈巧的小型機械蜘蛛,在半空中憑藉著連在蛛網上的蛛絲,可以自由的進行行動轉向。雖然它們個體的攻擊能力並不強,但在成功吸引了尹千尋進攻後,立刻把握住其攻擊轉換過程瞬間的動作停滯漏洞,即發力後,身體的蓄力僵滯。

    只是一瞬間,蜘蛛卻能完美的協作,一部分蜘蛛集中攻擊尹千尋敏感的身體穴位,一部分蜘蛛則將蛛絲纏繞在身體關鍵的關節部位。一方面分散尹千尋的注意力,攻擊薄弱部位,另一方面阻礙其順利完成攻擊動作。

    本想留存實力,並未使出全力的尹千尋,在小範圍內,被眼前的蜘蛛群弄得焦頭爛額,只好取出重劍,化作雙刃,重心下壓,腳下扭轉發力,全身似陀螺一般旋轉起來,正是使出了「生死輪·圓寂」。

    螺旋的氣流中,尹千尋身體表面罡風四起,強烈的氣流形成了一個球狀的氣旋,而在旋轉球體外的氣流,卻是絲毫未動,可見尹千尋對此招的認識又加深了一步。

    「卡卡…」金屬交割的刺耳聲音不絕於耳,然後一個個金屬蜘蛛的碎片從球體氣旋中激射向四面八方,而射向中年人的碎片,卻好像失去了衝擊力和重力,落在了地面上。

    「不錯的攻守結合技。」中年人看著眼前飛舞的燦爛火花,狂亂噴射到機車、地面、倉庫鐵壁上的碎片,毫不掩飾的誇獎道。

    「呼…」尹千尋身體旋轉帶起的勁風聲,越來越小,旋轉的身體也漸漸停止下來。走出腳下錐形的坑洞,尹千尋徑直走向中年人。既然此戰避無可避,那唯有全力應戰。

    「不錯。雖然我仍有許多辦法試探你,但我決定,親自測試你的身體各項強度。」中年人說著,扯下身上披著的黑色風衣,整理整齊後,放於一旁的機車上。然後又將黑色圓帽摘下,端正的放於其上

    眼前的中年人有著一張堅毅、乾淨的面龐,歲月並沒有在其上留下什麼特別的禮物,粗濃的眉毛和修建整齊的鬍鬚,又讓人有種紳士的感覺。但中年人閃爍著赤紅光芒的雙眼,卻徹底將整個臉部形象破壞了。兩米五的身高,讓本就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更顯的威武霸氣,盛氣凌人。

    望著眼前展露全貌的中年人,尹千尋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之前躲在暗處不曾有過的壓迫感。尹千尋出自本能的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中年人也同樣盯著尹千尋,看來一會兒。然後以一種穩健的步伐向尹千尋走去,且邊走邊說道,「作為一名武者,對身體的控制和對力量的理解,你一定有自己的獨到認識吧。接下來,就讓我看看你引以為傲的獠牙吧!」

    隨著中年人越來越近,尹千尋整個身體釋放出異常的亢奮和極度的緊張兩種極端感受。世界越來越靜,靜到尹千尋連自己的心跳聲都微不可聽。而在尹千尋的眼前,卻出現了一幅別樣的畫卷。

    一個黑影在不斷向自己接近,而這時的腳下並不是大理石構築的地面,而是散發著琉璃般光澤的黑色液體。黑影每走一步,就從腳底蕩漾出一圈圈的漣漪,漣漪不斷延伸,直到抵達尹千尋的腳前,才漸漸恢復平靜。

    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不斷接近的黑影和尹千尋站在不知邊際的黑色液體上,面對著面。

    壓抑的氛圍,詭異的變化,終於突破了尹千尋的承受極限。尹千尋大喊一聲「啊…」,向著黑影直衝而去。

    在死寂的世界中,卻是沒有半點聲音。只能看到時間的流動在粘稠液體中減緩後,尹千尋在黑色液體上緩慢的奔跑姿勢,而在他的身後則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現實世界,當穩步向前的步伐看到衝擊過來的尹千尋,這時倒有些猶豫了。中年人總覺得,有些地方好像與之前不同了。但畢竟兩者的實力懸殊太多,中年人也就並未深想,只是將機體的能量檔次從四檔提高到六檔。

    「碰…」結實的一次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兩把利刃和兩隻拳頭男人般的接觸在一起,然後在衝擊力作用下的短暫分離後,再次親密撞擊,迸發出激情的火焰。

    「怎麼會這樣?」中年人心中詫異。第一次交手未果後,他又將能量檔次提高了一個級別。而再次的交手,結果卻與第一次一模一樣。這兩次交手,給中年人最大的震驚就是,兩把刀刃上釋放出如粘稠液體般感覺的氣流,使原本的力量威力頓時弱化到了一半以下。

    雖然中年人是經過改造,而完成的生物工程活性機械體,但內核中卻儲存著眾多關於武者各方面的訊息。而尹千尋使用的這種能力,好像並不屬於武者那種,通過對力量的精緻控制和自身優越的身體能力,爆發出超強的威力。尹千尋所使用的能力,更趨向於一種魔法或者道術。

    就在中年人心中疑惑,並啟動體內數個數據處理器時,尹千尋又開始向中年人衝來。而且中年人發現,這次不止是尹千尋手中的雙刃,他整個身體都如同包裹著那種有弱化作用的粘稠液體。

    為了避免陷入無止境的消耗戰,中年人明智的選擇放出「測試器」,先做觀察,等捋清楚尹千尋的能力後,再做行動。

    中年人猛的一腳跺地,身體極速向後退去,且從兩條腿部出現的圓柱通道中,滾出了六個銀色金屬圓球,墜落在地。金屬圓球一落地,三個一組,相互結合,形成了兩個半米高,結構複雜的狼型機器人。

    每個狼型機器人體內都有著三個智能控制中樞。這些控制中樞都分別控制著各自的區域,且彼此之間又可以相互協作。這種相對獨立的設計,就是使其在戰場上能夠生存的更久。要想徹底毀滅它們,至少要進行三次致命的攻擊。雖然這種狼型機器人的攻擊力並不強,但由特殊合金製造,而形成的鏤空、多接點結構的身體,使其抗擊打能力極其出色,也就是說,它們算是合格的沙袋了。

    中年人細緻的觀察著尹千尋與狼型機器人的戰鬥,通過分析狼型機器人身上各種感應系統傳回的資料,中年人斷定纏繞在尹千尋身體周圍的物質,正是一種可以吸收能量,弱化周圍能量傳遞,且造成時間減緩假象的特殊能量介質。

    「是魔法,還是道術呢?」中年人眉頭緊皺,表情冷靜,伸手摸著自己修理整潔的鬍鬚。

    「嗯?那是什麼?」中年人思索間,突然看到纏繞在尹千尋身上,不斷凝聚的黑色物質居然形成了一個道者的形象。雖然還有些模糊,但整體的輪廓已可辨認,且樣子也漸漸清晰可見。

    「原來是道術。在武技中糅合道術,進行攻擊嗎?不錯的嘗試。那麼我也要認真起來了。」中年人說著,脫去了上衣,露出由各色金屬片拼湊而成的上半身。這時,中年人裸露的腹部,銅色金屬片中的四片,驟然脫落墜地,露出其中暗藏著的四根黑色的圓棒,直指尹千尋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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