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狠狠的打,打死他!」
「哦也,就這樣。重重的右勾拳,再接上左腿踢,把他全身都拆了,讓他老娘都認不出他。哈哈哈…」
「什麼嘛,搞的現在,還沒打死。兩頭廢物嗎?」
……
「奇蒙…堅持下去。那些狗娘養的骯髒貨就知道背地裡陰人,明明是低等位的一階武者的競技賽,怎麼會讓一個三階武者參加?那些所謂的貴族亮腦勺,都吃屎去吧。」
「喂,奇蒙。你不是說今晚要好好慶祝嗎?怎麼能這個熊樣參加慶宴呢?振作起來,奇蒙。讓那些蹩腳的傢伙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男人。」
……
高亢的叫喊聲,猛烈的嘶吼聲,宛如狂風暴雨,一**衝擊著站在競技台前的尹千尋。而尹千尋站在擂台前,一言未發,只是盯著一次次被打趴,然後一次次站起的奇蒙。
渾身是血的奇蒙,在這場不公平的競技賽中已苦苦支撐了15分鐘。他心裡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還未認輸,或者死亡,這場競技賽就沒有盡頭。這就是欲之都競技場的規矩。
雖然競技場有潛在規定,為了公平,不是同等級的人,不能同台競技。但一旦兩人簽訂協議,登上擂台,為了觀眾的觀賞性,必須有一人認輸,或死亡。當然,也有可能兩人一同死亡,競技比賽才會結束。而所謂的公平,也只是屬於勝者的公平。
作為一個老手,奇蒙非常清楚這裡的規則,一直也遵守著這樣的規則。在競技場中,五年間忍耐殘喘,只為10000枚金幣。而現在,他終於要走到最後一步。可是,這一步雖已抬起,但卻未能放下。
「哼,玩也玩夠了,解決他吧。」說話的正是尹千尋之前遇到的貴族青年,看來這次的競技賽是他搞的鬼。
「真是一個皮厚、命賤的豬玀。」青年看著趴在地上,滿臉鮮血的奇蒙,充滿不屑,傲然的說道。
這時的奇蒙,體力幾近耗盡,趴在擂台上,望著台下的尹千尋。奇蒙的眼光堅定,完全不像一個垂死之人的眼神,但他的身體卻早已不堪入目。別折斷的雙臂,幾乎全部段裂的肋骨,被打得腫脹異常的臉龐,夾雜著不斷留下的鮮血,如同一幅悲慼的油畫,以殷紅的血作為顏料,以蒼白的生命作為底板,描繪出無盡的慘烈。
坐於競技場圍觀的人群,卻把奇蒙的血當做揮灑在火上的桐油,讓本已激揚的情緒,爆發出颶風呼嘯般的兇猛。
而尹千尋卻什麼也聽不到,只是盯著奇蒙那雙堅定的眼睛。奇蒙這樣堅定的眼神,好像看到的是另一個世界,一個他一直嚮往的世界。
「我希望,贖救女兒的錢,都是我靠雙手掙來的,這樣我的心裡會好過一些。」尹千尋心中突然想起了奇蒙的這句話,就如同那時的堅定一樣,奇蒙在人生的底線上不願再退後半步,哪怕是死。
尹千尋終於明白了奇蒙的堅決。欲之都就要抵達終點了,而這場競技賽是本次行程的最後一場,如果奇蒙沒有拿到賭金,那就沒法湊齊10000枚金幣。
列車已到站,而禮物卻丟在了旅途中,面對曾經的約定,只怕連背影也會變的模糊不清吧。有些事需要一輩子去完成,而有些約定,即使是死,也絕不放手。
「我會幫你照顧愛麗絲?莎莉。」尹千尋靜靜的看著奇蒙,靜靜的說著。
「謝謝你…告訴她…我不是一個好…父親。」奇蒙用嘶啞、顫抖、呻吟的聲調擠出了這句話。
凝視掙扎著爬起的奇蒙,尹千尋感覺他在背負著一座大山。緩緩抬起的厚實肩膀,給人一種不屈的勇氣,一種直面死亡的覺悟。
「去死吧。」看著漸漸掙扎著站起的奇蒙,對面彪悍的青年隨從,猛的一聲吼叫,提著碗盆大小的拳頭,邁開粗重的步伐,向奇蒙衝去。
「一個真正強大之人,知道什麼時候需要隱忍,什麼時候可以震天怒吼。」尹千尋心中一道閃電掠過,頓時衝上擂台。
「碰…」不成比例的兩拳猛然相擊,發出巨大的震響聲。彪悍的隨從踉蹌的向後退了數步,才穩住身形,憤怒的看著衝上擂台的尹千尋。
「先生,這是違反競技規則的。請立刻下去,不然我們就要採取措施了。」混合的電子聲音從高空的音響中發出。
尹千尋這時低沉的說道,「他已經死了。」
奇蒙最後拼盡力量雖然站了起來,但由於失血過多,且身體所受致命傷害,生命力已經流失殆盡。奇蒙癱軟的身體仰面向地面栽倒,世界變得很靜。就像那晚,他剛回到戰火洗禮後的家鄉,周圍很靜…真的很靜。這種感覺刺痛奇蒙的心整整長達七年,帶著曾經無盡的蒼涼和哀傷,重重的向地面栽倒。
「安歇吧,奇蒙。」尹千尋上前,一把抱住奇蒙,將其輕放在地面,輕聲在他耳邊說道。
「哪來的豬玀?」隨從怒視尹千尋,囂張的喊叫到。
「果然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尹千尋背對著道。
「媽的,你個豬玀,居然敢罵我,看老子把你撕碎。」隨從握了握自己碗盆大小的拳頭,頓時吱吱嘎嘎的響個不停。
「有趣。死了一個,又來一個。看來得罪我的人,都喜歡排著隊送死啊。」貴族青年擺弄著手指上的寶石,笑著說道,「蠻大,送他一程。」
「是,少爺。」雖然剛剛蠻大被尹千尋震退,但那時尹千尋出其不意,才得以佔得先機。如果自己全力一對,尹千尋半點機會都沒有,不然之前不會受到那樣的屈辱,而不還手,只能說明尹千尋的實力很菜。
「兩位如果要進行競技決鬥,請下賭注。」機械式的電子聲音再次響起。
尹千尋從懷中拿出一枚金幣,轉身看著蠻大,淡漠的說道,「一枚金幣。」
「哈哈…豬玀,老子我就壓二枚金幣,要你的命。」蠻大咧嘴大笑,咆哮著說道。
「這…既然兩位做出了決定,那就開始吧。」電子聲音停頓了一下,雖然兩人的賭注已成歷史最低水平,但並未違反相關規定,智能系統只好機械式的說道。
「去死吧,豬玀!」蠻大猛然吼叫一聲,邁開沉重的步伐,掄起粗壯的臂膀,向尹千尋兇猛的衝擊而去。
「碰!」悶聲驟響,只見蠻大應聲仰面栽倒在地。身為三階武者,且主攻**能力的蠻大,如果是**的直接對抗,到不至於如此狼狽,不堪一擊。只是蠻大打心底就看不起尹千尋,之前與奇蒙一戰,又虛長了他的自信,致使敗的如此乾脆。
由於蠻大兇猛的衝擊力,在加上尹千尋借助巧勁施於其身的力道,使蠻大一招就身受重創。但作為一個力量型的武者,蠻大全然不將所受之傷放於心上,雙腿向尹千尋盤繞而去,雙臂用力一撐,上半身向尹千尋欺壓而去。
看著並未死心的蠻大,尹千尋眼中透漏出冰冷的神情,腳下呈圓回轉,避開纏繞而來的雙腿。然後從側面,猛的襲擊蠻大處於半空的雙腿的關節處。「卡嚓」一聲,蠻大的一條腿骨的關節脫落,接著又是一聲「卡嚓」,另一條腿骨的關節也應聲脫落。
身處半空的蠻大,雙手緊握著雙腿,劇烈的疼痛使他全身被冷汗浸透,條條粗大的青筋暴凸而出。「碰!」蠻大保持著曲抱的身形,重重的摔落在地,但他拚命咬緊牙關,滿臉通紅,卻連半點呻吟聲都沒發出。
尹千尋站在蠻大的身邊,看著他因為疼痛而不斷顫動、抽搐的肌肉,尹千尋什麼也沒說。然後,尹千尋轉頭看向貴族青年,右腳則踩在蠻大的臉頰上,譏諷的說道,「果然有什麼樣的狗,就有什麼樣的主人。」
貴族青年狠狠的按住手指上的寶石,憤怒的雙眼如同要噴射出火焰,猛然喝道,「找死。」
「死?」尹千尋繼續嘲諷著說道,「是這樣嗎?」
尹千尋猛的將蠻大從腳下踢飛出去,而眼睛仍然輕蔑的看著貴族青年,露出冷冷的笑意。
「哼!死吧!豬玀。」貴族青年一抬手,一團火紅色的火球向尹千尋衝擊而去。尹千尋早有準備,抱起奇蒙躲過火球,閃到擂台的角落。
看著因為憤怒,而跳上擂台的貴族青年,尹千尋知道自己的激將法已經成功了。
「南宮七君,你這樣做,是違反競技規則的,請迅速下擂台。」清脆的電子聲音提醒到。
「他已經輸了,我來與他決鬥。」南宮七君熾熱的雙眼盯著尹千尋,低沉的說道。
「少爺,我還能…」蠻大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南宮七君一腳踢下擂台。
「他媽的廢物,還敢多嘴。」南宮看也沒看被踢到台下的蠻大,嘴上卻是不忘咒罵幾句。
「兩位如果要進行競技決鬥,請下賭注。」熟悉的機械聲響在耳邊響起。
「豬玀,你想要什麼,說吧!因為這是你最後一次許願了。」南宮七君滿臉陰沉,冰冷的說道。
「一萬枚金幣。」尹千尋將奇蒙的屍體放於擂台之下後,盯著南宮七君,淡然的說道。
「尹千尋,你的賭注?」電子聲音詢問到。
「命。」尹千尋故意大聲喊道,然後指著南宮七君,接著朗聲說道,「他的命。」
「我的命?有趣。」南宮七君已經被徹底的惹怒了,怒吼道,「有本事的話,就來拿啊!你個低賤的豬玀!」
「這…既然兩位對此都沒什麼異議,那就這樣決定。南宮少爺下注一萬枚金幣,尹千尋的賭注是…命,決鬥開始。」
「命?誰的命,南宮七君?抑或尹千尋?誰知道呢?現在說大話的年輕人多了去了。」智能系統在內部程序編碼中插入了這樣的一句話,表達了立場——嚴重鄙視兩人。
智能系統現在有些混亂。今天的人都怎麼回事,完全不按規矩出牌嘛。智能系統在程序中有編碼到,「再這樣搞,老子就不幹了,提前下崗走人,讓你們得瑟去吧!」
當然,作為智能集成衍生科技結晶的智能系統,也就在程序中出現點錯誤、混亂的編程,以示抱怨,因為它根本就下不了崗,也不可能走人就是了。
「嗯,的確是個不錯的機會。七君,就讓哥哥我看看,這幾年間你是否有進步。這次的對手絕對不像表面那樣簡單,正好可以給你上一課,讓你為接下來要進行的獵人考核有個準備。」一個身穿標準的貴族黑色休閒套裝,手拿絲質山水扇,坐在貴賓席上的青年正凝神看著擂台上的尹千尋。而在他的眼中,尹千尋就像一個沒有穿衣的嬰兒一般,毫無隱藏。
而在貴賓席下方的一處角落中,一個面色黝黑的青年,正哼著小曲,爽快的喝著爆殼水飲,看著擂台上的尹千尋,嘿嘿笑道,「不錯嘛,小子。…咦,怎麼這麼快又喝完了?」黝黑的傢伙看了看身邊已經堆了十幾個爆殼水飲的空杯子,再摸了摸口袋中的錢幣,一時蛋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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