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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行在人生邊上 章十一 能量餐廳·遺忘與銘記 文 / 心中的小石頭

    在暴虐之地,暴風龍卷長年肆虐,飛沙走石,暗無天日,是大陸上氣候環境較為惡劣之地。「欲之都」正是「醉生夢死」於此處建造的通行客棧,用於運送需要過往暴虐之地的人們。其實,如果單單只收取過往者的路費,即使是驅動客棧在地下隧道,運行所用能量晶石的十分之一都回收不了。

    而「醉生夢死」與暴虐之地相鄰的四國達成協議,可以在一定範圍內,於地下進行一些違禁品的交易和服務,所以「欲之都」又被列為「法外之地」其中的一個。也正因為如此,眾多各色人群都湧向此處,希望得到一些明面上沒有的特殊魔法材料、金屬材料、生物基因、能量碎片等。

    尹千尋在房中修煉了將近兩個時辰,才漸漸從心沉如水的狀態中醒來。隨著「斗轉星移」的不斷修行,尹千尋現在身體已經形成一種習慣,只要靜心凝神,身體內脈絡系統中的氣息,自然的就沿著「體內五輪」並交運轉,形成一個極有規律的運作系統。

    尹千尋所在的房間不大,只容納下一張床、一個桌子和一把椅子,算是「欲之都」最簡單的客房了。不過尹千尋並不在意這些,而且還非常感激留金幣給他的那位救命恩人。如果沒有其所留的金幣,自己可能就無法穿過暴虐之地。想到這,尹千尋打開絲質柔袋,點了一下其中所裝的金幣,僅餘下39枚。

    尹千尋知道「欲之都」是高消費的場所,但體內的能量儲存已經不多,現在必須找些食物,盡量補充身體所需的能量。尹千尋隔著絲袋,捏著其中的金幣,擔心的想到,不知有沒有既便宜,又含有高能量的食物。尹千尋將絲袋裝入口袋,拿著鑲玉的青銅牌,就出了房門。

    尹千尋早已在房中的訊息讀取器中,大致瞭解了「欲之都」的整體構造。「欲之都」中央是一個巨大的複合型的娛樂大廳,面積1500平方米,高達50,分為三個層面。其中包含了飲食、遊樂、賭博、競技等等項目,供不同的客人享用。不過這些設施只是為普通的顧客準備的,像尹千尋這樣的武者,還有魔法師、道術師、異能者等各種能力者,則會選擇一些特殊服務的地方消遣,比如尹千尋現在要去的「能量餐廳」。

    尹千尋站在只能容納一人的狹小通行艙中,在「欲之都」的通行系統中急速繞行。約過了5分鐘,艙門打開,尹千尋走下,站在一個自助服務器上,將手中的青銅牌放於其上。服務器的光屏不斷閃爍,5秒後為尹千尋找到了「能量餐廳」的一個空位,在1006號室的56號桌。

    尹千尋走到自助服務器一旁的等待區,他面前的青銅牆壁頓時打開,露出一個銀白色的合金大門,其上寫著183號室,正是上位客人所在的室號。然後,銀色的合金大門在尹千尋的眼前高速旋轉,一個個數字在他眼前都只留下一抹殘影,最後停在了1006號室。接著「叮」的一聲,合金大門緩緩打開,柔和的淡紅色光輝,夾帶著各色的激射光束在空中緩緩旋照,給人一種放鬆的氣氛。

    尹千尋走入「能量餐廳」,很快找到了56號桌。一個桌子有三個位置,而56號桌現在已經有一個人在了。

    「喂,你好。我的名字叫彼得·奇蒙,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座位上一頭棕色、滿臉鬍鬚的中年男子,熱情的向尹千尋打著招呼。

    「你好,尹千尋。」尹千尋淡漠的說道。然後看著桌上的光幕菜單,皺眉的瀏覽著。

    「小兄弟,第一次來『欲之都』吧。」奇蒙見尹千尋滿臉嚴肅,嘗試打破沉悶氣氛的說道。

    「嗯。」尹千尋半天只吐出一個低音。

    「不要那麼嚴肅,時間還很長。而且你看的那些東西,都不適合你。」奇蒙明顯注意到,尹千尋瀏覽菜單是的窘迫感。

    奇蒙說的沒錯,剛剛尹千尋所看的能量菜單,最低的價格也要500金幣,遠遠超出自己所能承受的範圍。奇蒙看到尹千尋停止翻動能量菜單,笑著說道,「這些都是那些貴族們的消費菜單。像我們這種,應該選另一套菜單。」

    奇蒙邊說著,邊按了一下光幕上一個不起眼的觸點,立刻彈出了一系列的能量食物。

    低能量魔法晶石——灰石10金幣

    低能量熱能飲品——卡卡落10金幣

    低能量機能固料——輝油量塊10金幣

    低能量電能固料——電獸肋塊10金幣

    高能量催化糕點——爆殼肉糕10金幣

    高能量催化飲品——爆殼水飲10金幣

    「怎麼樣?是不是便宜很多。」奇蒙朗聲笑著說道。

    「謝謝了,奇蒙先生。」尹千尋見此人熱情開朗,且幫助自己,於是笑著感謝到。

    「哪裡的話。誰不是從新人走過來的。」奇蒙摸著嘴巴上茂密的鬍鬚,爽快的說道,「來,選一樣。我請客。」

    「奇蒙先生,這」尹千尋沒想到此人如此熱情,未免讓人生疑。

    「哎,出門在外,靠的就是朋友。現在我請你,那就是朋友了,以後我們相互關照,做事也容易嘛。而且今天是我這一生最開心的一天,至於原因就不便與你明說了。總之,這頓我請你,到不了下頓你再請我就是了。婆婆媽媽的,還像個男人嗎?」奇蒙有些不悅的說道。

    「那我們就約好,下次我請你。」奇蒙的話不可全信,但此人的確是爽快之人,而且只要自己謹慎些,他也使不出什麼壞。尹千尋想過這些,接著說道,「那就來杯爆殼水飲吧。而且我想問一下,為什麼這種高能量的飲品,才賣10金幣?之前所見的菜單上,最低價的高能量食物也要500金幣啊。」

    「所以說你是新人嘛。像爆殼水飲這樣的高能量食物,是一種能量成分不穩定、含有暴戾因子的食物。如果沒有特殊的身體素質能力,吃下這些食物,無疑就是吃下炸彈。」奇蒙認真的向尹千尋解釋到,「但如果擁有特殊體質之人,吃了之後,其效果與你之前所見的那些高能量食物相去無幾,正是能量餐廳的特色菜品之一,稱為『中獎食材』。不過,我們還是點些低能量的食物吧。畢竟像爆殼水飲這樣的食物,風險太大。」

    「奇蒙先生多慮了,我對自己的身體還是有些瞭解和自信。我就要這個『中獎食材』——爆殼水飲。」尹千尋自信的笑著對奇蒙說道。雖然爆殼水飲中充滿了暴戾的能量因子,但「斗轉星移」中所有強化身體的修煉方法的最終目的,就是使身體成為一個可以容納所有類型能量的容器,其中當然就包括暴戾的能量,這正是檢驗修煉成果的時候。

    「年輕人就是敢嘗試啊。既然小兄弟堅持,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你喝的時候一定要記住,喝的要慢。」奇蒙說完,就在菜單上點了一杯爆殼水飲和一杯卡卡落。過了15秒左右,桌子中央部分打開,一個托台緩緩升起,兩個密封的銀色合金盃子正在其上,不過一個25厘米高,另一個5厘米高。

    「給。記住喝的時候,一定要慢。」奇蒙將5厘米的小杯子遞給尹千尋,提醒到。

    「嗯,我知道。」尹千尋說完。按下杯口的啟動開關,銀色杯蓋彈開後,露出其中的艷紅色的液體。這種液體在杯中不斷湧動著,像擁有生命力一般。

    尹千尋將銀色杯子遞到嘴邊,準備先微嘗一口,沒想到杯子裡艷紅液體居然像生物一般,全部躥進尹千尋的口中,被突入肚中。

    尹千尋全身打了一個冷戰,然後從他的腸胃一直延伸到喉嚨,一條無形的火蛇迅猛的在爬行。尹千尋的腸胃如若放在熾火上灼烤的香腸,爆殼水飲瞬間釋放的強烈熱能,在尹千尋狹窄的內腑中炸裂開,噴湧的熱能如火山岩漿一般充斥在身體的每一處。

    巨大的熱能直接衝擊、作用到每個器官和組織的微觀單位——細胞內核。如同受到某中吸引,細胞內核中所含的部分潛能被瞬間激發。現在的尹千尋就像燃燒的火焰,身體承載不了的過剩熱能從身體各處表皮氣孔向外排出。體內的水分大量蒸發,形成陣陣水霧,用來降低過高的體溫。

    尹千尋趴在桌子上喘著粗氣,全身變成赤紅色,且佈滿了身體排出的黑色污垢。爆殼水飲瞬間的效果,如同用高壓水泵把尹千尋體內的細胞污質物沖洗了一遍,且激活了細胞核內的部分潛能。而尹千尋身體噴發出大量水蒸氣時,立即就被能量餐廳的清理裝置設備吸收了。

    「你沒事吧?怎麼能一口氣就喝完呢?」奇蒙見尹千尋一口喝完了爆殼水飲,急忙上前,關心的問道。

    「還好,沒什麼大礙。」尹千尋喘著粗氣說道。爆殼水飲猛烈的效果,幾乎耗盡了尹千尋的體力。雖然這時的身體正以極快的速度,吸收著體內趨於穩定的能量,但也至少需要一個時辰才能恢復。

    「算了,我送你回去吧。」奇蒙說道。

    奇蒙低頭扶著尹千尋轉身要離開時,撞上了迎面走來的三人。奇蒙一邊抬頭,一邊連忙道歉到,「對不起,我朋友喝大了。」

    「是嗎?」三人中間一個青年穿著黑色休閒衣服,玩著手指上戴著的一顆碧綠寶石,輕蔑的說道。

    「對對不起,我們是無心的,請大人原諒。」奇蒙一眼看出此人是一個貴族子弟,頓時緊張的說道。

    「原諒?得罪了大人,道個歉,就原諒你。那不是變相說誰都可以得罪大人,然後說聲抱歉就了事了嗎?」青年右邊的壯漢粗暴的說著,然後就是一記重拳打在奇蒙的腹部。

    「哼」奇蒙悶喊一聲,整個身體都弓了起來。說話的壯漢本是力量型武者,一記重拳頓時打得同為武者的奇蒙抱著腹部低喘著。能量餐廳中的客人雖然看著這一幕,但有心者卻沒能力幫,有能力的,就和貴族青年的態度一樣,對奇蒙和尹千尋滿是發自內心的不屑。

    「我們可以走了吧。」奇蒙拉住滿臉冰冷,盯著貴族青年的尹千尋,沉聲說道。

    「等等。」貴族青年優雅的繞過兩人,從桌子上拿起奇蒙未喝完的卡卡落。然後輕巧的走到尹千尋面前,將銀色杯子中的卡卡落緩緩的倒在尹千尋的頭上。黑色的卡卡落從尹千尋的頭上,沿著臉頰,一直滴落向地面。

    奇蒙怕尹千尋憋不住火,連忙握緊他的手臂,防止尹千尋衝上去。然後奇蒙看著尹千尋,哀求般的說道,「小兄弟,我們走走吧。」

    尹千尋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什麼,只是冰冷的看著貴族青年。尹千尋拍了拍奇蒙緊握著的手,示意他明白,然後兩人相互扶著向能量餐館的大門走去。

    「兩個豬玀,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貴族青年大聲朝兩人的背影警告說道。然後帶著自己的隨從,悠哉的離開。而滴落在地面的卡卡落,這時已經被地面的清理系統處理掉,顯示出「欲之都」出色的清潔系統和卓越的機械智能自動化。1006號室56號桌前,所有的污漬痕跡都已經清理乾淨,好像這裡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但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嗎?誰知道呢?也許,時間會讓一些人遺忘這種小事,而讓另一些人銘記這種小事,誰又能說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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