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
比如「身柱穴」,游樸會在紙上斜畫三道,表示那是風,也就是「身」(神)的意思,至於「柱」就畫一根老粗的棒子。
有人學得刻苦,這態度呂明生是比較滿意的,只是對於這種低效率的記錄法,他實在有點接受不了,就私下向水渠打聽。
現在,他基本已經不怎麼防備水上段了,而是把他當作自己人,「游樸怎麼這樣記錄呢?」
「認字是貴族的權力啊,學費又貴,學這個的平民不多,」水渠挺奇怪呂明生的問題,「游樸怕洩露了天機,又不敢請人來記,只好自己記了。」
敢情,在這個國家裡,偷師也是犯忌的事啊,呂明生才說要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水渠又來了一句,讓他實在有點哭笑不得,「若不是游樸在神風城收保護費,怕是連數字都數不清呢,別說拿筆了。」
落後啊,實在太落後了,呂明生搖搖頭,半天憋才出來一句,「這樣吧,水渠,你要有時間,教教大家認字吧。」
按說,他們這一行人不顯山不露水,行事並不怎麼招搖,可是,神風城連著三位上段栽到了呂明生手裡,整個上層社會都轟動了。
接連數日,這撥人都不見動靜,有人就坐不住了,跑來勳爵府打聽:怎麼最近不見呂信友他們出門啊?
波奇斯落魄已久,能留下的人素質就難免低點,有那不怎麼本份的人就嚼起了舌頭:啊,你們連這都不知道?呂信友在給大家講述武技呢!
完蛋,這句話一傳出去,波奇斯的府上登時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神風城破落貴族多,但家世顯赫、權柄在握的貴族也不少,再加上一些財力雄厚的平民商家,紛紛托人來打聽,這呂信友收徒的條件,到底有哪些,自家的兒女或者武者,能不能得到什麼傳授?
這下,不只是波奇斯抖起來了,連同他關係密切的寇敦、蕭伯納等破落貴族,也有人上門相求,在這個小小的破落貴族***裡,實在算得上一樁大事了。
當有人聽說,水渠水上段和游樸游上段不但也在規規矩矩聽講,而且還都對大先生讚不絕口時,來人的檔次,就不是一般的高了!
其中有個別人,還是接觸過呂明生的,深知他的厲害,比如說……平南親王府的黃金武者,聽到這個消息後,登門點名要見呂明生。
知道呂明生武技強橫的主,多半也知道此人野蠻異常,據說能生食人肉什麼的,一般有點辦法的,還是願意先交好波奇斯勳爵,大家都是文明人嘛。
像平南王府黃金武者這樣的,無視勳爵直接求見呂明生,這還是頭一位,不過,人家既然有資格看不起小小的勳爵,也有膽子去見那食人生番,勳爵府的下人說不得是要通報一番的。
呂明生對這個黃金武者印象一直不錯,聽到這個消息,暫時中止了授課,「課間活動,你們休息吧,交流一下心得,過一陣我再來教你們。」
兩人見面,按說是挺熟絡的,可是,又不知道話該從何談起,居然就這麼硬生生地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天,小眼才開始發話。
「呃,我還沒謝過上次,呂信友對我家怡主的救命之恩呢,這次,親王殿下說了,如果您有什麼要求的話,儘管開口好了。」
我想當神侍,可親王說了不算啊,呂明生抿抿嘴唇,「嗯,也不是什麼大事,黃金武者大人,就不要如此客氣了,我還沒謝過你在交易所為我解圍呢。」
「對你來說是小事,對我來說,可就是掉腦袋的大事了,」黃金武者有點哭笑不得,「我為你解圍?我那是掙錢去了。」
想想陳舟那副「金幣被搶」的表情,呂明生還真是有點忍俊不禁,說不得只能岔開話題,「你是黃金武者啊,親王殿下,不能殺你的吧?」
黃金武者是王國和神殿的直屬力量,親王府能得到黃金武者的衛護,那更多是象徵性地的恩賜,表明王國的一種態度而已。
「我本來就是親王的部下啊,後來才考的黃金武者,」這位也不瞞著自己出身,「別說怡主出事,我必須自殺謝罪,就算親王怒而失手殺了我,誰還能說什麼?」
哦,看來哪裡都不好混啊,呂明生點點頭,表示理解,「嗯,今天你找我
什麼事麼?」
「聽說你報名參加擂台賽了?」黃金武者的消息,還不是一般地靈通,「你怎麼會想起報這個名呢?」
「神殿主祭司要我報的名啊,」呂明生有點奇怪,這不是值得一說的事吧,對方怎麼一副頗不以為然的樣子?「怎麼,不該報麼?」
聽到神殿的名頭,黃金武者登時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點點頭,「哦,那就好,其實,參加這擂台賽的,很有些厲害人物的,最關鍵的是,他們還各自有各自的背景。」
你這是對我沒信心麼?呂明生有點疑惑,隨即想起迅南一事,就明白了些,點點頭,「哦,原來,你是怕我引出他們身後的厲害人物?」
誰想,黃金武者斷然搖頭否定,「不是,以你的武技,各國的護國武者或者武聖,怕是也未必能討好,可你在明處啊。」
護國武者,每個國家只有一人,那就相當於該國武技第一人,有的國家叫武聖,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個位子的爭奪,是相當激烈的。
「你是說,會有人暗算?」呂明生有點搞不明白。
「沒錯,刺客的厲害,你總是聽說過的,」黃金武者想當然地點點頭,根本沒考慮眼前這位只是村民出身。
「而且,除了直接刺殺,他們暗算的手段多得很,投毒、栽贓、美女,這些都是可以下手的法子。」
哦,聽起來是有點麻煩啊,呂明生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不怕真刀實槍地打架廝殺,但對於這種背後陰人的手段,還是頗有點頭疼的。
「不過你也沒必要擔心,」黃金武者看出了他情緒不好,溫言相慰,「有神殿出頭,誰敢說什麼?他們難道有膽子跟諸神作對不成?」
神殿麼?他們不許我打這個旗號啊,呂明生嘴角溜出一絲苦笑,「諸神麼?只怕……算了,不說這個了,您今天找我,有什麼事麼?」
「請叫我高強好了!」黃金武者的回答,差點把呂明生弄得摔個跟頭,不是吧,這裡也有叫高強的?難道這名字在宇宙裡,也爛了大街?
高強卻是沒有計較他的表情,「聽說,你這裡,在傳授武技?」
「沒錯,」呂明生點點頭,「我三弟受傷了,我們也懶得出門,就在家裡呆著了。」
「還收學徒麼?」高強吐露來意,「是不是,需要什麼條件?你跟我說說吧。」
不是吧?呂明生上下打量對方半天,我說,你都是黃金武者了,還來湊什麼熱鬧啊?想做護國武者麼?
「條件嘛……倒是沒什麼條件,可我現在傳授的,是我家裡的僕人和客卿啊。」
高強看出了他的意思,嘴角抽動一下,不知道想做個什麼表情,「是這樣,我家怡主……她也想來聽聽,她有了心上人。」
哦,她有了心上人,呂明生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可是,她有了心上人可以結婚嘛,跟學武技有什麼關係呢?」
高強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可是,智聞墨伯爵,他比較風流倜儻一點,這個……你明白就好了。」
我倒,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啊?呂明生跟著苦笑,伸伸脖子咽口唾沫,「我記得怡主身邊,有個女子,好像也會武技的樣子……」
「沒錯,她是怡主的貼身侍女,其實,來學的就是她,」高強點點頭,「她很得王妃的信任,而且,她對你印象很不錯的,當時還為你喝了神罰水擔心呢。」
「對我印象不錯?」呂明生終於在瞬間短暫地失聲了,過了好半晌才搓搓雙手,「呃,其實……我不記得她了,真的不好意思。」
高強沒有接話,而是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我這門武技,不合適女人學,」呂明生咬咬牙,終於決定了,他對這裡人的長相,不是很能接受,再說了,在這裡弄點什麼風流債的話,實在太不負責任了。
「有些武技,確實不合適女人學,」高強點頭附和,不過,他的眼神還是有些奇怪。
「要不這樣吧,高強你旁聽一陣,不要發言,看看我是怎麼講課的,」呂明生想起了臨孩兒,那傢伙既然對脫衣服無所謂,大概多脫一次也不是什麼大事吧?高強又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