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教徒越聚越多,怕是都有五六千號人了。
伯爵大人倒是沒有怎麼慌亂,一幫暴民而已,「要不,把我的軍隊派出去?他們可不知道什麼是鄉親鄰居!」
好吧,歷陽城主雖然臉色刷白了,但這點好歹還是識別得出的,「多多麻煩伯爵大人了。」
說著,他轉頭吩咐自己的幕僚,「給府裡的奴隸們佩刀!我就不信,這些暴民真敢作亂!」
冬特拉點點頭,他的幕僚高斯馬上就轉身出去,下一刻,城主府的府門大開,震耳欲聾的蹄聲如戰鼓一般擂響了。
緊接著,就是震天的殺聲和無數的慘呼,城主府外,亂作一團。
隔了半天,府裡的二十多名健壯的奴隸已經武裝妥當,才說要出門,門外城衛軍的游擊已經跌跌撞撞跑了進來,全身是血。
「城守大人,真神會的人,已經被我們和友軍殺退了!」
城主有點納悶了,撓撓腦袋,「我說,這是好事啊,你怎麼慌成這個樣子?」
「只是……只是……」游擊只是了半天,咽口唾沫,艱澀回答,「殺傷了不少人,大公萬一怪罪下來……」
他確實是有道理驚慌的,柯猶大公以豪爽和仁義出名,尤其聽不得別人欺壓良善的事情,眼下,傷了這麼多的領民,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事實上,這些事要怪在伯爵帶來的那些人頭上,那是霍克城的人,動起手來一點都不知道收斂,只把平民當作敵人來殺。
而歷陽的城衛和巡城兩軍,初時只是輕微彈壓,反倒遭到了強烈的反擊,眼見友軍開始大開殺戒,眼一紅,胸中的悶氣自然而然隨之爆發了出來。
將近兩千軍人的屠殺,慘烈是可以想像的,外面成了什麼樣子,誰也想得到。
身在低位者,自然不明白上位者的用心,歷陽城主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好了,我知道,你去吧,如果有人抵抗,繼續殺無赦!」
城主自然明白,大公對這個組織頭疼很久了,既然眼前藉了理由殺戒已開,就只能咬牙強橫下去,否則的話,那才是真的是沒法向大公交待了。
反正,他還有神罰水的後招,倒也不怕在理法上落了下風。
等到兩個城主攜手出去觀看,縱然是有了一定心理準備,還是被門口的慘烈嚇得目瞪口呆!
城主府外,到處是平民的屍體,橫七豎八,交錯疊壓,不少人被?迪獸踩成了一團肉泥,其中還有相當數量的老人、婦女和孩子。
這次大屠殺,士兵們只死了六人,被殺的平民卻是有四百餘人,輕重傷的更是不計其數,一時間,整個明珠領為之變色。
柯猶大公的反應,比較遲鈍,三天後,明珠城才派來了一支兩千人的軍隊,護送著大公的弟弟柯利侯爵前來看個究竟。
侯爵大人今年二十二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被微微嚇了一跳:歷陽城頭,幾百個頭顱掛在那裡!
歷陽城主已經貼出了公告,還有官吏在一旁為不識字者解說,真神會的人投毒殘民在先,圍攻大公的政事部門在後,現場被抓住的亂黨,一律統統斬首示眾。
不過,城主大人念民眾愚昧,本著治病救人的慈心,受傷的亂民,暫時只是關押起來,等著大公的裁決。
這段話裡,明顯有些呂明生的影子,或者說球人的影子,事實上,歷陽城主也贊成他的建議,畢竟,真神會的會眾實在太多了些,懲治首惡,餘者不問才是正理。
否則的話,合勒國的人,還真不知道什麼叫仁慈,你真神會的人再多,有西方礦區那次六十萬奴隸造反的人多麼?
那六十萬奴隸,最後還不是被王國的軍隊徹底殲滅,殺得整整三百箭見方的土上,十來年寸草不生?
可真要這樣統統殺掉的話,大公的名聲,怕是也毀得差不多了。
侯爵轉身問前來迎接的兩位城主,「這些頭,你們打算掛多久?差不多就算了吧?」
柯利的性格偏於懦弱,事實上,誰有了那麼個強勢的哥哥,性格想不懦弱都很難。
歷陽城主卻是厲聲回答,「侯爵大人,掛得時間太短,怕那些愚民們記不
,反倒有失這恐嚇的本意了,反正這事,我一人擔當
侯爵頓時肅然起敬,「城守大人說得極是,是柯利一時疏忽了,還望見諒。」
歷陽城主耍光棍的目的已經達到,慌不迭連聲道歉,總之就是「不敢」之類的意思。
兩個城主在向上匯報的時候,都是若有若無忽略了呂明生在整件事中所起的作用。
冬特拉是因為已經向呂明生做出了升級證件的許諾,自然無須再強調此人的作用;歷陽城主卻是想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分給伯爵點無所謂,但那呂氏信友,就少提兩句好了。
柯利也知道這件事的大致,點點頭,「那神罰水,可準備好了麼?」
這次回答的是冬特拉,「我已經派人取來了,足足裝了三口袋,只等候爵來,就可以發公告了!」
兩天之後,城主府前不遠的廣場上,搭起一個平台,呂明生和第二好的掌櫃、夥計、顧客等一干證人輪流上台,指責那神子有意指示教眾投毒害人,起因只是因為大家不肯加入真神會。
這事早傳得沸沸揚揚了,看台下逾萬的領民中,不乏那些痛恨真神會或者隱藏的真神會會眾,大家只想知道,這件事,究竟會發展到什麼步。
輪到那神子上台時,那廝臉上雖然青一塊腫一塊,鞭痕縱橫,但語氣和神情還是傲慢異常。
「我本來就是風神之子,現在,被這些愚民所害,我絕對不服,而且發誓,一定要讓父親大人降下神罰,來懲罰這些褻瀆風神的敗類!」
神罰啊,台下登時混亂了起來,神罰的厲害,大家都沒見過,但聽總是聽說過的!
那天被投毒的兩男兩女也站在台下,聽到這話,個子略高的女子恨恨吐了一口,「呸,這個人渣,我一定要父王千刀萬剮了他!」
這個女人,是現在太子的堂妹,合勒國唯一的親王--平南王的掌上明珠,這次偷偷跑了出來,怎麼會想到遭遇這麼離譜的投毒事件?
想到要不是王兄那裡討要來的黃金衛士腦子夠用,就要吃別人的大便了,女人越發憤怒了起來,「你們上去給我殺了他!」
那黃金武者忙不迭低聲勸阻,「怡主,不能這麼做,您這趟出來,可不就是不想露了身份,自在玩幾天麼?」
親王的女兒,稱不得公主,在婚前,合勒國的叫法是怡主,婚後就隨夫家的叫法了。
另一個侍女也低聲相勸,好容易才勸住了即將暴走的怡主。
見到人群騷動,神子那廝越發張狂了起來,昂首向天吶喊,「風神大人,你懲罰這些萬惡的罪人吧,您的兒子,馬上就要被他們審判了!」
底下的人群,越發騷動了起來,歷陽城主見勢不妙,生恐釀出更大的禍事,使個眼色,一個嗓門奇大的官吏走了過來,「住口!」
說著,那官吏轉身面向大家,「既然這假神子要說神罰,那就來神罰吧,我們今天,特意請來了領主大人的弟弟,柯利侯爵,來主持公道……」
說話間,人聲就弱下去了很多--「就來神罰吧」?
柯利侯爵走上台來,聲音不是很高,還好,有個超大號的喇叭,大家也勉強聽得清楚。
「大公讓我們專門從平陽領的神罰坑裡請來了神罰水,現在我宣佈,如果他喝了神罰水不死的話,那我代表大公饒恕他的性命!」
神罰水?聽了這話,神子的臉色頓時變得雪白,「神罰坑的水,是父親的詛咒,誰可能會喝了不死?我不喝!」
「不敢喝,就證明你是假冒的神子,」侯爵冷哼一聲,「哼,連這點神通都沒有,也敢說自己是風神的兒子?」
「根本就沒人躲得過風神的懲罰!」神子聲嘶力竭喊道,「這是不可抗拒的!」
「你放屁!」呂明生適時走上了台來,「來,我先喝,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信徒!」
說完,他雙臂併攏胸前,兩隻手掌緣相抵,手心向上,正是祈禱神祐的手勢,「風神大人在上,如果信徒呂明生所說的是假話,冤枉了神子大人的話……」
「……就讓這神罰水穿爛我的肚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