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的爛仔個子不高,偏瘦,胳膊上左右各刻了兩個模糊的字,做工看起來不是很好,「你是呂先生?」
「沒錯,」呂明生大剌剌地坐著,點點頭。
「張總說了,要給你打一針,然後再帶你去見他,」說著,刻字的這位從公文包裡掣出個針管來。
呂明生搖搖頭,「誰知道你這裡裝的什麼東西,不幹!」
「那把這瓶可樂喝了吧,」刻字準備得還真全,從包裡拎了一筒易拉罐的可樂出來,放到桌子上。
呂明生眼皮耷拉著,沒做聲。
他肯定不能大剌剌地喝下這種東西的,起碼不能這麼輕易就範,演戲,也要敬業點不是?
「張總說了,」這位的脾氣也上來了,「兩個裡面,你選一樣吧,要不,你那兄弟就慘了!」
「我有病,玩不起這種刺激,」呂明生點點頭,「好樣的,敢這麼跟我說話,張家的人,等著倒霉吧。」
他沒興趣威脅眼前這三位,不值得。
說著他站起身,扭頭看看身後的汪翰,「咱們走!」
「站住!」另兩個爛仔從後腰拔出了手槍,「別給你臉不要臉!」
兩把槍都是指著呂明生,沒人去理會汪翰。
呂明生臉一沉,剛要發話,門口又進來倆,又是兩把槍。
「你不是能麼?武功再高,有本事你別怕子彈啊……」刻字冷笑著走了過來,手裡針管一揚,重重地紮在了呂明生的胳膊上。
一針管的液體,扎眼間就推了進去,由於過於倉促,注射器拔出時,還帶出了些許液體。
「這是什麼東西,」呂明生還保持著那份冷靜,當然,看在刻字眼裡,這叫色厲內荏。
「呵呵,美國貨,最新產品,你最多能堅持五分鐘,」刻字有點忘乎所以了,爛仔果然是上不了檯面的主,那份嘴臉實在讓人受不了。
倒不是說他囂張,那純粹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居然還裝模作樣地安慰人,「你放心,你身體不好,張總是知道的。」
說著,他把桌上的可樂拿了起來,一指汪翰,「你,喝了這個。」
「不關他的事,」呂明生一把搶過可樂,「咕咚咕咚」就是幾口。
可惜,可樂這玩意兒,氣太大,想一口氣喝完一瓶可樂,比一口氣乾掉一瓶啤酒難多了,喝到最後,呂明生忍不住噴出了一大口,弄得鼻涕眼淚一團。
刻字倒沒想那麼多,他直覺地以為,這是「呂老闆」想少喝點麻醉劑。
想到反正此人已經先打了一針,他倒也沒在意浪費的這點。
再抬眼看看汪翰,他也覺不出有什麼危險的地方,終於點點頭,「好了,等等我們帶你走。」
正說話呢,陳舟闖了進來,肩上挎一個筆記本電腦的挎包,短腿褲,t恤衫,再加上那副眼鏡,十足的it公仔模樣。
這是三人事先制定好的計劃,為了預防萬一,讓陳舟扮個外人「無意間」闖入,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也好有個接應。
可憐的陳舟,他想到了很多,卻偏偏沒有想到,自己會面臨四個黑洞洞的槍口,人愣在那裡,都快傻掉了。
刻字也挺煩這個不速之客的,眉頭一皺,「打昏他。」
門口持槍的打手直接就是一記手刀,勢大力沉,看得出來,後來的這倆,是有點功夫的。
這是第二次了,廣州真的不好混啊!陳舟在愕然間再次暈倒。
刻字一回頭,好嘛,呂明生也躺下了,這下,終於是可以走人了。
七個人,擠進了一輛商務車,順著馬路七拐八拐,就出了鬧市區,走了大概半小時,車停了。
這是一個廢棄的工地,俗稱「爛尾樓」的那種,門口停著兩輛車,一輛是藍色小麵包,一輛是中午呂明生他們見過的本田車。
見到兩個人架著呂明生出來,一聲輕笑,張來寶從樓內走了出來,「呵呵,呂先生,這是哪裡不舒服啊?」
呂明生昏迷著呢,怎麼可能回答他?
汪翰有點看不過眼了,輕哼了一聲,卻換來了張來寶的怒視,「這傢伙是誰?」
刻字的那位點頭哈腰,「呵呵,張總,這人好像是呂老闆的同夥,一個糟老頭子而已,你不用理他。」
「是糟老頭子麼?」張來寶斜瞟汪翰兩眼,身子一動,閃至他的面前,抬手向汪翰的「丹田穴」點去。
丹田穴對武者來說,是精氣神之源,異常要緊的大穴,張來寶這一點,不管是真是假,汪翰都無法坐視不理的。
這廝的心腸,實在太歹毒了點!
這一招,大出王上王的意外。
他從來沒有束手待斃的習慣。
以前,他涉及一些嫌疑,也接受過警察的檢查,而且還不止一次,但警察最多也不過就是拿把槍指著頭,也不可能隨便開槍。
至於手銬之類的,那就更是小事了。
可像張來寶這樣,一出手就要毀掉他本身氣機的主,還真是少見。
按他和呂明生合計的來說,他應該裝成一個不懂武功的人,但對方如此陰毒,就算是試探,手段也過於黑了點。
更何況,誰知道這是不是試探?反正普通人這裡挨上一下,也算不上要緊事。
略微一猶豫,汪翰的身子還是動了:媽的,大不了拿下這廝,作為討價還價的本錢而已。
可惜,張來寶的武功,真的不夠看。
汪翰只斜退一步,就避開了他的攻擊,順勢還擺出了一個「高探馬」的架勢,防備他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