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可是沒想到,病成這樣的風儀齋老闆,居然敢襲警,身手還是如此地矯健!
他的注意力,全在張來寶身上呢。
等他反應過來,想調轉槍口的時候,就太晚了。
呂明生卸掉了他的右臂關節!
梁智禹的小刀,已經頂在了幾根毛的喉嚨上,聲音陰冷,讓人不寒而慄,「兄弟,我招惹你了麼?」
張來寶的身手也相當敏捷,身子一動,抬手向高個胸口的「膻中穴」上戳去。
膻中穴是人體大穴,極易下陰手。
「啪,」呂明生伸手,右手成鵲眼狀,攔住了張來寶鶴嘴一戳,「這是警察,張兄。」
他是怕高個有白血病,吃不住這一戳。
這隨手一擋,張來寶頓時覺得一股大力自手上傳來,綿綿密密直似無窮無盡,心下不由得大駭。
他根本不敢硬扛,順勢後退幾步,才堪堪地化解了這份氣勢。
傳說中的「前途無量」……實在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強自穩定一下心神,張來寶發言了,「這警察有問題,查他們的來歷!」
張家在武林中算不得什麼人物,但在社會上很是有些地位和份量,被人用槍指了,他自然要勃然大怒!
他這裡在說話,那邊梁智禹早動開手了,上下翻騰著幾根毛的口袋,搜出錢包一個。
錢包裡,有身份證,和幾根毛的那張警用胸卡不符,照片一個人,但名字不同!
「假冒警察,」梁智禹明白了,「明生,怎麼處理他們?」
「我知道個好地方,呵呵,」呂明生笑笑,李胖子那裡不嫌「竹子」多的。
「先問問吧,看他們什麼來路,為什麼找這個中年人,還有,那字是怎麼回事。」
張來寶也挺好奇的,他真想知道,那些字,怎麼會引來這種古怪的人,不過,呂明生沒邀請他看戲的打算。
「呵呵,張兄,你先回吧,小心晚了趕不上飛機。」
我買的是後天的飛機票!張來寶恨恨地腹誹了一下,也不方便多說什麼,打個招呼,悻悻地轉頭走了。
別說前途無量了,就是那個靚湯,以出槍快出名的小梁,身手居然也比他高出許多,他還怎麼敢多事?
高個子一看已經露餡了,也不再隱瞞,「風儀齋,做古董的,是吧?」
梁智禹上前,小刀連挑,高個子上衣的扣子就被他全部剔了下來,「說要緊的,別逼我動粗。」
「那塊石頭,我們要定了,」高個子顯然有點誤會了,「姓騰的我們也要定了,勸你別找不自在。」
這話說得有點不清不楚,不過呂明生反應了過來。
姓騰的,八成就是那個少了左臂的中年人。
至於說石頭,既然對方連他呂明生都不認識,那就說明,大概姓騰的身上,有石頭。
如此一來,就不難解釋對方的來意了。
高個子有此誤會,實在是正常的,別的不說,光這小小的字畫店裡,就窩了三個武林高手,換給誰也得誤會。
更何況,這字畫店兼營古董,見了那石頭起異心,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這麼大好的套話機會,呂明生怎麼肯輕易放棄?
「你們算哪顆蔥?金三葛六來了我風儀齋,也得盤著,你牛,你有『時代俱樂部』牛麼?」
金三葛六都是傳說中盜墓的高手,功夫強橫。
至於說「時代俱樂部」,純粹是呂明生一時的心血來潮,那裡面居然有警察,實在值得盤盤海底的。
這個話題,是典型的黑道遇到黑道的說法。
高個也不害怕,聞言甚至露出絲微笑,隨即,他冷哼一聲。
「哼,你也知道『時代俱樂部』?跟你說了,這是我們俱樂部的事,你少插手。」
說完,他好像覺得有些不妥,畢竟自己兩人吃著癟呢,遲疑了一下,「看你這樣子,也是道上同源,那石頭我們買了,你出個價兒吧。」
梁智禹可不能發話了,他明白,明生估計又使什麼歪招呢。
「你說是『時代俱樂部』就是『時代俱樂部』啊?」呂明生冷笑一聲,「拿出證據來吧。」
對方的目標既然在石頭,估計也不好問出什麼,先盤盤時代俱樂部的底細才是正理兒。
這話一出,高個啞口無言。
道理擺著呢,呂明生不肯相信他,他也沒有相信呂明生的理由!
總不能說,人家知道這個名字,就是可靠的人不是?
呂明生猜出了他的心思,「我跟你交底兒吧,老喬和海生,那可都是哥們兒,現在,輪到你說了。」
這倆人,不知道他的難纏,也不知道他有石頭,自然是沒跟通城聯繫過。
「我倆蘭州的,」高個上當了,「時代俱樂部的盤口,上口是校尉。」
上口類似於軍隊口令的發令口,盤對身份時,要把下口對上來,才算是同行或者同類。
大概跟摸金校尉有什麼關係?呂明生猜測了一下,不過也沒在意。
「好了,說說下口。」
這就是惡意提問了,他準備撕破臉了。
高個子聞言,果然臉色一變,牙關裡蹦出幾句來,「兄弟你夠黑啊,敢跟我們放對……」
呂明生根本沒心聽他白活,頭一扭,「智禹,這倆交給你了,我得跟大黑好好談談了。」
梁智禹輕笑一聲,「呵呵,沒問題,什麼時代俱樂部,還真以為自己很不含糊?」
呂明生倒是也滿疑惑的,按說老喬是該把石頭的事向上匯報的,可這倆擺明了不知道他這裡還有自己的石頭。
難道說,是老喬打算獨吞?
不過,這個問題並沒有讓他疑惑很久,一幫土雞瓦狗,值得他那麼操心麼?
正經是要問問大黑,剛才為什麼跟高個那麼親近。
他的思維挺開闊的,馬上就想到了一種可能,走上前,拿起了一張照片,斷臂中年人那張。
「大黑,你認識這個人?」
一邊說,他一邊沖大黑晃晃照片。
大黑的反應,很符合他的期待,嘴裡「嗚嗚」地哼著,尾巴也不住地搖著。
它已經沒興趣理會高個了!
「這個人,是不是上次給你紙的人?」
唯有這種可能,才可以解釋,為什麼蘭州這倆,能摸到風儀齋來。